送洪季扬序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七、《漫塘集》卷一九
洪季扬以其二父与余学同道,举进士同年,不远千里,自淳安过余。其容肃然而庄,其气熏然而和。出其书,词藻烂然,意若哀余之愚而欲开之,矜余之衰欲翼而张之者。余颓惰久矣,季扬虽填然鼓之,老气宁复可作。然朝闻道夕死可矣,于季扬之来有望焉。而季扬仅一再见,即索去,问所之,曰:「吾尝事杨夫子于慈湖,识魏鹤山于都,谒东山杨公子吉,而归见钱容堂诸君,皆与余款。今将驾而游武夷,其归也,沿大江而下,登匡庐,庶有合焉」。余闻之大愧。季扬怪问故,余曰:「昔郭有道过袁奉高,不宿而去,见黄叔度乃留连累日,此岂有戚疏于其间哉!澄之不清,挠之不浊,叔度固有以留之矣。余独无愧乎哉」?季扬笑不答,曰:「吾书固有望于子矣,子尚勉之」。余复之曰:「夫渥洼之驹,堕地千里,而老则伏枥;九皋之鹤,一飞冲天,病则敛翮鸡群。况如余者,驽骀耳,蜩鴳耳。方其盛时犹不过服盐车抢榆枋,况已老病乎哉!抑余闻郭有道当汉之季,深知天时人事之不可为,然犹周游郡国,不已于行,盖不以时之不可为,犹庶几夫人之可为,其欲扶颠持危之心至切也。今之世,法度虽弛而纲常未泯,士大夫虽有负于国家,而圣上天纵之姿,日新之德,视商宗、周宣有光焉。世之士必有如伊、傅、仲、尹、方、召者为时而出,于季扬之行有占焉」。酌以大斗,行矣自爱。刘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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