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斋录后序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五、《北溪大全集》卷一○、道光《福建通志》卷七四、光绪《漳州府志》卷四三、民国《福建通志》艺文四一
先生庚戌四月至临漳,淳自罢省试归,五月方抵家,而道途跋涉之苦,得病未能见也。至十一月十八日冬至,始克拜席下。而居村食贫,又以训童拘绊,不得日侍炉锤之侧。明年,先生忽以丧嫡子丐祠甚坚。当路者又以经界一奏,先生持之力,虽已报行,而终以不便己为病,幸其有是请也,即为允之。四月二十五日午时,主管鸿庆宫、加秘阁修撰诰到。二十六日早拜诰,州印付通判,即迁行衙。越两日,通判及诸曹留酌别,二十九日方行。某送至同安县东之沈井铺而别,实五月二日也。区区所录,姑以愚钝不敏,私寓其书绅请事之意而已也,非敢为他人道也。然先生在临漳,首尾仅见一期。以南陬敝陋之俗,骤承道德正大之化,始虽有欣然慕,而亦有愕然疑,哗然毁者。越半年后,人心方肃然以定。僚属厉志节而不敢恣所欲,仕族奉绳检而不敢干以私,胥徒易虑而不敢行奸,豪猾敛踪而不敢冒法。平时习浮屠,为传经礼塔朝岳之会者,在在皆为之屏息。平时附鬼为妖,迎游于街衢而抄掠于闾巷者,亦皆相视歛戢,不敢辄举。良家子女从空门者,各闭精庐,或复人道之常。四境狗偷之民,亦望风奔遁,改复生业。至是及期,正尔安习先生之化,而先生又行,是岂不为可恨哉!抑先生在此,其关于州乡之大者,不特欲正经界以兴民利,除盐钱以苏民瘼,盖又尝病贡院之迫窄,学校之隘陋,而议为之更张。贡院则欲迁于东市兵官之居,已差尉司广轮其地,而度其规模,拟容万人之坐,以为后来百年之计。其学校则以侍郎李侯之大成殿与尊道堂,为不可改移,而东西两庑,则必开拓而明爽之。东欲毁贡院之冗屋,而尽贡院之址,悉以为东诸斋。西欲移行衙于马棚所,而尽行衙之址,悉以为西诸斋。其斋相枕,悉南面。每斋中间为厅,厅之左右各为四大窗,而各装截为四阁。间厅之后,为炉亭,炉亭之左右为小庖及浴室与圊舍,其外则以崇墉包之。后斋之面,则对前斋之墉,一如太学之制。并拟秋月兴工,而自是亦不复及矣。又岂不为漳民大恨哉!并附记于此,以无忘先生之志而亦庶乎来者得以考焉。庆元庚申十月一日,某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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