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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人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九
人来,承诲字,陈义甚正,三服敬叹。
安得贤者之言哉!
岂亦周游四方历变履险,加之师□□贤,闻见浸广,陶冶诗什吟咏情性,乃能进□□至此耶?
顷亦尝屡进说于尊丈之前矣,或□□云,干与令叔为党,绐令尊丈莫迁,以遂□□□移之计。
假使令叔先移,于尊丈亦何损□□□兄长而弟先移,吾据中堂自为主人,谁□□议,我亦未尝毫发之损也。
干与二贤父□□三十年,未尝一语相失握手追逐,无□□相猜疑。
年来却觉文至而实不孚,貌亲而情□随,只缘两房互相争竞,故区处其间者易使人党比之疑也。
往年先令违世之后令叔过家商量事,干或过宅中,则令叔不来商议
或是答人书,或是中礼数,则或人便谓干与令叔议尊丈。
日来尊丈多过旧里,干亦数数襆被同寝情意颇密,夜半睡醒,则谈话达旦,又安知令叔不以干为党尊丈耶?
无能之人,纵有偏党亦何足道?
但三十年亲故而皆不得用其情,终日相对,如畏秦人偶语之禁,亦使人怏怏不乐也。
今因来谕,请痛言之。
且说移居之计,是何义理
古人兄弟同居相亲,今乃移居以相避,一不可
两房异居不知孤寡于何地,二不可
先令缔创之难,死肉未寒而弃之,三不可
家庙书籍使谁主之,四不可
尊丈移此来,犹有可诿者,曰田园仆役之便;
令叔移入城,又何说耶?
城中士大夫日相嘲毁,吾乃自揭其短,使人得而议之,所损多矣,五不可
先令祖家,人以为礼法之窟,今乃喧争至是,六不可
前途仕宦,各欲寸进,今乃自暴其短,七不可
犯是七不可而此利彼害,犹不可为,况此之移不足以害彼,彼之移亦无损于我,又何必哓哓如此哉?
二贤父年亦各四五十矣,孤苦之馀,所最亲者,孰如兄弟
今乃相视路人,因小忿而弃懿亲有人心者能无恻然于中耶?
先令平日艰难,为子孙计,今虽已殁,而英灵魂魄犹在也。
晨起焚香而拜之,退而喧争,厥声载路,在庙之灵其能安乎?
亲友近闻工于诗,请细读常棣》之篇而歌以讽之,庶其有感乎。
此则二贤父之所未深思者也,若二昆仲则亦当自省
干尝为郑成叔作《怡阁记》,因辨叔侄二字
叔伯云者,犹今人三月为孟仲季也,呼春者必须孟春仲春季春未有春字而但言孟、言仲、言季也。
古人以为父之兄弟皆吾父也,而有少长之分,故呼父之兄则曰伯父,呼父之弟则曰叔父,犹曰大父小父也。
今人叔伯而去父字,则全无义理矣。
仪礼子夏传云:「谓吾姑者吾谓之侄」。
则侄者姑呼其兄弟之子之名也。
古人兄弟之子犹子也,故亦以子呼之,今乃谓之侄,则失之矣。
兄弟之子不呼叔伯为父,则不知敬其叔伯矣;
叔伯父不呼兄弟之子为子,则不知爱兄弟之子矣。
今觉贤昆仲略无亲敬贤叔父之心,而间有相悖相侮之意,胡不反而思之,彼乃吾父之同气同出吾祖者也,今而悖之,是悖吾祖吾父也。
今使一哥之子二哥二哥之子复悖一哥,二兄其能忍乎?
今请贤昆仲深思此言,敬谢过于叔父,朝夕起敬起爱,则贤叔父亦须感动,曰:吾兄之子敬爱于我如此,我又安敢复悖其兄耶?
名贤之家,弟悖其兄,兄之子又悖其叔父下至婢仆之属亦得以嫚骂其主之兄弟所谓诗礼安在耶?
干尝谓世间惟有树木可以人家天伦之属;
木之根即吾之祖、吾之父也;
析而为两干,即兄弟也;
又抽而为小枝,即子孙也。
子孙不敬祖父,是自伐其根也;
一干独盛而一干枯,是兄弟摧残也;
小枝之有盛衰,是子孙异心也。
今有木焉,自本根枝叶蓊然茂盛,而无尺寸之枯,人必皆以为木之美者也。
使一干一枝独枯,则彼之独盛者亦不得为全木矣。
人家何以异此,而乃自相摧残耶?
衰晚不才,辱先令知爱为最厚,中心不能二贤父及贤昆仲也。
苟有可以效忠者,无不愿尽其心焉
故因来教之及,不胜喜幸,而发其狂言,幸因此心而充广之,知我罪我,惟执事者实图之也(《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六。)
缺字右二本补作「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