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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八、《水心文集》卷三、《水心别集》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五
何谓「自员郎致仕即得补荫一害」?
人臣之子任官,亦国之重事也。
其与之,宜当于义而称于恩,使朝廷录功记旧之意有所表见
自举主而改官,率十馀年而至员郎,由常调入仕不过佐郡而止,其功业未有以异,然且从而官其子。
以为庸庸无所短长之士,而必使继世为之邪?
且又其仕而显者职任功效见称天下,而不幸其官止于员郎,则所以得任其子弟者,亦无异于常调至此者。
所谓其义不当而其恩不称也。
何谓「自大中大夫待制以上荫补京官一害」?
京官者,朝廷之所贵重,使天下士大夫更六七考、用举主五六人而后得之
今阙远而待之者多,入仕久者,至三十年始得改官疾病忧患公私愆犯有终不得者。
一人特与之改官,上下相以为异事
至使其为大中大夫待制者,即以京官子弟,何重于彼而不惜于此邪?
岂为侍从大臣之子,则无俟乎举主考第而已度越天下之贤士大夫者欤?
重之则其法穷而不能变,轻之则其恩滥而不能变,所谓轻重彼此不相应也。
何谓一人入仕世官无穷一害」?
古者裂地分茅报人臣之有功,使其子孙嗣之,所以祖宗,垂后裔也。
至于官使必有所宜不可以一夫官簿所至,苟应法令而直与之,以为恩则滥,以为法则敝,以为义则悖。
朝廷不尚贤而尚贵,朱紫混然夷、蹠杂处
崇、观以来七八十年,人臣不以道而得贵仕者,在其元身自宜削夺
而今子孙仕宦不知艺极骄侈无忌自称世家,将使世之所谓贤者何以劝焉?
何谓「今者汰其谬滥,限以员数一害」?
朝廷向之所以尽与之者不知谬滥而姑为是无穷之恩也;
今也知而汰之而徒限以员数,则亦不可
夫为上者使其下,知义而已
义所可与,虽尽与之,吾何所吝!
不然与其一而弃其一,曰「此在吾限员之外耳,此不得独贤,彼不得独愚」,义理愈敝而人纪隳矣。
员郎朝廷所甚重之官,其常调至此者,可勿复与。
其果有勤劳,或贤有德闻于上者,与之可也
京官朝廷之所贵,奈何以与从官宰执之子弟?
以今之所与员郎卿监者与之可也
计其入官世次,考其所任之多寡,以稽其人之有功无功,贤与不贤,为之止法可也
如是,则可与者与之,何必员数限之乎!
虽然,因今之法而有所变改不得不于是
若举公卿大夫之子弟而养之学校,择天下明师良友成就之,使其才器卓然可以为国家用,则于此官使之,而苛法烦例,前冲后改,皆可一决而去,而先王意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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