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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兵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七、《慈湖先生遗书》卷一六
圣人未尝武备而后世之为将者至于用诈,此天渊之不相及冰炭不相入也。
宋襄公成安君以好行仁义不达其道致败,而后惩创之者不达其道,遂谓古道不可复行于今
是岂真不可行哉!
道一而已矣。
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君子武事每求诸义,每喻于义,得义之趣。
小人武事每求诸利,每喻于利,得利之趣。
君子之兵,岂若宋襄成安之为哉?
且彼二君岂真得仁义之道而用之哉?
由道而行,何往弗利。
风后之《握奇》,武侯八阵未尝用诈也。
司马懿莫之能当,而况于馀乎?
马隆李靖得正兵之法,皆规八阵而用之,皆根本黄帝丘井之制。
二子之为将,皆古今名将所畏仰,然则正兵何畏乎大敌
正道可行于古,而不可于今乎?
正道可行平时,而不可行于战陈乎?
正道足以倚办如此足以致效如此
小人志不在道不得道义之趣,苟于目前之利,遂至于诈。
古志谓言不必信,谓义在于变,不可固也。
小人狙诈而已矣。
以诈而胜,既胜之后,其祸方长。
其如古者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不可得也。
求其折冲千里之外还师衽席之上不可得也。
自周衰,道义不明,义利杂施,以诈术鱼肉可痛可念
又自汉以来文武之道益离。
士大夫往往耻于言兵,而狙诈狠暴之徒始得以攘臂其间,益肆其毒。
权谋益张,忠信益泯,良心斲丧几于磨灭矣。
相陵相诈相篡贼之风何时而已
有志善世君子安得不精究乎风后之《握奇》、武侯八陈也?
汉高曰:「安得猛士守四方」?
不知猛士安能守四方
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诸侯有道,守在四邻
韩信彭越黥布非不猛,反以起乱。
武备不可已,而非所尚也。
虎贲虎士所以行吾之德威也。
礼乐刑政,有一不于德,则人必有不心服者矣,是为祸基
自汉以来,诸将多以智勇,勇智如成汤斯善,如后世非道矣。
岂有不以其道而能安能治者乎?
诸葛八陈李靖正兵,略近古矣。
岳飞用兵,有胜而无败。
闻其欲有所举也,必尽召诸统制官环坐饮食之,而与之谋。
先谋夫敌之所以败我者至于六七,备谋详虑竭智其攻,而终于无败也,乃行。
每战无败。
今之枢密元帅即古之大司马必得大公无私大智无我大勇动之人而任之,庶乎可以为吾民之司命
不仁者为帅,侥倖成功,其祸方长。
魏之司马、晋之刘裕,其事可考。
盖尝窃笑世有御将之说,说者每难之。
讲其说者辄归诸术,且曰:「惟英雄主善御将」。
呜呼
既曰御将矣,安得有善岂不危哉!
唐虞三代之君不御将,将未尝为乱
后世以术御将,术易穷,将多乱。
后世不用贤将,而用智将勇将
后世所谓智不本于正,率出于术。
任术徒勇之将,授之以专杀用众之权,是使之为乱也。
既以使之为乱,又为小术以御之,彼一日觉之,适足激怒
凡曰御将者,皆可笑也。
此其患起于儒者知兵,然世亦或有之,苟得礼用之,可以措国于泰山之安,奚俟于御将
古志曰:「天子守在四夷
天子卑,守在诸侯
诸侯守在四邻
诸侯卑,守在四境」。
某初疑焉,邈乎其不可以企而及,意或谓时移世异古道不可行于后欤?
厥后忽省而言曰:我爱彼,彼如何不我爱?
我敬彼,彼如何不我敬?
诚心感通四夷可使如一家
然而舜诛四凶周公灭国五十,其不可告语,启谕再三,或于四于五,有大义不可宥,不得已用师,则有法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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