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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虏当分其势疏 南宋 · 袁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永乐大典》卷一○八七七
臣闻圣人有容天下之量,有爱天下之诚,而又有制天下之法。
如是上下相安彼己相信,而无疑忌伤裂之意。
然而昔之为君,以能容之量,能爱之诚,尽心竭力以和其民。
虽有天下大恶大奸莫不绥而怀之,无纤毫之负以招怨天下
而人乃至桀暴贪悍以泄其慢侮之毒,使君之量有所不能容,而诚有所不能爱,此岂终不可治哉?
盖其制天下之法者有所未善,而量之与诚有不能独立也。
夫法者,将使天下有畏心;
畏心存,则量之与诚在圣人为可全。
今若法不足以辅之,则大恶大奸纵横蹇骜而不已
是时,量之所容,而诚之所爱者,有不及用,而吾所未尝疑者,乃至于乱天下矣。
昔者圣人之待夷狄,盖不过此。
凡乱华猾夏之俗,莫不攘斥摈逐而宾之。
周公诸侯明堂,隶于朝著者,皆得出入以观礼
夫夷戎狄之君,立于四门之外,使不与备物盛礼之观。
周公当朝觐之时,而夷狄之人亦得出处于上国者,盖所以圣人有容天下之量,爱天下之诚;
而其立之四门不得列于百执事者,又所以圣人有制天下之法。
成周之世,四夷左衽不咸而来王者未必不由于此
而后世之君,其初皆有意于容而爱之惟其天下之法者有不足是以必至变乱而后已。
不知虎豹终日不杀,则跳踉大叫,以发其怒;
蝮蝎终日而不螫,则噬齧草木以致其毒。
汉之孝宣乃因呼韩邪之降,使之依阻塞下
世祖匈奴日逐之至,复建南廷以安纳之。
至于魏武,亦徙武都之氐,以实关辅
皆使之周旋中国,而出入内地
迄于晋室之兴,则中原半为夷居矣。
一旦五胡之乱,东割西据,几二百年。
此其为患,实兆于孝宣,渐于世祖,而盛于魏武
是岂容而爱之者为不然哉?
特以制之者法有未至,故一变不可救药
然而古之夷狄,又非今日之所可况,盖世愈久而诈愈深。
使孝宣以待呼韩邪者而施之今,固有不待三姓而后发,当有朝顺而夕叛者,则亦甚可畏也。
国家辛巳之冬兴师以诛虏,迄今则已四载
其间狄人来降者,时时有之。
虽其诚伪未必然迟速之不可信,要以爱我之道来者,固不宜绝而使之去。
既有以受之,必有以制之,庶足为悠久之计。
而今将帅,类悦于一时向服,而不思所以警备者。
臣恐养虎遗患,而非朝廷异日之福也。
盖尝观之,此曹本无向我之心,徒以力屈势穷迫于生死之故,故不得已请命
况其弃主归我者,未必出于逆伺中国,又岂马援之告光武者哉?
近者道路之人,皆谓降虏今日大患者有二:当多费之时,而有无穷之用;
多故之日,而为养敌之举。
今江之南北,淮之东西,皆此辈安养之地。
多者百馀,而少者数十
一家之食,月粮数斛,则家以千数者,则日有千斛矣。
夫外馈三军之粮,而内给降虏,虽以九年之储,恐必有倾囷倒廪之患。
而况未必若此也,不知执事者其何以充之。
两淮之与虏鄙,不啻左右手之应,间谍往来足以故主号令
耳目之所熟,又足以潜伺中国所为
迟之岁月必将反其锋以向,彼有未可以卒制者。
陛下有容天下之量,爱天下之诚,不以华戎为彼己之间,然其制之之法要不可以不讲。
臣愚以为宜析党以破虏奸,分戎以宽吾用。
有司藉为定数,于闽广之路,视郡邑大小离居之。
彼必不肯于数千里之外,以自取夷灭之祸,则庶乎虏奸之可破。
某人之家,则某郡邑时以给之,官与之直,使得自谋其利。
阅时既久,郡邑可以勿给,则庶乎吾用之少宽。
是二者皆所以为制之之法,陛下忽而不图,将以为利,适以为害,后虽势压而力服之,亦已惫矣。
庸人之论,必曰:「是无益也。
不若以其贱者而使之耕,以其上者而畀之禄」。
而臣窃谓耕而不堪其劳,是趣其变,既变而又杀之,则将为武安君坑赵
之而不已,是与之权,权则可以有为,则将为慕容垂之归秦矣。
惟夫当长江大河郁结盘屈之时,有以杀其流而导其势者,是臣之所以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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