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樊哙贾谊终军论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二
敌虽小,未可以易侮之也。以易为侮,敌人之国而不以取危者,幸矣!秦轻郑而覆军,鲁卑邾而败绩,况有大于邾、郑而侮之,非天下之至危也哉?古之人有以其身犯天下之至危而卒成大功者,是非妄庸者能之也,能者必天下之豪杰也。何者?天下之事不能皆万全也。图天下之事,如必待夫万全之事而后为之,则事之可为者亦寡矣。故豪杰之士有乘时蹈不测之渊,投非望之隙,未见其可否之形而先决其胜负之数者,盖惟以其智必之。李靖必欲蹀血虏庭;诸葛亮必欲取荆州;耿弇之请于光武,必欲先定渔阳,取涿郡,还收富平,而东下齐。三子者,躬言而躬为之,卒能不愆其所素定,孰谓犯天下之至危皆不足以成功耶?昔韩信请兵东击齐,北举燕、赵,南绝楚粮道,樊哙亦欲请兵横行匈奴,终军、贾谊又请系单于之颈而羁南越,是皆犯天下之至危,越国以谋人。而信与军得就其志,哙沮于季布,谊不用于文帝,议者多以成败优劣之。吁!哙真妄庸人耳,贪祸幸灾,信不足道也;若谊之策使帝诚用之,安知其终无所成就哉?贾生,豪杰之士也,后世其无以谊身之不行,亦以妄庸愚生也哉!
按:《十先生奥论注》前集卷六。又见同书续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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