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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淝水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闻天意之不祐夷狄,甚昭然也。
苻坚养兵秦中者几三十年,一旦驱之南下欲以并吞吴会
岁星所在,辄冒而攻之,虽苻融、石越争以「晋室无衅,天命未改为言,而哆然莫之恤。
贼虽无强天厚地之势,何其毒之至此,以起金行之绪于江东乎!
观其百万之师,直压吴境,顾谓大江之流投鞭可断,而谢玄、牢之才可铁骑蹂杀之,志则夸矣。
淝水北岸,兵始一交,而苻融之首已即就擒继而苻坚挟伤亏之翼以潜遁
全师溃散相与枕籍淝水之中,吴江之流不断,而淝水之流则断。
当此之时,八公山上,一草一木为人形,而淮、淝以北,风声鹤唳,皆晋师喧呼驱逐之声也。
淝上之捷,庸可以归之谢玄等辈英锐,而草木风声之异,亦岂等所能为哉?
观此,则知苻融一麾朱序一喝,皆造物有以启之。
天之祚晋而不祐夷狄,盖如是昭然也,晋之君臣所以敕天之命而驱除夷狄者当如何邪?
且坚之遁自淮、淝也,归未及关而慕容垂叛之,既及关而慕容冲叛之,一时英雄迭起,而为肘腋之祸。
天之所以父子不但淮、淝之一败也。
晋之君臣尝试睥睨一世,此乾坤何等时邪
吴江之水以洗关河嵩洛腥秽,其不在时乎
谢安乘此之衅,出广陵指授,而谢玄受安之命,进彭城经略于是分遣诸将,以收复旧封。
涡、颍既定,而三魏复降东至鄄城、广固,北至碻磝滑台王师所至旋即破灭、兹又可以天心之喜也。
然晋师之所经行,类皆苻氏之所不守者,而关中则不进讨,丕在邺中则不力攻
方丕之与慕容垂相抗也,丕军粮竭,进退路穷,而慕容垂亦以岁饥众溃,退保中山
坚之与慕容冲相持也,关中大饥,坐而受窘
亦以锐锋屡挫,智力欲惫。
两虎皆毙,而一刺可以两得之时也。
使安于此谢玄彭城之军,而率刘牢之、刘龚等,因黎阳之胜,以捣邺中
朱序洛阳之军,而率桓、石、虔、滕、恬之等,入涵、潼之关,以攻陕右,则一举而关之西、河之北,悉皆归晋版图,而奉晋之正朔矣。
奈何徘徊于兖、豫之间,竟不能过关踰邺,以图混一而乃今日运米于枋头以济苻丕之饥,明日率军于关陕以为苻坚之助。
淝水之师,百万并进,此其志欲何为
幸而天败,粮尽力屈,不奋力剿除之,而尚可为之助也邪
盛德之事,固不应于请讲也。
谢安父子举国之大雠以付相忘之域,致使西羌鲜卑之种反徐起而攻之。
南渡之旗未卷,而鲜卑之祀已复;
项城之垒犹在,而西羌之业已成。
彷徨久之,竟无以措其手足,而甘自引归,淮、滁、寿阳之镇各还其本来面目,而无所增损
则是淮淝之战,端为西羌鲜卑驱除乌雀也。
自今观之,其一破百万,非所以为晋人贺,而乃所以鲜卑西羌之贺,不亦可怜哉!
说者以为是役之无成,乃会稽道奸谄擅权,而不恤国事,故托之征役既久,以召王师之归,而不知量旋旆解甲息徒,则亦安之本志也。
观安之受命出征,而东山之志始末不渝往往形之言色
此岂锐于驱除,而身胆碎裂无所顾惜之人哉?
大抵安之出相江左镇静之谋多,而经画之谋不多
抚绥之功胜,而征伐之功不胜
谢玄请问筹略了无所言,桓冲请益兵卒,而一无所授,徒欲外示閒暇,以侥幸大敌之不我攻而已,非以为灭敌之计也。
故淮淝之役,虽天启兴运贼徒清散,而彷徨中原坐观鲜卑西羌成败,竟以无攻失律班师
曾谓谢安之复晋,乃不如慕容垂之复燕也欤
之在秦,以失国之雠,噬脐悔恨,求欲以奇祸之而未能也,一旦苻坚南伐之志,举国以为不可,而赞其行,盖欲伺坚之败而乘其衅也。
淝水之战,百万之师悉皆溃散,而一军独全,盖欲幸坚之来而徐图之也。
唐太宗谓坚之入军为中垂之计,先定于中者如此,岂意安之于晋当未战之初,曾无先定之规,而既战之后了无善后之计也。
充类尽义而言之,则谢安之清谈废物,即王衍之流
使不败,当作谢安,而安之成败未白,差胜王衍一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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