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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枢密劄子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五、《江湖长翁集》卷二七
(前缺)遂举不当,则骨肉疑间必至相窥相斗
两虎斗未决,则吾不宁保境而已
河南之地,亦可徐议
使其举事无间然,则吾忧甫深。
何则
彼恐无以慰其意,而使之取地于我。
取地于我,而两淮危。
向者伪齐尝出此矣。
资之以兵,惊我边鄙,彼虽败不耻也,而我不可以屡战。
坐视燕京,或败于我,或能困我,皆非系彼之休戚,是足寒心
故曰,天使弃疾未可知也。
虽然,犹有可言者
彼既相忌,必不多兵力兵力不能多而妄举也,将劫于民,中原必且不堪,而将有豪杰乘间投隙
无谋也而多其兵力,则非彼之利,未必得逞于我,而反噬之计或萌于此,此又未可知者也。
不可知之三者要之它日利害吉凶,或胎于二雏
今者吾必预为不可胜之计,则边事宜急计而熟讲
请遂言保两淮大略
前之所言,特以意测之尔,事之然否不敢必也。
不敢必,然淮南被兵久,近不可知,要亦不能免。
淮南无他策,必清野,必坚壁,必毋浪战
凡今言守某城,据某地多务分兵相接援,使敌不可入者,皆非计也。
淮东扬州淮西和州、合淝,皆要地也。
三大屯,俟虏之来,按兵不战,吾亦蓄锐伺隙,审于使间,明其耳目,俟其的然可乘,与之一战可以痛惩其侮。
未有必胜之机而侥倖一胜,是浪战也,是彼之欲于我也。
或曰:彼之来,吾连臂守之,庶几保吾所有
今且委地之而据其里,是资寇也。
某常非笑说者之谬。
长淮东西千馀里,为城几所,一一守之,彼常麇聚而前,败吾一而他破胆走矣。
吾之将校狼狈内救,朝廷且以保江为忧,吾兵不战而道疲矣。
连鸡而守,不能禦其来决矣。
使彼连鸡守之,其能禦吾之往乎?
黥布叛,荆军分三将相救也,而议者知其必败未几败其一而众溃。
康延孝为晋策梁,以谓其兵聚则不少,散则不多。
刘备攻吴,连营七百里,而魏文知其非。
兵法:寡者人者也。
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非特古事然也,顷虏之犯淮西也,如张侯柘皋之捷;
其犯淮东也,如韩侯大仪之战。
虏骑一甄而来,吾兵一甄当之。
使其分兵而禦之,何以杀其冲?
大仪之捷,韩分解元一军守高邮
是日也,元与虏战甚,整暇而捷。
韩特以高邮扼其粮饟尔,外此不闻它守也。
人之言曰:臧质盱眙昌义之义阳赵立乌合楚州,犹二年之久。
以此藉口,而计分地而守。
夫此,皆出万死而仅生,极危而仅存,非可为禦戎至计
而立亦终至鱼肉,又岂得已
奈何平时边计,不求万全,而踵侥倖或胜之陈迹,恃此与强虏对乎?
吾兵不分足以当其众,而又不轻与之战,彼客我主,劳逸势殊,而勇悍猖獗之气将屈。
吾清吾野,则彼蜂屯之众,非馈运无所得食,将不可以支久,其间必将可乘之隙
吾将良而士怒,后发先至之技,处女脱兔之机,其必有以大功而破虏人之胆。
兵法曰:「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锐不之避,命之曰瞢;
惰归不击,命之曰弱。
必败不足有为
苟弱矣,足以敌人之侮。
虽然,此犹系主将巧拙勇怯如何,而不可预知者也。
所可预定其计者,吾兵决不可分而已
今之议者画地借箸尺寸而守之,猿臂连属,将以限其来者纷纷是也
此说未破,某恐必至误国也。
计吾缘淮而列屯,其敢越淮而鏖虏耶?
不敢必矣。
彼越吾地而不与之战,则连兵何益?
无所伺而战,则败多而胜少。
法曰「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谓其无必死之志,有散走之心也。
故缘淮分屯,非至计明甚
辛巳,虏亮之来,官兵控淮而守凡几所,内地屯据几所
虏兵侵淮南者二,一自淮阴一自淮西
亮踰淮,王权败,刘锜遽弃淮阴保江,势甚仓皇,而诸处所宿之兵不能龃龉其间,吾亦了无赖焉,则虏兵合而众,吾兵分而寡,一验也。
甲申仆撒之寇,守山阳、守淮阴等处又几所
并力淮阴兵,杀裨将刘宝山阳苍黄为保江计,诸所屯兵不能龃龉其间,则虏兵合而众,吾兵分而寡,又一验也。
或者必曰:吾兵聚而待敌,则延敌入境,使彼据其已得之地,耕战兼讲,与我相持为久驻之计,则奈何
某亦料之熟矣。
不尽淮南则不能有淮南,亦犹吾不尽淮北则亦不能淮北
使彼贵将重兵宿于淮上,则非久计
更迭而留,委之裨校,则吾能制之。
建炎至今,犯淮南凡几,彼尝尽得之犹不能留,况不尽得,而忧其遂能与我分地犬牙相持乎?
已然而图方来,为吾之计,似不出此。
其次则莫急于淮民也。
抚之得其道,将以用之也。
某又请言其用之者
两淮民兵之健者,犹可十许万,议者悠悠未有成说
夸者曰:「民无不可使,得良将教督之,可与官军同」。
迂者曰:「民可耕不可战,聚而教以兵,徒扰之尔」。
未有成说也。
言兵当计彼此
骑驰突之兵也,来如惊飙,去如駴兽。
国家军政纪绪,条目截截,可守可观
从事于兵者,攻守击刺之外不治它事。
如此仅与之技,奈何欲驱耒耜袯襫之夫,禦堂堂之阵乎?
若曰官军之守也,缓急飞挽也,得利而据扼也,对垒张声势也,则不无用
所谓挑丁,皆强悍辛苦者也。
如某之见,若边事萌芽,预为清野计,令两淮之挑丁分屯山水险要(如淮东兴化县淮西之诸山可屯处。),馀老稚牛畜农器分泊江中诸沙,不徒泊之也。
挑丁之外,取其次丁,择诸县之官不迂而腐者总而制之,谕以略置弓枪旗鼓,立之长,列屯于此,为老稚之卫。
前此听民之散处,官无所措画,壮者顾忧其家,常为走计,或相并吞,或急则降虏
脱而渡江者,所在布满往往反为江浙民间之患。
夫吾国未必能用吾民,而为虏用也常力,何者
彼以长矛利刃驱之,为之负挽,为之乡道,为之攻城,何求不得
建炎绍兴之初,常如此矣。
今其家与所资既屯江中,则壮者无向内顾之忧,告以为屯,实以自卫,故不难听从
民户百万口屯于江中,亦足张吾势而重虏人之疑。
魏文长临江孙权仓卒缘江列木城,而魏人惧诸沙之屯,彼见其旗帜,闻其钲鼓何遽知其非官兵
不贤木城矣乎
使渡江而南者,但城市之人,则江浙官府易为之所,又免委百万赤子坐视虎狼之噬己,或为彼之用。
民之资力,使十存四五,虏退而归,耕蚕之计自若也。
闻之建炎绍兴之初两淮为虏窟,而沙上之民耕耘不辍一水之隔,便为乐土
里民户知其便,令之则从,而又得以按收其壮者之用。
若曰不足用而不计,则建炎之初,虏将龙虎败于兴庄,全军歼焉,亦张荣所裒棘荆挺之夫。
虏亮之毙,淮东所屯之民乃能颇掠其还,卒焚其粮,战船瓜洲至淮,首尾相接四五百里。
不然,则官军方限江南未及北淮,彼安翔而去尔,复何忌?
虏中至今能言之。
据己之便,童子非怯,反是乌获可侮。
此之机会无时无之,要在藏其用于无用也。
传曰:「耕问奴,织问婢」。
某于文章学术未必愈人,至言淮南事,则畎亩之见,其言似未可全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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