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吕子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七、《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三○
程氏《葬说》父祖子孙同气,彼安则此安,彼危则此危。墓以藏体魄也,所谓安者,何所指邪?
正指体魄而言耳。程子论此意思甚详,读之使人恻然感动。有此疑者,岂非惑于庄生「爱其使形者」之论邪?此异端之言,贼恩之大者,不可以不辨。
上蔡「以我视我听」等言,以「子绝四」之旨观之,终未免有「我」底意思。虽与放而不知求者远甚,然其究极似未平正也(见于文句者,每每有「我」底意思。)。
五峰作《复斋记》云:「知自反而以理视」,此语无病。如此所引,非惟有「我」不平于下学切己功夫,亦有任「意」而失理之病(其流弊之甚,多至于妄作。)。
「主忠信」之言后于「不重则不威」,其意如何?
圣贤所言为学之序例如此,须先自外面分明有形象处把捉扶竖起来,不如今人动便说正心诚意,却打入无形影、无稽考处去也。
「传不习乎」,据文势意脉,当以明道言为正。
此等处义理亦两通,存之可也。
程子「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释之曰「义之所包知也」,文意如何?
程子说「易」字,皆为《易》之书而言,故其说如此。但鄙意似觉未安。盖《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此固指书而言。自「仰观俯察」以下,须是有人始得。盖圣人因《易》之书而穷理尽性之事也。近读此书,方见得一端绪,非面论不能既也。
夏商损益,继周者亦必有损益。盖气运升降,不容不尔。特圣人能因时而不逆之耳。
理大概如此,然非夫子告子张之意,请更详之。
林放问礼之本,历考程子之言有曰「饰过则失实,故宁俭」,又曰「俭则实所出」,又曰「节文太过,则和那些诚意都不见」,则俭近本而不可正名曰本也。
礼正在恰好处。溯而上之则俭为本,沿而下之则奢为末,当以《易传》之言为正。龟山发明得亦佳。
生死者,气运往来之常也。异端以有生为幻而谓之无常,是不明乎天地之性、阴阳之本也。
此说固然,程子盖言之矣。
「每事问」,程子谓「虽知亦问,钦慎之至」。问者,问所未知也。问所知焉,似于未诚。谢氏之说,圣人之心恐不如是(程子之意虽知其意味甚深,然看得未分明。)。
以石庆数马与张汤阳惊事相对观之可见。虽知亦问,自有诚伪之别。兼或人谓夫子为邹人之子,则亦夫子始仕,初入太庙时事。虽平日知其说,然未必身亲行之而识其物也,故问以审之。理当如此,必不每入而每问也。然大纲节目与其变异处亦须问也。
「不以其道得去贫贱」,当如明道说。若曰「不以其道得贫贱则不去」,恐君子之心不如是也。
明道说意甚密,但文义似费力耳。
近看得忠恕只是体用,其体则纯亦不已,其用则塞乎天地;其体则实然不易,其用则扩然大通。然体用一源而不可析也,故程子谓「看忠恕二字自见相为用处」,而夫子曰:「吾道一以贯之」。
此说甚善。
「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只是大概言人之心如是,甚言此心无时不感而不可以不操也。不操则感动于不善而失其本心矣。虽曰失其本心,而感处即心也,故程子曰「感乃心也」。而程子答「心有亡也」之问又曰:「才主著事时先生以目视地便在这里,才过了便不见」。又云:「心岂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盖寂然常感者,心之本体。惟其操舍之不常,故其出入之无止耳。惟其常操而存,则动无不善,而瞬息顷刻之间亦无不在也。颜氏之子三月不违,其馀则日月至,政以此心之常感而易危故也。
寂然常感者,固心之本体也,然存者,此心之存也;亡者,此心之亡也。非操舍存亡之外别有心之本体也。然亦不须苦说到此,只到朱勾处便可且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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