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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国材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九、《考亭渊源录》卷一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三、一三○
示谕忠恕之说甚详,旧说似是如此。
近因详看明道、上蔡诸公之说,却觉旧有病。
盖须认得忠恕便是道之全体,忠体而恕用,然后「一贯」之语方有落处。
若言恕乃一贯发出,又却差了此意也。
如未深晓,且以明道、上蔡之语思之,反复玩味,当自见之,不可以迫急之心求之。
如所引「忠恕笃钦」以下,尤不干事。
彼盖各言入道之门、求仁之方耳,与圣人之忠恕道体本然处初不相干也。
一阴一阳不记旧说,若如所示,即亦是谬妄之说。
不知当时如何敢胡说?
今更不须理会,但看一阴一阳往来不息,即是道之全体,非道之外别有道也。
逆顺之说,康节以为先天之数。
今既晓图子不得,彊说亦不通,不若且置之。
《易序》两句大病在「彼此」二字上,今改得下面不济事也。
凡此数说,姑塞来问,未知中否?
有便却望垂教,幸甚幸甚!
石丈相聚所谈何事?
其笃诚好学已不易得,而议论明快,想讲论之际少所凝滞也。
书来有少反复,草草作答,不能尽所言。
大抵讲学只要理会义理非人所能为,乃天理也。
天理自然各有定体,以为深远而抑之使近者,非也;
以为浅近而凿之使深者,亦非也。
学者患在不明此理而取决于心。
夫心何常之有?
好高者已过高矣,而犹患其卑;
滞于近者已太近矣,而犹病其远。
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而学者所以各自为方而不能相通也。
前此以陈、许二友好为高奇,喜立新说,往往过于义理之中正,故常因书箴之。
盖因其病而药之,非以为凡讲学者皆当画于浅近而遂止也。
然观圣贤之学与近世诸先生长者之论,则所谓高远者,亦不在乎创意立说之间。
伊川云:「吾年二十时,解释经义与今无异。
然思今日意味,觉得与少时自别」。
又尹和靖门人称尹公于经书不为讲解,而耳顺心得,如诵己言,此岂必以创意立说为高哉?
今吾辈望此地位甚远,大概读书且因先儒之说,通其文义而玩味之,使之浃洽于心,自见意味可也。
如旧说不通,而偶自见得别有意思,则亦不妨。
但必欲于传注之外,别求所谓自得者,而务立新说,则于先儒之说或未能究而遽舍之矣。
如此则用心愈劳而去道愈远,恐骎骎然失天理之正而陷于人欲之私,非学问之本意也。
且谓之自得,则是自然而得,岂可彊求也哉?
今人多是认作「独自」之「自」,故不安于他人之说,而必己出耳。
凡此皆石丈书中未及尽布者,或因讲论之次,闲为及之,幸甚幸甚!
并以呈齐仲、顺之,不知如此卑说还可高意否?
二公更不及别书也。
徐丈惠书云有疑难数板,却未见之,岂封书时遗之耶?
偶数时村中乏纸,亦不别拜状,只烦为致此意,幸甚幸甚!
顺之书中似以横渠「平易其心」之说为不然,谈何容易
更且思之为佳。
盖所谓平易者,非苟简轻易之谓也。
群居终日,别作何工夫?
便中千万示及一二。
苟有未安,不惮献所疑以求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