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斋记 宋 · 何恪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敬乡录》卷一○
簿之秩,下丞、令而列尉上,其权则远出尉下,自簿书程督句核外,于县事一不得以可否,且檄传于部郡刺史,仆仆道途无宁日。故所至,令、丞、尉治多葺,而簿或寓于老佛氏之屋,就有之亦卑阨,老腐不治,亦其势然也。永新为吉之支邑,在大江之极西,介于湖湘岭峤之间,去今行都几二千里,府七百里,郡且二百里,以僻绝,气习固陋甚。不特室庐为然,矧簿又冷官,其治之卑阨老腐,抑固其势也。以予之迂且介,既力不足以与世之名智能据津要者逐,耽华屋之念不存,踰壮四上,而卒就下科以进,流落于此,日与林蛮洞蜒处,殆又其势所宜得也。然予去其家千有七百里,襆被就于廪,单特孑立,至所托之庐复蠹挠将压,几无以禦其寒暑风雨,予固不欲厉民以自便而新之。然亦非敢视之蘧庐,因即听事之西偏汛治一室。柱倾易腐,级圮覆漏,去壁而窗,使之虚明。纵横才丈馀,书数千百卷围之,长物一不置,以为退食之地。休吏即偃仰啸歌其下,遇其意到理得,则恬然忘其为羁旅牢愁,宁复知天壤间有所谓土坚木好、高明之观者哉!标之「祭灶」,用汉孙宝事也。宝之学不能纯,病在好激以诡利,为此事偶与吾说合。大抵君子之仕无崇卑,必有以也。卿相而不以行道,所不屑;抱关击柝而以贫,未病也。然居其职则不可以不安,不安而进则躁,退则怼,留则苟,躁、怼、苟三者类非君子所由也。余因镌诸石以自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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