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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贡论序淳熙四年六月 南宋 · 程大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一四、《宋元学案补遗》卷二
臣惟帝王临御天下,凡四海九州面势名山大川向背九夷八蛮区域必先究其曲折表里然后宅抚大略得以审所施置而效之于事。
禹之出也,其所遭者水也,故其经画,必以奠高山大川为始。
盖高山既奠,则避碍有方
大川不迷,则浚距有向。
是以功力所及地平天成不愆于素,知所指而措之罄,无不宜也
具载之《禹贡》,虽曰主为水役,而区处夷夏播敷政教,使四海得为唐虞,其遗范所诏,盖帝王必取法者也。
孔子采录而纪之《书》,岂直为行河者之地哉。
大有为之主,将陟禹迹方行天下
是书也,即禹之舆图地志而可稽者矣。
然而极天大川,如江、淮河、汉、济、黑水弱水,此七者宇宙不能越之以自大禹功不能外之以自立,而其名称迹道,世传失实,七缪其六。
人主茍欲追会,而不得七者之真,正犹禹之行水高山大川其犹未奠,而欲行其荒度,则将何据以为施置之序也?
然则士而考古,以待有国者之采择,推诸世务,宜无要于此书者矣。
然去古益远,简编不与禹接,其辨正实难。
顾有一者经文虽简,而于事情无所不该
如即其简而得其该,则虽茫茫之迹见于千馀言,亦既无所乏少
若但病其简,言外辄无馀见,且越而求之经文之外,说成而经不应,则于稽据何赖
为此故,方其疑牾古说,则尽屏训传,独经文熟复之。
研味既久,忽于一言一字之间,觉其意指可以总括后先,则主以为据而益加参校
暨其通之一经而合,质之旁史而信,稽诸人情物理而准。
于是跃然喜,涣然悟,知甚简之中,有甚该者焉。
如人有脉,绵绵若存,可以精察,而不可以亟见,然后圣经之异于凡史也。
其所见,撰次成论,凡五十有一篇
岂敢能有明,然童而习之,白首不知止,亦冀施之实用不徒为此空言尔。
近因进讲黑水,遂得陈道其素。
圣明尽下不以为愚而宠褒之,且宣谕臣曰:「《禹贡》于古今山川地理无不关贯,最为难明。
著论以据證之,用功甚大」。
嘉赏至于再三,俾之来上。
臣恭禀睿训岂敢浅陋为辞,谨具所著论缮写尘献。
夫其浅闻博考,居千百世后,而讨究前人之未安,持窾启之见,以敷露天纵圣学之前,极自知不量
千虑之愚,或庶几一得者,率皆本经而求之传,会传而反诸经,因《禹贡》以言《禹贡》,未始舍经而自出一见
以此致之君上,非臣之敢为若言也。
禹也,《书叙》载其经启功用曰:「东渐于海,西被流沙朔南声教」。
惓惓所愿效忠者,正在此语也。
若夫山川方域,散在四海,而名称迹道,不啻千百其变。
臣所著论,撮总其事,而不能缕陈其方乡位置,则别为之图,以表著之。
茍蒙采择庶几便于省览
淳熙四年六月朝请大夫权尚书刑部侍郎侍讲程大昌谨叙。
按:《程尚书禹贡论》卷首通志经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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