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重地以委心腹论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四、《方舟集》卷九
愚闻之,用意于悠久者,视目前为轻而意外为重,是故智者不以其所重易其所轻。凡人之有所甚爱与夫有不欲者,情也。情用于所爱,故目前之轻或享其逸;情忽于所不欲,故意外之重或废于劳。岂特人情之不自觉,亦私欲胜而不自知耳。孙武斩宫人,穰苴刺庄贾,魏绛戮杨干,此所谓激之使奋,盖善权轻重而深明劳逸者也。夫居其轻且逸而不自忧,此孙武、穰苴之所不堪也。方今天下轻重之权制之于上,目前之所忧,或不分任天下之重,而意外之忧,尝以施之所不欲之人。故任其重者或无激昂之意,窃尝羡慕于安逸。愚尝怪东晋其清谈风流如温峤、庾翼、谢尚、谢安父子,其于庙朝未尝无萧然出尘之意,至于临戎制胜,率先武夫而使之信服。温峤能制陶侃,谢尚能抚姚苌,庾翼能知桓温,谢玄能御牢之,彼岂无所以素折其心哉?六朝守禦要地如淮阴、雍丘、合肥、钟离。历阳,虽外迫彊敌,多以轻裘缓带临之,而今顾尽以责疏远之臣,或遥隶于大府,此于轻重劳逸或有可议也。六朝之重地亦不常,其重在镇守,或自江陵而移上明,或自巴陵而移武昌,惟因地制重耳。今侍从而上,岂无昔人温、庾、王、谢之望者,特其功名未建耳。愚愿今日之重地分以委之,许之各置亲兵,各假以兼督之权,以分边方之忧,数年之后,必有卓然可观者。此其所以权轻重劳逸也。凡今天下有所谓重且劳者,临事之急而后托于非腹心之人,则彼不怨必惰矣。用意于悠久,则先托于吾之素爱而后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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