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张敬夫希颜录 宋 · 胡宏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七、《五峰集》卷三
颜子资禀天然完具者,以其天地心大则高明,高明则物莫能蔽,故闻一知十,观听夫子言行,终日不违,更无疑义,亦可谓贤达之士,自足了一生矣。然夫子必博之以文,使颜子求知所生而至之,约之以礼,使颜子既知所终,力进而终之,致颜子进德修业,与天同大,不止了其一生。此圣人所以成就英才,欲与共代天工者也。《论语》之所谓礼,即《中庸》之所为善。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至明也,非物格者不能也。「知之未尝复行」,至勇也,若非仁者不能也。起居言语,无非妙道精义,自不可须臾离,故欲罢不能也。既竭吾才,可用力处,颜子无不尽也。「如有所立卓尔」,颜子见夫子妙处,卓然分明也。「虽欲从之,末由也已」,非不能从也,妙处不可以才力进也。要当加之以岁月,自然而化耳。此颜子之学所以为有准的也。当时夫子循循善诱之方,今虽不可得而闻,然博之之文,约之之礼,具载于《易》、《诗》、《书》、《春秋》,粲然盈于天地日月之间,患在人由之而不知,或少知之而遂自画,不下颜子进退不已之功耳。此圣学之所以鲜传,异端之所以横流,为可惧者也。敬夫著《希颜录》,有志于道。大哉志乎!颜子欲为大舜,其所为者有始有终如是焉,终亦不已矣。故夫子既许颜子以损益四代,而犹戒以「放郑声,远佞人」,不以人心为可恃也。使敬夫而得是意,则玩是录可也,忘是录可也,庶几传之者广,而圣人可作,邪说可息,岂小补哉!某从事于斯,既专且久,故乐为敬夫道,不自知其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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