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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酒并引 南宋 · 喻汝砺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八
宣和乙巳金人穿塞朔方征镇固阖自守,遂放兵指阙,要盟城下
用事者安其言,不敢坚战,割地谒和,以幸无事
已而三镇父兄相与固守,不奉诏,仅抱空质以归。
越丙年十月丁未,胁制诸戎,拥骑绝河,遣使迫我,须如约乃止。
闰月丁巳,蜂锐合噪,遂升南郛。
翌日大臣行成于虏。
十二月壬戌,天王会盟郊外
甲子还宫,虏有桀心
丁未二月己巳,复绐车驾出郊,劫迁乘舆,逼易龟鼎
嗟乎金人背德捐义欺天之日久矣,而执事者乃内万乘不可知之虏,守不死战,出不死辱。
是时,独资政殿学士刘公韐蹈险抗节
言者公名闻,上雪涕咨异,乃诏有司追复旧官,赠大学士
乃命群臣,议所以嘉之
于是胙之册书谥以忠显,乃擢用其子子羽以妥绥其遗嗣
然后公之大节隐然闻于四方
初,虏之欲私公也,公仰天叹曰:「吾蒙国厚恩,誓以死报,顾可苟生而事二主耶」?
乃指所寓佛庐,谓其僚曰:「此吾死所也」。
亟引卮酒,结带以自经
傥使当时诸臣复有一二如公者,正色貙兕搏噬之中,而持议乾坤易位之际,引义明壮,截然不挠,则虏虽暴悍变色,天虽长乱必悔祸岂有楚童僭逆之变哉?
喻汝砺闻公风烈,为之出涕,乃敷词以吊之。
词曰:
彯余佩而筮仕兮,考至理之无二。
百心而事二主兮,几求生于何地?
市人之鬵国兮,何必怀此故宇
忠显正则兮,曰余终是其焉去?
彼幸我以富贵兮,凛抗义自愬
卮酒一决兮,羌绝脰而弗顾。
于乎壮哉!
若人音制兮,走初不得望其清尘也。
迨其漂然引决兮,走固不得挽其冠缨也。
胸中之睟精,窍浑沌无形
天潢之绝派,独滤浊而取清。
于是尽得比干、弘演、莫敖大心肝胆,与夫缩高仇牧、棼冒勃苏之髓筋。
温序张巡颜杲卿须发兮,傲田单、易甲、王子闾之刀兵
嗟乎咄哉,黄头虏真,尔乃在夫室韦之涯、濊貊之濒,啜米之友、颉哥之邻。
错臂直足兮,鸟兽是群。
何捐德而灭义,肆欺天以寒盟
鏖耀铁嫔,教十八州之蛇豕(熟女真有十八州。),竭驴河狗泊三十队之膻腥(虏中有驴儿河、狗泊。女真初有二十首领。)
鸠聚鼎钺,罗列砧钉。
杀人如麻不转目睛
既盟士大夫,而又劫余以刃,且曰:「我予则汝爵,不我则汝刑」。
余乃仰天叹息兮,亟援带而自经
裂眦刔覭,流珠晶荧
不暇瞬兮,浩乎若逢子胥晏婴
摺颡剚腹慢骂诟辱,贼为改容兮,勃乎张兴之叱思明
顾一死其敢赊兮,彼腥臊实将污人。
凶丑以恤骇兮,摇目吐舌,咸缩颈而奔惊。
非得蹈义凌险、大节不可夺之气,则又安能成此投躯徇主、烈丈夫不朽之名也?
于乎壮哉!
唏陵抵之斡迁兮,覛世变旧新
髑髅讯其人兮,孰敢保坚贞
睇石颈之将将兮,贮横江沄沄
王侯公卿,鸤佩兮飞缨
朝济京口刘寄奴京口人也。)暮宿兰陵萧道成兰陵人。)
黄尘之污梁兮(尘谓陈叔宝也。),榷□叛羊之齧陈(羊谓杨坚。)
青骢掣电(韩摛虎乘青骢马平陈。),骇蛮奴奔星任忠小字蛮奴,降隋。)
不谋之国国危苟活
见嫟于主,主辱而全身
利存则来,亡则去兮,倏阛阓之有虚盈
盗儒之沉欲兮,乃市人主而要其赢。
余乃诏嵇绍使端冕乘舆兮,檄温峤而讨苏峻
刘超,后周雅,分冒白刃黄屋
左若思,右伯仁兮,临刑而骂大将军
余与诸子疆疆兮,古所谓授命之臣也。
呵黏罕、斡离不兮,为其无礼于吾君也。
士节堕而余振兮,国势陧而余撑。
喻子于是流涕慷慨然,叠叹累呻。
举世恇怯兮,公独外生得仁
悼猰㺄之咀毒兮,恨不得(《刘氏传忠录》正编卷一,民国二十二年铅印本。)
鬵:疑当作「鬻」,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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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