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论二 其二 论兵机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三
国之存亡在兵,兵之胜负在机。机者时事适然之会,而安危强弱之本也。得其机则危可安而弱可强,失其机则安必危而强必弱。惟明足以见之而断足以行之者,为能不失机会;而一失机会,则其国遂有至于危弱而不可复振者,势使之然也。方曹操、袁绍之相拒于官渡也,绍兵强盛,军资有馀,操兵少而粮乏。将退师,荀彧曰:「不可,此天下之大机也」。操从其言,遂破绍而定河北。其后既得荆州,败刘备于巴丘矣,使操屯兵江陵,据上流以临吴会,持久经略,则孙权不得不服,而刘备亦将无所容其身。操欲乘胜以取之,率兵数十万,水陆并进,江表震恐,虽张昭之徒,亦劝权以迎操,独周瑜、鲁肃以为不然。会诸葛孔明至,亦曰:「操兵远来,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也。诚能协规同力以破操,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遂合兵以拒操于赤壁,乘风纵火,焚其舟楫,一战破之,而三国之势立。然则所谓机者,国之存亡所系,其可失乎?非见微者不可与机。而机会之来,间不容发,固非众人之所能识也。操方有事于袁绍,备劝刘表使乘虚以袭许昌,表不能用,其后悔之。备曰:「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于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若备者,真可与机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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