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问第十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三、《太仓稊米集》卷四八
问:近世论禦戎者其说纷纷,大抵不过三策:分遣将帅,诸道并入,破其国都,擒其名王,将以为吾中国万世之利,此上策也。屯兵重镇,守其要害,来则禦之,去则勿击,此中策也。重币厚礼,悦以甘言,使命相衔,岁无虚日,姑以幸其不至,此下策也。曩者岁在丙午,金人南下,逮今有十馀年,中间屡盟而辄渝,倏往而复来。朝廷知其不可结以成信,乃下亲征之诏,决意征讨,期在殄灭,向所谓下策者固已置而不论已。于二者之计,当审处其一而行之。而议者犹有说焉:以上策为是者皆曰提兵四出,傅敌城下,斩其名王,传首藁街,然后河阳北狩之愤可雪,龟阴未复之田可归矣。议者乃曰不然,王者之师贵万全,善用兵者知彼已。今兼百万之师,入不测之地,岂无千里馈粮,士有饥色之忧乎?此殆书生好高之论耳,不可用也。以中策为是者皆曰远戍以宿兵,屯田而积谷,务慎择良将,坚壁而守之,是不劳师旅而坐获禦戎之利也。议者则又曰:兵久而不战,武黩而不偃,中原何日而可定?故都何日而可居?岂不劳师费财,困弊中国乎?此殆鄙夫之常谈,不可用也。世之所贵于儒者,岂徒取其诵数而已,谓其能通达国家之大体也。愿陈二者之策,将孰从而可,且以求至中之论。至于不折一戟、不亡一镞而收百战之功于万里之外,又岂无胸中之奇乎?毋谓伐国不问仁人而不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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