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问(二)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默堂集》卷二○
昔孟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荀子从而非之,曰人之性恶。扬子以人之性善,又不能无恶也,因为之言,曰善恶混。而韩子者,又以三子之言为犹有所遗,别之以三品焉,曰上焉者善,下焉者恶,中焉者可导而上下也。自四子之说兴,天下之言性者纷然不一,而卒无定论。夫性者,人之所固有也,学者期复乎是而止耳,诚不可不知。而其论之不一如此,将孰从乎?彼「性恶」之说,后世莫不深罪其言之偏,而不敢正以为非;如不敢正以为非,则是以扬子、韩子之说为得,而孟子之说为未尽矣。夫孟子,百世之师也,学者所取以为标准者也。其果不能尽夫性之说,而有待于扬、韩耶?人之言曰:「扬子之言性,兼性之不正者言之,实无害于孟子之说」。然公都子之问,尝曰:「性无善,无不善」。又曰:「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又曰:「有性善,有性不善」。而孟子既辨之于其书矣,彼扬子、韩子之说,其果能外是乎?不然,则学者于此不容无说。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或曰孔、孟之言性,一也。或又曰,不能无恶。诚有异乎,其无异乎?夫性之在人,既不可不知,宜莹其说,使无疑焉,然后反身而诚,庶乎其能尽之。今也如系风捕影,茫然失据,将以谁斯?谓宜有至当之论,以證四子之言,以发吾夫子未尽之意,此吾党群居,所宜切磨以求益者也。傥有所闻,幸相为言之,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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