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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道真觉大师1108年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石门文字禅》卷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钟山
梁大菩萨僧宝公,以宋元嘉中生于金陵东阳
民朱氏之妇,上巳日儿啼鹰巢中,梯树得之,举以为子。
面方,莹彻如镜,手足鸟爪
七岁去依钟山大沙门僧俭,为童子,俭名之曰宝志
长而落发专修禅观,坐必越旬。
久之,忽无定居,多往来𤾂山剑岭之下,发而徒跣,著锦袍饮啖,同于凡俗
恒以镜铜剪刀镊属挂杖,负之而趋,经聚落儿童哗逐之。
徵索酒殽,或累日不食
从食鲙者求鲙,食者与而心笑之。
即起,吐水中,皆成鱼,相传惊异
时时题诗,初不可晓,后皆有验。
建元间,异迹甚著,丞相高嵩武帝言之,以礼自皖山迎至都,舍于陈征虏之家。
辄自釐其面,分披之,出十二首观世音,慈严妙丽,倾都聚观,欲争尊事之。
武帝忿其惑众收付建康狱,旦夕咸见游行市里
既而检校犹在狱中。
其夜又语吏:「门外有两舆,金钵盛饭,汝可取之」。
文惠太子竟陵王送供至建康
吕文显以事启帝,帝迎至禁中
俄有旨,屏除后宫,为家人宴,公例常与众出。
已而犹见行道于景阳山比丘七辈从其后
帝怒,遣使至阍,吏曰:「公久出,在省中」。
吏就视之,身如涂墨然。
武帝闻之大惊
陈显达江州大司马段齐之从行往辞公,公无他语,但引纸画鸦,画毕授之。
曰:「缓急可用此」。
显达叛,齐之遁去,显达大怒,遣骑追之,将及。
齐之窘甚,见鸦喧暮林,即匿其下,鸦翔集自如
骑既失其踪,但见鸦林,必非人所寄,遂去,齐之方悟公意也。
鄱阳忠烈王饭公于私第,顾左右,觅荆枝,有折以献者,则以安门上而去。
俄有旨,以王领荆州
卫尉胡谐卧病,以书哀诉,幸以屈临庶几疾有瘳。
公题其书尾曰:「明屈」。
翌日果卒。
僧法平欲以献公不知所寓,遣使遍求之。
龙光罽宾两寺皆曰:「夜宿此,黎明去矣」。
又尝所厚善厉侯伯家,侯伯曰:「公夜行于此,今睡未兴」。
使人视之,笑去。
公在华林园,忽重著三布帽,亦不知何得之
俄而武帝崩,文惠太子豫章文献王相继崩,齐亦于此年□矣。
灵味沙门宝亮欲以衲帔遗之,未及有言公忽来牵帔而去。
蔡仲熊尝问仕何所至,公不自答,直解杖头索绳掷与之,莫之解。
仲熊果至尚书左丞
永明中,住东宫后堂门中出入末年忽云:「门上血污衣」。
褰裳走过。
郁林见害,果以犊车载尸自此门舍故阉人徐龙驹宅,而帝头血流门限焉。
建武中明帝诸王高士江泌忧念南康王子琳以访公,问其祸福公覆香炉示之曰:「都尽无馀」。
后皆如其语。
徐陵儿时,其父携诣公,公拊之曰:「天上石麒麟也」。
名誉显于世。
文惠太子迎释僧惠至京师,惠过公,公拊其背曰:「亦龙子也」。
慧终以辩才显闻
其徒屯骑偃,有不臣之心公见之,戟手诟曰:「若乃欲反耶?
斫头穴胸何」!
汗下不敢仰视,遁去。
梁武帝受禅,尤深敬事
前朝超放动辄禁锢,至是下诏释之。
尝问曰:「弟子烦惑未除,何以治之」?
答曰:「十二」。
又问:「十二之旨在何」?
答曰:「书字时节刻漏中」。
又问:「何时净心修习」?
答曰:「安乐禁之」。
又问:「年祚远近」?
答曰:「元嘉元嘉」。
欣然以为享祚宋文之年。
天监五年冬旱雩祭备至,而雨不降,公谓左右曰:「吾病不差,就官乞活
傥不奏白,官应得祸」。
上启,愿于华光殿讲《圣鬘经》请雨,帝即命沙门讲之,终夕雨。
公又以刀横水良久,又雨。
帝初繁刑公假神力,令见高祖,受极苦地下
自是省刑
画工张僧繇写公像藏禁中僧繇下笔辄不自定叩头哀恳,公笑曰:「毗婆尸佛留心直至而今得妙」。
帝偶与公临流纵望,有物溯流而上公举杖引之,随杖而至,栴檀也。
供奉官俞绍雕公像,顷刻而肖,神情如生
大悦,命置内庭,为子孙世世福田
法云寺云光讲经,天为之雨华,帝意其證圣,夜于含光殿焚疏,命公、云光、僧俭、傅大士齐。
翌日云光不至
公尝听法云讲《妙法莲华经》,至「假使黑风问『风果有否』,答曰『世故第一义谛,故无』」,公曰:「若体是假有,此亦可解耶」?
法云默然公则自为主客辩难锋生一坐尽倾,然莫有解者。
帝尝从容国祚留难否,公但指喉示之。
侯景之乱,尤追绎公言也。
有僧浮杯来谒帝,帝方与客棋,吟曰:「杀之」。
棋罢命僧,侍卫奏曰:「适蒙旨,已杀之矣」。
嗟悼不已,以问公,公曰:「陛下前身蚯蚓也,僧尝为薙草者,误杀之,今偿夙债耳」。
天监十三年公移华林园金像所居房,帝闻之曰:「师将去我耶」?
是岁十二月,忽命奏丝竹昼夜至六日终于兴皇寺。
临亡,然一烛以付。
后阁舍人吴庆以闻,帝叹曰:「大师不复留矣。
烛者,将以后事嘱我乎」!
帝昔与公登钟山之定林,指前冈龙阜曰:「此为阴宅则永」。
其后帝曰:「谁当得之」?
公曰:「先行者」。
至是念公以此言,以金二十万易其地以葬焉。
皇女永康公主薨,尽施其妆奁浮图五层于其上,置以无价宝珠,仍建开善精舍,敕陆倕制铭于冢内,王筠勒碑寺门处处传其遗像焉。
毕工,驾御寺,公忽现于云间万众欢呼,声振山谷敕谥广济大师
显迹著数可五六十许,及终亦不老,莫测其年。
有徐犍道者,年九十三,自言是公外舅弟,小公四岁,计其时九十七矣。
李氏有国日,谥曰妙觉
公作《四柱记》、《五公符》、《十二时偈》、《璧记》、《心镜图》数千言传于世。
本朝太平兴国七年舒州柯萼者遇异僧于岁山下,以杖指松根,令钁之,得瑞石一篆文,皆谶圣宋国祚无疆
进其石于京师太宗皇帝中使置斋于钟山,诏自今不可以名斥,以显尊异赐号道林真觉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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