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雄自比孟子论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九、《高峰文集》卷一三
辨道欲明,故自任不可不重;自任欲重,故自处不可不尊。君子于出处语默之间,亦顾所偶然者如何耳。若夫区区谦损之末节,恂默之小谨,于于閒宴可也,移之扶道贬异,立言垂教之□,奚啻从容拯溺、揖逊救焚之取轻笑哉?由是覆扬雄之所为,其自比于孟子,殆不足以嫌疑论也。大中至正之道,犹性命饥□□□可易天下所贵乎圣贤者,□□□是而已。塞者辟之,强者□之,以莹天下之昏昏,以晓□□□□□孟轲也,扬雄也,岂复□□□□□□□□□者也。□□□□□□□□□之道明□□□非□□□其□□□□烬之□□□之成说,道德之微意晦蚀□□馀矣。曲学左道之属,乃姑摭异□,奋私见,以扬眉鼓颊于惛□之中。于是曹参、汲黯以清静□,贾谊、晁错以法制称,京房以□异名。仲舒,儒宗也,而□□从之术;公孙,国相也,而遵墨、晏之行。是数子者,皆一时豪□□人,而曾不免夫风声气俗之移,视先王一道德之世何如哉?逮夫元、成、哀、平之际,则又甚矣。黄、老又变而为申、韩,灾异悉流而为符谶,学士大夫名节不振,而阿谀成风,巽软败俗,故王氏挟威福以□天下,从容谈笑之间,遂移汉鼎,凡皆大中至正之道不明于天下故也。然则仲尼之道,孟轲之道,将何赖而不坠耶?雄之自比,宜矣哉!盖邪正之不两立久矣。不有以□之,则此无自而行;不有以灭之,则□□□而兴。是故诮庄、扬之不法,鄙墨、晏之废礼,讥申、韩之无化,斥邹衍之不信。《太玄》明仁义之本,《法言》正君臣之分。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也。其与孟子之承三圣,功虽不及,而其所以处心宅志合矣。雄之自比,宜矣哉!夫禹、周公、孔子,圣人也。孟子于放邪说、息横议之际,则自任以能承。雄之于孟子,何独不然?然汉自窦后好黄老,宣帝杂霸□□,申、韩之术炽矣。雄以区区执戟之势,谦恭自牧,日为当世□□贱简,况为孟子之所为,盖不□也。何则?方列国时,诸侯求□□□如恐弗及。轲之道虽卒不□行,而诸侯尊敬之礼异矣。□□乃能遏杨、墨于讻讻争归□□。若雄不然,处暧昧危疑之□□□□□□有□□□而不得□□□□之不□□□□不必□□劣□也。尝读雄书,至其称□□,未尝不□嘉其知所向慕,□益愤荀况之□妄。学者尚□□新投阁之事为可訾,是求马□之味也,何忍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