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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仲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嵩山文集》卷一五
说之启:前日蒙临访,语及说之所行解潜不当用「四之日」,众口纷然指笑
说之即谢吾友曰:前已略闻于江子之,继又闻于富季申,是二君者皆说之平生畏友也,其德我于今日者宜厚,不同众人也。
说之八月十四日兵房请辞状,称解潜初一日初四日与贼力战云云
说之虽不能文辄行辞曰:「坚战终夕者,其勇在行之外
四之日锋镝接夜,参伐为我动摇,而斗杓阻我势力,我鼓鼙自震而戈矛加厉宁论白日照明之烈哉」!
愚意辄与昼夜战也。
其所四之日者,盖见自昔文辞一之日如何二之日如何甚多不胜举也。
彼何男子,虽家不藏书,宁无数策人文集可检乎?
夫何作者常谈,特以身非作者,遂禁不得道之耶?
或曰是有害于《诗》义奈何
吾友不谢之曰:是诗谓《豳》诗乎?
夫《豳》诗风俗气候制度仪物,皆本诸豳国而条理顺事也,而独于日月参差错出,其语何耶?
大凡著述家必谨日月,说者以日为月,何以当世之民,而视后世之人哉?
其义果何在耶?
上自国家政令,下及农夫稼穑,虽有改正朔之异,其本诸夏正则无改也。
有《夏小正》者,周公本之为《月令》,不幸吕不韦以为书,学者遂因《吕览》而薄之。
豳诗农事日月何可少差忒耶?
豳》诗六月夏正也,说者谓一之日周之正月二之日商之正月三之日夏之正月,于理于事果何归耶?
说者谓三之日于耜者夏正月也,四之日举趾者周四月也,其修农器于夏之正月,则其举足而耕者夏之二月也。
不曰夏之二月而曰周之四月,必善贸乱,于历如此,何耶?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
如彼说者,则是藏冰十二月二阳之临,用事之卦冬至水泉动之后,果容冲冲之意以凿冰乎?
且既凿冰矣,必待暴之于路一月之久,乃纳之于室,果当人情,果适事理乎?
昭公四年申丰之言曰:「日在北陆藏冰」。
是建丑月藏冰岂若说《豳》诗者,谓藏冰建寅乖戾也?
说《豳》诗谓出冰于建寅之月,不太早乎?
不若申丰西陆朝觌而出之,实在建辰之月为允会也。
不知执事者果何从耶?
夫公刘于豳,商之诸侯也,方在商之世,而宁有周正之可论哉?
借以周公之所追言也,周公于豳土责农民必谨气候,而于商王使诸侯不奉正朔又复何耶?
凡此七者,吾畏友岂不能白之,必待老仆费言辞乎?
老仆三十年前作《诗传》,所辩详矣,特以王氏之学方炽于世。
王氏于先儒之善者,因而更变取胜,其不善忽略不能正之。
顾仆一身之微,敢当一世怒气,少出所学哉?
因循不为畏友有言,则其罪也。
又如某之言皆无所当,而昔之人于《诗》也,未尝胶固底滞如此也。
关关者必责之以《关雎》之好德,闻采采者必责以《卷耳》之勤劳可不可耶?
嗟夫,世无《鲁诗》、《齐诗》、《韩诗》,以与《毛诗》辩,而欧阳公、刘仲原父尝有所辩正,而偶不此之及,唯吾二三畏友是赖也。
如何如何
病目不果亲书,薄遽草略不宣
八月三十日说之明仲学士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