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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日录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八
上问:「唐太宗如何主」?
对曰:「陛下当以尧舜为法唐太宗所为不尽法度
末世士大夫不能通知圣人之道,故常尧舜为高而不可及不知圣人经世立法,常以中人为制也」。
道止于中而已矣,圣人经世立法,非固贬损中人为制,道固然也。
尧舜三圣相授,皆曰「允执厥中而已
立法失中,其过与不及,皆非圣人之道也。
上问:「周公用天子礼乐,有之乎」?
对曰:「于传有之」。
然则人臣固可僭天子」?
曰:「周公之功,众人之所不能为
天子礼乐众人所不得用
众人不能为之功,报之众人所不得用礼乐,此所以为称也。
周用骍而祭,周公白牡,虽用天礼乐,亦不嫌无别」。
周公所为,皆人臣之所当为也;
为人臣之所当为,是尽其职而已
若人所不当为而为之,是过也,岂足为周公哉!
使人臣皆能为众人之所不能,即报之以众人所不得用礼乐,则朝廷无复有等威矣。
故《记》曰:「鲁之郊也,周公其衰矣」。
又曰:周用骍,周公白牡,虽用天子之礼乐不嫌无别
是犹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为有礼,非通论也。
周公白牡见于明堂位》,所载凡四代之服器,鲁兼用之。
白牡,商礼也,夏尚黑,周骍,则鲁兼用也,以是为有别,亦疏矣。
上问张端河北盐议,对曰:「亦恐未可上言」。
韩琦亦有文字,曰:「此事恐须少待今且当以变通财利为先」。
上曰:「但理财节用,亦足以富,如此不为可也」。
曰:「今诸路皆用刑榷盐河北虽榷,似未有妨」。
因言:「理财方今所先,然人主当以礼义成廉耻之俗为急。
凡利者,阴也,阴当隐伏
义者,阳也,阳当宣著。
天地之道,阴阳之理也。
若宣著为利之实,而礼义廉耻之俗坏,则天不胜其弊,恐陛下不能终于逸乐无为而治也」。
取之有艺,用之有节先王所以理财也。
什一天下中制,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也。
其所当取,则利即义矣。
故曰「国不以为利,以义为利」,则义利初无二致焉,何宣著隐伏之有?
若夫宣著为善之名,而阴收为利之实,此五霸仁义之术,王者不为也。
青苗在于取息,而以补助为名,市易欲尽笼商贾之利,而以均济贫苦为说,皆此意也。
哀公问年饥用不足,而有若对曰:「盍彻乎」?
孔子之徒其理财如此,使后世士言之,人必以为迂也,非深知先王道者何足以语此!
上问如何陕西钱重,可积边谷
对曰:「欲钱重,当修天下开阖歛散之法」。
为言:「泉府一官先王所以摧制兼并,均济贫弱变通天下之财,而使利出于一孔者,以有此也。
其言曰『国事财用取具焉』。
盖经费则有常赋以待之至于有事,则财用取具泉府
后世桑弘羊、刘晏粗合此意。
自秦汉以来学者不能推明其法,以为人主不当百姓争利」。
又因请内藏可出几何以为均输之本。
上曰:「三二百万,或三五百万可出也」。
桑弘羊为均输之法,置大司农丞数十人分主郡国,令远方各以其物如异时商贾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
尽笼天下货物,贵则卖之,贱则买之。
是将擅天下商贾之利而取之也。
先王九职万民,与通货财商贾之职也。
今为法尽笼天下之货而居之,商贾岂不失职乎?
余尝考泉府之官,「以市之征布,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以其价买之物揭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
物货有无民用之赢乏,常相因而至也。
不售有以歛之,盖将使行者无滞货,非以其贱故买之也。
不时买者有以待之,盖将使居者无乏用,非以其贵故卖之也,此商贾所以愿藏于王之市,而有无赢乏皆济矣,其法岂与桑弘羊同日议哉!
泉府所以歛货者,以市之征布而已
市之征布廛人所歛者是也,其歛能几何
以市之征布市人交易乃其宜耳。
今乃欲借内藏之钱,何也?
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此经费也。
邦之大用内府待之
小用外府待之
大用,谓大故大事也。
泉府所谓国事待用者,特内外府之所待,与夫经费之外者耳。
其所用而取具,盖亦可知矣。
而谓以是通变天下之用,皆饰说也。
王氏云:「陛下诚能慎察义理,而左右循理之人,敢为妄言沮乱政事,诚宜示之以好恶
或言知、仁、勇,或言仁智、勇未有先言勇者独称汤曰『天乃锡王勇知』者何也?
《书》曰:『肇我邦于有夏,若苗之有莠,若之有秕,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德言听闻』。
汤以七十里起于衰乱之中,其初为流俗小人不悦艰难如此若非知,何能自济
所以自济,尤在于
陛下今日之弊,诚患不可以
朝廷异议纷纷小有才不便朝廷任事之人者不过数人,亦不必人人有意
如今朝士不识理者众,合为异论,则举朝为所惑」。
汤之克宽克仁,彰信兆民,故能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非有流俗小人悦也
为其一怒安天下之民,故以知言之。
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德言听闻」,盖言肇邦于有夏如此
若夫立法造事不为众论所与,一以力胜之,而能成天下之务,未之有也。
上问:「程颢不可祠部常平本钱事,如何」?
余曰:「颢所言以王道之正,臣以为颢所言未达王道之权。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嫂溺不援,是豺狼也。
祠部所可致粟四五十万,若凶年人贷三石,可全十五万性命
今欲为凶年计,当以凶岁为之,而国用所不暇,故卖祠部所剃三千人头,而所可救活者十五万人性命
以为不可,是不知权也」。
祠部三千,盖六十馀万缗,固非三千人所能自具也,取之于力,本之民而已
由是得以不蚕而衣,不耕而食,亦取赀于力,本之民而已
故其徒益繁,则其害益甚,是未及赈饥,而先困吾民,以资游手也。
先王之时,三年耕必有一年之积,故凶年饥岁民免于死亡,以其豫备故也。
不知为政,乃欲髡其人而取其赀,以为赈饥之术,正孟子所谓「虽得禽丘陵弗为也」。
以是王道之权,岂不谬哉(《诗》云:「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因问:「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何谓也」?
余曰:「能不以外物累其心者,诚也。
诚则于物无所蔽,于物无所蔽则明矣。
能学先王之道,以解其心之蔽者,明也。
明则外物不能累其心,外物不能累其心则诚矣。
人之所以明者,以其有利欲以昏之,如能不为利欲所昏,则未有不明也。
明者,性之所有也」。
诚者,天之道也,非外物不能累其心者所能尽也。
告子之不动心,岂利欲能昏之哉!
然而未尝知义也,未尝知义,非明也。
然则所谓明者,非物格知至乌足与此哉!
荆公自谓能不以外物累其心,故其言每以是为至,盖以其未尝天道故也。
前一日陈升之言:「制置三司条例司升之难为签书,只总领商量」。
余曰:「如此,则合令谁签书」?
升之曰:「只谏议与押」。
余不答,既起与之同行归厅,余曰:「相公不欲签书制置司文字何意」?
升之曰:「体不便」。
余曰:「参知政事恐非参知宰相政事参知天子政事」。
于是升之欲令孙莘老、吕吉甫领局,余与升之提举
余曰:「臣熟思之,此事但可如故向时陛下使辅臣领此局,今亦只是辅臣领局,有何不可」?
升之曰:「臣待罪宰相无所不统,所领职事难称司」。
余曰:「于文反后为司,后者君道也,司者臣道也,人臣称司,何害于理」?
升之曰:「今之有司曹司皆领一职之名,非执政所称」。
余曰:「古六卿即今执政故有司徒、司马司空各名一职,何害于理」?
曾公曰:「今执政古三公六卿只是六尚书」。
余曰:「三公无官,只以六卿为官。
周公只以三公冢宰,盖其他三公,或为司马,或为司徒,或为司空
古之三公,犹今之三师
古之六卿,犹今两府也。
宰相虽无不统,然亦不过古冢宰,只掌邦治,即不掌邦教邦政邦礼、邦刑、邦事,则虽冢宰亦有所分掌
制置三司条例岂是卑者之事,掌之有何不可」?
又云:「制置条例是人职业所谓制度也。
礼记》曰『非天子制度』,臣不知制置条例使宰相领之,有何不可」?
周官六卿皆以上大夫为之,而冢宰掌邦之六典
虽掌邦治,实兼总六职,盖教、礼、政、刑、事,皆治之具故也。
冢宰施法官府,而小宰六职邦治,则其兼总可知矣。
周公三公为之,宰相之任也。
未闻有三公司徒、司马司寇司空者,舜曰「畴咨若予采」,盖天下之事无非王事也。
故舜自谓「予采」,则凡所以成天下之事,皆天子职业矣。
今之敕令所以诛赏废置人主大柄也,亦以有司为之,何止三司一司条例独为天子职业,而使宰相专领之乎?
宰相为有司,于体诚非宜,此但以口给禦人,取胜同列,非笃论也。
「凡兴事造业振救衰弊,诚须临事而惧,若顾恤流俗人情,畏其不安,即不能为周公所为
商人与三监畔,征之三年,若畏人情不安,则必大赦以安之。
及事平,乃更迁其世族庶士,居之洛邑彰善瘅恶,以教训之,初无畏众之意。
所以制礼乐而成周太平也。
世宗一日大将樊爱能以下二十七人,以能者代之,当时人情岂得帖然无不安者?
古之有为者,上如周公,下如柴世宗,皆不苟人情,而但务因循所以能各随其材分兴起功业」。
周公东征三年,而东人欲其留,西人欲其归,迁其世族庶士居之洛邑,使密迩王室教训之,非厉之也,人情何为而有不安者?
世宗用兵讨伐,斩二十七人以正军律,故能有功,非安平无事时可为也。
兴造事业不稽乎众,而欲以辨给胜之,一有异己,则指为流俗,而妄引周公世宗之事以惑圣听,不亦异乎?
上患内藏三司见钱少,余曰:「纳绢差多而不知变转见钱,则积日至于不可胜多。
去年三司斛斗合纳见钱,乃令变转金银匹帛上京
在京已患金银匹帛多于见钱,乃更令送金银匹帛
外方折纳见钱,却须要金银匹帛,诸路不免科买
民被科买,至买银一两用钱千七八。
此皆有司不知开阖歛散轻重之权所致
鲁公曰:「只为人人皆言诸路若般却见钱,则钱荒不便」。
又曰:「王安石以为今钱不少,然人皆患钱少」。
余曰:「假令钱少亦无可患,在唐贞观中米斗数钱可谓钱少
其时更为乐岁,人无所苦。
唯唐中世两税法,令百姓以钱为税然后人始钱少
此由责人必变粟帛为钱输官,则人人皆当以粟帛易钱,则不得不钱少为患
此乃上设法为患,非钱少为患也。
二税令人粟帛至今输钱则取情愿何由致人患」?
阳叔曰:「于古输诚然,今如官中给赐用钱不少,若斗米五钱,则斗米可折得五钱,官中合用钱,何由办给
钱少不得不以为患」。
余曰:「今官司用钱为多者,莫如粮草
钱少而重,则粮草更不费钱
近边百万贯,不能籴得百万石米。
斗米五钱,则五万贯足致百万石。
至于其他见钱,亦岂能多于粮草
就令见钱处多,若钱重自可
如今赐钱处折以他物,此乃人主轻重之权,何至更以钱少为患」?
二税用钱,故民间钱少为患
三司斛斗折钱何异二税,而不以钱少为患,此何理也?
两税输粟帛皆有常数,若输钱取其情愿,则斗米五钱,所输无几矣,官司岂得不以钱少为患乎?
若必输粟则是不取情愿非法也。
若不以时输钱,则民受弊矣,皆不可也
钱重则物轻,若用处折以他物,则用物亦多矣。
用物多则他物亦恐不足以给也。
民之所有粟帛而已,而钱者,官中所积也。
终岁勤动,而斗粟尺帛不过数钱,虽边储百万石可致,其伤农甚矣,而谓钱少不足患,尤非理也。
程颢奏:王广渊不当妄意迎合,乞俵丝钱及折税绢作纳钱,云云
孙觉劄子,至「周公天下已无兼并,又公私富实故为此法阴相之,不专用此为治」,余曰:「无兼并,又公私富实,尚须此相;
兼并多,民乏绝者众,则此法岂可少?
周公不专用此为治,今岂全废馀事,专行此法」?
又读至「周公所以取息者,欲民勤节用,不妄称贷故也」,余曰:「觉言今法则以为掊利,言周公法则以为民勤节用,不妄称贷。
若说今法之意如说周法,则今法何由致人异论」?
又至象箸玉杯作俑之说,以为今法虽未有害,及至后世,必有剥肤椎髓者,余曰:「此周公不以为虑,而孙觉后世过于周公,此可谓私忧过计也」。
所言无理至多,读不至终而止。
《周官》「平颁其兴积」,《新义》曰:「无问其欲否,概与之也,故谓之平」。
则俵不取情愿,盖其本旨也。
故台谏言广渊不惟不以广渊为罪,乃更以为尽力
夫《周官》所谓平者,岂概与之谓哉?
无偏而已
为是说者,特矫诬先王之法以为己资耳。
泉府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法为之息。
盖贷民所以助不给,田不耕,宅不毛,犹使之出农里布,则游惰之民自致困乏
与夫实非不给而妄冒称贷者,有司辨之,宜若弗授也。
又以国法为之息,则民不轻贷矣。
莘老所谓民勤节用,不妄称贷,未为过论也。
兼并之家能以其资困细民者,初非能抑勒使之称贷也,皆其自愿耳。
然而其求之艰,其出息重,非迫于其急不得已,则人孰肯贷也?
比户之民槩与之,岂尽迫于甚急不得已哉!
细民远虑率多愿贷者,以其易得而息轻故也。
以易贷之金,资不急之用,至期而无以偿,则荷校束手囚虏矣。
乃复举贷兼并之家,出倍称之息,以偿官逋
明年复贷于官,以还私债,岁岁转易无穷已也。
欲摧兼并其实助之,兴利之源,盖自兹始,而莘老比作俑者,亦不为过论也。
以谓青苗利害不在愿与不愿正在官司以轻息诱致之也。
孟子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自行」。
青苗其意乃在取息而已行周公之法而无仁心仁闻,是谓徒法然则周公法、今法,安得不为异?
朱越乞小郡,上问朱越,佥取实对,又问何处人,因甚人说他。
余曰:「朱江宁人,臣久居江宁,与之相识
言者以为臣欲差此人知建州建州地远事繁,无职田无锡赐,无酬奖
朱越素廉有行居官败事
又是大卿,比巩申王秉彝辈只有过之即无不及
理须一郡建州者」。
上曰:「闻亦廉介可惜年老」。
佥言其不老,上曰:「若在京,好一见之」。
余曰:「虽在京,陛下亦何须见?
建州知州自来只是中书差,何足挂圣念。
如臣者忠信诞谩之实,陛下乃当审察
若臣诞谩不足信任,便改命忠信之人,付之政事
天下之大,岂无忠信可任差除建州知州者」。
上曰:「非为如此只是人言考实」。
余曰:「陛下每事考实,甚善,然所当考实乃有急于建州者」。
又曰:「人主防人臣为奸,当博见人穷理道,考事实
穷理道,考事实,则虽见奸人无害
见人,则人臣不能为朋党蔽欺
人臣为奸,尤恶人主见人
李逢吉之党相与谋,以为人主即位,当深防次对官上说」。
荆公每言:「人主见人,则人臣不能为朋党蔽欺」。
至除朱越建州,则固拒人主使不得见,此何意也?
朱越果材耶,见之何害?
不材,则固拒人主不得见,非蔽欺而何
观其言之彊悖,虽同列不可堪也,况君臣乎?
夫君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故暴慢之气不设于身体
君臣之间狠愎如此其所养盖可知矣。
上论尚贤,余曰:「尊尊亲亲贤贤,并用先王政事也。
老子尚贤,是道德之言」。
《书》曰:「德惟善政」。
孔子曰:「为政以德」。
道德而为政事,非先王政事也。
上曰:「用兵有名如何」?
以为无名则不用兵
上曰:「恐但顾力如何不计有名无名」。
余曰:「苟可以用兵不患无名,非兼弱攻昧,则取乱侮亡,欲加兵于弱昧乱亡之国,岂患无名
但患德与力不足耳」。
弱昧乱亡之国不足以有其民,而上政刑,废诛不加焉,而后兼取之,则有名矣,此《书》称汤于桀之时为然也。
乃曰「用兵不患无名」,此乃管仲包茅不入之说耳,王佐不为也。
上曰:「使释老之说行,则人不务为功名一切偷惰则天何由治」?
余曰:「如老子道德,乃人主所以天下
中人以下不明其旨,则相率乱俗,陷为偷惰,如西晋是也」。
上曰:「乃人主所以天下非所训示众人者也」。
余曰:「诚如此
若夫名爵禄,乃先王所以役使群众使人人薄功名爵禄,上何以使下
先王所以天下,必有出功名爵禄之外者,而未尝示人以薄功名爵禄也」。
圣人人伦之至也。
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间各尽其道,所谓至也,至于其身,为天下用,岂为功名爵禄哉!
君臣者,人伦之大,为臣义当如此也,故三代之学皆所以人伦
人伦明于上,则人知自尽,虽有高明超卓之士出于功名爵禄之外者,亦孰敢不为用也哉
先王所以天下,用此道而已,外是皆谬悠荒唐之说也。
名位爵禄,天之所以有德人主不得而私焉者也。
故《书》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五服五章不以有德,乃欲以役使群众非所奉天也,盖其学不足以知天,其论每如此
上曰:「商鞅何尝变诈」?
余曰:「鞅为国不失变诈,失于不能礼义廉耻成民而已」。
商鞅狭持浮说,以帝王之道孝公,其术盖本于变诈,尚何礼义廉耻成民之有哉!
谓其失不在变诈,盖亦不究其本矣,故其操术每以为是
上闻酸枣有升下户上户手敕:「如此则是有免第四等役钱之名,而无其实云云
于是司农有状约束升降,并须约见等第物力如或敢将物力不及今下等第之人升作上等务要约定之数,则官吏并科违制不在去官赦降原减之限。
以为然,从司农所奏。
余曰:「治百姓当知其情伪利害不可示以姑息
若骄之使纷纷妄经中书御史台,或打鼓截驾,恃众侥倖,则亦非所以为政
天下事大计已定,其馀责之有司,有不当则罪有司而已
今每一小事,陛下再三质问,臣恐此体伤于丛脞,则股肱倚辨于上,不得不惰也」。
升降等第最为役法利害之要,平时差役不到下户今升下户上户,使之输钱,则贫弱受弊,而上免役为法之害,孰大于此
人主不得质问质问以为丛脞,此何理也?
尧之时,天下大计已定矣,然而谤木,询刍荛,岂固示之姑息耶?
上下之情不通而能审知情伪利害者,未之有也。
必使斯民无所赴愬而后可以为政,则误国多矣。
吕公著正所谓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又云:「如陈襄奸邪附下罔上,虽放流窜殛,自其常分」。
又云:欧阳永叔致仕,冯固留之,上弗许。
余论永叔:「以韩琦社稷臣,则修为忠良否则不免附丽邪人
故如辈,尤恶纲纪立,风俗变」。
又云:「如此人与一州即坏一州,留在朝廷则专附流俗,坏朝廷政令,留之何所用」?
又云:「鲧以方命殛,共工象恭流。
富弼兼此二罪,止夺使相,诚为未尽法」。
自韩、富而下,皆元勋世臣名儒硕德天下之如泰山北斗
一有异己,则指为奸邪,待以四凶诋诬大臣颠倒邪正,盖自此始也。
作俑之祸,抑又甚(《杨龟山先生集》卷六。)
「白」上原衍别」字,据四库本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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