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陈子安书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七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一七
向恃朋友之爱,不量可否,妄以书勉公为禄仕。重承录示高文,开谕丁宁,徒用惭悚。所谓君子之为贫盖多术矣,诚如所论也。然某窃谓古之为贫者,岂特耕稼陶渔而已乎?胶鬲起于鱼盐,百里奚起于市,苟不失义,虽贾侩可为也。然君子亦任其力之所能堪,不彊其力之所不能任。今使吾徒耕稼能之乎?不能也。使之陶渔能之乎?不能也。使与市人交易,逐什一于锥刀之末,能之乎?不能也。舍是数者不能,则是将坐待为沟中瘠耳,而可乎?不然,则未免有求于人,如墦间之为也。与其屈己以求人,孰若以义受禄于吾君为安乎?前书诏为禄仕者,殆为此也。子安之学,究极圣贤之蕴,其所以自谋必审矣。苟能任其力之所能堪,而不失理义之归,亦何必仕哉!然君子之仕有时而为贫,古人有之,「简兮」之诗是也,孟子岂虚语哉!若曰为贫而仕,古人无有,则予亦未敢闻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