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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九、《云溪居士集》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
或谓周以封建天下强,其弊也凌夺
秦以郡县天下弱,其弊也土崩
汉封同姓矫枉过正数十年间七国内向
孝武分析侯国削弱已甚强臣无惮,坐移龟鼎
唐重方镇,浸以强大,久而不变至于灭亡
因谓法有必弊,国有定势法弊而势偏,不知矫革数十之后,则患不可支矣。
果然乎?
夫汉初列国过制孝文盛时贾生已患之矣。
厥后诸侯微弱不与政事,武、宣之间已与哀、平时类矣。
唐世方镇强大天宝末年范阳干纪不在数世之后
制置之失者,祸乱之机,其初皆已暴见,第未有强者发之尔;
苟有强者,则如范阳之起于天宝矣。
贾傅所谓「火未及然」者也,是岂百年形势哉?
不足以为论。
至于周室封建秦人郡邑,亦非所以制国势之强弱,定修短期数者也。
粗言之。
周建万国亲贤并任,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大者无不掉之势,小者有自全之方,维之以法,统之以道。
率职有功,则庆赏必至
犯分凌制,则刑诛随之。
方其盛时,如指臂之附支体莫见凌夺之渐也。
后世浸强,不可制役者,由天子失道王法不行征伐自专并吞无禁,纵之使大也
使穆王耄荒之政,夷王无下堂之失,厉王板荡之风,幽王无淫昏之行,守文武之成法无所失坠,虽万世成康之隆可矣,何陵夺之有哉?
若曰封建之势,必至于强不可制,厉王之时诸侯已强大矣宣王不能复会东都,因其力以南征北伐复文武之业矣。
秦置郡邑,守令分治
汉家因之,与侯国并建。
文、景而上诸侯强大僭乱不轨,无屏翰之益;
孝武而下列国微弱等于郡邑,无磐石之势。
东京郡国轻重相若不足以维持
然而两汉用之四百馀年,天下安宁不见土崩之弊。
秦人所以二世亡者,频征远戍,厚赋役,人不见德,而为繁苛惨切之痛,以失天下之心也。
始皇二世之道而为政,虽建万国,亲诸侯,殆无救乱亡
若曰郡县势必至于孤弱土崩文、景、武、宣、世祖明、章之时,将不能康民阜物,讲道息刑,比隆成周之盛矣。
由是言之,天下有道封建郡邑足以平治而保无患
天下无道封建陵夺郡邑土崩
制国之势,果在建侯乎?
郡县乎?
人主隆道而已
主道世隆则天下世治。
俯而师二汉文、景明、章之主也,仰而遵商周汤、武成、康之君也,尚何土崩陵夺之有哉!
禹之法非不善也,传之二世,至太康而失其国;
成汤之法非不善也,传之五世,至小甲商道衰;
文、武之法非不善也,传之四世,至昭王王室弱。
西汉之法,不美三代也,传之七世,至宣帝而愈盛;
东汉之法,不劣于西京也,传之四世,至和帝而微。
唐之法,亦二汉之比也,至中宗而丧其宝。
圣贤不世主道,则禹、汤文、武之法不过一再传而衰;
中智之君,继世有为,振主道,则高祖、孝文法行六七世而愈盛。
盖安其位而忘危者,天下虽甚安而危常及之;
保其存而忘亡者天下虽甚固而亡常及之;
有其治而忘乱者,天下虽甚治而乱常及之。
商之君,保有成业,而不知惧,轻为逸豫,而兴造
轻为逸豫,则多过失
兴造,则鲜功德
功德不见过失日加危乱丧亡所由至也。
西汉之主不忘危乱自知勉,轻为兴造,则逸豫
轻为兴造则有功德逸豫无过失;
过失不作功德日增治安存固之所由至也。
国家艺祖成汤之勇智,周武圣德,受天休命戡定大业,身及太平纲纪法度、经置施设之方,所以垂裕诒谋者,固已跨绝汉唐简杂之术,兼该四代久大美矣
太宗平晋征燕,王业大定敦崇文教光济丕烈
真宗文武两端,合威德并用震叠殊俗协和中夏
礼乐既备,然后告成岱宗祈谷后土垂拱法宫之中,明堂之上,味广成之训,师黄帝之治,以清静无为涵养天下
仁宗检身以俭,抚民以慈,敬赏慎罚视之赤子不伤,厚而不困,扶而不危,节而不尽,举三王善政以宠天下,四十馀年,生灵熙熙如在春台之上。
英宗睿哲之资,知人利病即位之日,振权纲,修法度慨然有兴造之意,虽享国未久,而规模宏远矣。
神宗文考之志,述文考之事,宵衣旰食厉精庶政发明道术讲修武备制作日新典章咸举,表饰绍兴奋扬声采炳炳三代文物凛凛中夏威棱帝王事业,益可观矣。
慈母陛下,复以仁恕忠厚德济之,神圣相承兢兢业业,视已治如未治,视已安如未安,克艰克勤,世有兴作。
故百三十馀岁而主道天下益治三代之治,未之有矣
考之以古,准之以今,国之强弱盛衰本无形势可定顾人主之德何如耳。
人主明德隆道道隆盛大之业固矣。
区区形势之论,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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