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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之待制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九四、《西台集》卷八
河东鄙人也,而坟墓亲戚兄弟京师左右
宦学出入京师十年
京师士大夫之说,谓当世道者数人,而阁下所以有道
某固深知熟讲,第恨不早见尔。
其后某得为吏于淮南阁下守舒,意谓可以见。
某至淮南,而阁下去舒,则某之恨又五年矣。
前日自宋入郓,有晁端礼者,言阁下馆舍在焉。
夫以十五年愿见之心,而近居咫尺之地,固当废饮食、忘寝处,以伏于门下
乃返二十日不获进者,非敢缓也,又非以用舍去就而改前日之心也,未得愿见之说,惧无以实之尔。
今既得其说,故特以进,伏惟阁下不倦而观之。
某闻富贵者,利所利之地;
贫贱者,利所利之物。
猎食之蚁,惟膻是求;
易生之虫,见湿而处。
贫贱之利富贵,亦犹虫蚁之愿膻湿,彼岂有择于中心哉?
气类使之来尔。
故古之贤士不以我数见者为主,而主其我见之善者;
古之贵人不以数见己者为贤,而贤其见己之当者。
当为贤,则王公不容易知人
以善为主,则士不可不自重也。
河南吴公治平天下第一,而贾谊见知于公。
及公归,荐博士,汉诸老先生无能右者,则材为易进矣。
不肯求知之属,主吴公而后进,此主其我见之善者也。
子游武城宰孔子曰:「尔得人焉尔乎」?
子游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武城之人不为少矣,而子羽非公事又未尝见之,然子游以为贤,此贤其见己之当者也。
后世则异于是在下者既无自重之心,为上者又好容易知人
今有一贵人,其贵不必大也,似贵矣,则必往见之。
其辞不曰「以贵而见也,我见其贤也」。
贤者岂以贵贱不同哉?
彼未贵者不见,今有贵者然后见,则是非见其贤也。
今有一知名之人,其名不必大也,似知名矣,则必往见之。
其辞不曰「以名而见也,我见才德也」。
夫人才德岂以人称则为有,人不称则为无?
未知名则不见,今既知名然后见,则是非见其才德也,见其名也。
志于贵不志于贤,志于名不志于德,故外自方藩镇州刺史节度将帅要职,内自台阁禁近两省三铨枢密中书贵人下至深山远野、名城剧部穷阎陋巷学士,凡号为贵与名者则不惮于见之。
衣冠,怀诗书合杂并进,十百为群,日游门下未尝羞。
贵与名者,乐为己之先后则不复辨其白黑,而抚接顾待饮食教诲有同之子孙而不知耻
在下者非贾谊之才,而为上者无子游之德。
其相誓之心信若生死猝然弃去则无所顾藉
如以胶合舟,外貌非不坚固也;
及纳之于水,则解脱四散不能收。
彼其浮沈不保,奚暇言济渡之功哉?
某者不然,志虽固陋思虑者深,身虽贫贱顾惜者大。
景德中曾大父在朝真宗以为有德行之臣,故一言寇准之贤,而真宗同用为相。
先人承先相之后非义不为仕宦三十年而家无儋石之储,天下称为廉吏
不肖,尝惧羞其先
故上不敢虚言异行,藏于山林城市以为富贵名誉之招;
不敢卑辞厚礼齐口同舌,游于搢绅先生之间,以为富贵名誉之地;
不敢阿谀谄顺出死,将罪买功以为富贵名誉之盗。
三者俱不敢,此所以天下之大,愿见者数人,而十五年愿见阁下者也。
伏惟阁下方直有守忠惠能断
利不急就,以义为先;
不急避,以命为主
此非传闻,某之亲见也。
日者阁下边要,领都会,握兵治烦,将泽施天下有识之人欣欣然曰:「富贵者,君子行道之府也,而君子得处之,天下庶几乎」!
阁下边要就閒僻,辞兵避烦,谪居于家,有识之士复曰:「富贵者,常人祷祠而求也,而君子不苟处之,吾道庶几乎」!
阁下进为天下之幸,退为吾道之助;
居今人之世,而有古人之风,此某所以愿见之实也。
昔者鬷蔑恶,欲观叔向,立于堂下一言叔向执其手而上曰:「子如不言,吾几失子矣」。
越石父缧绁之中而遭晏子晏子解其缚而客之。
今某之恶几于鬷蔑,其贱无异缧绁
而后阁下,故愿阁下上观子游吴公所以知人下察澹台贾谊所以受知旁省富贵名誉轻重,慎顾叔向晏子之德,无使某为鬷蔑石父所笑,则足矣
深念之,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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