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后解序 北宋 · 吕大临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六、《皇朝文鉴》卷九一、《经义考》卷一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八三
《中庸》之书,学者所以进德之要,本末具备矣。既以浅陋之学为诸君道之,抑又有所以告诸君者。古者宪老而不乞言,宪者仪刑其德而已,无所事于问也。其次则有问有答,问答之间,然犹不愤则不启,不悱则不发。又其次有讲有听,讲者不待问也,听者不至问也。学至于有讲有听,则师益勤而道益轻,学者之功益不进矣。又其次讲而未必听。有讲而未必听,则无讲可也。然朝廷建学设官,职事有不得已者,此不肖今日为诸君强言之也。诸君果有听乎?无听乎?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为己者必存乎德行,而无意于功名;为人者必存乎功名,而未及乎德行。若后世学者,有未及乎为人,而济其私欲者多矣。今学圣人之道,而先以私欲害之,则语之而不入,道之而不行,如是则教者亦何望哉?圣人立教以示后世,未尝使学者如是也。朝廷建官设科以取天下之士,亦未尝使学者如是也。学者亦何心舍此而趋彼哉?圣人之学,不使人过,不使人不及。喜怒哀乐未发之前,以为之本,使学者择善而固执之,其学固有序矣。学者盖亦用心于此乎,则义礼必明,德行必修,师友必称,乡党必誉。仰而上古,可以不负圣人之传付;达于当今,可以不负朝廷之教养。世之有道君子乐得而亲之,王公大人乐闻而取之。与夫自轻其身,涉猎无本,徼幸一旦之利者,果何如哉?诸君有意乎今日之讲,犹有望焉;无意,则不肖今日自为譊譊无益,不几乎侮圣言者乎?诸君其亦念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