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徽宗论豫戒六事 其三 修身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一、《谠论集》卷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三
臣闻之《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鼓钟于宫,声闻于外」。《易》曰:「行发乎迩,见乎远」。盖修身之应也如此。历观古之创业之君,与夫中兴之主,承乎离乱之绪,其俗其民,久已安于无治,急之则怨,缓之则偷,赏之不劝,刑之不变。于斯时也,而能肇造天命,平涤九区,恢廓宇宙,致治之效,可计日而待者,岂有他哉?盖明乎人可以诚感,难以户说,乃正其心以及身,正其身以及国,故道德由是而明,风俗由是而美也。何则?人君之所恃有天下者,曰天命之,民归之,贤者附之耳。而天亲有德,民怀宽仁,邦无道,则贤者卷而怀之。是三者皆非修身,则莫能致。不然,则昭昭之鉴,可以矫饰伪行而欺之乎?亿兆之心,可以舆金辇宝而召之乎?有道之士,可以高爵厚禄而诱之乎?非所闻也。又况君者,民之师表,动静举措,发于中必形于外,民影从矣,将欲兴崇礼义、厚人伦而美教化者,其可以言率之哉?此孟子所谓「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也。是故尧之民比屋可封,桀之民比屋可诛,岂民异习哉,格之者异也。魏武好法律,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岂士异尚哉,格之者异也。此皆前事之验也,其可忽乎!仁宗尝书《无逸》于迩英阁之屏,岁久而敝,命王洙复书之,且曰:「朕不欲背圣言」。乃置之左。取《孝经·天子》、《孝治》、《圣治》、《广要道》四章,命蔡襄书,以对于右,欲使圣言时存乎顾盼。虽以声为律,而身为度者,何以尚兹?其兴事造业,制度遗文,独超于百王之表宜矣。臣愿陛下遹追仁祖,谨厥身修,日新其德,使百官有司相儆曰:「圣德如斯,其可自怠」?岩谷之士相勉曰:「圣德如斯,其可自弃」?黎民戒其子弟曰:「圣德如斯,其忍犯上」?盗贼率其党与曰:「圣德如斯,其敢猖獗」?如是则成康之治,可立而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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