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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融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七、《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开元之初天下始脱中、睿之乱,玄宗厉精政事姚崇宋璟弥缝其阙而损其过,庶几贞观之治矣!
在《易》:「天下雷行,物与无妄」。
开元之初无妄之世也。
无妄为言,无一不正之谓也。
君子之处此也,亦全其大正,而略其小不正而已
盖详其小,必废其大。
古语有之:「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
寸寸而量之,至丈必过。
石称丈量,径而寡失」。
故《无妄》之二曰:「不耕穫,不菑畬,则利有攸往」。
其三曰:「无妄之灾,或系之牛。
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其五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夫必耕而后穫,必菑而后畬,小人所谓无妄也,而君子不然
于义可穫,不必其所耕也;
于道可畬,不必其所菑也,然后无所不行
今有失牛于此得之行人也,而责得于邑人,其意亦以求无妄也,而邑人罹其横。
无妄之疾,虽勿药可也
药之,其损或有甚于病者
开元之初,虽号富庶,而户口未尝升降
监察御史宇文融得其隙而论之,请治籍外羡逃户,命摄御史分行括实
玄宗喜之,朝臣莫敢言其非者。
阳翟皇甫憬、户部侍郎杨玚以为外取税,百姓困弊得不偿失,而二人皆坐左迁
诸道所括,凡得客户八十馀万,田亦称是
州县希旨,多张虚数,以正田为羡,编户为客,岁终籍钱数百万缗。
其名似是,而实失民心
浅言之,则失在求详;
深言之,则失在贪利
时帝方以耳目之奉,责得于人,行之不疑
于是群臣争为聚歛,以迎侈心
天宝之乱,实始于此
吾观近世士大夫多有此病,贤者不忍天下小不平,而欲平之
小人侥倖其利,以为进取之计,故天下每每多弊。
宰相李沆近世贤相也,尝言:「吾在朝廷十有馀年,无功可纪,惟四方之言利者,未尝一施行,持此聊以报国」。
古之善言医者,患医之难,以为有病服药,常得中医。
良医不可必得,而愚医举目皆是
愚医类能杀人,而不服药者未必死。
李公之言盖类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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