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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大夫集英殿修撰公行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五、《范忠宣公集》卷一六
曾祖谊,皇任中书舍人、累赠左仆射
曾祖母太君李氏
祖去华,皇任尚书工部侍郎、累赠司徒
祖母郡君王氏、郡君王氏、郡君高氏
父师德,皇任左谏议大夫、累赠太尉
郡君潘氏、陇西郡太君李氏
本贯开封府襄邑锦绣乡濯锦里
公讳景宪,字正国太尉公第二子
其先河朔人七代祖达,唐末为亳州刺史,遂家于襄邑
司徒公,始为洛阳人
天圣四年,以太尉公薨,授守将作监主簿
明道元年,迁太常寺太祝西京商税院,局事修举,吏不敢欺
大理评事卫尉寺丞
康定初河东始籍民兵,慎择宰。
公以安抚使、天章阁待制吴遵路秘阁校理石延年荐,擢知并州榆次县
榆次素号剧邑前令以不职免,公至则大治
大理寺丞
庆历四年丞相杜正献公参政丁文简公连章荐公,超迁通判棣州,改太子中舍
以本路职司避亲,就移通判齐州
齐多盗贼,而狱讼繁夥
公谓「民迫于饥寒不能远罪
一置于法,则何所措其手足」?
由是原其情之轻者,皆释不问自此盗贼衰而狱讼简少
公以辞学,尝预贡士之选,而见遗礼部,遂不复再举
丞相程文简公两荐公,乞召试出身,公曰:「君子进以道,仕以义,何必假此而后奋乎」?
卒辞不就
八年,改殿中丞、知梁山军
梁山介于川陜,民俗乖戾,至有父异居、而杀人以祭鬼者。
以谓远方,亦当齐其风教,即峻加惩革
期月,而民不敢犯。
以祀明堂恩,迁国子博士,赐五品服。
皇祐五年,以尚书虞部员外郎海州
州有富民,丐子以养,而为凶人教其怨家讼之,累岁不决
公亲讯其事,尽得诬枉之状,即流所教人远州,其连系百人,尽释之,莫不欢呼而去。
比部
嘉祐初仁宗茶税不均遣使诸路较定
被命湖北,凡一年,悉按园户虚实以定其税,所入不减旧,而民无不均之患。
四年,使还,权三司开拆司提点催驱公事
未几,改开封府判官
天府浩穰自非通才敏识,则不足以胜其任。
发奸摘伏洞见情伪,老胥猾吏,傍视惕息,畏之犹神明
时豪大姓犯法者,尝请托府僚,有与故尝往还者,亦阴为之地
公持之益坚,而于法终不少挠。
自是都下翕然称之,以为一府之望。
开封捕盗赏法,获贼于旧城者比新城为厚。
时有杀人新城外,而捕者乃云获于旧城,以觊厚赏。
辞已具,公密讯其囚,乃捕者日以饮食恩意诱使杀人,且邀于旧城而执之,遂置捕者于法。
有忌公者乃讽言路,谓公侵擅尹权。
仁宗察公之直而不听
驾部、充淮南转运副使
山阳郑昉贪赃累十万,监司以其亲族多在显要莫敢按。
公曰:「法当先于贵权,而于凭藉声势者有所不行,则法尚可存哉」?
穷治其状。
英宗登极赦,得以不死,犹除籍流窜岭南
自是贪吏震畏引去者数人。
淮南发运司预借滨、淮廪米,以充诸路上供之数,虽有文具,而不即偿。
以谓诸路漕挽各有所职不容相侵,即戒郡县不复得借。
因此衔怨,搆飞语三司,务为中伤
公曰:「我职当尔,岂可诡随以苟自安
三司不我察,我何恤哉」!
八年英宗即位,迁主客郎中,又迁金部
九年,移京西转运使丁母忧
至性过人一夕号恸髭发尽白
终丧哀毁若不胜服。
治平三年服除,授京东转运使
今上即位,恩迁司勋
某官王逵尝累任监司,以苛酷闻。
致仕乡里,而贪恣不法为乡邑之害。
妄称受朝密旨,察郡县过失,以胁持上下,因取贿货
一路畏之,莫敢与校。
公悉条其罪上之,遂羁徙宿州乡邑莫不称快
所部郡守有以贪污闻者,未至官,先谒公,公曰:「君昔在齐州已为民患,今又欲为兖州患邪」?
其人惧,即请老而归。
未踰年,移江南东路,因奏议漕挽之弊,盖由主者三司冗吏本无廉隅,与舟人侵攘为奸,甚者沈其舟以灭迹
宜代以命官,且明其赏罚之格,则可以绝其弊。
朝廷行其议,迄今为便。
熙宁二年,移成都府转运使过阙上嘉公才,留为三司户部副使
未几奉使北鄙
还,复使西陲按视啰兀、府宁二城
受命,即奏曰:「二城不可守,臣固不待而后知」。
既而行,未半道而府宁果已失守。
还朝,更陈啰兀不可守之状,且曰:「边防无事,皆王人生事邀功罔惑朝听以至于罪。
严行惩戒,则疆埸无由安静」。
一日,上谓公曰:「河东凋瘵,卿当出漕事」。
集英殿修撰河东都转运使,仍赐金紫
朝廷方行民输免役之法,议法者有希司农旨,欲以佣直之外,广增其数,以宽剩名者,公折之曰:「免役之法,正欲惜民力,可因以重敛乎?
河东地多山瘠,民情俭啬,多取之则虐矣」。
迨所议定总一岁费佣直之外,才取数万缗,以备凶岁朝廷从之。
常平新法之行,州县多不晓法意,而失于宣布
司农奏请下诸路监司覆按所部,行之差谬者悉俾正之。
他路或即加按劾,群吏讻讻
公所部,但改正而已未尝有所劾也。
议者欲以河东分为两路朝廷以问公,公曰:「河东之田,肥硗不同郡县财赋两属不能相通而用矣,分路不便」。
朝廷从之。
民力疲困仓廪虚匮,公均其税赋,乘岁丰储积
逾年民力遂宽,而兵食有羡。
逮公之去,虽穷边小垒,皆有数年之蓄。
六年,改太常少卿
七年擢授右谏议大夫,再任。
明年,移高阳关路安抚使兼马步军都总管、知瀛州
先是雄、霸之间,岁出金帛谍者,以揣知虏情。
下车未久,谍者自雄踰莫而至,公谓幕府曰:「谍者远来,徒觊厚赏,若不抑之,殆且生事」。
即醉以酒,夜遣亲信吏载还雄州,俾雄守以状闻
他日王人冬服部将被酒后至,公召立庭下责之,由是军中肃然
掌庾吏曹谏恃戚里不法,累赃至死监司庇之,犹欲荐举
公悉按其罪,无所顾避
元丰二年,召赴阙、因登对具奏:「熙宁以来,岁多凶歉百姓积逋甚众。
今岁一小登,州县督促,使偿累岁之负,道路流言以谓其害甚于凶岁,愿少假以纾元元之急」。
天子可其奏,以付有司
因自乞便郡,就差知河东
陛辞日,从容奏曰:「臣愚误蒙陛下拔擢,猥备法从,常愧绵力不能补报
犬马齿衰,恐一旦沟壑不复再望清光
区区之诚,终欲竭尽
臣闻圣人天下,其于四夷何所不容
陛下英武,宜无不服
比来西南远羌,乃敢跳梁犯边,殆边臣扰之耳。
进兵远讨,则恐粮饷不继坐困我师,亦恐交相杀伤干犯和气,将致饥疫之灾,则迩人先受其弊矣」。
上曰:「卿言是也,盖朝廷不得已耳」。
三城京辅要郡,每郡岁秋夏常以大河为忧,水官务省近费,而不计远功,故连年决溢以为民害
公至,请增岁费,又展北埽,以当水冲,其害遂息。
俄以本路转运使亲嫌,乞移他郡。
元丰三年,徙知同州坐失举,左迁朝议大夫、知房州
踰岁,上惜其才,复太中大夫、知兖州
未赴,感疾,以是年十月十五日考终房陵正寝享年六十有七。
天资英特少有大志
方为儿时,从母夫人外氏李文靖公家,与群儿游,独不好戏弄外家异之。
太尉捐馆公方十二岁,处丧已如成人
母夫人有疾,公忧形于色寝食兼废,躬治药剂
为杵伤指,亟以衣覆之,惧贻母夫人之忧。
母夫人李氏太傅公,有人伦之鉴,尝抚公背曰:「此儿风骨秀异发言不妄,必能大张氏之门」。
相国王沂公亦以太傅公言为然
及长,侍奉母夫人竭力养志,凡四十馀年,未尝少有颜色之忤。
龙图尹公师鲁,负天重名,爱公之才,两以女配之。
公既游师鲁门,益好《春秋》学,与朋友论辨古今,至忠义名节之际,必慨然叹息,常欲身行之。
故历所至无不称治。
虽有积弊不振者,于谈笑间决之,莫不当理
退食宴坐披玩图史淡然轩冕,若无足以动其心者。
又其自奉甚薄,所得俸禄皆均施内外亲族,故历仕虽久,而家无馀赀。
兄弟之子,情均己子,有少孤者,必先己子而保任之。
家居法度,尝戒诸子曰:「汝曹立身行己,当以孝忠信为先。
不由礼义而进,虽富且贵,亦吾所耻矣」。
方其副三司也,士论已为即当进用而公守道自信非公未尝执政之门,故居三司最久而不迁
出仕五十年,扬历三期其所设施,皆可为法。
然公性谦厚,既不自矜异,复不妄许可,故独为当贤者所知杜祁公富韩公尤所信重
坐失举,谪守房陵,虽僻陋医药怡然顺适,家人不见忧愠之色。
疾革,召诸子以后事,神色不乱
先夫追封天水郡君今夫封长乐郡君
五人:长塾,通直郎河东转运司勾当公事
次量,前定州唐县主簿
次益,承务郎权知郓州寿张县
次重,承务郎
次直夏,进士
六人:长适宣德郎签书集庆军节度判官公事石熙,次适前颍州团练推官李坚,次适通直郎审官西院主簿李士京,次适承务郎韩宗质,二女在室
孙男三人孙女七人
将以元丰六年某月某日卜葬公于北邙之原,以先夫人天水郡祔焉。
公之大节始终可纪,以直道事君,方正率下,传家清白,而信于朋友
位虽居两禁,犹未足以究其才,今不幸已矣
某勉从诸孤之请,直叙所闻为公行状,托当世名公大人以为之志,而垂不朽焉。
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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