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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费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八
宋之为宋百年矣,尧作舜述,非有如秦皇夸奢,为宫殿苑囿游观行幸之饰,汉武兵革诛伐四夷之事,尧汤水旱之害。
月入岁收,宜仓庾米粟库帑之缣金,陈厌腐烂,如粪之壤,何天下之久而愈困耶?
大费盖在兵与夷狄,兵最甚病夷狄次之
自西虏之猾边,兵粟马刍、车乘牛羊弓甲旗楯,以至鸟兽之䈥角、皮羽调发百出,而刺挠遍乎天下繇此财遂大蹶。
然而贼已兽伏久矣,而兵尚未,坐而食者,举不知几何人。
月给刍粟岁给缯帛金钱,亦不知几何数。
三岁祀郊,则皆有赏赉乃至数百千万,此兵之大费,其势不可减也。
北虏岁给五十万,西虏又二十万,更有使人迎劳赐与及饷信之物,惟恐不丰,此夷狄大费,其势亦不可减也。
故凡自秦汉而来所横取于民者,关市舟车六畜之征,酒酤盐铁茶榷,茍有一孔之利,官已尽锢之。
内自庙堂大臣百执事,外之郡县少牧曹簿书管库小吏,率以财赋急务,是举天下养兵养夷狄。
尝窃譬之婴儿之病,惟抱负扶持而已
不幸仍之以饥馑,因之以寇贼常赋不入,则将见紾民之臂而夺之衣,关民之口而夺之食,势不得不尔也。
然而节斯二者,则莫若治兵治兵夷狄可制也。
兵之坏自唐黜府兵于今三百年矣。
今兵尤不可用,畜之太优,浸为骄暴主帅长吏不敢抔土役之。
郊祀岁月廪给赏赉,少缓之日月,已将合噪而劫长吏
是犹养虎以防稼,未能抟其田豕,反为农夫之害也。
而又类皆屯寄,迁徙交易,与主将相亲不熟金鼓进退山川蹊隧险易要害,此驱盲人而填巨壑,至则陷矣。
故尝欲去中国猾乱者矣,故尝与西虏南獠从事矣,而其负败率居七八,是兵虽多而无实用,则是天下之无兵也,又何剥刻无罪之民而养此无用之兵耶?
其治在略法唐之府兵差择其病老愿去者稍除之,以其壮勇各隶其本土,视府之上下内外均节之。
磨之以岁月壮勇者渐而衰耗,则稍募新兵补之,新旧相属缀,以务合府兵之数而后也。
严法制以绳其骄,择将领以习其用,期于十数年外,可渐消其冗费得精兵矣。
少而精则费狭,费狭则取民者鲜,而公私可有积矣。
朝廷因其赢馀以济水旱,以养癃老矜寡,特而蠲其赋租,则德无穷矣。
孟子梁惠王,如施仁政则可使制挺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夫如是,则二虏之费亦在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