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太博论春秋书三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
比辱书旨,不□□□不肖,贬损德义,重复开益。其间叙明左氏之学,益又□□□□□于蒙瞽,然观左氏书,广记列国之事,不无浮誇驳杂,谬孔子之志者,不得比之荀子书也。且荀子之书,深闲礼法,其大概,一归圣人之道,然时有偏滞未至之处,此为小疵耳。盖自孟轲而下,求其正辞正识,为得圣人之门户者,独荀卿子与子云、退之而已。虽其书若不尽纯粹,皆无叛于孔子,自馀诸儒百氏,或出或入,固不得与夫四子者比也。怪神之事,孔子不言,而左氏所载鬼神之事,皆淫辞无法,又与夫《春秋》书所记灾异事岂相类哉?推此而言,则左氏书不由圣人之法,间有之矣。近世圣经蔑息,世之学者,家为异说,而莫知辨正。又国家之所谓政教礼法,夫尝一出于经,士君子既位于朝,则不复用之,而老师大儒,废弃无用,又自嘿嘿而无所驾说,则是天下常无圣人之经矣。昔者孟轲当战国之时,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圣人之道,将绝如线,而轲独以仁义之说开辟之,而其道始明,后世赖之。以其功业,不在禹下。故其言曰:「杨、墨之道不熄,孔子之道不著。吾欲放淫辞,息邪说,以承三圣之后」。韩愈亦曰:「释、老之害过于杨、墨」。孟子不能救之于未亡之前,韩愈乃欲拯之于已坏之后。圣人贤士知天命之在己,必以身负其道,扶持之不暇,其肯用舍废置哉?至于孤灯烛夜,涕泗横集,某尝三复其辞而悲之。今天下民力凋弊,比之祥符、景德之际,其创钜矣。衙前里役之蠹不减于旧日,破赀竭产而迫于刑戮者不可胜纪,日削月朘,失其本业,一有水旱兵革之变,则死亡继之。庙堂之臣,郡县之吏,未有一疾首蹙頞思起而救之者,亦诚何心!以先生之贤,岂无术以营补救完之?不识如之何而使斯民不至此极也?某虽愚不肖,愿闻其说。今日之行,非以为利,万一得与外廷之试,可言民间疾苦,则愿以先生之说,万死以献,庶几吾君吾相能用其术,致斯民于祥符、景德之际易于反手耳。然则先生之经术得行乎耳,其亦不得行乎耳?某比有行期,将有所请。连阴雨雪,人马不前,明日遂行,悒悒为恨。因风无吝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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