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近累上表，以久疾不堪剧事，到任已越三年，恳还将相之印，庶就闲州，少安瘁质。伏蒙圣慈特降诏书不允，仍断来章者。此见陛下眷倚之意至隆至厚，自顾犬马，何以为报？然臣孤诚迫切，所诉已烦，窃惟睿明，无幽不烛，而独臣有若未照者，所以不避萧斧之戮，复此披露。伏念臣早辞宰任，得从外补，本觊少均劳逸。而迄今首尾六年，连处西北要剧之地，寄责殊重，忧劳日深，宿疹乘之，未尝少宁适。幸而大名之任，已越三期。方朝廷进擢群材，日新百度之际，当得精敏明健之臣，推行恩诏，以济治功。而臣疾病累年，心力殚耗，众务丛委，动觉不能勉强。傥陛下此时俾臣还上旄节，改守邢、相一郡，庶可以亲近医药，完养衰残，岁年之间，或能再备驱策。必若不矜老朽，未许息肩，虽丐请频仍，一切不回天听，俟其职事隳败，昏谬有迹，监司明纠，朝议公行，陛下虽欲救臣，不可及也。上以损陛下不忘旧臣之惠，下以丧愚臣知止易退之节，始终之义，恐非两得。况圣诏谓久劳者当处以逸，陛下既知驭臣之道，理当然矣；岂忍不少假老臣蝼蚁之命，践而行之哉！伏望深垂轸察，检会臣累奏，早降俞旨施行。臣以有旨断章，更不敢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