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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 清 · 吴光运
 押麌韵 出处:药山漫稿卷之四
药圃净扫一室焚香默坐。客到为尘俗语。辄闭眼睡。有谈经谈史。谈古逸事。谈山水风月。则犁然喜。客有道儿时大明遗民寓我者。说甲申事甚详。尚记其一二。吴三桂求救于虏。虏长驱山海关止军不肯入。三桂使三四至。虏犹不许有顷三桂至。虏曰。必尽薙军中发。且毁城一角。方可。三桂许之。虏左手三桂头髻右手拔剑薙之。遂传告城中未几。千万男髻蔽空堕城外。知三桂军已薙发矣。又毁城。城坚不可毁。毁未半。虏引兵入城。设布障百里。藏虏兵马诘朝流贼挑战。即决障。虏军容甚盛。流贼大惊三桂合势攻贼。虏曰。将军先。吾请后继三桂屡请不获。遂独提师出。虏既送三凝坐镫床。令军中曰。先动者斩。瞪目远望。有尘二道起接天。上下开合。知三桂与贼战方酣。顷之。尘一道少靡。知贼衰。乃跃起上马援枹鼓之千兵万马如一流转东驰西突。流贼烂尽。积尸遍野流血成川黠虏用兵如此。以三桂龃龉颠妄。不能流贼而能制虏乎。三桂诚能左良玉合。立朱氏以讨贼。蔑不济矣。大明之亡。如人中暴死天下人心未去。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使三桂良玉左提右挈。以鼓天下义声。明之兴。指日可待。其亡其兴。乃关内家事。虏何与焉。三桂不开关迎虏。关内虽乱。虏何以飞度关哉。失天下于自成。以三桂良玉之而有馀。失天下于虏。举天下豪杰之而不足。灭皇朝者非自成。乃三桂也。其罪可胜诛哉。噫。史失其详。或徵之野。以客所闻生色如画史氏所不及。令人怒发起立。遂援笔山海关歌。以为后王之戒云。
山海关城万古靺鞨望之无飞羽
前人设关欲防虏,后人开关反迎虏。
虏酋凭陵无前,到此迟回疑满肚。
虏剑截发春葱,三桂尻高帐下頫。
城中万髻掷城外落叶飞毬无数
城中汉人沸天城外清人手争拊。
兽角忽摧虹腰截,地蹋山崩霹雳怒。
吴门练色百里障,藏得胡骑人莫睹。
敌来挑战始决障,黑鸦长云部伍
红兜雪戟耀朝日满碛寒光发森竖。
流贼惊叫女真来,贾勇声绝皆战股。
猾虏传诀馆竖子袖手欲观试两虎
按兵如山不可动,牢坐胡床大旗树。
鸷鸟将击故敛翼百里秋毫平莽
平莽漠漠何所睇,两道狂尘玉宇
鲸閧大海浪花高,龙斗长空黑雾聚。
飞腾上下验气酣,凝结惨憺知力拄。
须臾乍见一边靡,飞身上马击鼓
鼓声砰急山河震,万马一足风雨
处女脱兔真善喻,何物胡儿乃尔武。
东西蹴踏贼杀尽,蹈肠履血满野土。
呜呼贼杀尽莫称快天地公然一掷赌。
赤眉黄巢扑灭戎狄豺狼不可怙。
羌髳微卢且莫證,德非武王皆受侮。
周依隗狄晋契丹前辙如镜可看取
擢桂之发罪难赎,引盗入室作主
呜呼帝王家居窭子居停不修堵。
万里长城突兀西湖云气何时吐。
城头明月谁忍看,城上芦笳哀怨苦。
千秋万世守城者,珍重华夷大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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