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杨华石珍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昨点狱,见临安府狱有吴班,为江湾侵盗钱事,寻与索案祖点对,则降授武节大夫杨华实为罪魁。华初领钱置局,招买浮盐,以为国课计,华乃背公徇私,侵盗入己。其受赃与贩物得息之钱不啻数十万缗,自行供认,具载案牍。近者施行,仅削三官,可谓罚弗伤其毫发,况又摊及平民,根连株逮,淹延许时,而华乃脱身在外,监纳悠悠,是何施行之失当也?欲乞将华照已认赃纳数,更与削秩,窜之岭海,候赃足日押发。其馀在狱人,临安府各据所认监纳,即与断遣,毋致淹滞。又据嘉兴府申,秉议郎、浙西路兵马副都监、镇江驻劄御前水军统领、府总两府都总辖石珍,奉淮东总领所牒,催解未足纲米,珍乃依凭主人之势,凌灭辅郡之守。鸣锣入郡,恣为恐胁之谋;搬挈行床,踞骂设厅之上。虽喻之以礼,款之以宴,其无礼自若也。夫纲解所以饷军,有欠自当催理,何至暴慢如此,全无忌惮!郡守不堪,至申总所,总所知其无状,即与换回,然粗免总辖执事而已。欲乞将石珍镌降押起,赴极边自效,伏候敕旨。
缴吕开先复官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闻绝小人之根者,必杜其党;杜小人之党者,必严其防。防闲稍宽,投隙者至矣。臣窃见丁大全沐猴而冠,犬羊而坐庙堂者也。欺君误国,负罪远徙,所过之地,往往唾骂。吕开先何人斯?旧事大全,侥倖改秩,作邑太和。大全之谪南安也,道过其邑,开先率县僚以迎之。衔袖有启,既以庾岭之梅颂其成功,又以商舟之楫望其终相。当此之时,开先惟知有大全,不知有君父。弹文即上,仅从镌罢。向时朋党之人,已为轻矣,今辄援期法自陈,妄作劳绩。如向日告讦填亏苗,开先只就板簿驱磨;向以访闻助日解,开先只令民户乐输;向以民讼补纲欠,开先监吏胥填纳。此不过解台臣所疏之罪状,殊不知大节已亏,他美莫赎。况弹文所按,鬻狱科罚,接受钱米,各有实数,而可以径叙复耶?词臣所言,已诛其徼后福之心矣。臣切谓天造神断,窜此巨奸,天下幸甚。廷臣齿弊舌腐,忧大全之复任。近奉圣旨,又谕台臣之请,察其动作,严其防闲,月奏旬报,天下快之。开先仍望大全再相者也,而以期法叙复可乎?盖今日不特大全穿望归之眼,而其徒之分谪他郡者,莫不日望其有可攀之例。今日此例一开,他日某人自陈曰「风闻某人以期法自陈」,不审朝廷何以处之?臣以为欲绝大全复出之谋,当先罢开先叙复之命始。臣欲望圣旨特发睿断,缴收成命,仍永不与叙复差遣,以扶公道,以杜奸萌,则天下之幸也,生民之福也。所有录黄未书。
辞免新除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经孙准尚书省劄子:七月二十四日三省同奉御笔,除臣监察御史、崇政殿说书,日下供职者。臣闻命自天,措躬无地。臣切以风宪实纲纪之任,霜台专弹纠之司。有李勉之贤,则可以尊朝廷;如臣光之言,则贵于晓治体。不畏强禦,则内壮于精神;稍涉奉承,是自涂于耳目。况元祐清殿之选,必伊川程颐其人,非得真才,曷膺亲擢?伏念臣迂疏何算,义利粗明。分席成均,初无裨于教养;充恩资善,愧莫广于见闻。大惧出幽,何堪其二。倘弗加于控避,恐易速于颠隮。伏愿皇帝陛下洞察危衷,俯从愚恳,亟收回于成命,仍改畀于时髦,庶使孤踪,获安微分。所有恩命,臣未敢祗受,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劾董宋臣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闻急而呼天者无好声,切于谏父者不择语。臣与臣常挺昨以董宋臣押班之除,未穆公论,相继具奏,未行寝罢。恭准天笔宣谕,一则曰四日一朝,与朝夕听使令者不同;二则曰所任皆閒慢职事,不过优宠而已。丞相又呼臣与臣常挺、臣洪勋同至相府,面谕圣旨。臣固知给舍非将顺之官,相府非书黄之地,然君相之命有严,且尧言再三,洞然明白,谓无事任,祗是优宠,则臣等虽抱掣肘之羞,而亦以君命必信也。继而二十三日之命再出,则不可谓之无事任矣。今观其印累累,绶若若,若主管者一,同提点者一,大都提点者三,而又圣主者三。上自太庙,下至王邸,无不隶其掌。如显应观,如翰林院,如军器库、国信所,犹之可也;太庙乃严祀祖之地,而一祖十二宗厥临孔威之所,在天之灵,岂不曰此乃误我神子圣孙之人?陛下前屏逐之而宗庙再安,实宗庙之所以亮陛下也。今乃使之带管太庙之衔,得不重祖宗之怒。臣伏读国史,恭观太宗皇帝有不令宦者预事之训;真宗皇帝有杖杀守恩之事;高宗皇帝有每观汉唐之祸及近时变故,不得不防微杜渐之训。家法森严,载在简册,此亦陛下之熟知而恪守者。今事任若此,谓之闲慢可乎?臣自夏初,见宋臣有符宝所之命,臣则缴之。丞相曰:「此閒慢也」。今押班之除,臣已缴之,陛下曰:「此閒慢也」。涓流不已,将成江河;毫发不除,必寻斧柯。且此人狡险有素,亦且报复未暇,臣恐误陛下国事,又如前日者。臣固知陛下待之有法,有过则惩,万无此虑,然臣子爱君,不容不预言之。臣自前日以圣言炳如日星,坚如金石,因奉命以书押班之黄。今畀之事任如此,臣实不敢闻命。臣宁犯陛下之怒而死,不敢误陛下之事而生。呼无好声,谏不择语,惟陛下察之。臣日俟录黄,今犹未至,怀不能已,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又劾董宋臣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昨者一日之间,两被圣旨,既谕之曰「虽未尽行,已示意向」;又谕之曰「尽有商量,岂待促迫」。臣扶惫策羸,承拜坐读,虽神谟天运,未易窥测,而圣心悔悟,天机转旋,已足以慰区区忧爱之私。臣于回奏,具言谨屏息以俟商量裁处之善,盖有待也。明日而给假十日之报,则臣又以为陛下意向之私,由是商量之所从始也,而或者过虑,则曰假满供职,将若之何?臣固知陛下必俟其假满,再有词请,于是从之,而后施行为有序,恩意为有终,不必家谕而户晓也。且自宋臣供职后,丙午一雨,至今凡几日矣,无昼无夜,天地为之晦昧,日月为之沉冥。此非小变,未可以时秋积雨之凉,三日以往为霖为喜也。且此去季秋之时卒不远,若此雨不止,陛下将何以见天地祖宗也?天虽不言,或者以雨谏陛下也。臣闻陛下遇原飨必斋数日,遇明禋必斋一月,以祈晴霁。故自近年以来,明禋无不霁者。今宋臣未去,臣等以言谏,陛下视如蛩鸣蝉噪,可以却之,使上而天意未然,阴雨不解,万一有禋祀,陛下将何止之耶?恐非斋肃之所能止也。臣闻天秉阳,湛乎清明,一为阴气所蔽,则晦昧而不霁。君如天,亦湛乎其清明也,一为阴邪所蔽,则疑惑而不悟。臣尝记往年章清孙以聚歛严刑误天下,遂致积雨之沴,久祷无应,有臣庆登一疏击之,陛下甫颁出逐之命,而扶桑阳谷之光已昭然矣。盖陛下即天,天即陛下。自古圣贤书论,皆以夷狄、小人、常雨为阴,其气类之,所感召如针磁。然今宋臣一用,随致阴雨之沴,若更如前此用事复召之,将若之何?况枣红是时,虏谋莫测,未可以草方华秋哨不动为幸也。昔孝宗皇帝于龙大渊、曾觌之始逐也,谓陈俊卿曰:「卿言甚忠,当为卿逐之」。俊卿归未及门,已有旨黜二人于外。此陛下前日事也。及大渊既复,曾觌再还,又复窃弄,孝宗觉之,谓左右曰:「为家老子误我不少」。臣敢以为陛下今日告也。臣非敢有促迫,实以人心未孚,人言未已,天意未开,天怒未解,用敢犯雷霆之威而冒言之。万一圣明衡虑已定,如臣所期,予祠于十日之后,兹实宗社万年之福,何其幸也!万一有如或者之虑,则天下以为臣职参论思,又兼封驳,而不能守职尽言,则今日虽可偷生,而千载之下有馀戮矣。万一圣意以宋臣为必可保其无他,而以臣言为强聒沽名,则乞陛下奋发威断,明正臣哗讦之罪,黜之屏之,几殒无悔。惟陛下裁幸,取进止。
引年第一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闻从欲者君父之仁,知止者臣子之义。人生十年入学,四十始仕,七十而致其仕,古之制也。夫学三十而致,盖以讲贯阅历之久;仕七十而致,亦以其心智筋力至此,有不容强。得谢而去,终其馀年,下有以遂其知止之义,上有以广其从欲之仁,君臣上下,仁之至义之尽也。臣少而浅学,老而空疏,仰荷陛下擢之疏远,置之清华。第臣前此尝与同列私议,以为从臣如包恢,年已七十,臣刘克庄、邓烱皆七十馀,而犬马之齿已七十矣,揆之礼律,所宜次第乞归,以全知止之义。去年臣烱先奉祠归,臣克庄以远次归,臣恢又与臣约,谓恢先去而臣继之。今年恢以平江之命而去,而臣独未去,衰颜白发,日随横金曳紫之班,每切自愧。用敢斋沐涓吉,敷陈悃愊,首述古人致仕之期,次陈同列知止之义。且臣年今又七十二矣,痰眩痔疾,时时发作,此而不去,必有颠挤。重念臣以丙辰之春叨恩入闽,庚申之秋由闽入觐,一出八年,菊荒鹤怨,所未暇论;而三间盖头,乃男思訦比年所造,日披其图,夜梦见之,尚未得一归其家,情实可怜。今徼福而遂生还,则首丘之愿毕矣。伏望陛下推上天从欲之仁,暨老臣无用之身,俾之休致而归,不违知止之义,则放牛归马,一木一草,无非天地之恩。经孙不胜拳拳俯伏待命之至。
引年第二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右,经孙昨具奏,以疾乞引年休致,今月十四日,恭准诏书不允者。臣钦承明命,无地措躬。臣闻委质为臣,心固无二;陈力就列,止于不能。伏念经孙学浅而才疏,识凡而见陋,徒以逢时休顺,缀迹清班,思昔先朝礼部尚书则苏轼,史院脩撰则欧阳脩,给事中则黄裳,太子詹事则王十朋:此四职最号清华,而四臣则极天下之选。顾臣何人,乃兼四贤之职,臣则荣矣,独不为美官要职辱耶?臣每涉笔职位下,颜忸怩而心不宁者数刻,加之痰疾,黾勉不前。此不能止之时,所以虔控休致之请。恭奉明诏,恩言眷温,以孔戣、贡禹之事谓不宜去。臣伏读再三,感极以泣。然此愿学者,孔戣之志,在得请而归去矣。区区愚衷,已具前奏,今敢以不能者止之义控告君父,伏望圣慈特赐从欲,不胜瞻天望圣祈怜俟命之至。
引年第三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右,臣昨具奏,以疾乞引年休致。恭准今月十八日尚书省劄子:三省同奉圣旨,依已降诏不允,不得再有陈请者。臣承命涕零,措躬无地。臣切见近年以来,中外庶官求去乞归,指作礼数,钟鸣漏尽,夜行不休,为上所厌,于是有勒令致仕者,有理非自陈者。臣切谓有致仕而勒令,孰若知止听其休致,自陈而谓之理,作丐祠者从其所陈,稍回退听之风,阴寓保全之赐。况如臣者踰七望八,年数当去,而重以衰疾执经,新益讲册,字非不大,而佔哔者甚艰;日赴朝参,有凝立稍久,则眩晕欲仆。今强自支持,偶未仆尔,何日颠隮,必有勒令致仕者矣。臣此时岂不倍费陛下保全之恩?臣应科举以得官,程磨勘而转秩,非不爱官爵者。第臣内谋诸心,外质诸圣贤之训,无一可留,敢不避再三之诛,仰干天听,得谢是祈。伏望睿慈察臣忱词,初非矫激之举,保臣晚节,即令休致而归。则鸿飞霄汉,益知天覆之宽;鱼放江河,等囿海涵之广。臣无任拳拳之至。
引年第四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三命益恭,《传》有明训;再三则渎,《易》著格言。臣闻君,天也;人之所欲,天必从之。臣非敢不恭而敢于渎也,实以哀吁于天,期以从欲。且臣年当去,礼律甚明,臣病可怜,首丘在念,天其忍不畀矜乎?臣又闻臣刘克庄乞去之词曰:「与其被论而归,孰若得谢而去?与其终殒于位,孰若生还故乡」?然臣区区之愚,虽不敢以被论为惧,然实以不得生还为忧。臣吁天至此,情迫词穷。伏望皇帝陛下察其情出于真,怜其老而且病,以之曾被犬马之役,俾之归拜盖帷之赐,不胜至愿。
引年第五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荐承休命,尚閟俞音,退自省循,感极以泣。臣载惟今日圣贤相逢,众正萃集,如臣衰朽,留不加多,去不加少。且臣首疏所谓与邓烱等约丐老而去,已定于两年之前,非至今日方有此意,亦非他有所觊望,姑为此词,特以年在三臣之后,故其请亦在后。况陛下于臣邓烱、刘克庄已从其请,今臣衰病不减二臣,所以五奏而未已者,实望陛下以许二臣者许臣也。陛下若令臣休致,徼福生还,则未先朝露之前,自一日以往,皆陛下生全之赐。臣情迫词穷,期于得请,席稿以俟,陛下哀怜而终惠之。
致仕表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经孙言:臣昨日咸淳二年七月准告,授臣端明殿学士、正奉大夫、提举隆兴府玉龙万寿宫,帮请俸料,合至今年七月满。年踰七十,见苦沉痾,敢沥忠忱,就乞致仕者。伏以经孙奉祠窃禄,将成两考之书;拜疏引年,仰渎九重之听。所祈得请,非敢具文。臣(中谢。)伏念臣素乏才能,积有遭遇。事先帝于三纪,遍历清华;侍陛下于初潜,何裨新益!宠踰其分,用过吾材。自龙飞以来,两辱虎符之命,连章控避,俯荷允从,一札遄飞,更蒙奖赉。紫殿侈职名之峻,琳宫赋廪秩之优,不敢再辞,又历三载。重念经孙年衰气弱,福过灾生。爰自今春,益复有病。齿牙之摇落未已,腑脏之秘滑不常。视听俱昏,拜跪良苦。稽之礼律,已踰致仕之期;顾此筋骸,岂复能久于世。愿言纳禄,以保馀龄。伏望皇帝陛下推天地之仁,广日月之照,察臣知止足之义,已愧后时;俾臣全衰朽之年,免贻清议。
再上致仕表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经孙言:昨于六月上表,以年踰七帙,陈乞致仕。七月十八日,恭准诏书不允者。伏以引年致仕,已历危衷;有旨谕留,特廑温綍。未遂一辞而退,敢干再渎之诛。臣(中谢。)伏念经孙景迫桑榆,质如蒲柳。罔窃而食,初何补于明时;空臆而言,未必回于渊听。然七十谢仕,于小臣已愧后时,况以多病,殆尽馀龄,敢望崇福延康之恩言下逮,感涕横流。然不允者,君之仁;知止者,臣之义。辄攀礼典,重冒圣慈。伏愿皇帝陛下成物如天,爱人以德,察臣衷曲之毕竭,怜臣筋力之少衰,鉴此至忱,许其纳禄。即遂退休之请,永为太平之民。
遗表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经孙言:病势危笃,无复再生,永辞盛世者。伏以惟天为大,未酬覆焘之恩;没世不忘,尚忍须臾之死。气已微于属纩,敬敢废于拖绅。臣经孙悲哽悲哽,顿首顿首。伏念经孙材质庸凡,学术短浅。事先皇于盛际,遍历清华;侍陛下于初潜,最加奖遇。久焉休退,积此衰羸,俯陈垂没之言,仰渎盖高之听。伏愿皇帝陛下缉熙圣学,充广道心,上畏皇穹之鉴临,下念生民之凋弊,开通言路,毋养成缄默之风;保毓阳明,毋使为阴浊所蔽。益励有为之志,用垂无疆之休。则臣冥然长辞,死且不朽。防偏一表,敢希臣栻之亲书;任善孤忠,愿采唐證之半稿。盖棺近只,恋阙潸然,臣下情无任瞻天恋阙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以闻。臣经孙悲哽悲哽,顿首谨言。
回皇太子送出朝劄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七四
四载执经,邈无裨益;一朝被论,惟有愆尤。秪知隐迹以出关,奚敢彻名于记府。乃蒙仁言抚问,恩意宠绥。将之篚帛,以燠其寒;赐之官楮,以赒其乏。百拜俯偻,万感输悃。载念经孙罪大罚轻,仰戴圣恩之宽宥;辞温意厚,更叨储极之垂怜。东望潸然,西归荣矣。第孤踪既返于私室,无一字敢入于帝城。伏愿皇太子殿下寅奉君亲,恪循身教。谨言语,节饮食,妙全颐养之功;尊德性,极高明,允迪《中庸》之训。暂辍阁中之注述,益勤圣虑之践脩。是为三代有道之君,永迓万年无疆之福。经孙无任恋德输忠之至,谨奉笺以闻。谨笺。
申中书省辞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状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照对今月二十四日准尚书省三省同奉御笔,除臣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日下供职,臣于次日具奏辞免。今月日,准尚书省劄子,备奉圣旨不允者。涣颁成命,震惕愚衷。切以乌台为纠察之司,金华辅缉熙之学。尊朝廷必李勉而后可,成君德惟程颐其实宜。况稍涉奉承,是自销于风采;而无能启沃,曷赞仰于聪明。必得誉髦,乃称亲擢。如经孙者来从州县,躐缀班行,资望浅则何以振风宪之纲,学术疏则无以为日就之益。虽已誊于免牍,犹未拜于俞音。欲望公朝特发敷奏,亟收误渥,改畀名流,庶使菲才,少安微分。所有省劄,未敢祗受,须至禀闻者。
上楼监丞牒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朝散大夫徐经孙牒上奉使监丞郎中。照会今月初一日夜,承公文准省劄,备奉宣谕指挥,差委贵职前来谕旨,令某还台治事。伏承传宣恩言,开读再三,无任感激。经孙自知渎犯天威,不称言责,惟知屏息,以俟诛夷,岂敢回台,重污朝廷纲纪之地。除已披肝沥胆,具录回奏,又复迤逦前去,以俟威命,须至牒报者。右牒,请照回故牒。
上丞相贾似道言限田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经孙尝妄论,今日大势,自庚申宝运重开之后,圣天子有乾旋坤转之妙,大丞相有再造乾坤之功。琴瑟既调,百蠹尽洗,武功既续,三边宴然。从昔更化善治,未有速于此者。闻知圣朝惟曰和籴之数未能尽蠲,楮币之造未能顿住,不能不上贻圣君贤相之忧。近者全台有言,欲革二弊,远稽汉人名田之说,近考先朝限田之制,除面官限外之数,官买三分之一,无官之家亦以九品之限与之。大约田千万亩,岁收七百万斛粟,则可以尽免和籴之数,楮币可以住造,而军饷亦无不足之患矣。一举而两弊尽除,甚大惠也。且汉人之说,诸侯王公所占不过三十顷耳。今一品至五十顷,所限比汉时为优。汉人自限田外,悉以没官;今无没官之令,而限外秪买三分之一。公家之利如此,民间之利如彼,可谓仁之至,义之尽矣。然或疑此令风行州县之间,必索各户出身官诰,而后知所占品限虚实;必索各户砧基簿书,而后知所买亩段着落。又不知官所给价,将决于官牙耶?亦秖据其契面旧田之好恶,将听人户所申耶?亦从官司据契而面点买也?既买之后,佃户种赡,将谁给之?雨旸不齐,或有减放,将谁主之?或者又谓此去夏税开场不远,官民之交易未定,夏税必有迟疑不纳之患。住造之期未卜,目下增造有数,恐有楮价日杀之疑。甚者至谓以浙西合买之田计之,未必能及常年和籴之数。他路或如是,所买之田又不足以为所得军饷之备,又如何?此皆众人之所疑者。经孙切谓庙堂之上,智虑必周,商确必定,必无此虑。特州县之间,官吏未必能尽体朝廷安静不扰之意,民户未必能尽体朝廷明白洞达之心,恐须条示画一,为之区处,使官吏有所奉承,而无所容其夤缘之扰,人户无所疑惑而有以知吾平明之公,则此二举,不惟可以除二弊,兴五利,实可为长久之良策矣。经孙自揆疏庸,无补于世,浮沉州县之久,独荷大丞相擢之疏远,置之清华,数年之间,叨尘至此,盖必有以取之也。今朝廷行此利民之事,倘或有所闻而不以告,有所疑而不以献,则是负恩于知己之地,将无以自立于覆载之间矣。经孙朝夕思惟,义不容默。万一所闻皆不足疑,大丞相必亮其愚不解事,未必遽加之罪;如闻或有所疑,则少加详缓熟筹而后行之,亦未为晚。经孙干冒斧钺,罪当万坐,伏望钧照。
赠课术王宗岩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余平生安于命,而星数之说未学。间有为余言而验者,百一二尔。惟蜀士李德甫尝课予命,自辛亥而乙丑,由提管而龙图,节节皆验,如印券然。予甚神之,而惜其不复见。宗岩王君一日过予,谓得其术,其课予卦数,亦颇与甫合。然德甫尝自言其术无文可传,不知宗岩何以得之也?虽然,不必问其术传不传,惟当观其验不验。于其别也,为序以送之。
黄绍谷诗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沇江黄君妙年笃学,励志前脩,暇日汇其诗,不鄙示余。余开卷读之,则后村李公、省身雷公各为著语,而苍山曾公又为易其字曰绍谷,盖以山谷文章之印期之也,余复何言!然尝读鹤山《黄太史文集序》,有谓世之以诗知公者未也,独于其元祐史笔守正不阿,艰险百罹,不见陨穫者,再三致敬慕之意,然则绍谷合志其大者焉,勉旃毋怠!
黄元肇江山风月阁诗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江山风月,黄元肇燕息所也。梅亭先生翰林、季父溪山翁和之,诸贤继是,有诗有序有记,搜抉其秘,天地无尽藏发越殆尽,而元肇犹谓余独欠著语。余惟天地清明之气莫如风月,而挹之江山,尤清明之至也。元肇家传山谷之印,见闻文献与他人殊,而游目骋怀,又有江山风月之妙,余复奚言!然元肇亦有思夫?自有此天地,即有此江山。昔也清夜故园,地灵尚閟,人谓斯何?今也飞阁渠渠,登临得要,人谓斯何?况山径之蹊,介然成路;沧浪之水,清斯濯缨。孟氏此语,岂直为山水发哉?反之身心,亦犹是也。余方有警于是,愿与元肇加习察之功,一燕息顷,因水上之风而识天下之至文,因月林有影而悟容光之必照,庶乎与天地同一清明,而不独以嘲风弄月为得江山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