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滞狱奏(熙宁七年十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七
闻开封府司、军巡院所禁罪人,多久系不决,有自春夏迄今,犹未予夺。
乞黜罚淤田司官吏奏(熙宁七年十一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八
淤田司引河水淤酸枣、阳武县田,已役兵四五十万,后以地下难淤而止。相度官吏初不审议而妄兴夫役,乞加黜罚。
乞罢募流民修筑京城奏(熙宁八年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
窃闻朝旨下将作监,检计京城,募流民修筑。乞罢之。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〇。
乞推治冯正符奏(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五之四二(第四册第三八六七页)
伏见陛下近日用大臣所言,罢出御史中丞邓绾,既又斥逐中书习学公事练亨甫,以身备宰属而与绾交通。然臣闻二人所以能关通者,有蜀人冯正符为之往来,传道语言,绾信其说而幸其利,故正符以布衣直入台谒,绾之所以怀挟固邪、伤辱国体者,正符者有力焉。此奸人之尤,不可不治。
乞登用淳厚之人奏(熙宁八年十一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
近者群臣专尚告讦,此非国家之美。宜登用淳厚之人,以变风俗。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〇。
乞广言路奏(熙宁九年十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八、《宋史》卷三四三《邓润甫传》
向者陛下登用俊贤,更易百度,天下狃于见闻、蔽于俗学者,皆竞起而萃非之。故陛下排斥异论,而一时言责之路,反自此微为壅抑。非徒抑之,又或疑之,故论恤民力则疑其违道干誉,论补法度则疑其同乎流俗,论斥人物则疑其讦以为直。故言者之气,日以摧伏,天下事变,有不尽闻,而纤邪刻薄之徒得容其间。臣以谓王者执权,当与时推移,翕张阖辟,固不胶于一。曩者变法定令之初,势自当尔。今持之日久,法度已就绪矣,则宜有以来天下议论,而激发言者之气,以分别邪正,以补助事功。至于淫辞诐行者,有挟而发,自当屏弃。如此,则嘉言不伏,而天下大治矣。
乞治陈绎罪奏(熙宁九年十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八
伏见御史周尹论列开封府陈绎受张谔请求,故纵司农吏死罪,诏付有司根治。中外闻之,皆以绎怀挟奸邪,附丽权势,为日已久,陛下以天地之量,容而未发。一旦窥见情伪,赫然付之狱官,此陛下威断之明也。然臣窃闻有司案治,已见底里,證佐明甚,而绎骜慢不服,报答制使,无人臣恐惧之意,第诡言都不记忆,欲以𧫩谰欺天,末减罪恶。此而不治,谓疏者何!
乞令诸路监司增募弓手奏(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
河北、京东、福建等路,盗贼窃发甚众,往往杀戮人民,焚荡庐舍,甚者至于劫束官吏,攻略县镇。诏书督捕,连年不能讨。虽以累岁荒旱,谷价翔贵,而无赖小人,得以连结党与,猖狂恣行,然亦由诸县弓手衰弱不振,不足以制盗。臣伏见旧制,弓手大县百四十人,其次百人,少者不减七八十人。名为一人充役,然遇捕督强寇,则馀夫尽起。乡党亲戚,既为之耳目伺察,而人徒之众,气势之倍,又足以制胜。荷戈转斗,奋不顾难,何也?以门户徭役所在故也。如此,故郡县之间,盗发辄得。国家所以太平百年,内外无患,人安故乡而不敢轻去者,以制盗有此也。今自河北等五路诸县弓手,多者三十人,其次二十人,又其次十五人。则气势之衰不振,已可知矣。其馀上番保甲、义勇,又半月一易。彼怀区区茍且之心,徼幸旬日罢去,而欲使之与狂寇争一旦之命,其理固已难矣。若其他路分,裁减弓手亦有过多处,臣恐盗贼滋长,未能扑灭。夫为国家计,当防微杜渐,不可以忽。昔汉孝武时,县官多故,兵旱相乘,民起为盗,惟其不稍禁,遂至于依阻山泽,吏不能禽,浸淫日广,战斗死亡,不可胜数,而绣衣、直指之属出矣。则制盗少术,不以渐也。臣欲乞下诸路监司,量县之大小,盗贼疏数,增募弓手,使之势足以胜盗,而盗有畏惮,则四方之民被德泽矣。
乞罢李宪奏(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皇朝文鉴》卷五八
伏见朝廷以熙河路果庄为寇,遣内侍省押班李宪往,以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为名。中外之论,皆谓宪虽名为「计议措置边事」,而军前诸将皆受宪节制,其实大帅。然自《诗》《书》以降,迄于秦、汉、魏、晋、周、隋,上下数千载间,不闻有以中人为将帅者。此其故何也?势有所不便也。盖有功则负恃骄恣,陵轹公卿,何所忌惮;无功则挫损国威,转笑四夷,非细事也。唐自睿宗以前,未尝以将帅属中人。至明皇承平日久,志大事奢,稍委近习。会安南蛮渠梅叔鸾叛,而杨思勖请行,遂许之,然犹以宗楚客为大都护。及覃行章乱黔中,始以思勖为招讨使,虽有禽灭寇盗之功,而唐之祸萌于此矣。及代宗用鱼朝恩拒史思明,讨仆固玚,而恃功擅命,几危社稷,倚元载除之,寒心者数月。以程元振判元帅行军司马,权震天下,元勋故老,皆见斥逐。洎犬戎内侵,集天下兵,无只轮入关者。此皆已然之故也。宪宗时,王承宗叛,以吐突承璀为行营招讨处置使,谏官李鄘、许孟容、吕元膺、段平仲、白居易等众对延英,谓古无中人位大师,恐为四方笑,乃更为招讨宣慰使,而承璀卒以无功轻谋、弊赋得罪。及后世,区区踵其故迹,而唐之患有不可胜言者,其源盖起于开元也。今陛下更易百度,未尝不以先王为法,而忽降诏命以中人为帅,绅士大夫皆莫知所谓。夫以陛下之仁圣神武,驾驭豪桀,虽宪百辈,臣等知其无能为也。然陛下独不长念却虑,为万世之计乎?使后世沿袭故迹,狃以为常,进用中人掌握兵柄,则天下之患,又将有不可胜言者矣。陛下其忍袭开元故迹,而忘患乎?方今虽乏人,然文武之士,布满中外,岂无一人可以任陛下边事?宪出入近密,荷国宠荣,诏下之日,大臣不敢言,小臣不敢议。臣等待罪宪府,以言为职,故敢尽其狂愚。
复乞罢李宪奏(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
自开元以来,使中人为将,亦或成功,然其患常在于后。今陛下使宪将兵,功之成否,非臣等所能预料。然以往事鉴之,其必有害。况陛下所行,皆将为法于万世,岂可使国史所书,以中人将兵自陛下始?艺祖朝,中人官不过副使,至于今日,未尝有专为将帅,军前将校皆受其约束者。乞早赐罢。
再乞罢李宪奏(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
陛下既数假宠于宪,则其类莫不畏向而服从之。宪功益高,赏不可不进。及其盛而抑之,则其中必不自满。以柔媚之性,日习于侈大,挟不自厌满之心,得所信向服从之类,以事陛下于中,此不可以不戒也。而臣等区区,诚知过计,然反复思念,自古未尝有以兵寄阉人而不乱者。夫天下之事,忽于其始,则其终也必有害。陛下以一方之事属于宪,后以为例,则兵权必归焉。故臣等以谓果庄之患小,用宪之患大;宪功不成,其祸小;成功,其祸大。昔汉、唐、艺祖,皆以兵定天下。方其初,中国分析为八九,世方乏才,人不知学,而祖宗震起于欃枪扰攘之中,所以安宁者,亦自多士而已,未闻此属有与焉。今果庄狗偷鼠盗,非可畏之与国也,陛下何重于宪而忽忘天下之士,解功臣之体,以兆后世之患哉。
乞先次详定原减条可删除者奏(熙宁十年正月二十七日)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
乞将应系不以赦降去官原减条,令重修编敕所及司农寺择其中可以删除者,先次详定。
按:《宋会要辑稿》刑法一之一一(第七册第六四六七页)。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〇。
乞勿以审官格举郡守奏(熙宁十年正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
朝廷向者简求人才,俾之守郡,故有自通判资序而超迁者,亦有例入知州而以病眊疲软罢之者,虽怨丛政府,而州郡往往得人。夫取怨于一二人,而千里之民蒙其惠利亦溥矣。闻近欲矫其弊,将案审官格与之,如此则病眊疲软且将复用,虽足以得一二人之心,而千里之民有被其患者。傥以超升通判为侥倖,则裁损之可也。至于郡守,乞依尚时考观选择,以便元元。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〇。
乞前代帝王陵寝依旧禁樵采耕垦奏(熙宁十年二月十四日)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宋史》卷三四三《邓润甫传》
访闻有兴利之臣,议将前代帝王陵寝,许民请射耕垦,而司农开可之。缘此唐之诸陵,悉见芟刈,闻昭陵林已剪伐无遗。国家熙宁令敕,前代帝王陵寝,并禁樵采,遇郊祀则敕吏致祭,其德意可谓远矣。小人掊克,不顾大体,使其所得不赀犹不可为,况其所获至浅鲜者哉?欲乞下所属州县,依旧禁止樵采耕垦;其创议之人,亦乞根究绌责。
按:《宋会要辑稿》礼三八之二。第二册第一三五八页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〇。
乞熟计增筑广源州利害条例奏(熙宁十年三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一
近闻增筑广源州,选武臣为守。愿先下本路安抚司,与监司熟计其利害条例,一岁凡用甲兵若干,资粮若干,甲兵调于某所,资粮取于某郡,使兵足以胜敌,食足以赡兵,而无仓猝调发之艰,则一方之民受赐,而陛下无南顾之忧,惟留意而审行之。
乞黜责吴几复奏(熙宁十年五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二
闻开封判官吴几复奉诏勘王永年告其妻之兄弟宗室叔皮、叔兼等易衣私出求卜,言涉不顺,及永年妻赵氏又讼永年盗官钱事,是时永年未死,几复已索永年与叔皮、杨绘、窦卞书简,皆不问,乃以他事为辞,乞送府司勘结,显为有所畏避。案几复人物庸下,素行污鄙,京府之任已为玷窃,复敢阴党贵势,巧避君命,乞行黜责。
乞令福建路监司预防群盗奏(熙宁十年八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四
福建路群盗窃发,杀掠人民,州县不能逐捕,卒烦朝廷出兵遣将,既又为之蠲赋息役,以安一方,甚大惠也。然臣窃闻闽粤之地,山林险阻,连亘数十里,无赖舛黠轻死冒利之人,比于他路为多,大抵以贩盐铸钱为业,故能结连党与,动以千数,州郡兵卫寡弱,莫能抵禦。今朝廷傥以廖恩为已降,因遂泰然不顾,则恐桀黠之人乘间投隙,将复有蹑恩之迹而发者,此不可不豫虑也。乞下本路监司博询众议,措置盐法利害,或许通商,至于私铸小钱,亦多为禁防。其控扼州军,宜少宿兵卫,务以消散恶党,惠安元元。或以监司为不足独任,自可遣使专总其事。
乞追寝邓绾复龙图阁待制奏(元丰元年正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七
知虢州邓绾近复龙图阁待制,中外之论,皆谓绾在言路,肆为邪慝,阴连公府掾属,数为大臣乞恩,乞除大臣之子馆职,传笑四方,伤辱国体,近世处言职者,未尝有也。陛下以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故斥逐之。今绾去位未几,亟还近职,缙绅藉藉,莫知所谓。盖苏颂夺职八年而后复谏议大夫,曾布五年而复得待制。绾何人,独此超越?乞追寝成命,以厌公论。
仁宗皇帝徽号议(元丰六年闰六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九、《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三四(第二册第一六二八页)
臣等闻名者实之昭也,实著则名美;号者功之表也,功骏则号隆。此自然之符,不易之道也。故自古浚哲之君,临制四海,其道至于配神明、享天地,其德至于泽万物、和天下。治侔往初,功无与二,然生必膺大名,终必崇徽号,而后能扬对天之烈,昭无穷之闻,罔允蹈而不昌,畴或遗而能存。夫冠德卓绝者莫崇于二帝,收功隽伟者莫隆于三王,稽其所行,率由兹道。故典谟之所载,《生民》、《长发》之所归美,《清庙》、《执竞》之所咏歌,赫乎如日月,震乎如雷霆,传之子孙,与天无极。唯宋有天下,以圣继圣,以神继神,盖未尝易此也。恭惟仁宗皇帝躬上圣之质,宅丕平之期,有聪明睿知之材,有徽柔懿恭之德。粤自握乾符,阐坤珍,则储思于极治,垂鉴于太清,驰仁圣之极挚,蹈帝王之登闳。若夫知落天地而不自虑,辨同万物而不自说,虚己以延俊人之策,和颜以来直谅之谏,拂心忤耳,罔不并容,此乃虞舜之察迩言也。汎爱黎庶,惟刑之恤,建明察以官之,择慈惠以长之。文疑者请谳,罪疑者予民,用法误人,斥而不复。故微文巧诋之俗易,胜残去杀之化成。此乃帝尧之哀庶戮也。履三圣之重熙,乘四海之既富,赀与地侔广,贵与天比崇。而克己循礼,以先天下,斥侈靡,示太素。此乃文王之卑服即功也。昭事上帝,小心翼翼,雨旸之不时,天异之或见,未尝不洁诚斋戒,侧身修行,以答塞咎应,导迎福祉。此乃高宗之寅畏天命也。玉几听断,至于日中,黼帷访览,逮于夜艾。揽权纲,核名实。欲吏之勤也,明赏信罚,以劝以惩;欲民之裕也,简政敷惠,以俯徇之。天子之下,涵养理极,薰以太和,洒以时雨。凡其所欲,不竭而获;凡其所恶,不祈而息。戴白之老,不识兵革。泽浸而盖深,仁翔而盖漙。迨夫乘久安之基,悯累积之弊,则奋然进用大臣,收敛豪俊,欲变天下之治,以还复三代之隆。数开延阁,以访其先务;又降神翰,以督其施为。群臣承命,震慑奔走。发德音,下明诏,兴学校,劝农桑,修废官,举逸民。破拘挛之例,以荐进人才;聿因循之法,以旌别能否。节用度而先之宫禁,制财赋而归之有司。减任子之数,设守宰之课。于时四方拭目,以观太平。缉熙之绩,过乎于穆;盛德之颂,续于猗那。躬籍以率天下之耕,祫祭以教天下之孝。八见郊时,而拜贶肇禋之礼成;再祀明堂,而严父报本之志尽。收遗俊,理秘文,以润色鸿业;定雅乐,均钧石,以逆釐三神。合大宗于外邸,而惇睦辨章之化洽;钖诸将以新书,而攻守应敌之略具。陟配三后,并假二庙,隆孝治也;亲屈车驾,临幸太学,崇儒术也。制定六经,罢黜百家,揭正道也;奋词摛藻,昭回云汉,明圣作也。废放郑声,屏弃田猎,抑损燕私,以劳天下,尊德性也。秘殿之下,锦几之上,论经居前,劝诵在后,道问学也。其禦戒也,迫而后应;其治兵也,勤而必胜。故灵旗西伐,而玉关请盟;天戈南挥,而凶渠就截。扬旌绝域之表,勒功耒垠之野。虽《诗》之雷霆,《易》之折首,不能过也。至于决大策,建大本,未尝不图万世之安,符四海之望。稽天从人,援立圣子,而社稷以安,凡有以宁。虽禹之知启,文之立武,不能过也。故四十二年,表里禔福。纲纪完密,易治也;法度昭明,易则也;英才鳞集,易用也;轨迹平夷,易循也。德泽之流,川衍海渟,旁魄四塞,沾濡行葺,濛被马牛;符瑞之众,水涌山出,间见层布,编于史牒,咏于乐歌。庄周曰「美成在久」,信乎其久也;孔子曰「世后仁」,信乎其仁也。觌之前圣,考之近古,盖未有殊尤绝迹、善始善终,于此其盛也!夫泽被天下,民莫能名,非体天乎?为而不恃,应而不藏,非法道乎?兵寝不试,刑措不用,非极功乎?六通四辟,兼济万物,非全德乎?制礼作乐,播及天地,非神文乎?不怒而威,不杀而服,非圣武乎?故天与子,以嗣大历,非浚哲乎?旁烛无疆,万物并照,非至明乎?慈惠爱亲,刑于四海,非至孝乎?卓哉昭烂,真神明之表也!非道备全美,孰能兼此?伏请上徽号曰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浚哲明孝皇帝。
英宗皇帝徽号议(元丰六年闰六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九、《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三九(第二册第一六三一页)
臣等闻运行无穷,焘籥万物,而其迹不可见者,天也;微妙不测,化育万类,而其功不可名者,帝也。夫天之迹虽不可见,然言其气则谓之昊,言其仁则谓之旻;帝之功虽不可名,然称其化则谓之圣,称其妙则谓之神。亦道其可见,与其可名者而已矣。故自五德初起以还,聪明睿知之主,莫不察天人眷与咏歌之心,纪祖宗殊尤卓伟之烈,崇徽号,备典策,以协大公之议,以称褒扬之诚,炳之四方,传之后世,岂不盛与!恭惟英宗皇帝受命穆清,履道渊懿,秉乾之刚健,体离之文明。粤自潜隐宗藩,出就庠序,其神灵之德,粹美之行,已颖然见于宗室之表。笃于学问,明且不寐,究道德之高明,原仁义之归趣,察古今之变贯,蹈圣贤之中庸,斯乃高宗之学于河洲所不能方也。故养正圣功,裕然自得,于穆令问,众莫不闻。譬夫应龙之将飞也,必文采著见,而后能戢胶葛,腾九闳;大明之将升也,必光气前发,而后能掀氛翳,烛六合。此神明之祚,自然之符也。仁宗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德,断之圣心,授以宗器。而谦卑自守,弗即承诏,有予德不嗣渊穆之对,有确乎不授中正之操。逮于越岁踰时,乃始迁思回虑,以翼相邦家,赞扬浚哲。斯乃汉文之逊代邸所不能偕也。及夫膺当天之明命,乘炎上之兴运,则抗意于闳眇,储思于泰宁。念昭考之托也,则违三年之戚,而不改其道;念文母之慈也,则极四海之养,而不能竭其诚。拜况圜邱,则刺六经,缀礼乐,而肃祗群臣之礼备;登祼清庙,则合诸侯,谐金石,而显相多士之德洽。决万微之务也,踰于日昃;览四方之奏也,至于夜艾。其于政也,兴同利而除同害;其于民也,予所欲而措所恶。发廪以赈穷乏,抑末以勤农桑。患吏之宽,则济之以严;患俗之薄,则矫之以厚。施不次之赏,用不测之罚,明忠信以示之,振纲律以维之。励明明之志,式昭昭之明,秉翼翼之心,就赫赫之迹。体貌大臣,宾礼故老,悦色以开谏诤,前前以待俊人。数下明诏,敷求谠言。至于日临经幄,以延讲仪,隆学也;间开秘殿,以谕献纳,广听也;置宗子之学,以彊蕃卫,洪业也;增册府之员,以育英才,盛观也;合兵于农,而不牵浮论,明断也;拔材于隐,而不问疏亲,善驭也;纠合诸侯,而斥弃禁禦,至仁也;入继大统,而肃于尊祖,上德也;躬定圣嗣,以安天下,光哲也。若夫承富有之业,而示之以敦朴;宅丕平之期,而莅之以勤毖。绝却声色之好,屏去游田之娱。左右嫔嫱,无椒风、增成位号之授;苑囿台沼,微长杨、属玉观览之靡。克己以化民,力行以率下。左右斋慄,怀金貂慕学之善;贵戚循礼,杜濯龙车驾之僭。四方承风,百僚仰法。况复宣艺祖之重光,袭神宗之远略。信币北指,匈奴畏恐以谨明;輶轩西驰,黠羌震慑而请命。不顿一戟,不烦尺组,而三垂宴然矣。是以五年之间,大勋允集,环海之内,含生之伦,莫不蒙被润泽。其效祥荐瑞,应图合牒者,驯扰恫收,厉揭邦畿,卓荦郡国,洋溢要荒。傥天开永命,增锡寿祉,则将度三王之轨躅,历二帝之登闳。奋张德威,斥大疆土,扬旌北户之野,饮马幽崖之水,文加乎日域,令肃乎河源,包上圣之所不征,尽至仁之所不服,烂然竹帛,不可殚纪者已。臣谨稽之前古,考之行事,察缙绅之所传,究六艺之所趋,夫刚健粹精,不言所利,非体乾乎?继天统极,传之无疆,非膺历乎?丕承之烈,盈塞天渊,非隆功乎?辉光日新,格于上下,非盛德乎?华藻照烂,经纬乾坤,非宪文乎?四裔震叠,莫不来庭,非肃武乎?穷理而通,致一而明,睿也;鼓舞万物,民莫能名,神也;昭明义问,不匿厥指,宣也;承颜安亲,惇叙九族,孝也。盛哉铄乎!真帝王之极挚,今昔之上仪,足以焜耀四方,舄奕千载。非澹然无极、众美从之者,孰能与于此!伏请上徽号曰英宗体乾膺历隆功盛德宪文肃武睿圣宣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