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转运判官李公恕还朝1078年 北宋 · 苏辙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我行未厌山东远,昔游历下今梁(明蜀本作苑)
官如鸡肋浪奔驰,政似牛毛常黾勉。
幸公四年持使节,按行千里长相见。
鹰掣秋田伏兔惊,骥驰平野疲牛倦。
似怜多病与时违,未怪两州从事懒。
除书夺去一何速,归袖翩然不容挽。
黄河东注竭昆崙,钜野横流入州县。
民事萧条委浊流,扁舟出入随奔电。
回首应怀微禹忧,归朝且喜宁亲便。
公知齐楚即为鱼,劝筑宣防不宜缓(以上《栾城集》卷七)
汉阳申朝省筑城事劄子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八
干一介庸愚,无足比数,误蒙拔擢,躐畀郡符,朝夕思念,无以报塞。
汉阳为郡,民淳事简,一意抚摩,或可逃责,然既叨专城之任,则当思固圉之谋。
访之故老,察之形势,则最关利害而不可不预图者,无城壁之可恃也。
考之图志,汉阳旧有偃月城,今其踪迹皆无存者,则昔固尝有城矣。
国家讲好息民,胡运日衰,边邮宁静,固无他虞,然州郡之有城,犹人家之有墙壁,家无墙壁,虽无盗贼,何以为家,况设险守国,思患预防,当无事之日,不可不为有事之备。
本军地虽近江,旁亦多水,然齐安江陵皆近江,皆有城,武昌池阳皆在江南,亦有城,何独汉阳而无城?
其旁故多水泽,然冬月浅涸,亦不足恃。
况其为地,虽非极边,而实则武昌唇齿、吴蜀咽喉,南人得之则恃为捍蔽,孙氏都武昌,使鲁肃汉阳是也;
北人得之,则武昌不能自立,汉阳守臣李恕屡以舟师败鄂人是也。
大江东下,虽若可恃,然东有阳罗洑,西有刘翁洲,最为浅狭,顷刻可渡,乃敌人必窥之地。
古之为国,守在四邻,贼入吾腹,则无及矣。
故筑汉阳之城,不惟可以守汉阳,而亦所以蔽武昌也。
开禧丙寅虏骑围安陆、破竟陵汉阳之民逃奔江南者太半,武昌人日夜望汉阳之烽火以为安不。
向非汉川之民结集义士,固守南河,与虏血战,则事未可知。
使汉阳有城,虎视江濆,孰敢越吾境而为寇耶?
京口之有瓜洲,所以通淮浙往来之道
武昌之视汉阳,犹京口之视瓜洲也。
瓜洲有城,则师之出入皆有所恃。
武昌之师自汉阳而济者,绝江之后,便无驻足之地;
比其反也,前有长江之阻,后有敌人之虑。
武昌之师不敢久驻江北者,无城故也。
使汉阳有城,卒有缓急,移武昌之屯数千人以守之,或出或入,从容整暇,察敌伺便,乘机应变,壮荆襄之声势,为诸郡之应援,计未有急于此者矣。
瓜洲非郡,尚不可无城,而况汉阳,古之沔州,冲要之地乎?
此则城壁之不可以不筑也。
观其地势,他郡城壁有难修筑者,有虽修筑而不足为险者,惟汉阳地势,其北依山,其南瞰江,东西有湖,皆自然之天堑,无湖无江之处十之二三耳。
向使经理有方,虽之石城亦无以加。
郡城之南皆沿江,堤岸每岁修筑,率费二三千缗,而城居之民常凛然有为鱼之患。
筑城之后,则每年可免修堤之费,而向忧垫溺者可以安枕而无虞矣,是又一举而两利也。
又尝令壕寨官计其丈尺工料,则为城不过六七里,为费亦数十万缗。
诸郡筑城,例役大军,大军一出,跋涉稍久,不无劳费,汉阳武昌两郡相望,以武昌所屯之兵筑汉阳之城,士卒无久出之劳,州郡减增券之费,与筑他郡之城,其难易大不侔矣。
朝廷近年以来留意守禦,所在州郡修筑城壁,无非为坚固不可拔之谋。
今筑汉阳之城,其关于利害甚切,其为势甚固,其为费甚省,亦何惮而久不为此?
干庸缪书生,不足以知当世之务,然参之众论,不敢自默。
欲乞行下制司总所转运司,公共相度,庶几究见事实,以为永久之计。
然干生平艰苦,为贫而仕,齿发衰颓,祸患销沮,量才揣分,自合投闲置散,非敢生事喜功,有所侥觊。
特以郡之长官,谓之守土,城壁不筑,则非所以守土,而旷其职矣。
故敢冒昧控陈,以俟采择。
谨以本郡地势绘成图本,并以缴纳。
〔小贴子〕干照得今所筑城并包砌,据壕寨官计料,为费九十万贯。
湖广会子准行在会子五十馀万贯,本军桩积交割钱约有四万馀贯
向来朝廷许本军每岁就钱监附铸二万,其后减为一万,今若许以元额附铸十年之数,可得二十馀万贯,此亦是本军合得□用之钱,便可一面收买砖石,择紧要处修筑。
更乞钧慈详酌施行(《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九。又见嘉靖汉阳府志》卷六,《南宋文范》卷五二。)
「闲」字原缺,据四库本、清抄本补。
鄱阳艾轩集序淳祐十年十月 南宋 · 林希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二、《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五
艾轩先生道最高,名最盛,而其后最微。
传其学者,再世网山乐轩二师,又皆以穷死。
先生平生既不著书,遗文仅数卷耳,殁五十年,未有全藁。
余同舍方君岩仲先生外诸孙也,每相与振腕此事。
壬辰进士南还,余别之汇征,曰:「太史公遗书,今责在杨恽矣」。
岩仲归而求之,凡数年方克集,刊于莆,而四方学者未尽见也。
春来鄱,过象山,友人汤君伯纪相与语曰:「昔艾轩使东广,道饶之馀干,宿相岭,有乡耆李恕轩名兴宗者,尝侍先生谈一夕,至今吾里能传艾轩之言。
若以公之书锓之鄱,邦人之愿也」。
余喜曰:「是吾心也」。
既成,将志以岁月,因思日者闻于吾师乐轩曰:网山盛年,挟册从师四方,率以不契去。
及来城南,初宿斋房,未即见。
先生与客语,夜阑,闻其息,入而惊寝者,先生曰:「睡是大家睡,梦是独自作音佐」。
网山喜而不寐,曰:「吾得师矣」。
自此事先生馀三十年。
玉融陈叔盥少从先生于红泉,一日出揖客,其容赭然,先生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叔盥悟而自克,遂以行义名。
叔盥受《诗》于先生,尝与乐轩读《国风》于古寺,吟讽累夕。
俄而至《采蘋》,捲卷泣,顿得《中庸》之旨。
叔盥喜,以告网山网山遂以乐轩见,先生曰:「吾尝语若,《诗》不歌,《易》不画,无悟入处,今于元洁犹信,吾《诗》不亡矣」。
其遗言若此者皆失传。
又曰:先生初补上庠,尝就月试,考官夜得其文,聚同列以笑。
少司成陈少南旦诘之,具曰:「非谑也,卷有数语诚可哂」。
索而视,盖策以兵势问,而先生之对有曰:「譬如婴儿夜啼,拊之不止,拊之不止。
卒然灭烛伏户下,为虎啸狐鸣,则其喙如窒」。
少南曰:「此笔当与太史公争衡,必寘首选」。
长厅曰:「已得一人矣,幸次之」。
少南曰:「毋使居人下,不然,宁黜之」。
语颇侵司成少南竟以此去国。
先生闻而叹曰:「甚矣,知己之难」!
弃其籍而归,一意聚徒讲道,不复试成均者十馀年,年五十,始以乡书免擢第。
其遗事类此者亦失传。
方先生在时,世号「南夫子」,于经于道,超悟独得若此,与旦暮之遇,于数千年因革之故,如语昨日事。
今学既不传,而所可传者,数卷仅尔。
茫茫宇宙,不知几何年又有此人物,呜呼,惜哉!
淳祐十年岁次庚戌良月朔,后学三山林希逸书于凤游堂。
按:《艾轩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