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䂬溪诗话跋 南宋 · 黄焘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七
左史杨公邦弼志先祖之墓,其略曰:公登宣和甲辰第,授辰州辰溪县,就升令,在任五年,以才谞称。
辟差沅州军事判官,摄倅事。
郎将汪长源与徭酋有隙,酋鼓众数万,声言渡江乘城,人心恟惧。
公奋不顾身,入其巢穴,晓以祸福,悉愧慑谢罪,一州赖以全。
继权麻阳,县遭巨寇曹成之扰,公率群徭与敌,禽其将,贼众宵遁。
寻辟鄂之嘉鱼,下车未几,流移还集。
复权岳之平江
甫半岁,师漕交辟,处之宾幕
平江士民千馀人诣都督行府乞还任,丞相张公浚止其事,有诏即真
时湖贼杨么抄掠数郡,遏绝水道。
官军屯岳阳,而县距州数舍,地险,艰于转饷。
公虑粮食不继,预设巨舰,令民输租其中,得米千馀斛,乘风而前。
贼引数十艘尾逐。
会官军至,只舟不得返,因降其众。
官军得以仰哺,贼垒遂平
秩且满,有权贵寄产于县境为民患者,公按以三尺,乃为排拫。
自以植节不善谐俗,遂委官而归,无复功名意。
丞相张公以人物为己任,每欲推之要津。
及帅闽,招致幕下数月,竟不肯留。
丞相见其确守退志,乃谓人曰:「如黄令之才,使稍宦达,何所不至;
今恬于名位,甘老林泉,故平生抱负弗克施,良可惜也」。
公学问优于人,志度闳深,调护不虞,不动声气,遇仓卒,州县尝倚以为重。
居官,所至人爱,所去见思。
一时使者多朝廷大吏,察治状,无以易公,争相辟置。
故其风绩迭见于湖北表里如此。
先祖尝著《诗话》十卷,发挥杜少陵窔奥不得施用之处。
乡衮正献陈公为之叙引,学者从诵习之。
比刊于蕲春,先君复刊于家塾,所传广矣。
不肖,分教潭阳,适在先祖游宦之地,讵可无此书乎?
因稍正其讹舛,刊之学宫,且以出处之大方,识于卷末,庶观者有所考焉。
嘉泰三年癸亥正月朔旦孙从政郎沅州学教授焘谨书。
按:《䂬溪诗话》卷末,知不足斋丛书本。
永州内谯外城记咸淳元年正月 南宋 · 吴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六、《宋会要辑稿》方域九之二二(第八册第七四六九页)、洪武《永州府志》卷一、隆庆《永州府志》卷八、同治《永州府志》卷三上、光绪《湖南通志》卷四一、光绪《零陵县志》卷二
天子制地千里以待诸侯,正为民也,非为诸侯也。
以千里之民寄之抚牧,维藩维翰,苟得其人,非民社福乎?
矧永为佳山水郡,我艺祖皇帝肇基于兹。
郡以永名,惟王万年,子子孙孙永保民之义也。
永去天虽远,人蒙厚泽,耕凿相安,自有不墉而高,不池而深,不关而固者。
绍兴间曹成诸寇棹鞅径入。
嘉定,而又有李元砺之澒洞。
赵侯善𧪞始增修其里城焉,外城犹未暇及。
开庆己未,鞑从南来,永当上流门户,受害尤毒。
彊民无知,怙乱焚劫,公廨民庐,荡为一烬。
提刑黄公梦桂庚申秋拥节兼郡,议筑外城,周围一千六百三十五丈,储费均役,规模井如也。
公未几免去,丘侯骍繇秘丞知郡事者一年有半,张侯远猷以道倅而摄郡事者又半期。
陶甓甃砌,仅及西南二隅。
太府寺丞谢侯来领郡寄,首登城历览,且曰:「掌固之职,城郭为先。
然潢池之牛犊幸安,而中泽之鸿雁粗集。
予将劳民,宁无病民乎」?
僚属曰:「劳民特暂尔。
实遗民无穷之逸」。
侯曰:「今为民病者,得非科敛之不一,调差之不公欤?
吾则弛科敛,均调差,而使之乐其劳;
得非屝屦之不给,廪食之不充欤?
吾则增屝屦,丰廪食,而使之忘其劳」。
揭而晓之,闻者应募。
于是埏土为甓,风石为灰,材用足,畚锸具,杵筑之声与歌声相和,运甃之力与日力俱进。
鸠工于癸亥之秋,而讫工于甲子之
正门四:东曰和丰,西曰肃清,南曰镇南,北曰朝京。
开便门五以通汲水。
女墙云矗,雉堞天峻,真可以为侯国之眉目,邦人之嵩华。
侯复曰:「外城坚则坚矣,里城重谯犹自露立,甚非龙蟠气象」。
乃樽浮费,致工师,鼎而新之,不三月而落成。
楼观翚飞,严严翼翼,视外谯犹大有加。
环永之民,万口交诵,莫不曰:「维岳生申,实为周翰
侯今之者也。
钦奉王命,式是南国,有俶其城,皆申之功。
诗人不独美其于蕃,盖美其能于宣也。
申之心在乎蕃宣,岂有心诗人之美哉」!
之道拱而进曰:「宋有天下三百馀年,而后方有斯城。
况侯又贤于城者,乌可无以纪之」?
侯曰:「纪实足矣,揄扬则不可」。
之道敬摭舆言之实而寿于石,庶来者可考云。
侯名奕信,字愈信
咸淳乙丑正月望日记。
宋故特进观文殿大学士河南郡开国公致仕赠少师万俟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六
绍兴乙亥冬十月太师秦公桧薨,天子慨然收威柄,为治道之首,屏远壬佞,驿召故老于湖海数千里之外。
于是右丞相万俟公复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进左通奉大夫,赐札趣还,问赉甚宠。
明年三月,公自沅湘至,翌日入见,除参知政事
当是时,天子厉精更化,一时丞辅谏争侍从之臣,皆上亲擢。
公被谗斥,去国十五年,上记其忠,即日驰召。
既见,条五事以献:曰纲纪,曰人材,曰财用,曰军政,曰风俗。
其略以为:「权臣执国命,威福之柄下移,人不知有上。
故相旧弼摈斥殆尽,而谗佞欺负之徒造为险肤,中伤善类,人不自保,道路以目。
贪夫暴吏,窃取无艺。
公私埽地赤立,而大臣姻族之家,窖金穴,至不可校。
军政堕坏,士不知劳,将帅豢养于富贵之乐,一旦有缓急,皆不足恃。
士风不竞,避谗畏讥,袭常蹈故,随波湛浮,无致身许国之忠」。
陈义凛然,然皆世务之要。
不旬月,拜左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绅相庆:大贤得路,必将尽行其言,副圣主倚注责成之重。
而公病不能朝,以二十七年三月辛卯薨于位,呜呼,命矣!
方公以病告也,上饬中贵人挟太医诊视,亲御翰墨,谕以调护之宜。
尚方名剂,遣骑驰赐,相属于道。
公顿首表谢曰:「臣不幸狗马之疾浸革,自度不能复任陛下政事矣,愿上还印绶,乞骸骨」。
手诏慰谕,还其奏章。
再上,除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致仕。
制甫下,而公薨闻。
天子震悼,辍视朝,赐东园秘器、龙脑、水银以殓,赙金帛六千,赠少师
官其子孙十二人,又授二子夷中、致中直秘阁
内侍副都知卫茂实典护丧事,赙恤加等,勿拘令式。
诸孤撰日奉公之柩归葬衡州,又诏两浙转运使江南东路总领司具舟护送,所在官给葬费。
隐卒崇终,恩礼哀荣,可谓盛矣!
公讳卨,字元忠姓万俟氏
有讳普者,与其子洛俱为太师大司马录尚书事,显于后魏、北齐之际。
其后有籍于开封,不知其始所以徙。
公实开封阳武县人
曾祖琰,赠太保
妣卢氏,福国夫人
祖敏,赠太师
妣杨氏,卫国夫人
赵氏,楚国夫人
父湜,大中大夫致仕,赠太师
妣李氏,秦国夫人
侯氏,冀国夫人
公幼奇颖,有大志,读书属文自刻厉,至忘昼夜寒暑,而语出惊人。
太师异之,曰:「吾有子矣」。
政和二年,试太学上舍,中乙科,调恩州司法参军
未赴,选授相州州学教授
代还,授颍昌府儒学教授
用举者改宣教郎,除太学录
建炎二年,除枢密院编修官,迁尚书比部员外郎
时兵交江淮间,群盗蜂出,焚剽州县无宁岁。
公不自克,请宫祠便亲养,得主管亳州明道宫
丁冀国夫人忧,忧除,除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丁太师忧,免丧,提点荆湖北路刑狱。
秩满造朝,除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陛见,擢监察御史,迁右正言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兼侍读,是岁绍兴十二年也。
公好善恶恶,出于天性。
时方多故,武夫怙乱,骄蹇不奉法。
澧州名贼伍俊者,杀其酋归,诏授秀州兵马钤辖,迁延不赴,贪暴为闾里患。
公语荆南帅曰:「俊不就官,变生肘腋,不可悔已。
可辟置麾下,徐观其所为,乃可制也」。
帅曰:「诺」。
表其事于朝,改授副总管,俊喜而受命。
未几,谋据城以叛,捕下狱,遂除之。
又言:「诸大将起于行伍,知利不知义,畏死不畏法;
高官大职,子女玉帛,已极其富贵之欲,盍示以逗留之罚、败亡之诛、不用命之戮,使知惧」?
刘光世建请舒、蕲等五州为一司,选置将吏,宿兵其中,为藩篱之卫。
公言:「光世欲以五州为根,将斥旁近地自广,以袭唐季藩镇僭悖之逆」。
岳飞议弃两淮地,专守大江以南。
公言:「飞提重兵十馀万,无横草之劳,但言弃两淮以动朝廷,此不臣之渐」。
夔路漕臣李坰奏劾知万州冯时行跋扈,遂起诏狱,捕系数百人。
公言:「万州一障,块然在荒茅篁竹中,仅比东南一大聚落耳。
时行以职事抗,转运使诬以跋扈,遽兴大狱,连逮不辜,岂宜付外台耳目之寄」?
又言:「、韶、泉、普四州官吏鬻狱受赇,执杀平民,纵释有罪,当伏重诛,以谢天下」。
又言:「使相遇郊恩,奏任子孙,盍循旧典?
今边圉未靖,宜复勇爵以厉爪牙之士、蹶张超距之流,而专补文资,非是」。
公在台谏论事如此。
于是上韪其言,皆以为善,而公由此大用矣。
徽宗皇帝梓宫还,诏公为永祐陵攒宫按行使。
竣事还奏,拜中大夫参知政事
俄充金国报谢使,上顾公曰:「使事言旋,复有此授,以卿体国,勉为朕行」。
公对曰:「陛下属时艰难,嗣承大统,上皇陵庙之奉,大母东庙之养,圣心焦劳,固非一日。
日者独断,屈己消兵,以交邻国。
天人同符,捷逾响报,送往事居,悉如圣志。
臣误蒙识擢,叨尘二府,躬持书币,将命万里绝域,实预荣焉」。
行次京师,奴隶辈有为人致书访其子者,虏使以为言,公曰:「两朝以玉帛相见,而后敢以私书入境,然父子之情,不过候安不耳」。
发书视之,如公言。
涿州,又以南官驱檐夫告者,曰:「一行装赍,悉以车载,不复调夫矣」。
公曰:「驱檐夫者,请得主名治之,不调夫,则止于此,以听大国之命」。
语塞,遂已。
使还,提举详定一司敕令
书成,迁左通奉大夫
公之复命也,宰相秦桧假金人誉己数十言,属公绐上。
公退而叹曰:「丞相訹我面谩,吾戴天履地,忍为此乎」?
卒不从。
他日议政,意象愠怒,声色赫然,无复同寅共政之意。
一日奏事退,坐殿庐。
中批上旨,辄除官以私所厚者,吏钤纸尾进,公拱手徐曰:「偶不闻圣语」。
却之不视。
大怒,自是不交一谈,而言章亦踵至,罢为资政殿学士,除郡。
公入辞,自言曰:「臣无他肠,孤立一意事陛下而已。
天日在上,忠邪自见,庶几异时复望清光,犹有以藉口」。
而上眷公之意未衰也。
天语从容,问劳弥厚,且谕以赐环之命,公曲谢至六七。
意公议己,愈怒,章复上,夺职提举江州太平宫
论奏不已,降授中大夫归州居住。
公杜门屏处,人莫知其面者。
七年己巳郊赦,量移沅州
建炎之乱,公避地沅湘间,安抚使用便宜檄公摄州事。
会剧贼曹成拥众数万奄至,城小而恶,太师年九十岁在焉。
太师曰:「沅人视吾为去就,吾去则率而溃矣」。
坚卧不动。
公晨夜庐城上,召土豪,集丁壮,具矢石,聚刍粮,闭壁以老其众。
凡二十七日,食尽引去。
沅人曰:「生我者,万俟公也」。
及是公来,老壮欢迎,数十里不绝,又将除地筑室馆公。
公笑谢不愿,得官屋数楹居之,不蔽风雨。
又七年,召还,复知政事,遂当国。
公忠信以事上,不敢欺;
平恕以待下,不为诡激之行。
三任内外学官,尊奖贤能,士有片长寸善如在己,汲汲然惟恐不闻于时。
四为监司郡太守,有惠爱。
讯刑议狱,傅经据古谊,多所平反;
遍历台谏,不营党援,自结主知,遂参大政
权臣擅朝,朋奸罔上,公独持一心,颠顿困穷,偾而复起。
公独守一道,天子虚己听公,公亦奋然任天下之重以就功名。
而天不假龄,俄以病告,百不一施,赍恨而没,此有志之士识与不识,莫不咨嗟太息,而至于流涕也。
公尝提举实录院皇太后还御宫寝,纂次回銮事实。
书成,进银青光禄大夫
又以刊修贡举条法,进金紫光禄大夫封河南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九百户、食实封一千九百户。
享年七十五。
配侯氏,故承议郎廌之女,封同安郡夫人,先公卒,赠荣国夫人
五男子:曰夷中右承奉郎、直秘阁
致中右承事郎、直秘阁
曰居中,曰有中,曰粹中
四女:右修职郎李诩、右儒林郎吴佺其婿也,二人在室。
孙男女九人:男曰侃,曰传,曰倬,曰似,女尚幼。
公姿度夷旷,胸中无疑事。
交朋友,待僚吏,恭谨恂恂,护其短而乐道其善,无贵贱少长贤不肖,皆得其欢心。
至于处决大议,志守端正,果敢明达,亦不苟且而妄随。
权门如市,气焰薰灼,可铄金石,公如砥柱,屹立于回流急洑中,不可移夺,盖古所谓大臣者。
在事五十年,起布衣至守相,进登庙堂,退伏田里,盛衰之变备矣,而奉身清约如一日,无小异。
危坐一室,左右图书,究观古圣贤穷达出处显晦之节,为修身之法,而不知富贵贫贱之可择而取也。
太师素贫,不治生事,至公,益务施贷,所得俸赐分赡族党。
任子恩,先兄弟之子,比公薨,而二子四孙皆未仕,诸孤亦莫言。
十二月己酉,葬公于某县某乡之原。
宣和末,某领国子,尝与公同寮矣。
公柩次毗陵,亟具小舟驰吊。
已而二直阁泣请铭,某辞不敢。
又曰:「先公每得公文,开读三遍,称叹不去手。
先公平生大节,皆可考信,幸公书而刻之,纳诸圹中,地下有知,殆为慰焉」。
某曰:公负王佐之学,出陪兴运,虽刚方难合,屡以谗蹶,而先甲之言,简在上心,十年后,有符节之合。
道远年徂,竟以身徇。
君臣之恩,有始有卒,可以褒劝后世,如古诗书所载。
铭曰:
小人儒,甚□诗书。
蜡言枙貌,尧舜之徒。
既适可愿,尽反其故。
刍狗已陈,弃不复顾。
孰如我公,屹若岱嵩?
巍巍昂昂,万物之宗。
自初筮仕,以至谋国。
时止时行允蹈一德。
公丞御史,督制庶尤。
耘之锄之,以殖善柔。
公长谏垣,三友之益。
造膝陈谟夜半前席
炎凉百态,覆却万方。
匪通匪介,徐公之常。
朝四暮三,轻愠易喜。
匪戚匪欣,令尹之仕。
蹇蹇一节,不欺为忠。
践艰履险,谊不营躬。
谁私党雠,一日三褫?
曲突之验,偾而复起。
曰归哉,相车崇崇。
如左右手,以讫尔庸。
道远年徂,命也不淑。
殄瘁之哀,百身莫赎。
讣闻震悼,胡不憖遗。
闵有加锡,天子之思。
公则逝矣,易名有谥
追荣有诰,议行有诔。
又将有史,以诏无穷。
相以铭诗,閟于幽宫。
宋故扬武翊运功臣太师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咸安郡王致仕赠通义郡王韩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一、《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六、《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八
建炎三年冬,金人合诸种数万骑,绝淮溯江,鼓行而南,如践无人之境。
一时将吏望风逃散,窜伏草莽閒,无一人敢婴其锋者。
当是时,太师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咸安王韩公,以两浙西路制置使提孤军驻扬子焦山,募海舶百馀艘,具糗粮,治器械,进泊金山下。
连舻相衔为圜阵,东向邀其归路。
植一帜,书姓名表其上。
金人望见,大笑曰:「此吾机上肉耳」。
平旦,拥千舟噪而前。
先是,公命工锻铁相联为长绠,贯一大钩,遍授诸军之伉健彊有力者。
比合战,分蛮舶为两道出其背,每缒一缏,则曳一舟而入。
大酋立万马江上,锐为救,孰视躁扰,莫能进一步。
曾不逾时,掩获数百舟几尽,遂大败,闭壁不敢复出。
已乃并治城西南隅,凿一大渠,亘三千里,欲潜师度建康,而地势高仰,潮不应。
一日,乘南风,纵火千馀筏抗吾师,破巨浪,冒百死趋瓜洲渡
公曰:「穷寇勿追」。
纵使去,于是录俘囚,束之,沈江中,金帛尽分麾下;
赆遣吾人之被系执者,书妇女州里姓氏,揭诸道,以访其家。
然后献捷行在所
是后,两淮交兵,伏尸流血,千有馀里,而虏人卒不能饮一马于江者,繄公扬子一战之捷也。
公讳世忠字良臣绥德人
年十八,始隶延安府兵籍。
剽悍过绝人,不用鞭辔,骑生马驹,挽彊驰射,勇冠军中。
家贫无生产业,嗜酒豪纵,不治绳检,间从人贳贷,累券千数。
遇出战,则跃一马先登,捕首虏驰还,得金币偿之,率以为常。
尝从统制官党万战银州,方解鞍顿舍,而贼骑出间道,直捣其营,万狂顾不知所为。
公袒裼持一戈,率其徒战却之。
万兵来援,殿而还。
又尝遥见一酋,金甲朱旗,护兵,意得甚,公驰一骑刺杀之。
后谍知为贵将驸马郎君兀謻者。
大帅张深表其功状上之朝,而宣抚使童贯怒不先己,黜其功不录。
宣和初,妖人方腊起青溪,不旬朝,众数万,破衢、婺、杭、睦、歙五州,江淮大震。
徽宗诏诸将发兵捕诛,时公隶统制官王禀
行次浙河,别将王渊驻兵在焉。
公扣马而进曰:「公领骑兵,而战非其地,奈何」?
矍然问曰:「汝为谁」?
答曰:「韩世忠也」。
善其言,移屯据便地。
翌日,纵骑搏贼,公率所部突其旁,贼惊奔,追杀无噍类。
喜甚,饮公酒,悉举饮器授之。
会禀卒,遂从不去。
方腊授首,例补承节郎
河朔山东群盗蜂起,大者攻犯城邑,小者延蔓岩谷,多者万计,少者千百为聚。
魏博则有杨天王之流,青、徐、沂、密如高托山等,至不可胜数。
公方从王渊招捕于两河之间,而捉杀制置使梁方平又请公自副,除山东之盗,公皆次第讨平之。
以功,累迁武节大夫
靖康末,金人围太原枢密使会诸道兵赴援,而张师正统胜捷一军,号精锐
尚书李弥大素不知兵,欲诛一二裨佐,立威以彊军政。
太原不守,师正遁归,弥大斩以徇众。
反侧汹汹,又不时抚定。
一夕溃去,所过焚掠,官军莫能抗。
圣皇帝诏公讨捕,公晨夜兼驰至宿迁,单骑扣其营,大言曰:「我辈山西良家子,好勇尚气,岂肯作贼?
此李公缪妄,使若等求活于草閒耳」。
众素伏公勇,相视慨然,投戈免胄,请从公自归。
公杖马箠护之而还。
渊圣召见嘉奖,面赐袍带,正受单州团练使
今天子以兵马大元帅驻军济州,群臣劝进,公偕诸将陪扈至南京
上即位,进嘉州防禦使御营平寇将军
再幸维扬,又负櫜鞬以从。
建炎二年统制官苗傅、刘正彦扈隆祐太后驻跸临安府
明年春,乘舆亦自维扬至。
、正彦辄起异图,拥众伏阙,杀枢密大臣,与中军统制吴湛通为囊橐,裒凶聚慝,视君父无如也。
于是观文殿大学士特进张公浚,以礼部侍郎御营参赞军事檄召诸将除君侧之恶。
公时以所统军承宣使,自淮阳海道来,舟次平江境上,檄书适至,公读之,怒发冲冠,椎床大呼,雪涕誓师,共除凶逆。
人人感厉,争先请行,遂偕丞相张公、故太师张公俊、故少保吕颐浩,合兵倍道而进。
苗傅弟翊伏赤心军伺击于临平山下,公曰:「乳臭儿敢尔耶」!
一战驱之,直抵北关,而、正彦已拔栅宵遁矣。
越日,公入见曰:「主辱臣死,臣誓不与之俱生,请缚二凶以快中外之愤」。
上壮其言,酌巨觥劳遣。
公即日就道,至建州浦城追及之。
等阵而待,正彦突一骑拒战,其锋剽甚。
公手格正彦,禽之,吏士欢奋,亦就缚,卒槛二凶以献如言。
上亲御翰墨,书「忠勇」二大字赐公,制除检校少保武胜昭庆军两镇节度使
四年,金山捷书至,除检校少师,改武威感德军节度使。
制曰:「兵要害,邀击其归,大振军声,杀伤过当。
犬羊震叠,知国有人」。
至今天下诵之。
金人退舍,群盗尚猖獗如故时,范汝为据建州曹成、马友、李横众数万,转掠湖南北,而刘忠者,冠白毡笠自表,最彊盛。
上面命公副参知政事孟公庾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
公次建安城而阵,汝为虽不敢出一甲,而婴城固守,弥月不下。
公周视城堞,一日,伺其怠,梯而上,将士随之,尽夷其党,而建州平。
遂卷甲循江西路入湖南
公语其下曰:「成等乌合无斗志,非汝为比。
迫之则并力,玩之则生奸,一谕以招抚,一戒以剿除,俾自择已」。
后其徒更相猜贰,倒戈相诛,或畔散,或伏降。
惟白毡笠者,负山阻水,旅拒自如,欲老我师。
公曰:「忠作贼耳,欲何待」?
一夕,部勒诸军,分数道并进,忠大穷,驰小舟跳出。
有顷,徒中持忠首至,湖道亦平。
旋师建康,是岁建炎四年也。
淮南东路宣抚使
宣和末,金人犯京师,议者皆谓:彊胡不量彼己,昧死一来,忽见天子宫阙、苑囿、城池之大,愗愗然莫相知,而五路之师日至,间其疑惧,压以重兵,而与之讲,庶几景德澶渊之盟,足以为德。
无何,劫寨一跌,始有轻视中原之意。
积五六年,举国大入,超邑越都,通行无所累。
南至潭湘,东暨吴粤,皆罹其毒。
诸将按兵坐视莫与校,惟公自负其能,独与虏角,何其壮也!
北方之俗善骑,壮士健马被铁衣数重,上下山阪如飞,矢刃不能伤,故常以骑兵取胜。
公在建康,蒐东南恶少年敢死士为一军,教以击刺战射之法,号「背嵬军」,如古羽林、佽飞、射声、越骑之俦,履锋镝,蹈水火,无不一当百。
于是胡马牧淮楚间,公至天长之大仪,与之遇。
虏酋孛堇挞也拥铁骑奔突而前,背嵬者人持一长柄巨斧,堵而进,上揕其胸,下捎其马足,百遇百克,人马俱毙。
又自出新意,创「剋敌弓」,斗力雄劲,可洞犀象,七札,每射铁马,一发应弦而倒,虏大震骇,若有鬼神。
捕获千人长、万人长,铠甲器械甚众。
又转战至高邮,卒擒挞也等,具舟载俘获献之朝。
至是,胡人一再败衄,稍知沮畏,虽时时小入盗边,无复跳梁不制之患矣。
少师、横海武宁武安军镇节度使
公生长兵閒,习知戎事,而天资拳勇,未尝以一毫挫于人;
临机制胜,一出于意造,故能以少击众。
刘豫聚兵泗上,公戍山阳与之对垒,屡战破之。
尝乘胜逐北,踰淮泗并符离,径淮阳宿迁
亟召北军四面而至,围之数重。
公按甲不动,俄麾其众曰:「视吾马首所乡」。
奋戈一跃,已溃围而出,不遗一镞,按辔而旋。
公曰:「虏易与耳」。
益治兵赴利,进攻淮扬。
虏酋挞里孛堇者,骁勇盖众,独出跳战,不胜而逃。
马太师亦号勇将,欲乘两虎相毙之势,奋迅而出,亦重伤败去。
退而太息曰:「名不虚得矣」。
师旋,斩捕首虏过当,封英国公
会虏主遣完颜乌陵孛堇来聘,请以太上皇梓宫、皇太后銮驾来归,除前事,复故约,上曰:「诚如书,吾能忍诟以从」。
使驲五反,岁行两周,而和戎之议定,两地宴然解兵彻警。
公自山阳造朝,拜枢密使,貂冠赤舄,入侍帷幄,极人臣之道。
阅数月,思避时柄,上书解机务,不许。
章累上,且曰:「臣蒙国厚恩,誓捐躯战场,效一死以报。
今以非材承辅枢极,进陪国论,实怀危溢之惧。
所冀天慈,俾解将相之官,以祠官奉朝请
日望清光,不胜区区至愿」。
上不能夺,加太傅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咸安郡王,恩礼褒崇,度越前比。
公受命已,杜门谢客,绝口不论兵。
时跨一驴,从二三童奴负几杖,操酒壶,为西湖山水之游,解衣藉草,命酒独酌,兴尽而返。
平时将佐部曲,皆莫见其面。
以二十一年八月四日薨于私第之正寝,享年六十三。
方公被疾,上饬太医驰视,问劳之使相属于道。
疾益侵,始用公请,册拜太师致仕。
讣闻,不视朝,赗赙加等,遣中贵人护丧事,赠通义郡,官其亲属九人。
呜呼!
靖康建炎,戎狄内讧,天下多故,公起行间,忠愤感发,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
建阳之役,手擒二叛;
金山之战,酋渠奔命,仅以身免。
然后驱攘群盗,四封之内埽荡无馀。
方是时也,诸宿将便屯江左,公独留戍山阳
孤垒块然,旁无蚍蜉蚁子之援;
蔽遮江淮,屹然如金城汤池之固。
中兴之烈,公为第一。
主上英武,所以驾驭诸将,虽隆名显号,极其尊荣,而干戈鈇钺,亦未尝有所私贷,故岳飞、范琼辈皆以跋扈赐死。
惟公进而许国,杖一剑戡除大憝,为社稷之臣;
退释兵柄,以功名富贵始终。
官一品,为公师,持三镇戎节,累封大国,进爵称王,赐号「扬武翊运功臣」,食邑一万三千七百户,实封五千九百户
泽流子孙,书勋竹帛,追配前哲,可谓贤也已!
曾祖则,赠太师国公
祖广,赠太师国公
考庆,赠太师国公
元配秦国夫人梁氏,今配魏国夫人氏。
四男子:彦直左朝请大夫、行光禄寺丞,兼权尚书屯田员外郎
彦朴,右奉议郎直显谟阁
彦质,右奉议郎直徽猷阁
彦古,右通直郎直徽猷阁、充两浙西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
八女:右朝散郎通判饶州曹沾,左迪功郎、充广安军教授冯用休,左迪功郎、充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万修左迪功郎、新授福州怀安县主簿刘苢,左迪功郎、新授婺州东阳县尉胡南逢右承事郎、充秘阁修撰张子仁,其婿也;
二人奉道为黄冠。
孙男四人:梃,右宣议郎、直秘阁
杕,右宣议郎、直秘阁
格,右承事郎
栩,右承奉郎
公御军严而有恩,纪律修明,不以赏罚佐喜怒;
藜羹糗饭与众均,士以故乐为用;
摧锋陷坚,百战不殆,威名凛然,天下想见其风采。
太母行殿归次国门,将相大臣班迎道上,太母坐帷中,顾左右曰:「韩某孰是?
虏中皆知其名」。
既而嘉叹久之。
间遇朝谒,传呼道涂,老幼夹路,倚舂释担,聚观太息。
上所赐诏皆亲札,云章宝墨,奎壁之光粲然,集而录之,为若干卷,锦囊玉轴,子孙世守之,为希代之宝。
公病且革,故时将吏问疾卧内,公曰:「某历事三朝,大小百馀战,冒白刃,中流矢,未尝退衄,瘢疻尚存」。
发衣视之,举体皆是。
「赖天之灵,得全首领卧家箦而没,诸君尚哀其死耶」?
彦直等以其年十月庚午,举公之柩,合祔于平江府吴县胥台灵岩山秦国夫人之墓。
于是寺丞过余请铭。
某曰:「太师咸安,中兴名将,盍奏乞本朝有名位、能文章名公卿大夫功德者为之辞,以诏后世?
以罪斥,辞不敢」。
距今七年,韩氏书谒无虚月,请益坚。
会余蒙恩除罪籍,遂不辞,乃即平日所见,志其大者,而系以铭。
铭曰:
炎正中否,有来天骄。
牂羊之首,坟犬为妖。
万骑控弦,鼓行而至。
诸将按兵,拱手坐视。
暨暨韩公山西
赤心许国,谊不营躬。
群枭噪欢,伏阙称乱。
奋梃一呼,奉头鼠窜。
手格二叛,槛载而归。
磔之东市,封为鲸鲵。
胡马饮江,千艘北渡。
公挺一身,塞其归路。
犬羊胆落,江水为丹。
电埽霆驱,威憺八蛮。
移屯楚甸,坐镇千里。
长城隐然,彊寇气死。
释兵十万,归居庙堂。
玉带金鱼,异姓之王。
麒麟图象,中兴第一。
巍巍堂堂,莫与公匹。
国恩粗报,哿矣归休。
奉身而退,以老菟裘
大雅君子,明哲是保。
一马二童,担夫争道。
乌乎逝矣,生虽有终。
与宋亡极,惟公之功。
阖阊之西,灵山之麓,有坟岿然,过者必肃。
曹成左武大夫遥郡防禦使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二、《华阳集》卷二
国家用武,式遏寇攘,有能为朕摧坚却敌,顾于爵赏,岂所爱哉!
具官某久在戎行,深于将略。
尝率众士,大破贼群。
有司上闻,绩效显著,其升上閤,仍畀使名。
益务忠勤,用图报称。
曹成右武大夫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一、《华阳集》卷二
朕设勇爵,以叙进天下有功之士。
至于横列,其秩尤高。
方时艰难,惜此名器,非用褒劝,不轻假人。
具官某沈勇有谋,奋于行阵,率众数万,听命朝廷。
盖知夫转祸为福之几,而有尊君亲上之义,朕甚嘉之。
上阁华资,肆以命汝。
其思吾所以宠绥之意,益图忠荩,无忘报国。
衡州二首重阳日曹成以七万人过城下,赴本司公参) 其一 1132年9月9日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摇落霜林一半红,潇湘秋色有无中。
未寻岳麓抱黄洞,先到衡阳回雁峰
茱菊有情迎九日,旌旗无力舞西风。
年年佳节多行路,玉帐樽罍幸不空。
衡州二首重阳日曹成以七万人过城下,赴本司公参) 其二 1132年9月9日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弄兵赤子满潢池,渤海龚生真吏师。
欲使循良买牛犊,会须哀痛问疮痍。
东南王气虽方振,西北流民自(道光本作人洵)可悲。
七万虎狼皆敛戢,庙堂还有阿谁知。
余行次衡阳弹压曹成七万馀人出湖南境移师衡山降步谅二万众既入长沙次日即遣师降王进三千人于湘乡县七星寨复破王俊三千馀人于邵州其馀群盗以次讨定凡五万馀选择精锐得万二千人分隶诸将境内遂安流移归业上章复宫祠未报间闻有旨废宣抚司及以言者罢去有感二首 其一 1132年12月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起废无因许退藏,报恩欲效短中长。
固知吉甫张仲,犹冀文侯乐羊
破贼功名嗟寂寞,吞燕志气已凄凉。
春鸿秋燕空来往,昭氏成亏可两忘。
余行次衡阳弹压曹成七万馀人出湖南境移师衡山降步谅二万众既入长沙次日即遣师降王进三千人于湘乡县七星寨复破王俊三千馀人于邵州其馀群盗以次讨定凡五万馀选择精锐得万二千人分隶诸将境内遂安流移归业上章复宫祠未报间闻有旨废宣抚司及以言者罢去有感二首 其二 1132年12月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大将呼来若小儿,片言罢去复何疑。
才如颇牧犹遭谮,功似韩彭未免危。
往事几番萋菲织,孤忠惟赖圣明知。
归欤久得山林趣,丹荔青蕉正是时。
荆湖南北路已见利害奏状1132年5月18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闽清县
今具荆湖南、北路招捕盗贼,拊循归业之民,经营控禦,措置钱粮,已见利害下项:
一、准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司关:荆湖南路友约六万馀人,马数千疋,船数千只,见在潭州
李宏约一万馀人,见在岳州
曹成约十万馀人,见在道州
刘忠约一万馀人,见在岳州平江潭州浏阳界出没作过。
胡元奭三千馀人,见在茶陵界上;
冬至馀党五千馀人,见在郴、连界上。
荆湖北路杨华约一万馀人,雷进约八千馀人,刘超一万二千馀人,见在鼎、澧州界。
已上约二十馀万人。
其馀接境去处,千百为群,又不在此数。
盗贼之众如此,非得重兵制禦弹压,使之畏威,不敢猖獗,然后可以招纳为用,而遽欲以恩意姑息怀之,臣未见其可也。
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临以重兵,理当听命。
访闻马友一项人马即日见在潭州,视诸处头项颇为循理,宜先次招纳,稍加旌赏,以劝其馀。
刘忠一项人马号白毡笠,即日见在岳、鄂、潭、袁诸处界上屯泊,出没作过,自知罪大,不能自新,尝于旗上有「永不伏招安」之语,此一项最为桀黠猖獗,数州之民皆被其害,宜先次讨荡,使其馀知所惩创。
胡元奭一项已为提刑吕祉会合杀散,刘超一项已为鼎州帅臣程昌禹遣兵逼逐出境,未知所向。
自馀李冬至、钟相馀党,杨华、雷逐项贼火,招纳讨定,当随宜措置外,惟曹成一项狡狯惨酷尤甚,屡招屡叛,所至一人为梗,靡有噍类。
即日见已起离道州,侵犯广西贺州界分。
缘广南州县素无城郭,人兵孱弱,深虑乘虚远引,为二广之患。
宜先遣晓事官吏使赍朝廷所降敕榜、黄旗、金字牌先去抚谕,示以祸福,许之自新。
如听伏招纳,即依金字牌上圣旨处分,将所劫掠及老弱不堪披带人,经所属给据放散外,其实堪披带出战人结成队伍,并听宣抚司使唤,具首领姓名推恩外,其首领理须拨隶诸将下随材录用。
不堪披带出战,尚堪执役之人,合刺充厢军,分隶诸州。
其拣退老弱不堪执役之人,给公据放散。
如系西北人无业可归,合就近分送州县居住,将天荒、户绝抛弃、转徙、逃亡系官田土,措置给与耕种,借贷种粮,存恤得所。
东晋朝北方流人皆置侨寓州军以处之,盖流人与土著盗贼不同,放散则无所归,又须结集为盗,全藉州县官用心循拊,自当复为良民。
伏乞朝廷更赐详酌指挥
李宏一项,元隶马友,今已将带一行人马擅住岳、鄂,亦乞依此施行。
如不伏招纳,依旧作过,即乞多发兵将,会合掩杀,以殄灭为期。
如此,则荆湖盗贼,不踰时可定。
缘臣所得圣旨指挥,令相度由广东前去之任,因令抚定广南州军,见已具奏申明,若自广南前去,即荆湖事无由措置,深虑有失机会。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作朝廷行下,付福建江西荆湖路宣抚司密切措置施行。
一、勘会荆湖南北路州县居民,近年以来,初遭钟相、孔彦舟作过,迁徙失业,重以马友、曹、李、刘忠、刘、杨华、雷十数头项蹂践搔扰,民不聊生。
湖南潭、衡、全、邵、道、永、郴、桂阳,湖北岳、鄂、鼎、澧并属县等,例皆残破,民居存者百无一二。
田土荒芜,财用匮乏。
将来盗贼平定之后,若不极意招集料理,使之归业,开辟耕凿,以望岁丰,则破残州县卒难就绪。
欲乞朝廷特降敕榜,晓谕应归业之民,委实曾经兵火不曾种莳去处,与免将来苗租税;
无力耕种、贫不能自存者,官贷种粮,随物力等第约度数目支给,候将来成熟,随料回纳入官。
逐州见今起发上供钱绢银等,委是无从而出,特与权免一次。
检踏田土,支散钱粮,官吏奉行,不得灭裂搔扰,重寘于法,实惠及民,使一方晓然知朝廷德意所在。
契勘荆湖土地沃衍,最为出产谷米财物去处,止缘累年盗贼失于措置,遂至凋敝。
朝廷稍宽目前之急,不惜赈贷之费,假以年岁,渐次复旧,国用何患不饶?
如合圣意,伏乞特降指挥施行。
一、荆湖之地绵亘数千里,南通二广,西引四川,北控襄汉,东接江淮,自昔号为上流诸葛亮谓之用武之国。
今朝廷保有东南,制御西北,荆湖诸郡如鼎、澧、岳、鄂、连、荆南一带,皆当屯宿重兵,倚为形势,使四方之号令可通,襄汉之声援可接,乃有恢复中兴之渐。
福建江西荆湖路宣抚使司之兵,将来平定盗贼之后,复还行在。
臣画一内依所降指挥踏逐,乞兵不满万人,若到本路,兼得岳飞、吴全、韩京、吴锡等兵,方能仅及二万之数,分屯布俵沿江要害去处,深虑不及。
伏望圣慈许臣候到本路相度形势,图上方略,别行申请。
一、契勘荆湖两路,当盗贼兵火之后,物力大屈。
今来养赡官吏军马,振贷归业之民,修治官府城壁器仗之类,百色用度,并皆未有指拟去处。
朝廷欲以二广经理荆湖,固为得策,然广南素号薄瘠,米谷不多,财用窭乏,加以比年应副朝廷须索,尤觉困匮,借使竭力刬刷,所有几何?
今又盗贼未弭,道路不通,卒未可以那移应副。
近准尚书省劄子,许于吉州榷货务支银一万两,钱一万贯。
此但可以支目前之用,若要支梧年岁间,非于江西邻近湖南州郡权宜应副,决不能有济。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令于筠、袁、虔、吉等州应副米十万石,于转运司吉州榷货务应副银五万两、钱十万贯接续支使,庶几不致阙误。
右谨录奏闻,伏望敕旨。
乞令韩世忠不拘路分前去广东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四月空日劄子节文:「契勘曹成贼马三月二十九日道州侵犯临贺,遣兵四出,见屯两路要害去处。
本路兵力单少,素不练习。
西路尚有洞丁、刀弩手可用,至如东路枪杖手,名籍虽存,其实农夫,岂可出战?
除已逐急发兵控守关扼,然贺州势在上流,南入连、英,东下封、康,不数日便至番禺
今来封、连探报,事愈危急。
枢密院劄子,差高举一头项兵应援二广,并未见入界。
除已统率人兵,旦夕就道至封、康以来防遏外,乞拨高举人兵星夜前来应援,庶几保全二广」。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四日申:「探报曹成贼马分作三头项透入贺州富川县,侵犯贺州,杀人放火,劫虏人民,贼势浩瀚。
乞催发高举人马兼程前来会合捉杀,免致奔冲」。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四日申:「探报曹成贼马四月初三日乘牌船过水东入贺州,放火烧本州敌楼战棚及居民屋宇等。
贺州知州及本州官尽出州城,下水前去,乞速差兵前来救援」。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六日申:「据广州怀集县申,四月初一日曹成贼马侵犯县界,令佐等将带弓级、保甲、鎗手等前去迎敌,贼众浩瀚,势力不加,遂致溃散。
其贼兵直冲突,占据本县,广州事势危急,乞催发高举人兵疾速前来应援」者。
右,臣所据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转运判官章杰公文,探报曹成贼马次第,备录在前。
契勘臣昨准尚书省劄子,除臣荆湖广南路宣抚使,于韩世忠下拨高举一项兵马八千馀人听臣节制。
续准指挥,改差任仕安将带所部军马随逐前去之任。
其任仕安下人兵元管二千八百馀人,又为福建路安抚司陈乞统领官陈照、马准下一千五百馀人存留福建,其馀止有一千三百馀人,委是单少。
臣以见具奏辞免恩命,未敢申陈。
今来蒙恩差入内内侍省西头供奏官于盖前来降赐敦遣就道。
臣仰迫天威,已祗受告命,择日开司,朝夕启行。
今据广东路官司申报,曹成贼马已破贺州,占据怀集县,系广州属县,事势委是危急。
帅臣林遹称亲自率兵前去封、康州防托,切虑未足倚仗。
广州繁富,号为东南都会,虽有可守城池,若帅臣已去,谁与固守?
实为可虑。
臣方受命之初,道里辽远,又所得任仕安兵才千馀人,难以分拨应援,虽已遵依近降指挥,许依江东路安抚大使画一差兵二万人,旋行踏逐,方具奏请,听候指挥,无由目下便得齐集,深虑应援有失机会,曹成贼马为二广之患滋大。
万一广州或致失守,自馀州郡多无城池,皆须望风奔溃,其害有不可胜言者。
臣辄有愚虑,仰渎天听。
臣窃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副使韩世忠行军整肃,忠勇有谋,曹成剧贼十馀万众,除老弱胁从妇女外,能战兵尚三万馀人,使其馀将士当之,未必能有济。
欲制此贼,或招或捕,非世忠不可。
世忠统兵已到虔、吉、筠、袁间,深恐拘碍路分,止在荆湖,不敢前去广南,则曹成为二广之患,其势未艾。
伏望圣慈矜怜广南两路生灵之众,在今日为朝廷腹心之地,不可不早加料理,特降睿旨,令世忠不拘路分,量留人马照应荆湖外,尽将所部取便道前去应援广东,措置曹成
一则军马已集,可以目前使唤;
二则道里已近,可以指期而至。
臣愚窃谓朝廷今日应援广东之策,无以加此。
广东号瘠薄,应副大军钱粮,必致阙乏。
世忠既行,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将刬刷到钱粮可以通融应副,此又军期所须之大者。
如合圣意,乞作朝廷措置,用金字牌入递付世忠施行。
臣已具奏遵禀圣旨,许依江东安抚大使画一指挥踏逐人兵,如蒙朝廷应副,亦乞用金字牌降下敕劄,庶几早得齐集,可以与世忠声援相接,二广早见平定。
〔小贴子〕契勘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荆湖广南宣抚司两司不相节制,如蒙圣慈从臣所请,令韩世忠前去广东招捕曹成,乞降指挥令与臣关报事宜,同共措置,庶几不相违戾,有所协济,仰副委任之意。
伏候敕旨。
乞差辛企宗等军马奏状1132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邵武市
今月二十九日枢密院劄子,勘会曹成侵犯广南作过,其广西见有许中躬亲提兵在本路界首把截,湖南孟庾、韩世忠、岳飞大兵袭逐追捕,惟广南军马单弱,窃虑逼逐侵扰,事不可缓。
五月十八日奉圣旨:令李某依已降指挥疾速往广东置司捍寇,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群盗讫,前去潭州之任。
臣已依禀圣旨指挥,前去广东措置保护,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准尚书省劄子,勘会李某前任宰臣,已降指挥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其合申请画一事件,若候条具到来,窃虑道路辽远,却致后时。
四月七日三省同奉圣旨,应干合行事件,并依吕颐浩昨任江东安抚大使日所得画一指挥施行。
内一项许踏逐差兵二万人,臣已遵依圣旨指挥施行,踏逐辛企宗、阎皋、朱师闵、郝晸、李山等逐头项人兵约计八千馀人,已具奏闻外,近又具奏,乞抽差刘洪道下颜孝恭一项人兵,及乞逐急于江西安抚大使下摘那数项军马应副,随逐臣前去广东,措置招捕曹成贼马,保全二广。
并未奉回降指挥
今准御前金字牌递到枢密院劄子,许拨还统领官马准下兵七百馀人外,其馀所乞军马,并未蒙差拨。
窃虑朝廷系与画一事件一道滚同降下,入寻常急递,是致未曾被受。
今得旨催促前去广东捍禦曹成,只据目下所有人兵共计二千七百馀人,委是兵力单弱,何以挫遏十馀万众贼马之锋?
非得所乞军马齐集,实难虚受重责。
契勘臣所乞兵马,除朱师闵已回行在外,其馀辛企宗、阎皋、李山、郝晸、颜孝恭等兵皆在江西建昌军、虔、吉州,如蒙朝廷应副,用金字牌降下指挥使臣得以因行勾抽,将带前去广东使唤,勒成部伍,军容稍整,庶几远方知朝廷所以遣臣之意,曹成或可望风招纳。
事系国体,非臣敢私。
伏望圣慈速降睿旨,检会臣累奏踏逐乞兵因依,特赐矜允施行。
臣见自邵武军起发建昌军抚州以来,听候指挥
〔小贴子〕契勘臣画一内元乞辛企宗下兵计四千人,近闻在路逃散,所存不多。
企宗怯懦,不能用众,致其下人兵多怀愤怨。
阎皋下兵元约一千五百馀人,阎皋得罪,已为宣抚司分拨。
李山下兵元约一千人,今闻只有六七百人,见在虔州
李山系委弃邵武军擅走出江西界之人。
上项三项军马,如蒙朝廷拨付臣使唤,并合别择统制官将领前去。
所有郝晸、颜孝恭等兵,皆祇及五六百人,闻亦见为宣抚司勾在吉州
缘逐项兵本非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元将带之数,所以臣敢踏逐奏乞差拨。
如蒙朝廷尽行应副,亦不过得三五千人。
乞依前奏于江西安抚大使下摘那凑足元数,庶几可济目前之急,合具奏知。
臣契勘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与臣本司名号既同,责任亦等,而兵力事体夐然辽绝,臣目今所得兵曾不及其一统制官之数。
今来措置广东贼马,虽蒙已降指挥令分拨兵将前去,缘非臣所部,终是难以使唤。
远方州县见两司事体不一,动有观望,亦难号令。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踏逐元数特行应副,使事有可为之理。
臣敢不竭尽死节,以图报称,伏乞圣察。
乞令韩世忠摘那军马量带轻赍前去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今月二十九日准枢密院劄子:「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奏:『契勘曹成一项贼马,侵犯二广,广西犹有峒丁、刀弩手、兵将之属可以控遏,广东兵力实为单弱,难于支梧。
今虽已降指挥,令岳飞统率诸头项人马追袭掩击,窃虑岳飞所率兵数不多,钱粮阙乏,未必能济,非得韩世忠统率大兵前去措置应援,及将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刬刷到诸路钱粮通融应副,深恐未能早见招捕了当。
今欲乞自朝廷降指挥,令韩世忠相度,如大兵目今已在湖南及筠、袁间,即由南安南雄、英、韶等顺流以趋广州,可以遏贼之冲;
岳飞统率军马由道、贺追袭其后。
臣如蒙朝廷应副画一内所踏逐兵勾抽齐集,亦可以由虔、吉、英、韶前去封、康、循、惠间,随宜措置,禦贼奔迸,与之协力进讨,不数月间须见了当,却由便路趋湖南措置,其馀盗贼不难平定。
候敕旨』。
今检会枢密院奏,勘会据探报,曹成贼马占据贺州,侵犯昭、连州界作过,已降指挥,令岳飞取径路前去广南并力追袭,近约程,宣抚司人马已到湖南
闰四月二十四日,又降指挥宣抚司斟酌贼势,如岳飞孤军难以破贼,即疾速分拨人马前去策应,务要剿除净尽,保全二广。
仍劄与李某疾速由广东前去保护本路,及令宣抚司期约广西许中起发本路军兵洞丁等,并力会合掩杀去讫。
续据宣抚司申明,广南东西系李某路分,未委合与不合措置。
已劄下本司自合不拘路分,依已降指挥节制诸军,量度贼势,遣发军马竭力措置外,五月二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曹成系在湖南作过,走透入广东西路,其本路宣抚司自合袭逐讨杀,与李某协力同共措置。
劄与李某、孟庾、韩世忠照会。
又奉圣旨,令孟庾、韩世忠依已降指挥火急追袭讨杀,救护二广,无令侵坏州县。
如遣发军马不能尅日殄灭大寇,即本司自合躬亲前去,务要日近平定,旋逐具追杀次第闻奏。
仍劄催李某依累降处分,疾速往广东置司捍寇。
两司措置事宜,并须互相关报,无致牴牾」。
臣已遵禀圣旨指挥及关送孟庾、韩世忠照会施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近累具奏,以曹成侵犯二广,贼众浩瀚,事势危急,乞自朝廷降指挥韩世忠统率精锐军马一二万人,不拘路分前去措置追捕,及令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将刬刷到逐路财用,照对分拨往二广人兵,桩办一两月钱粮,随军前去支遣。
今准前项圣旨指挥,仰见睿慈以二广事宜留神经画如此。
然臣窃谓令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移司往广东,不若止令世忠总兵前去之为得策。
司则一行军兵、官吏、辎重之属,皆须随行,迁徙既难,费用不赀,深虑二广偏重,仓卒应副,难以责办,或致阙乏。
若止令世忠摘那精锐人马,量带轻赍前去,可以乘机破贼,事毕即还本司,不致劳费,实为利便。
伏望更赐详酌指挥施行。
臣尝备位近司,仰荷知遇委任之重,苟有所见,不敢不竭尽区区之愚。
至于取舍,则合取自圣裁。
冒渎天聪,无任战越之至。
乞差拨诸项人兵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右,臣准尚书省劄子,勘会已降指挥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孟庾、韩世忠总率大军,自温州起发迤逦入江西,由洪、袁州前去湖南措置盗贼。
今来新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见在福州前去之任,其经由道路,理合照应。
四月七日,三省同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疾速起发,依降指挥,相度由汀、道州就令抚定广东经过州军,前去之任。
臣勘会自福州潭州,若由建昌、虔、吉入衡州,前去约三十馀程,若由汀、道、广南前去,须由梅、循、惠、广、端、康、封、梧、昭、贺等州,皆烟瘴深处,约九十馀程,实为非便。
今相度欲自江西建昌、虔、吉前去,与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大兵自不相妨,兼速至潭州本任,可以措置本路职事。
如朝廷欲令臣先到广东抚定州县,即由建昌军虔、吉州南安南雄、英、韶、广等州,亦可前去,但道路迂远,卒未有到潭州之期。
又缘英、韶、循、惠等州目今见有盗贼,头项不一,万数浩瀚,曹成十数万人见在连、贺等州作过,正阻湖南潭州之路。
臣若取道广南抚定诸州,非得重兵,不可以行。
今来止有拨到任仕安一项人兵一千三百馀人,显是单少,须候画一奏状内踏逐诸项人兵差到齐足,乃可前去。
伏望圣慈特赐睿察,处分施行。
再乞差辛企宗等军马奏状1132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枢密院六月九日劄子:「准御前金字牌降下枢密院奏:勘会曹成已自桂阳监江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其荆湖广南宣抚使李某依元降指挥便可径赴潭州新任。
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取径路往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李某讫,发来赴行在。
韩世忠马令建康府驻劄,仰世忠量带亲兵前来奏事」。
劄送臣疾速施行,具知禀申枢密院
臣已遵依圣旨指挥,自建昌军南丰县取径路由虔州前去潭州之任,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奉圣旨,孟庾、韩世宗措置荆湖南北路盗贼了日,前去之任。
今来两路盗贼除曹成一项贼马为岳飞杀败,并残党乞就宣抚司招安外,其馀盗贼刘忠、李宏、杨华、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万数浩瀚,尚未曾措置讨捕,闻欲秋凉方行进兵,及马友下人兵见在潭州,亦未曾措置差拨放散。
今准前项圣旨,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交割与臣,发赴行在。
窃虑逐项盗贼非日下措置可了,孟庾、韩世忠得赴行在指挥,逐急便行交割,将带重兵起离前去。
臣所得兵止是任仕安一项军马二千七百馀人,近虽拨到辛企宗、阎皋下兵,缘逐军已为孟庾、韩世忠分拨及时暂抽差前去,见存数目不多。
其近拨到韩京、吴锡、吴全等兵,今来又准枢密院劄子拨随岳飞江州屯驻。
委是势力单弱,难以措置弹压。
窃虑盗贼窥觎,无所忌惮,依前猖獗,为两路之患,虚负罪责,临时难以申陈。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更赐详酌指挥施行。
乞令韩世忠相度入广西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今月二十七日,准尚书省劄子:「江南西路安抚大使李回奏缴到岳飞状:『准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司牒,三月二十二日枢密院三月四日劄子,奉圣旨令岳飞袁州,更切勘量贼势,如贼兵众,且于袁州驻劄,候宣抚司人马到同共进兵;
曹成已受招安起发赴行在,即与马友会合,同共剿杀刘忠讫,续往潭州,无致稍失机会,却致贼兵破坏二广。
一行军马已到衡州茶陵县,不住承准郴、衡州桂阳监等处关报,及亦差人体探得曹成已发人马,取三月十九日起发往泉、永州,侵犯广西界分,并前军人马往贺州路前去。
曹成中军见在道州,未有的实起发月日,见不住放人四向虏掠,杀人放火,似此显见曹成未肯便赴行在,意欲侵犯二广作过。
今准前项公牒,奉圣旨指挥,缘一行官兵已过袁州,地里稍远,兼续于四月初三日荆湖东路提刑司关报,探得曹成贼马已起离道州,前去广西
除已差人体探仔细外,今已进发往郴州、桂阳监已来驻泊。
曹成不赴行在,及未入广西便行措置进兵掩杀;
曹成已入广界,不审今一行军马如何施行?
已具录奏闻。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付,以凭遵依施行』。
右,勘会近据岳飞申到前项事理,勘会曹成一行虽有五万馀众,其少壮之人止仅二三万。
四月二十六日已奉圣旨:令岳飞更切探伺,如曹成委是不肯赴行在,已侵入广南地分,即统率诸头项军马取径路并力追袭掩击,务在从长措置,保护二广,无致稍失事机,破坏广南州县。
仍令广南东西路帅臣依已降指挥起发逐路洞丁、刀弩手、将兵、土军、弓手、民兵,疾速躬亲统率,前来界首与岳飞会合,并力夹击」。
并劄与孟庾、韩世忠及臣措置施行者。
右,臣近据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转运判官章杰申,探报曹成贼马已破贺州,侵犯广州界分,占据怀集县广州事势危急,乞发兵应援,臣已具奏闻。
窃见韩世忠治军严整,忠勇有谋,少见其比,乞令不拘路分统率大兵,前去广东应援措置,招捕曹成,免致广南两路破坏州县外,今准枢密院劄子,备奉前项圣旨,令岳飞更切探伺,如曹成已侵入广南地分,即统率诸头项军马取径路并力追袭掩击,务在从长措置,保护二广,劄付孟庾、韩世忠及臣疾速措置。
臣已关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副,及劄下岳飞,恭依圣旨指挥施行讫。
契勘曹成一项贼马最为桀黠,外假听从招纳之名,内有包藏窥觎之意,占据道州半年有馀,侵犯二广,其众号称十万,除老弱胁从妇女之外,可战之兵犹有三万馀人。
既为大兵所逼,遂有乘虚深入二广之计。
广西犹有洞丁、刀弩手、兵将之属可以控遏。
广东兵力实为单弱,难以支梧,深虑州县望风奔溃,为害不细。
今虽已降指挥,令岳飞统率诸头项人马追袭掩击,窃虑岳飞所率兵数不多,钱粮阙乏,未必能济。
非得韩世忠统率大兵前去措置应援,及将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刬刷到诸路钱粮通融应副,深恐未能早见招捕了当。
兼契勘曹成本系荆湖盗贼,只缘大兵所逼,遂犯广南,若拘以路分,谓目今作过不系荆湖地分,即是以邻国为壑,恐非朝廷销弭内患之意。
臣今欲乞自朝廷降指挥,令世忠相度,如大兵目今已在湖南及筠、袁间,即由全、永入广西路,自桂府顺流以趋广州
如大兵目今在虔、吉间,即由南安南雄、英、韶路顺流以趋广州,可以遏贼之冲。
岳飞统率军马,由道、贺追袭其后。
臣如蒙朝廷应副画一内所踏逐兵勾抽齐集,亦可以由虔、吉、英、韶前去封、康、循、惠间,随宜措置,禦贼奔迸,与之协力进讨,不数月间须见了当,却由便路趋湖南措置,其馀盗贼不难平定。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详酌施行。
〔小贴子〕臣契勘广南西路五十馀州,旧号荒远,在今日实为要地。
曹成侵犯,若不早加措置,招捕了当,窃恐两路州县为贼残破,卒难经理。
兼两路皆有猺人溪洞,乘势必须作过。
广西交阯相邻,亦恐有所窥伺,道里去朝廷最远,将来兵力难及,朝廷不可不深留意于此,伏乞圣察。
乞令福建路宣抚司差拨兵将会合讨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右,臣据荆湖南路提刑司桂阳监申,曹成一项贼马,约有可战兵三万馀人,别有占巢打食人约六万馀人,占据道州半年有馀,于今年三月内已离道州,侵犯广南贺州
又据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权知潭州兼权湖南路安抚总管岳飞申,已将带所部军马统率吴全、韩京、吴锡等兵前去道州措置曹成
契勘臣蒙恩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准尚书省劄子,备奉圣旨,逐路兵马并听节制。
所有岳飞、吴全、韩京、吴锡等兵,见在本路,并合听臣节制。
除已劄下岳飞统率逐项军马疾速前去道、贺州以来,措置招捕,及差使臣赍送朝廷降到敕榜、黄旗、金字牌等,付岳飞军中,令相度事势,如曹成有改过自新、听伏招纳之意,即差晓事文武官各一员,赍前件旗榜等前去说谕祸福,开示大信,特与招纳。
拣选精锐强壮人,结成队伍,分隶诸将,听候使唤;
不堪披带、可以执役之人,刺填诸州;
厢军老弱病患及不愿充军之人,给与公据放散。
内有系西北无业可归之人,分拨诸州居住,将系官荒废、户绝田土,量度给与耕种,务必得所。
如不伏招纳,依前作过,即会合广西安抚司措置掩杀,亦已劄下广西安抚司照应施行。
窃缘曹成一项人马,万数浩瀚,岳飞等兵人数不敌,非得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司兵将前去协力招捕,窃虑淹延,为二广之患。
缘贺州广南西路,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下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令不拘路分,差兵将前去会合招捕施行。
乞以江西钱粮应副荆湖赡军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七
右,臣伏蒙圣恩,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于潭州置司
窃原朝廷令臣宣抚四路之意,盖缘荆湖南北两路累年为盗贼蹂践,州县残破,钱谷阙绝,欲令将广南东西两路财赋经理荆湖,使之养兵赈民,葺理州县,早得就绪,规略甚远。
今则不然。
荆湖盗贼如曹成一项十数万人,既坏荆湖诸州,又侵广南界分,破扰连、贺,侵逼广州,其势未艾,非得大兵会合,未易招捉。
罄广南两路财赋,应副支遣,尚恐阙乏,岂复有馀,可助他路?
是今日逐路事势与朝廷前日措置经理之意全然不同,臣已具奏闻,乞以江西钱米应副荆湖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前奏,特赐指挥施行。
乞降旨林遹刷下钱米存留本路支用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七
右,臣准尚书省劄子节文,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劄子,为张忠彦兵二千馀人,见在英、韶州驻劄,钱粮阙乏,应副不行,乞行措置,劄送臣本司措置施行。
除已依禀措置外,契勘广东虽号薄瘠,财用不足,然张忠彦兵才二千馀人,岂有遂至应办不行之理?
将来大兵前去招捕曹成,何以应副支遣?
访闻广东路安抚使林遹被受指挥总领诸司钱物,应副买牛籴米之类,将诸州钱物尽行刬刷拘占,遂致赡给军民钱谷不足。
今来曹成贼马侵犯广东,势须用兵讨捕,若非通融移挪诸州钱米应副支遣,必致阙乏,有误国事。
伏乞朝廷勘会,如林遹委曾得前项指挥,即乞特降睿旨,令未得施行,已桩管钱米等,并未得起发,且存留本路应副大兵支用,候将来盗贼平定、财用有馀,别行相度措置,庶几不致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