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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宋 · 边实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九、淳祐玉峰续志
昔在帝喾,以木德为高辛,帝次妃简狄生契,契以功封于商,赐姓子氏
裔孙成汤为商兴王,至二十九世帝乙微子启,周封于宋,其地睢阳是也。
微子传国二十三世为平公名成,生御戎,字子边,其孙卬以王父之字为氏。
《左传》昭公二十二年,宋以边大司徒,自是始有边姓。
其后分见于汉、晋、隋、唐、五代
迨乎我朝,世不乏人,而所居不一。
蓟门者,澶州刺史退思,生户部尚书归谠;
太原者,中武节度嗣,生御史中丞光范
惟居楚邱者,则出于陈留
陈留之有边氏,自韶始。
自号经笥,让进以文才,诗书之泽,所源委也。
韶、让而下,其名氏之可考者,由景祐至于今,凡十有三世。
景祐生徽,徽生延肇,延肇生忠告、忠恕。
忠告登汉乾祐高科,作周显德循吏,赠礼部侍郎
生肃、壅,俱登进士第
肃为咸平景德名臣,一时人才,号为二十四气者,肃居其首,国史有传。
澶渊之役,肃时守邢,内则地震城隳,陴橹不具,外则角鸣梯舞,邻壤已破,乃以孤城死守,折篦誓天,与家人诀。
至密诏令便宜择利,亦匿不宣布,令诏书石刻,子孙犹藏焉,卒全一城,俘获千计。
而镇、魏、深、赵、滋、洛六郡,筑门坚壁,民流城下,开门受纳,来者如归,其所全活十万馀人。
及戎人请盟,玺书趣召,便殿赐对,超拜枢密直学士,勒名勋臣,行且柄用,以谗左迁,遂成赍志。
肃生调,登景祐第,仕仁宗朝,尝上书讼父冤,赠肃为兵部尚书
调终于福建转运使,赠开封府仪同三司
生瑀、球、珣、珉、琦,而所居分为三派:国子博士瑀,居毗陵
中散大夫球、将作监簿琦,居开封
朝奉大夫珣、太子中舍珉,居姑苏
中散监簿而下,中原乱离,谱谍无传。
居苏、常者,图系可考,其续世科者,常则有察、密、烈,苏则知章、知白。
知白仗节使北,闻欲寇蜀,歌《蜀道难》以讽,由是敌撤西南之役。
归□天官,兴贡举,卒赠少师范石湖吴郡,尝载入《人物门》。
珉生静,赠承事郎
静生惇德,朅居于昆,已见前志;
生隆、深、瀛、况、济、深。
况蚤卒;
隆、瀛词翰学行,表表一乡;
济幼孤,鞠于诸兄,志学好修,里闾称为吉人,暮年以子为进士,该庆典,拜初品官。
济生应升、应登,明经作赋,联翩乡书,陈止安指为籯金。
边氏书脉,自此复振。
应登早世。
应升为实先君子,自少颖悟,力学自奋,重然诺,寡言笑。
于伦纪备尽,不取一毫非义之财,规行矩步,真得四非之戒者。
乡士师式,学子蔼然有成,陈筼窗王修斋皆其座主周山房卢蒲江卫后乐、敖瞿庵、曹东圳陈习庵蒋实斋诸老先生皆所器重。
不惟许其文笔,而每与人言,必指操行为可敬。
岂料食太官禄,曾不踰年而终。
实昆仲凡三,皆先君子自训迪,未尝他有北面。
专门业经,父子师友,人指边氏为读书之最。
以是伯氏明亦以载经连捧三荐,见傒试南宫;
仲氏云遇以仗经魁乙卯乡举,登丙辰乙科,方仕于时。
独实无似,庚午垂预解额,以次篇写题一字之侧,考官破法摽出,人甚惜之,实自安于命而已。
然显扬之望,此念惕焉,退念乡邦书脉不绝如缕,何敢尽诿于气数!
有能作而起之,使百年文物复还旧观,吾侪有子,或可为箕裘之绍,推原谱系,读祖父未尽之书,获耻于乡人之列,则中原衣冠,不至澌绝,不然深有可惧者焉。
实不自揆,二十年前尝同执志笔,缅想旧事,恍然如梦,更二十年,未知又在何处,自序先世之始末以识之,而属摄令□玉渊以书先讳云。
代周道珍黄箓普说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七九、《西山文集》卷四九
窃惟道家之法,以清净无为为本,修斋设醮,特教中之一事耳。
然自汉以来,传习至今不可废者,以其用意在于救度生灵,蠲除灾厄,而开人悔过自新之路故也。
世之辟道教者,或谓上帝至尊,惟国家可以郊祀,而以臣庶行之则几于僣;
或谓祸福有命,不可以求而致,不可以倖而免,今之斋醮,其名曰禳灾集福,是福可求而祸可免也,则几于妄。
此皆儒者正大之论,安得而非之!
然非国家不可以祀天者,礼之正也。
若臣庶之微,精诚迫切,有动于中,则往往吁天地、叩神明以自救,故曰人穷则呼天,又曰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
道家醮法,特以伸臣庶哀吁之诚,而非郊祀之比也。
然既有祷有禳,则必须章奏而后达,必藉科仪而后行,故自汉至今,其法益详,其礼益备。
然惟臣子为君父、官府为民庶、士夫为乡党,以公请而不以私求者,则其应如响;
若侥倖以求福,矫妄以避灾,出于私求而不以公请者,则亦神明之所不听,道家之所不许也。
由是观之,道家斋醮之法,安得谓之僣且妄哉?
夫弭灾兵,远罪疾,宁风旱,祈丰年,具载于《周礼》之书,有国遵行,未之或废。
况于盗贼甲兵之衅,骤发于邻壤,如燎原之火,有蔓延之势。
当是时也,非吁天地,叩神明,何以弭灾于未萌,销患于冥冥乎!
是以里居官某官等,以绍定二年十月二十七日,相率有祈于道宫,且许修设黄箓大斋醮一会,为一方生灵请命于昊穹。
盖里居为乡党,邑宰为民庶,其请以公而不以私,故自时厥后,王师大集,捷奏日闻,凶渠束手以就擒,馀党望风而遁散。
倘非天地好生之仁,神明助顺之意,安得数月之间,其效遽至此哉!
今黄箓大斋官道众莫不咸集,道珍不材,误蒙推择,使主醮事,法当演法,不敢支离曼衍以烦众听,独以儒道二教,其说略同,僣陈其一二。
盖《诗》有之,「上帝临汝,无贰尔心」,又曰「皇矣上帝,临下有赫」,又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礼记》亦云「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凡此皆言上帝神明,近与人接,不可斯须之不敬,不可一念之不诚也。
道家则又推言居处宫殿之名,冠冕车服侍卫威仪之列,又谓众真百灵皆有貌象,其为宫观则拟而效之,至于醮事之修,俯伏拜跪,俨然如风马云车之来下。
虽其说似与儒者异,然其为教不过欲启人肃敬之心,使见者凛然知天地神祇之临其上,则邪意妄想自然消弭,善端正念自然感发,亦岂为小补哉?
今者宝醮将成,伏愿斋官道众凡预此会者,各体前圣垂戒之言与道家设教之指,清净其身心,端一其志虑,毋谓高远为可欺,毋谓杳冥为可忽。
夫古人之于祭祀,必三日斋、七日戒者,盖非诚敬之极不可以交于神明。
所谓戒者,肃然警惧之谓也;
所谓斋者,湛然纯一之谓也。
故《易》曰「斋戒以神明其德」,而宗元吴先生著《玄纲论》,亦曰「非斋戒则真不应」。
今日但以不饮酒、不茹荤为斋戒,而不知斋戒之义非止于此。
方其散斋七日,则肃然警惧,犹履薄临深之可畏,及致斋三日,则湛然纯一,心如止水,寂然不动,无思无为。
如是而后为精诚之极,神之听之,介尔景福,庶乎其可必矣。
不然,虽修饰于礼文之末,而不致谨于心术之微,欲冀神祇之格、福应之臻,则非道珍之所敢知也。
若夫星弁霞裾,号称方士,尤当清净以对越,内而存念无一毫之杂,外而行礼无跬步之差,表里浑然,终始如一,庶几无负吾祖师之教而免于幽冥之罚,此道珍与众所宜共勉者也。
不然,则三官有罚,九府有刑,凛如斧钺。
甘心背违,自取诛谴,道珍窃惧焉。
事大体严,辄敢缕渎,伏惟孚察。
程丞相元凤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四六、《先天集》卷八
昨告矩堂先生曰:上之相凡十有三,其四公者已确乎不泯灭,文靖、三清献是已。
岁月驰驹,事功掣肘,清义如镜,信史无蹊,月卿区区刍荛,岂有他哉。
愿王成佛,为锦添花,使百世之下论吾皇贤宰相,以公为第一人,文靖、三清献居然下风,月卿亦与有荣焉。
矩堂三士畜我,我犹国士报之,况主家十二楼一身当三千乎!
月卿所言于矩堂者有七,于先生者有三。
一曰服人心。
矩堂之未相也,力排冰山,敝屣琐闼,矍铄请行,蜀相泚颡,相业已基于此矣。
逮夫蚌鹬相持,螳蝉在后,沙堤新筑,薄海共瞻。
曰《大学》、《中庸》之道将行天下乎,夫何丞相承受之谣,无能改季氏之旧,端明尚书之笑,不能掩天下之目?
昔日如苍生何,今日如安石何!
人望顿轻,明主增喟,懵董之号,道傍揶揄,《大学》、《中庸》至是扫地矣。
司马文正之相也,遮道者如堵墙,纵观者升屋极,辽人共相戒曰,中国相司马矣,何以得此于人哉!
月卿讷斋行且相矣,愿以一人心为第一义。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
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
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人心最易以理感,最难以势屈。
翰林学士赵汝腾雅有物望,端明殿学士赵希圣抑又次焉。
汝腾、以夫之并召,希圣、以夫之并除,而矩堂为海内所轻。
端明班文昌下,固也,胡不曰依旧端明殿学士某部尚书,则妄议何从而生乎?
张文潜韩退之可覆视也,矩堂语人曰:「端明尚书,非某之罪。
某固尝争之上,其如计不行、言不听哉」!
以夫君子人也,然与汝腾不相乐,出命如此,不足以得二贤,适足以致两失。
招虞人以旌,是又一鹬蚌也。
讷斋而相,愿从容上前,希圣汝腾御笔并除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侍读,并日供职,则既无老子韩非同传之疑,又有伯夷、太公居周之喜。
汝腾既至,喻以子方、潞公之事,释贾复寇恂之憾,然后以命汝腾者命以夫,则汲直在朝,淮南寝谋,众贤和朝,万物和野,天下将翕然曰:「讷斋真宰相矣」。
高不妄有直声,尝摄柱下史矣,今以大司农召;
戚谦之权侍郎矣,今日太常不是卿,汝其来;
魏求己正郎矣。
今日汝为廷尉丞
王伯晦固曰居忧,杨元极章子美乃得待次州郡。
何用贤如转石耶?
举错如是,安得不至于失人望哉!
先生其鉴于兹。
二曰克己私。
赵与訔饷师,重沓科降,脱漏泉,可罪也,何至怒之如是?
人曰与訔得君,不能解丞相之嗔,他日可知矣。
明道先生曰:「四凶之去,四凶自取之,舜何尝怒」?
今所过不能化,所存不能神,他事称是,难以枚举,是平日读文公《四书》,殊无受用处也。
郑毅斋守建,明主所以待侍臣也,因其免牍,遂有别与州郡之命,夺以升素所厚之人,此岂文公《四书》哉!
毅斋后省,前论今豸,后论新豸,皆正论也,坐之庙堂,不激不随,如太山乔岳,虽不见其运动,而功利可以及物。
今豸正人,必不以一己废法,必不以旧怨废贤,别与州郡之命,天下后世有一议矩堂矣。
相如推车,如操舟,一有偏倚,覆败随之,己私可徇也,宗社何。
高斯得日下供司农卿职事,不许归安吉州」,此何等指挥耶?
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一时骂辱不足言,书之于史,万世谓何?
先生其鉴于兹。
三曰远佞人。
有言责者曰,陈淳祖王宪叔而进,叔由义民而进。
淳祖士大夫也,叔胥也,义民干办府也。
淳祖提辖左藏库,明主既俞之矣;
相君斥宪叔不许入私第,其吏于省中犹故也;
义民首恶,佚罚何耶?
世有谐语,谓一士大夫雅憎三者,胥、倡、憎也,已而官达,乃改其平生。
友以为言,应之曰:「二三族者是善事我,不见其可憎,殊觉子可憎耳」。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甚矣,佞人之难远也!
吕惠卿杨畏犹不可用,矧苏师旦、周筠乎?
先生其鉴于兹。
是三者所以告讷斋也,而所以告矩堂之七者,讷斋能用之,则不龟手之药,或以所封,谓贤宰相第一人不在矩堂而在讷斋也。
讷斋而相,月卿所欲言又有大于此者,盖初相第一义也。
量而后入,信而后谏,月卿有待焉。
古今称贤相者必曰集思虑也,广忠益也。
盖聪明或有所遗,几微失于俄顷,圣贤之能多、农马之智专故也。
月卿每观士大夫告上及庙堂,皆用策套作举子口中语,先生耻之,月卿亦耻之。
提刑李后林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三、《雪坡舍人集》卷三一
前者尝附之便,拜书签室。
自后叠捧教墨,尝奉一笺,托鄱阳同年赵书记禀复。
兹于志夫处,又得近所赐书。
敢因志夫之归,率尔具答。
秋壑先生归相,甚加意人才。
庸斋先生之得温陵陈千峰之帅广右,平舟西涧矩山先生之有召命,皆委曲为诸贤地也。
赵德夫之为秘书欧阳巽斋之为检阅,陈和平之为架阁,又专以恬退而加旌录。
近时后村复以秘书监召,日阅除目,多是快活条贯。
使天福宗社,政本尽由中书,太平日月可冀。
但有不能不遇巷纳牖处耳,此更看天意。
秋壑安则诸贤有望,否则覆出者不知几人矣。
履斋之初治叠不曾净洁,至于今倍觉费力。
敌国外患之稍纾,法家拂士之未有,忱如尊诲。
秋壑先生未入国门前两日之除授,既正相位后,戒哗讦取名之指挥,近者初四日元非贬谪之天笔,皆使人凛凛也。
「九十日春晴霁少,三千年内乱离多」,吟哦此语,每切浩叹。
所愿今年秋风高时,无去年虏哨之事。
秋壑先生只在庙堂,久之须有回斡机轴,否则裴度复出视师,气象便又非今所观矣。
此间非可久处之地,家乡又残破,无可归,贱累又众,其若之何。
先生丐祠,今庙堂却恐决然未许。
且是修斋古心二先生相与扶护甚至,集贤亦甚相知,决无履斋末路之危疑也。
乡邦除人,尚是此月十八日与新广德赵丈交割,必是二十日方去。
自五月十五日无太守,至七月十五日左右方有之。
乡邦近日不知更是何等模样,不堪回思也。
陈致广府判,庙堂甚注意,次第亦必得麾矣。
平斋帅广,集贤盖谓今年虏决不自广至,故欲以前此广右规模行之。
平斋素有威誉,为广人所信,是以易节江上,则要做托里工夫,故用李叔兴也。
志夫且喜已成事,壬戌可到殿,可喜可贺。
学舍诸公,本欲留之过十八建储后却归,志夫谓业已辞斋閤,闻有恩例而复留,似有顾恋,不若飘然竟去。
趋向如此,亦甚高也。
集贤归来,且做了一件大事,幸甚幸甚。
此前时宰相所不能者也,宗社无疆之休。
宣锁又是恕斋当笔,拜相建储,已两番大典册矣。
父子一家,皆兼内外两制,岂人所易及。
亦甚倾意先生,令某导意。
某轮对在后月初,或趱入此月末,谩丐尊悉。
令妷之阙,某未知曾成否?
前者得其书云:「此辟若成,则可留鄱阳,佐叔父城守」。
故某以为不可。
今闻尊谕阙与俸皆在建阳,则无不可者矣。
终不若涵养望实,待太平之阙为尤佳。
僭越及之,拜复草率,万罪,仰祈尊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