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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殿学士通奉大夫兴化军府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使利州东路安抚使马步都总管蜀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六百户食实封八百户费士寅依前官特授知潼川军府兼管内劝农使提举潼川府渠州怀安军广安军马巡检盗贼公事封食实封如故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五、《后乐集》卷二
良翰以筹边,允藉弼谐之望;
择奥区而易镇,式隆体貌之恩。
密联乡部之荣,均号坤维之重。
载嘉旧德,用畅明纶。
具官某雅量镇浮,通才周变。
渊乎似道,器涵金玉之纯;
立不易方,材挺栋梁之任。
自翱翔于禁路,遂晋躐于政涂。
夙夜竭节以尽公,协赞万几之务;
帷幄运筹而决胜,坐折千里之冲。
久殚王室之勤,旋曳汉中之组。
甫临阃制,坐息边萌。
爰奖殊庸,就更钜屏。
西秦之险隘,屹若长城;
抚东梓之沃饶,恢然馀刃。
昭予注想,为尔相攸,暂烦卧护之行,亟奏偃藩之最。
噫,高屋建瓴水之势,朕方务于外攘;
庶民臻田里之安,尔尚修于内治。
眷惟哲辅,奚徯训词。
可。
资政殿学士潼川府费士寅腊药敕书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八、《后乐集》卷五
敕:卿望隆廊庙,任重翰垣。
属寒籥之方深,轸眷怀而良厚。
趣颁嘉剂,以介珍调。
费士寅辞免改差知潼川府不允诏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八、《后乐集》卷四
敕:具悉。
西州伟望,二府旧臣。
久烦制阃于边陲,为尔相攸于便郡。
距枌阴之密迩,视昼绣以何殊。
矧宣力四方,式符雅志,而折冲万里,正藉老谋。
兹忽揽于撝章,祈退休于真馆。
未为体国之谊,夫岂图安之时?
其略小嫌,伫闻异最。
所辞宜不允。
资政殿学士潼川府费士寅夏药敕书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九、《后乐集》卷五
卿旧弼抚藩,夙倚折冲之略;
朱炜届序,载嘉尽瘁之诚。
爰轸眷怀,往颁灵剂。
庸辅节宣之适,迄图绥静之勋。
宰相国用使参知政事同知国用事嘉泰三年十二月五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九八、《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之二四(第三册第二五○八页)、《两朝纲目备要》卷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九
朕仰惟祖宗委任三司,颛总邦计,故能周知源委,出入有常。
今之财赋,名归户部,而事权散紊,不复相通,有司出纳,莫可稽考,更或苛取,重困吾民,朕尝有意变通。
比览臣僚奏疏,因思区画,可遵孝宗皇帝典故,宰相国用使参知政事同知国用事,仍于侍从卿监中择才识通练、奉公爱民者二人充属官,俾颛其职,参考内外财赋所入、经费所出,一切计会而总覈之。
庶几名实不欺,用度有纪,式宽民力,永底阜康。
右丞相陈自强国用使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费士寅、参知政事张岩兼知国用事。
代通费参政士寅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四、《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二、《翰苑新书》续集卷二四
分小队于少城,将安问政;
倚钜人之长德,行可庇身。
请裁吾党之斐然,来事是邦之贤者。
恭惟某官赋资肃括,蹈行中庸。
长卿吞云梦之胸,岂以八九而芥蒂;
太白岷峨之眼,尚馀千万之琳琅。
简上帝心,为公室辅。
固已重清庙九九之鼎,谓当应泰阶两两之符,乃甘之主人,暂作园林之胜事。
道之将行也命,天将降任是人。
伫一马二童之来,增六鳌三级之重。
公有无穷之闻,民无不获之夫。
某薾然枣昏,重以木讷,躐冒清华之选,遂尘碧落之班。
所期乞一障之乘,讵敢作三刀之梦。
惟是夙仰翘材之馆,乃今得依通德之乡。
避正堂而舍盖公,定难屈致;
置盂水以教任守,尚幸告忠。
费参政士寅挽诗 其一 南宋 · 魏了翁
五言律诗 押寒韵
鼎鼐谁无宅,人间昼锦难。
秋风三径老,夜雨两峰寒。
有志时看剑,无心晚据鞍。
行藏付千载,反覆要人看。
费参政士寅挽诗 其二 南宋 · 魏了翁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党论危疑日,几微细补缝。
平舟行浪稳,暖气拆冰融。
风雨千閒屋,酸咸一鼎饔。
人才关国本,谁念昔培封。
费参政士寅挽诗 其三 南宋 · 魏了翁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曲突有危虑,扣阍无隐情。
挥戈群啄(四库本作喙)害,断鞅一精诚。
斩错终何补,征辽祸已成。
惟公独知我,劝主不言兵。
南叔兄上费参政士寅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三二
古今未有标立一说,以为世治之名,而能久焉无敝者。
盖天下之理生于有所矫,矫则偏,偏则弊,故名之立,弊之伏也。
国家承五代之乱,县县纷裂,藩臣恣睢,太祖图惟治要,率吁群献,崇本弱支而祸乱销,省刑薄赋而民力裕,举廉黜贪而吏治核,信赏必罚而兵政举,随事综理,曷尝揭揭然标一说以立国是,而使天下必为是说之从?
太宗遹祗前绪,卒其伐功;
真宗享有太平,粉饰治具;
仁宗益加涵养,无所纷更;
英庙虽有国日浅,而持守不变。
百年之间朝廷清明,六服绥乂,戎狄轨道,百嘉畅茂,升平之久,盖汉唐以来所未见者。
自熙、丰大臣始以私意误国,以祖宗神明博大、休养生息之政为不足以快其意也,乃始创为出治之名,以竦动群听。
颁之有司者曰新法,颁之学官者曰新义。
上之人既立为一说,以风示天下,新进用事之人,又相与而朋翼之,牢不可破。
由此者进,异此者黜,行之未几,众论哗然。
元祐力鉴其弊而更化之名立,不欲已甚而调亭之名立,绍圣亲政而绍述之名立。
丰亨豫大之名立也,而财用日耗;
自享上之名立也,而华石病民。
中兴之初,愤国势之方夷,痛皇舆之未返,上下振厉激濯,以复雠为事。
而权臣窥见罅隙,乃始标为和戎之名,以操持国柄。
士大夫靡然从之,堕党崇雠,损威纳侮,卒之国势积弱,士气剥丧,以生戎心。
孝皇初政,锐意治功,而恢复之名立,士之求合者又皆大言无实,迎求时好,悠悠岁月,莫有成效,而其势不得不出于责实。
实之名立,士复以趋事赴功为能也。
有不屑于为之者焉,而道学之名立。
士皆惟学之趋,盖才智者之所弗乐也,而立为伪学之名,以排善类。
善类以次摈弃,又虑其太甚也,而皇极之名立。
皇极之弊至于混淆也,而振作之名立。
振作之弊至于兵连祸结也,而更化之名立。
更化之久,上下恬然,今又以小康之名为治矣。
名相绍于无穷,而弊亦随之。
人心之趋于竞,国论之挠于变,而君臣之间,日以补偏救弊为事,职此之由也。
仰惟相公,以时儒宗,早扬政路。
方权奸擅朝,以排击善类为事,士鲜不趋和承意者,而相公拔然自立于流俗之表,曾不得以戚疏。
及兵端欲萌,士之趋和承意者,盖不减于学禁之日,而相公复浩然勇退于众呰之冲,曾不得以絷维。
于以见相公识趣之远,无所偏倚,有非今之从政者所能几及。
天之欲平治天下,使其久安无变,而不为一偾一起之势也,舍相公奚以哉?
草茅寒生,妄有窥度如此,惟高明实可否之。
朝奉大夫太府卿四川总领财赋累赠通奉大夫李公墓志铭1228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二○、《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八、《永乐大典》卷一○四二二、《经义考》卷一八六、嘉庆《四川通志》卷一八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怀化市靖州县
自中兴多故,师不解甲者十有四年,指权宜一切之征为经常不易之费,百年閒士大夫由之不知,视为当然。
知之矣,又从而旁缘吮剥、诡取阴夺者,此皆无以议为。
或知恤之莫知所以救者,什尝四五;
知救之而不能虑终知敝,不永厥德,什亦二三;
或毋问弗克,惟既厥心,宽一分则有一分之益,此什不一焉。
若夫受任之臣以是心求之,忧民之君以是心应之,未尝有精神会聚之素,而问辩逆复如父诏子承,友疑师诲,诚意实德,烂然简册,则信所谓千载一合,此合以天也。
淳熙三年七月辛未,廷臣上疏曰:「臣窃见四川总领财赋所岁支军粮为石百五十有馀万,营田岁租与贸易利州诸处夏秋税斛者凡十九万。
其百三十万水运七十,和籴六十,量产之薄厚而制其数焉。
名曰和籴,实科籴也。
上三等户饶于赀用,自输自请,虽少损犹可支;
下二等户势必付之揽纳之家,本钱既不可请,姑逭责可耳。
请下总领所,蠲四五等所科之数,而官自收籴,或止增水运以补元数」。
范成大李蘩疾速相度闻奏。
时范公制置四川,李公已被命总饷,尚留汉中也。
李公奏谓:「今九州和籴以二十四万敷上三等户,三十六万石敷下二等户,若官司自籴下户之所籴者而加之水运,则增费二百八十八万缗,此何从出?
俟臣到官询究,乃议施行。
愿假数月之期,永除五十年之病」。
夫未知君之信否,而慨然以是自任矣。
迨领饷事,即上疏略曰:「六十万石米若从官籴,石增一千多至四千,岁约百万缗。
总领所财赋已经宣抚使虞允文覈实,岁入有常,未易增费。
臣为陛下毕诚竭虑,但于经费之中斟酌损益,不须朝廷降度僧牒,不用宣司桩积钱,不动总所岁计,自可变科籴为官籴。
贵贱视时,不亏毫忽之价;
出纳视量,不取圭撮之赢。
使军不乏兴,民不加赋。
敢掇其大者十一条以献。
一谓自古军粮必随地产,今利、阆、兴、洋与关外四州米麦之产多寡不侔,今当随土之宜以充军食。
二请州县分掌籴本官侵欺移用者,以三尺从事
三请措置籴买官得自举辟四五员。
四请依已出命免收头子勘合钱。
五请通判知县以籴买能否议赏罚。
六许民户赍粮准纳赋役。
七请听臣不时委官往州县盘量。
八谓欲于上户劝籴,令民自量自槩,自输之仓,以防多取之弊。
九谓官籴断可久行,遇有调发,或未免暂科,事已而复,敢先事而言。
十谓仍旧以元价和买利路诸州税斛。
十一谓总领所宣抚司平牒往来,其职事则诸司不得与,愿专责任,以塞浮论」。
诏以六条问公,且令成大同共详度,至是孝庙犹未以剸属公也。
公奏:「此臣所总财计,制司不得而尽知」。
又画一以闻。
诏问未见此民间和籴有无增价,公奏:「天时有丰凶,物价有贵贱,随宜损益,难以豫计」。
诏问若增本钱,约度几何,岁于何取拨,公又奏:「不可豫计。
且如利、阆州以高价籴商米,而关外以小价科民粮,裕此商而困彼农,行之三四十年,不知通变。
臣今于关外随宜收籴,以未视事已减本钱近十万缗,而籴买通快。
利、阆州米价,臣亦随宜高下,使之适中,减省亦十馀万,而米商源源不绝。
每事如此,则岁干百馀万不为甚难」。
诏问不通水运州军,无人般贩去处,合就甚处籴买,如何般运,公奏谓:「如关外四州,每岁共籴粮十三万馀石,有水运及商贩则价直稍下,无运无贩则增陆费。
今二十三仓已籴十八万石矣,皆无般运之劳」。
诏问人户自量自槩,自输之仓,宁无欺弊,公奏:「虽未保无弊,与其官自量槩而肆其虐取也」。
诏问以米麦随宜杂支及令民户以税役准纳粮米,有无未便,公奏谓已移文范成大,见谓可行。
时范公惑于浮言,谓公奏先上则同共详度之命无可施行。
公遄露底里以告于范,久之,范亦舍然信服,连名复命,卒无以易公也。
俄又诏四川和籴且照年例施行,不得轻易更改,止将其间敝事革去,别听朝廷指挥
至是则孝庙之疑犹未释也。
公又三请,朝廷不能夺,诏淳熙四年分权免一年。
明年再请,又诏免一年。
盖廷臣始为下二等请,而公并蠲五等至六十万石,且始言费二百馀万,暨领事究实则费半之,故上下疑信,久而未决。
度支郎中周公嗣武被命与公计度蜀赋,公请并付嗣武审覈。
嗣武寻亦是公,独谓遣官劝籴及民赋准粮、通判知县以能官展减磨勘,是三者未便。
诏又下公,公曰大者已行则小者姑可置,惟籴买官请五得三,必固以请,上又从之。
盖自淳熙三年之秋九月五年三月,仅一年有半,而奏闻凡十有三,上尚书一,与同列往返七,玺封下尚书可其奏入,讫如初议,克底成绩。
呜呼,其难哉!
「习坎有孚,维心亨」。
《彖》释之曰:「维心亨,乃以刚中也」。
以孝庙之圣主于上,范公之贤议于下,犹以浮言异论始疑而终信,非公刚实在中,其能行尚而往功乎?
民既乐与官为市,牛车担负,千里不绝。
会岁大稔,父老以为三十年米价不若是之贱,梁、洋间绘象祠公,饮食必祝。
缙绅大夫士采民谣以献,无虑百篇,而资政殿学士黄公裳所赋《汉中行》、《罢籴行》二章尤为卓绝。
四年五月丙午宰执进呈范成大奏:「关外麦熟,倍于常年,盖由去岁罢籴一年,民力稍纾,得以从事耕作」。
上曰:「免和籴一年,民间便已如此,乃知民力不可以重困也」。
王淮等奏云:「去岁止免关外,今从李蘩之请,尽免蜀中和籴,为惠尤广」。
乃自仓部太府少卿
及范公召还,上首问可保其久行否,范曰:「以身任此事,臣以身保」。
上大悦,曰:「是大不可得李蘩也」。
其后如盐如酒及和买布,公方欲次第奏蠲,以尽除民害,会以疾告老而卒。
诏谓措置和籴能宽民力,特与遗表恩泽一人。
洪惟孝宗皇帝在位二十八年,动遵宪法,裁抑恩赏,上自中宫以及妃嫔、戚里、宗室、内侍、潜邸,虽亲昵当得之恩,皆从减损,至于遗表恩泽之法,虽寺监长则亦复削去,今于公乃无所吝若此。
某生未及月而公卒,及长,从父兄习闻公行治。
又与父兄皆获交于公之子璟、瑀,尝以公罢籴本末俾识篇端,未几又以书来曰:「先大夫之葬既五十年而未之铭,虽墓之有铭非古也,而舍是无以久其传,子为我书之」。
按状则仁言善政有不可胜纪,而大要则诚求故中,刚中故亨,乃撮其要者而志之曰:公字清叔,系出赵郡
赵郡始于秦司徒昙,昙生玑,玑生牧,牧相赵,因家焉。
牧之孙曰左车,左车之曾孙曰秉,徙颍川
秉之六世孙就徙江夏,秉之七世孙颉徙南郑
颉生合,合生固,皆汉三公,繇是李氏为蜀望。
曾大父平。
大父讲,赠承事郎
父辄以公升朝赠朝奉郎
母金氏,赠太宜人
承事生二子,朝奉为次,蚤有志节,尝游秦,客太梁,浮淮泗江浙,道荆楚,所交皆一时名流,晚益贫。
公未冠以词赋再举于乡,寻以《春秋》首选擢绍兴十八年进士第,授左迪功郎邛州安仁县主簿石泉军教授,用荐者改左宣教郎
丁母忧,服除,知眉山县签书隆州军事判官转运司檄兼权通判彭州制置司檄兼权绵州
解州事,会通判阙,又摄事。
改摄通判邛州权发遣永康军利州成都府路提点刑狱,敕差充四川类省试院考试官,权本路转运司事,权主管四川茶马,知兴元府主管利州东路安抚司公事,除仓部员外郎总领四川财赋军马钱粮,升郎中,除太府少卿,迁卿,未受命致其仕。
积官至朝奉大夫,以长子璟升朝赠朝请大夫,以仲子瑀累赠至通议大夫
始仕安仁,会朝廷行经界法,命郑克使蜀。
公受檄行视诸邑,区划平允,人已觇公器识。
石泉学校不葺,公白郡广赡养之田,请于朝增荐送之目。
眉山号不易治,曰此不可以力操也,具为科条,能使百姓知孝悌忠信,故自爱重而耻犯法。
州承虚额而取之县,县无从出,州以常赋愆期告于制置司,皆毋敢自白。
公力陈虚额之弊,帅府是之,不复诘。
又尝奏记制置使汪公应辰,其略曰:「今剑北诸州千里萧然,久而不恤,必为盗贼。
往年有纳粟度僧与夫田契等钱,诏别贮于饷所,不下数千万,今捐其什二三,凡调夫之地皆除税一年,数州之民庶其少瘳乎」!
四路故输绢于利、沔、大安诸郡,凡费六千,而关外诸军得绢仅鬻半直,公白制置使,盍令民各输正色,估钱之半疋不过五千,而给军亦如之,军民必谓两便。
时头子、勘合钱皆增旧数,公控于诸司,大略谓:「头子钱昔者贯取五钱,其后累增至四十三,近又创增十三;
勘合钱昔者一钞及石贯匹两取三十钱,近又取二十。
今以万缗为率,分为千钞,头子加百三十缗,勘合加二百缗。
四蜀之广,一岁之中钱之出入不知其几也。
以万缗计之,每一出入辄取三百三十缗,四川钱物共以五千万缗计,则是二者当得百六十五万矣。
朝廷勤恤民隐,下有司除去虚额,以三百万缗对减除放。
诏令数下,丁宁恳恻,二年于兹,有司商确,仅有成议。
夫以三百万缗分为数年对减虚额,是每年所放不满百万。
其艰涩如是,议者乃复设术阴取,元年添头子,二年添勘合,一岁之中以所减虚额之数不知几倍,而人莫之悟。
为此说者,盗臣之不如也」。
公不惟职思其忧,盖以斯民休戚自任,于此数事亦可略见。
通判彭州,才阅月,偿宿逋五万缗有奇。
彭之民既输米于州,石五千,又移输威、茂州,石不下十二三千。
乾道二年总饷者复支移四千九百馀石以饷绵州之屯,石亦十千。
公言之制置使,谓彭民安能胜此三役,繇是期会稍宽。
暨公总蜀赋,乃为奏请蠲左绵之输。
公在绵,会岁祲,请于诸司检放振恤,诸司不能夺,听免四五等户,而期会滋急。
公谓常平免役令,义仓谷专充赈给,不得他用,遇灾伤给散,行讫闻奏,公乃如令减价出粜,以价钱贷下户,仍代输秋税,庶勿误赡军,且奏且行。
又听民以茅秸易米,备粥溢楮衣,亲衣食之,所活十万人。
总领所犹取籴于绵,公力陈不可,又为画补籴之策,饷使行之,米价顿平。
议者始以好名讥之,迨明年岁在戊子,邛、蜀、彭、汉及成都间盗贼蜂起,而绵独按堵,然后知公之见远矣。
邛乱未弭,宣抚司令诘盗故,公谓始于诸县租税趣办大额,初以八十万缗为额,其后至起九十七八万,故民穷盗起,不谋同时。
议者不过发廪劝分,然义仓二万馀石,为军储之外仅六千馀,且六县之口二十万计,其何以给之?
况民产业薄,虽劝分贷种,所出无几,此必上司于籴本实额内除十四五万以免借税之害,于折估实额内除六七万以免那钱之害,则百姓乐生,虽驱之不为盗。
又论邛之患三:一曰州所欠总领所十万缗,蹙新以偿旧,其患无穷;
二曰豫借民税多至十万;
三曰今岁终尚负十馀万,则八十万之额且不能趁,此非假以数万而责其后偿不可也。
凡皆利病之至切者。
邛之浦江盐井岁欠百三十馀万,往者都转运司榷之以制低昂,课有定入,民不知也。
郡守增岁课,归井于州,以资少府私用,而民始病。
公并请于宣抚司,更法平贾,亦省刑息盗之一端也。
厥后公总蜀赋,遣官覈其事,日输不过六十檐,檐为六十斤,价十有四千,凡减盐十万八千馀斤,为缗钱七万五千。
牢盆之精与隆、简无异,总所自榷,州不与焉。
公之勇于为善类此。
永康之民出入蚕崖关者有征,公为之弛禁,凡三百万钱,而小家负课者又蠲万八千缗有奇。
两县力役之征以旁近郡为夥,公又斥郡帑之馀为代民输,凡五万缗。
威州蕃部寇边,公遣戍增饷,凡半载而民不知役。
制置晁公上其劳,诏迁左承议郎
宣抚使参政王公上其最,诏又迁左朝散郎
乾道末,岁凶民饥,公以刑狱使者常平,先事发廪,又下令蠲主客户税租各十之三,所活至百七十万人。
沈黎青羌吐蕃首领奴儿结等钞边,数百里创残,公度九折坂,户输而人抚之,贷米粟千五百石有奇,耕牛犁锄之属四千有奇。
丞相叶公某尝欲以榷酤鬻之民,公谓:「请毋以他,以成都言之。
日鬻酒二千缗,岁七千馀万,计三年抵产,必二百十万,其谁能办此?
曩岁听民请买,一道之广,仅有县镇六十馀所应令,而繇此荡产亡身者十五六,此与东南酒坊不可槩论也。
万户酒之说则习俗各异,如成都十县,岁为酒息八十三万缗,若敷在民间,其为害甚于官榷也」。
识者韪之。
公摄茶马司日,诏吴挺提举买马,且俾岁市七百疋。
公奏:「使岁七百而止,须争先收,尤有妨茶马司岁额。
况旁缘增多,不止是耶!
请为管认所买之数,发往兴州」。
奏三上,不报。
又条奏七害,大略谓:「乾道三年以前,吴璘以买马夺御前三衙岁额,故提举茶马官续觱张德远皆以罪罢,虞允文为之禁止而后军实仅足。
今而命,其弊复见。
两司竞买,马直必增,外骄羌夷,内耗国用。
又诸军青草钱乃马军资以自赡。
十年间托买马以拘收而实夺之,虽有旨给还,久未施行也。
三边各有大屯,而兴州一军独听买马,使皆援此为词,从之与,抑拒之与?
诸军必并缘私贩,宣抚司必禁止,此必开二司之隙。
护送鬻马蕃客以防抄掠,今乃抽索吏人,须知此必各有行移,互相牵制。
臣反覆思惟,无一而可」。
是时吴氏拥兵再世,公亦欲假是分挺之权,非但为马政请也。
汉中久旱,公蚤夜孜孜,凡以请祷矜恤者靡微不尽。
是时剑外九州和籴,兴元为多,又以马运所繇,刍秣不赀。
公尝匹马行阡陌间,密访民病,有媪进而言曰:「民所以饥,和籴病之也」。
泣数行下。
公益加感叹,乃奏夏料宣司粮皆籴,而秋料宣司粮、大军粮以灾伤关总领所,或放免,或停籴。
籴既不及,民大悦,公于是已有意于九州罢籴之请矣。
绵州之屯岁于彭、绵、石泉省计截籴二万馀石,而彭之劳费倍之,且绵之米价石伍千,而远输者反不下十馀千,公请差官就绵籴买,以宽民力。
范公成大尝奏兴、洋等州义士并金州保胜军、关外四州忠勇军皆与义士一体异名,盖陕西弓箭手法,非调发不得差使,今兴元府都统司欲以义士看烽,利州东路安抚司欲以义士把关,非法也,乞放陕西旧比修成专法。
诏从其请。
公奏谓:「成、西和皆要边,而文州诸羌反侧未定,今既难以乌合禁军差替乡兵,都统司又不肯差屯驻军,今守关看烽义士、忠勇军又碍近旨如此,则拘违法之微文,成撤备之大祸。
又关外忠勇军并弓箭手等给地免税之人与兴、洋义士不同,始因宣抚使张浚吴玠等措置马步军二千馀人,已经数十年,军额见存。
如一家三丁,一丁为军,二丁为农,或耕或战,各不相妨。
诸军自备甲马,各有部曲,并如正军。
自乾道以后,宣抚司始令依义士专法,然犹在砦屯驻,在州教阅,或一月一替,或半年一替,未至全年放散,今制置司仅以农隙教阅五十日。
夫五十年训练之卒而一朝纵之,经年不教,则事艺退堕,与义士无异,此臣之所甚惜也。
以臣愚见,兴、洋等州义士并金州保胜军未尝差使,自当依制置司所引专法施行,而四州忠勇军、弓箭手及兴利义士、文州忠胜军,守关、看烽,番上教阅,请仍依久例,惟申严私役之禁可耳」。
公之不为茍同又类此,而于吴氏之专横尤切切致意焉。
先是,公宰眉山日较成都转运司进士,因策问极言久假兵柄之患,忌者或持以示蓄愤久矣,至是滋忿。
暨公领饷事,缪奏,谓军食陈腐,龙、剑米粗黑,孝庙内批,凡再赐公。
公奏此土实不同也,乃各缄样进呈。
上大悦曰:「李蘩晓了如此」!
于是挺之妄穷矣。
未三十年而曦以蜀叛,士益服公之先见。
公讲学临政,皆探原寻流,取法前古。
读书有《春秋至当集》、《春秋机关》、《春秋集解》,又采摭群书,自春秋迄战国时事,以年月而纪之,曰《战国前书》,又有《通鉴汉唐详节》、《汉唐事类》、《三国捷径》、《南北精华》。
其为文则有《骚坛武备》,有《忘筌集》,有《薤露碎珠》,有《韩退之书墓式》,有《经语提要》。
其临政有《理财要术》、《荒政录》、《榜示鼓舞集》《、经总条画》、《台备录》、《西宪杂记》《、榷集》、《山南杂记》、《帅阃备录》、《总所财赋源流》、《总司杂记》、《奏免和籴录》。
自经史子集,无不覃思研精,昼抄夜诵。
自号桃溪先生,文曰《桃溪集》一百卷,今藏于家。
公历仕三十年,所交皆当世名人杰士,而平生受知如叶公某汪公应辰、晃公公溯、公武、王公炎、王公之望、查公籥、宋公似孙、范公仲恺,荐进人才如宋公若水杨公大全李公舜臣、杨公甲、韩公炳黄公裳、范公荪、马公觉、吕公商隐张公子震、王公咨、费公士戣,其后各有以自见于时。
类省试主文,所得进士费公士寅安公丙、刘公甲、陈公咸、李公兴宗游公仲鸿,自馀不可悉数。
公事母太宜人以孝谨称,母得风痹之疾,扶侍者爪辄侵肤,公以身尝之而忘其苦。
至于兄弟患难相救,有无相通,无一閒言。
从兄江西刑狱使者望临一时,讲论赓酬,弟兄自为知己。
公娶史氏,封宜人,以仲子升朝赠硕人
四子:重祖、文老,皆早卒;
璟,用荐者改宣教郎,寻以通直郎致仕;
朝奉大夫、知涪州
女一人,适朝散大夫、前知成州罗仲甲。
孙男四人:宽民,承直郎佥书资州判官
泽氏,将仕郎
安民觉民
孙女七人,外孙男女五人。
年六十有一,卒于淳熙四年闰六月壬辰,葬以六年二月甲子,墓在晋原县鹄鸣乡思恩里甲山之原。
铭曰:
天生斯民,后王所司。
小大相维,是保是师。
是心之存,则善推其所为。
民我知觉,民谁溺饥,斯须弗存,秦越瘠肥。
舍是非之公,搉利害之私,匪画于浮议,则沮于不见知。
烈烈李公,惟义是比。
之死靡移,上孚君心。
内格众允,外销群疑。
呜呼,诚可以动天地,贯金石,矧一气而同体者乎!
集同年记小宰费公士寅西掖陈公宗召左史汤公硕倡之。)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五、《江湖长翁集》卷二二
庆元庚申二月八日,合乙未岁同年进士饮于西湖环碧之园。
其叙以拜,其坐以齿;
其主席者三,某官;
其预招者十二,某某。
自举觞至扬觯三十刻。
所饮既酣,合辞言曰:仕熙代,取科第,良幸。
而吾主客十六人者官于中外,合而离。
越二十六年,离而复合,把杯相属,道国恩,论情素,劝加餐,祝亨嘉,聚首一笑,不其尤幸!
况时仲春,风物媚妩,欲雨倏晴,云日葱昽。
西湖山水秀丽甲天下,而环碧之涵虚,又西湖胜处,宜春宜晴,宜觞咏俯仰徙倚。
湖光澄渟,盎盎如酿,鸟鱼弄影,窥闯樽俎,风柔无力,落梅泛香,断续袭人。
一时佳胜为吾徒有,不止古所谓四并者,政恐后谪仙无此乐。
非三钜公笃事契、忘名分,未易得此。
此不容不识。
客命某致辞,书者胡有开也。
费士寅藉田令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攻愧集》卷三七
敕具官某:朕立贤无方,视所为主。
苟得茂才,多列于朝。
尔以西州之隽,褒然为举首。
荐口既重,又当有以表异之。
往司帝藉,实预容台清华之选。
权舆于此,惟务靖共,以俟甄拔。
赐银合夏药敕书 其六 潼川府费士寅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二一
卿旧居两社,出抚东川
缓带轻裘,远著藩维之效;
宝奁珍剂,往宽炎郁之烦。
益谨节宣,以绥宠渥。
文华阁待制杨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三、《攻愧集》卷九一、民国《象山县志》卷三二
曾祖端,故不仕。
妣蒋氏,魏氏。
祖○,故不仕。
妣邵氏。
父涣,故宣义郎致仕,赠中散大夫
妣徐氏,赠令人。
本贯庆元府象山县政实乡。
美政杨公讳王休字子美,年六十六状。
杨氏世居郡城,公之曾门始家象山,遂为邑人,累世以隐德闻于乡。
公生而奇庞,邵夫人中年抱孙,极爱抚。
于髫龄中已有成人气象,庄重寡言,乐然后笑,相者以为必贵。
中散延儒士教之,家苦无书,倾赀买经史于胄监,肄业蓬莱山僧庵中,穷日夜之力,至雪积于阶而不自觉。
尤好词赋,兼通《春秋》。
游郡庠,名出诸生之右。
绍兴末年始名乡书,再荐,登乾道二年进士第,调左迪功郎台州黄岩县尉
首兴邑庠,公自课督,又奖拔其尤俊秀者。
其后登科相踵,皆以为出于公也。
邑有豪民,武断一方,蓄雄狡数十辈,分而为三,曰大神者为之谋事,曰中神者为之行赀,曰小神者则无赖善斗之人也,官吏莫敢谁何。
公具得其奸状,白于郡,黥隶他州,闾里欢伏,称公为铁面少府
遇略卖生口者,痛惩而归其人。
请捕监立赏格,计实而募于众。
祷雨则神龙为之示现,捕盗则鲸海为之肃清。
盖筮仕之初,器业闻望过人已数等矣。
寻以赏典改左承务郎、知庐州合肥县。
邵夫人年过九十,方欲奉重亲之欢,而邵夫人寿终。
公追慕含饴之爱,不欲行。
中散徐夫人执丧于家,勉公前迈。
公携一仆自随,昼至听事,夜寝书室,洛诵或至夜分。
尚书王公希吕为帅,叹曰:「据案决是非,此犹可及。
官舍如僧居,二年如一日,实有所不能也」。
又爱公笔端,笺奏皆属之。
帅漕不相能,久不觌面,僚吏无敢言者。
而皆敬公,各致剡举,公因得调娱其间,二公为之释然,置酒交欢,而待公益厚。
淮民多为客户所侵,地讼难决,公亲行阡陌,为之平章,讼日息而野日辟,至今赖之。
赋役均平,一毫不扰,民乐就役,欲及公任内为之。
岁饥,发防边马料运米给贷。
漕司诘之,公疏艰食之状,且已责其偿矣,至期皆不督而集。
万弩手赴帅司检阅,多苦伤寒喉闭之疾。
公择方制药以给之,病者多全活。
其不幸者,官又敛之。
郡多草庐,易致延燔。
公白于郡,请易以瓦。
帅曰:「非君孰能办者」?
公一力经画,市木傍境,教民陶瓦,未几民居一新,边方为之壮观。
淳熙四年磨勘承事郎
明年任满赏,转宣教郎,授南康军签判
郡素号江东道院待制朱公熹时为守,日课诸生讲书
公亦相与发明,事无巨细,悉以委公。
自行经界以来,境内苦于赋重,民不聊生,流移者众。
公与朱公力请于朝,利害甚白,虽幸少宽,犹惜其不尽如所陈也。
庐山东南胜境,官宇有吏隐堂,正与五老峰相直,娱侍双亲于堂上。
太守尤敬中散,扁一亭曰「敬老」。
公馀则奉安舆游名刹,以尽其欢。
六年,转奉议郎
初有诏,台谏给舍举察官,王公已在西掖,以公及丞相京公镗应诏
京公遂峨豸,而公遭内艰以归矣。
扶护暑行,悲感道路,执丧甚苦。
九年,又丁中散忧,勉举大事,家为之罄。
邑邻台州,有盖苍山高绝,人迹罕至。
公处僧室,阅佛经一藏,以资冥福,人以为难。
服除造朝,言士风奔竞,皆上之人有以来之。
仍言海舶不可径造都下
贰相王公淮、梁公克家是其言,有意留公。
自以五年忧患之馀,力求镇江府分司粮料院以归,人尤高之。
十二年到官,职务至简。
少保吴公琚总领,一见公期以远到,幕府事既为尽力,吴公亦开心听可,一司赖公为多。
明年承议郎,吴公召还,首荐公才德之美,孝宗中书识之。
既满秩,王丞相欲处以司农寺簿,公又力请外郡,除知洋州
十五年,转朝奉郎
光宗时皇太子参决庶务,公辞于议事堂,论淮甸撮课,绍兴和买最为民害,又论四川纲马利病。
光宗喜曰:「议论人物俱伟,当为敷奏施行」。
是冬赴镇。
洋本佳郡,近岁有健讼者。
公剖决精明,人不能欺,坐以无事。
治赋期会信必,不严而办,征商榷酤亦皆沛然。
郡有丹渊、二苏、鲜于子骏四贤绘像,旦望必率子弟拜之。
丹渊有《园池三十咏》,公尽复故迹,退食多赋咏其下。
又崇教化,课农桑,百姓安之。
才一阅月,俄改知金州,兼管内安抚。
前守一武吏,居兴元,席卷以归,又尽焚其籍。
公至则枵然,且无所稽考。
为之节用度,惩吏奸,不能给一二。
诏置狱,前守坐编置,没其家赀。
公又极力经理,仅能成邦。
西津两渡,公帑征利病民,首罢之。
浮梁于西津,以惠行旅。
人为立祠,过者必祝。
处分西城、汉阴平利三邑纲马,以损均敷之费,施竹木柴场之利,去受输倍征之害。
州有榷茶场,其初止隶马总领三司抱纳息钱之外,郡计亦藉其助。
守或乘势权取,至移用系省以增本钱,从官多售。
既已科扰园户,深治私贩,配隶者相属,守亦或以自累。
公极白茶司,欲卖引以便民。
期年,始有更引之命。
公力赞之,俾官僚及谕乡之大夫士各陈其事,酌取众说,罢茶场而鬻引,一方无不快之。
帅守尚书宇文公价宪使朱公致知相与叹曰:「安康之政前所未有也」。
条其政绩,交荐以闻。
光宗登极,转朝散郎
郡之士风素陋,乡举者二人,其一又流寓也。
公为大兴学宫,学者寖盛。
鼎新祭器,春秋释奠如礼,有雅歌投壶之风焉。
十六年,为四川类试考官。
境内一水远通襄鄂,行商不绝,有鬼愁滩,摧舟绝险。
公出钱募人平理之。
石坚不可破,公临视之,得古铁于沙中甚夥,铸为锤凿,严醯炽炭以攻之,石为之解。
以炮竿移去,遂为安流。
郡宿重兵,多以榷利启争。
公视如一家,爱军士如爱吾民。
都统田公世卿固已交欢,殿帅郭公棣奉祠里居,相与从容无间。
尝猎近郊,步骑俱从,三公戎服并驰,公又素善射,以一矢毙双兔,二老将敬服之。
閒语同僚曰:「中兴之初,余为均房镇抚使,敌骑犯塞,大将以金旧隶京师,置不问,止保洋州饶风关,遂致此郡失守。
又乘胜击破饶风,直捣汉中
赖王师力禦之,遂由斜谷而遁。
今郡为西蜀喉襟,上津县商于之旧邑。
自商之丰阳西至洋之重阳关,横亘一千三百里,关隘六十四,边面阔远而权轻财匮,何以备仓猝乎」?
听者竦然。
公曰:「向以大将为守,与三边军府角立,厨传动有重费,交贿通及四邻。
惟当痛绝旧习,虽贾憎,不暇恤也」。
岁馀,以所积置防边器具,增保胜民兵衣甲,亲给支犒,无侵渔之患。
时比箭赏,革游惰之习,休日则较禁卒事艺,号令精明,赏罚有差。
将官有夜饮于城外者,私留门钥以俟。
公曰:「吾与敌画地而守,其可弛乎」?
惩阍者,而军中亦治其骑将,内外始肃。
旧有抚养库,例与公使用等。
公曰:「此正以防边也」。
自军用外,不支一钱。
去之日,为缗钱十馀万。
绍熙元年,转朝请郎
二年,除利州路转运判官
自郡赴台几千里,道遇讼牒,随即受理。
御吏甚严,秋毫无扰。
考察吏治,置籍大书「明别淑慝」二条,区别贤否,列城为之震悚。
利路属郡多在关外,漕计入不支出。
适当荐饥,西师除掌武门下,增俸不赀。
重以归正之蠹,方左枝右梧之不给,而暑雨为灾,上烦宵旰,又躬抚劳赈济之役。
金州大火,几无孑遗,守卒仅以舟免。
公兼仓使,即发米以救之。
漕司力不足,寝食为废。
贰卿杨公辅方护饷四川,与公同年,气义相许。
公力请于杨公曰:「安康一爇甚矣,军中有事力,多使令,犹可兴起。
公私赤立,何以为州
若请僧牒于朝,万里难应。
顷罢本州安抚司,有备边库钱二万万,桩留使所,前守拘没赃钱,有旨输内帑,二者皆本出于金州之民。
若以此建官府,措居民,于经费无所损,而可以新此邦矣」。
杨公慨然从之。
公既兼宪使,闻关外六七月方食麦,盗贼横行,吏惰讼淹,德意壅不宣,冒暑虑囚,历阶、成、文、凤四郡,赒贫剖讼,所至有恩。
行褒斜谷,出武休关,道不通车,间用篮舆,徒步以度,险于中暍。
文州地荒民稀而力役最重,为奏罢其不急者数条。
西帅吴公挺久镇贵重,待宾客尤厚。
公既深入边关,吏曰当道武兴
公曰:「此行正欲到轺传不到之地」。
遂由文南以归。
吴公犹以例卷至司,公力辞,帅服其廉,人翕然称之。
利州兵官告讦太守阴平知县以县庠为酒肆,公以为犯名分,败风教莫甚于此,俱劾罢之。
嘉陵江暴涨,漂坏栈道,邮传隔绝。
公大为经理,以其费上闻,总司助其役。
益昌大安军,修创栈阁二千馀间,视旧加辟,今成夷涂。
明设条约,补役兵之阙,画疆分掌,椽柱󰣠茭,乘暇采取,风雨侵蚀,以时缮治,期以勿坏。
祥符、皇祐、元丰三为此役,元丰尝纪用数,今役不翅数倍,而不以取于民。
有《修桥阁记》甚详,蜀中皆歌咏之。
三年,移成都路提刑,兼常平事。
得旨,护试外省。
公自向为考官,固已具知人多为廋语于程文中,有容私而幸中者,谓之牢笼。
公身率官僚,力革旧弊,寒俊获伸,无不感服。
又详究试闱曲折,参以南省规式,关防备尽。
既施行之,又编为成式,申制司以为后举照用。
绵州岁市黄雀数十百万,一切禁绝之。
药局岁久,剂料陈腐,焚而易之。
巨室责租,至使耕夫自戕,公治其甚者。
绵、汉告饥,亲至二郡,主行荒政,故饥而不害。
西蜀藉江水入堰灌溉,旧率取竹木于民,犹未集,水已大至。
积薪救急,简陋重扰,徒有倍费。
公豫于冬初收买,岁始修筑。
眉州蟆颐山下一堰,岁苦冲决,命伐石为之,浚广沟畎,谨视潴泄,又捐俸为汉嘉西门石梁
郡人名「杨公桥」,皆为永久之利。
台有平允斋,聚狱案于中,夜则阅之。
有疑则亲笔究问,缄以紫囊,亦令所问官亲笔批执,吏不得预之,故多得其平。
三年,转朝奉大夫
四年,除本路漕。
黎州蛮獠青羌搅边,州所遣兵为羌所围。
公适摄帅,以策禦之,遂遁。
闻道旁儿啼声,得婴儿于枯木中,因籍城内外,得遗弃者百馀人,悉加抚养,俱遂生全。
剖决两司词讼,迎刃而解。
酒禁素严,有捕郭二十五私酝至庭下,公询之,郭乃一邑令
公察其非涤器之徒,治告捕者而慰遣之。
少城大族,拥笏致谢三十馀人。
府庠养士至千人,每月必再入,考阅程课,旌其能文者。
庖馔丰赡,士愈悦。
造吴蜀会子纸每界至六千万,漕计始十七万缗,偶会多事,费倍平时。
或虑乏兴,而公处之裕如,遂积缗钱至四十馀万两。
漕台典外铨,倖门尤众。
一以公心行之,量能授职,多得实才,人服鉴裁之明。
庆元元年,覃恩转朝散大夫
寻又以年劳转朝请大夫,召赴行在。
七月,除户部郎官湖广总领,仍令奏事。
对便朝,奏罢边民守关及非法役民者,以军兵为之,此安边恤民之急务。
又奏:「禁盗贼之法,彊盗已有六项指挥,欲于『杀人尸不经验而无證佐,依大辟疑虑奏裁指挥』下添入『彊盗杀人者非』六字,使盗贼有所惮,且明示无惠奸之意」。
又论钱弊甚悉,谓:「赀泉取其流通,今自裂而三之,东南则用行在会子,两淮则用铁钱会子,湖北会子则又异于二者。
是使商旅不通,嗟怨相闻。
不若罢两淮湖北会子,其在民间,用行在官会收之。
俟收两处会子尽绝,则官会通行,实为利便」。
总司金谷浩穰,公首去八弊,而总计为之日充。
详阅军用而覈亏数之实,亲临出入而究楮券之奸,分钱交子为三而不容互用,判军粮桩积为二而不许移易,拒河支廊支之请而米纲无陈腐之忧,绳兑支截支之扰而茶引有通行之便。
以至广储蓄之地,两郡为屋百楹。
旧以芦荻藉米,一易以板。
后遣使盘量,惟湖广之数丰盈,人益叹虑事之周也。
循行边屯,会襄阳火灾之馀,亟议拨钱五千缗,瓦砾之场尽兴栋宇,公又亲抚存之。
军中升差赴司按试,公勉以忠节,亲校武艺,仍书公移置几上,中选者即书其姓名,手以授之。
进退既公,军士感悦。
三年,就除司农少卿
九月,令赴行在供职。
十一月,除太府少卿
十二月三日,除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
六日,始入国门,先次供职。
明年奏事,陈备边之策,谓金方与鞑靼相攻,未知胜负,然皆足以为吾患,不可不虑也。
又列择将、审势、修戎器、招勇敢士四事,因荐统制而下内可为环列,外可为将帅十人,御笔籍记。
中书积狱案甚多,月日或有揩改之迹。
四月转对,即奏曰:「奏案动关人命,中书岂能悉察?
吏得以为奸,利以小节迂回而俟赦降,或改移月日后先,谓该恩宥。
乞以大理寺及四方案尽申御史台置籍,月委察官一员稽考,勾销已结绝者,而催督其馀。
或有淹延太久,日月差殊,则奏劾之。
庶无冤滞之民」。
又论省部吏引任缌麻亲之弊:「国家以天下之务隶于六曹而总于三省,故为吏者赏优而廪厚。
又为保引之法,许录其子孙若异姓。
而今日厖杂殊甚,习学守阙不知几人,气习趋向非复旧风,轻儇苟求,诡秘百出,反甚于州县之吏。
乞加澄汰,止许保引子孙者,许引同宗大功亲一名,其异姓之人一切停罢,庶少清吏选」。
闻者皆韪之。
六月,假显谟阁学士侍读,为金国贺生辰使。
泗州,北书表初参,索使副出笏。
公令掌仪以礼折之曰:「都管而下便服来参,乃欲使者以盛服相见,岂无差等耶」?
竟受参如仪。
真定谢酒果,金之中使忽谓使副不当用皂背白领,盖北方朝仪皆用紫也。
公曰:「本朝止用此服。
泗州东京既用之,仪正如此。
使以左衽至本朝,岂为不恭」?
即麾三节人退班,终不能夺。
归而奏曰:「臣将命殊邻,因得观民情之向背,敌势之盛衰与夫士马之虚实,财货之盈亏,皆已可知。
此固已见天道好还,今古不异。
然在我不可一日而不备」。
又奏:「和籴所以惠民而备兵,今平籴良法寖坏,牙侩胥徒操其权,而官受其敝。
乞置场收籴,听民商从便,免致科敷,可以绝奸利而自平矣」。
四年,以劳迁转朝议大夫,又以年劳转中奉大夫
十一月,迁太府卿
转对,论:「奉使三节人从近岁托请货取侥赏而已,安有能觇人之国者?
欲乞除上节亲随等选辟如旧,馀悉取于三衙江上诸军,上自统领,下至队兵,轮转差拨。
已行者,不许再差。
岁两遣使,约不下百馀人。
彼城壁之坚瑕,地理之要害,必有能觇之者。
因使士卒经行洪河太山,激昂壮志,转相传闻。
一旦用之,必有助焉」。
又论:「郡县拘到铜器,或惮于解发,而收贮不严,窃取求售,所在有之
乞令尽发赴钱监,仍申严禁戢」。
五年,差省试参详官。
五月,除秘书监
公性嗜学,久从吏道,未尝废书。
自谓平日欲见秘府书而不可得遂,终日坐省,沈观未见之书。
尤不喜趋竞,省赠以诗,有「九衢达宦方驰毂,群玉诗仙独下帷」之句。
有以为后时者,公笑不答。
九月,兼实录院检讨官
十一月,除礼部侍郎,兼修玉牒官
六年,进故事,论:「监司广朝廷之耳目,考州县之否臧,以惠安斯民者也。
若罢软不择,癈耄兼容,徇苟且而略风节,尚资历而混贤否,亦何取于外台之寄哉」!
因历陈高宗孝宗圣训,愿深诏大臣,除授之际,虽不可废资历,一当先择风力强济,材具精敏之人,使充此选,则一路可以蒙福矣。
光宗玉牒书成,公读于殿上,以赏转中大夫
四月,兼工部侍郎
夏旱,上封事,请下罪己之诏,修应天之实,布之天下,使内外之臣图弭天变。
五月,有诏罪己,仍诏侍从而下疏陈阙失。
又奏,备论二税徵榷之扰,和籴先备之计尤详。
慈懿皇后上仙,两部事繁。
公尝病暍,往来冒暑,感暴下之疾,力请外祠
三请,除文华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以归。
归而病寖革,启手足之际,色庄不乱,命具纸笔,曰:「吾将逝矣」。
书一颂甫毕,遂终于正寝,寔九月壬申也。
病中乞致其事,转大中大夫
遗奏闻,赠四官,泽其后二人。
邑史氏。
子二人:燡,将仕郎
燧,先半年卒。
女四人:长适吴兴贡进士周俨;
次适承事郎、新知常州宜兴县丞丞相之孙也,二女皆先卒。
次适文林郎、新绍兴府嵊县俞杭
次许嫁未行,后公一年卒。
孙男一人:基,登仕郎
嘉泰二年九月庚午葬公于鄞县通远乡金谷里四明龙井山之原。
将葬,燡请状公之行。
钥少与公同荐,公自海上后至,遇于途。
峨冠粹温,即语同行者曰:「风度如许,一第何足言?
且当以贤贵有闻于时」。
遂定交焉。
今四十年矣,中间离合不一。
公之贤誉日起,人犹曰长者耳。
其使蜀也,闻公不畏强禦,几危其舟。
尝按郡守,有为之地者,反欲相倾,人为公惧。
公抗辩于朝不少屈,中执法直之而后定,于是益壮公之为而加敬焉。
丞相尝谓钥曰:「祖宗不以人帅成都,又多以东南士夫参错于诸路麾节间,有深旨哉!
某帅蜀时,固知蜀多名士,求其晓畅吏事,所至治办而不疏者,无如杨嗣勋
东南士夫入蜀者亦多可称,求其最贤而有才者无如杨子美
故某与之尤厚」。
绍熙初,诏内外从官荐可为卿监者,首荐之。
公欲归而未得,会京公趋召,公命燡浮家依京公东归,独处于蜀者又三年。
盖其清修约己,一意公家如此。
前朝用人,往往历偏远而后归主大计,以至柄用。
公之宏才远业,所莅不苟。
扬历最众,见其归而持橐,意必由此而升。
姑未问经济事,使其婆娑从班,吐胸中之奇以见于论思之间,亦何止此?
厄而不得骋,岂非命耶!
逮其赋归,已先卜城居,栋宇闳敞,犹望为老朋友以相依。
然公归而病,病遂不可为,一见亦不及也,哀哉!
公厚重周密,与人不为翕然熟,久而敬之。
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自古志之矣。
惟公之来,而朝无间言,犹谓其晚,去而共惜之,是必有过人者。
素少病,闻归班时,气貌尤充悦,人咸以为富贵未艾也。
归自北方,始觉稍衰。
而又连年有儿女之戚,人所难堪,使堂堂雅望,奄至九京,此尤识者之所共叹也。
著述甚多,宦游名山,随处题咏,散落之馀,入川时有《游岷漫笔》一编,又有《东斋集》五卷,《诸史阙疑》三卷藏于家。
笃于孝友,中散每惮航海之险,屡谋入郡而不果。
公既贵,遂问舍于湖上,将赴洋州,故庐先业尽以与二弟。
成都时,以捧表恩任弟之子熑。
又携以出疆,循从事郎,今为台州支盐仓。
遗令燡曰:「吾家素寒微,群从多困,其有以助之」。
燡泣曰:「敢不承此志」!
公在蜀中,乐贤之众,多所荐引。
如今吏部尚书费公士寅、前兵部侍郎赵公介,俱尝与公同朝,此其最表表者也。
其他大有建立。
是时燡已奉母而归,不能尽记。
公又以为王事所当为,不惟不夸于人,亦鲜以归语其家,恐尚有遗事未能备也。
谨摭其可记者为之状,将以求铭焉。
谨状。
籍田令费士寅太学博士十月一日1194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止斋先生文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具官某:以西州之彦,尝先阖郡,策名春官,日来造朝,风度酝藉,东州士乐与群居也。
犹为藉人,未足著见。
分以横经之席,往哉汝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