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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七、《范太史集》卷五五
傅尧俞/(钦之)苏轼(元祐五年正月乞召还。)/苏辙/(子由)赵彦若(元考)/司马康/(公休。元祐三年荐讲官,除侍讲。)王岩叟(彦霖)/朱光庭(公掞)/吴安诗(傅正)/贾易/(明叔。元祐四年两省同举御史,除殿中。)刘安世/(器之)吕陶/(元钧)吕大忠(进伯)/吕大临/张舜民/(芸叟)李周(纯之)/杨国宝/(应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举御史。)杨瑰宝(器之)/谢卿材/(仲适)游师雄(景叔)/常安民/(希古)王汾/(彦祖)姚勔(辉中)/张耒(文潜)/晁补之(无咎)/刘唐老/(寿臣)廖正一(明略)/郝辟之(希孟)/吴立礼/张举子/(厚阙。志趣高洁,词学清赡,甲科登第。二十馀年,侍亲终养,屏居不仕,安恬之节,臣实不如。)曾孝纯/(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荐馆阁。)孙贲/钱世雄/(元祐五年八月举,升陟,时权进奏院户部检法官。)宋大章/乐京/(已卒)丁骘/(公默)吴师仁(坦求。元祐五年四月一日三免讲,乞擢用。前此十科举讲读。)/邵伯温/(子文)杜敏求(拙翁。元祐四年举台阁清要,升。)/刘敦夫(元祐四年举著述科。)/龚史(彦和)/冯如晦(叔明)/冯山/(允南)陈鹏/(图南)赵伋/(思诚)张康国/(饶州教授改官。徐铎榜及第,元祐七年荐学官。)章元弼(蒙之子。公肃、纪常极称其有文。元祐五年荐学官,七年再荐。)/马涓/朱绂/郑倞/周行己/(师正叔)秦觏(能文)/程遵彦/(杭签。子瞻极称其才,云温公亦知之,而口未尝言。)苏坚/(衮子。子瞻称之如程。)韩纯彦(好学有文,申公尝欲除馆职。)/侯临/邵光(子瞻称之。已卒。)/韩宗直/(公掞称之)王普/王当/李楚(怀州人,能文。)/范致明/(应制举,能文。)范致虚/(元祐三年及第。文甚豪。)贺铸(班行,有文。)/朱勃(逊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与公掞同举御史。)/王浃/(能诗赋)杜常(诗学)/王奎(永兴通判回,方识。久在陕西,言边事甚详,言:元祐二年秋,西人数十万点集;半年方起,至镇戎城下,五日而去。本无意入寇,乃梁沁布欲姑以此举观人情也。三家共一驼载乾粮,人甚苦之。既无所得,自后未易点集。沁布更以恩结人心,又欲立功以服国人。年方三十二。泾原之寇,先杀烽子,故无斥堠,边吏亦不知。六年六月三日镇戎之役,官军聚城中不出,并听张之练节制,帅臣无所施为。李由颐云:沁布保护嗣子,乃夏之伊、霍,观其所为,无篡夺之形。)/赵竦/(平吕梁百步洪之险。元祐七年举公私俱便。善治财赋。)乐举/李潜(元祐六年举台阁清要。)/张瓛/游冠卿/雍钧/苏嘉(元祐七年举升擢清要。)/石嗣庆/李格(潜之、子敦极称之。)/孙谔(元祐七年举台阁。)/陈沂/(元祐七年举升擢。)杨宗惠/(敦夫)刘处厚(敦夫。唐大极称之。)/赵令畤/(颍签。子瞻字之曰德麟,作字说,并书来,盛称之,云已荐馆阁。)宇文邦彦/傅耆/杨阜/王涣之/张东(元祐八年举著述。)/商倚/刘羲仲/尹材/(处初。元祐四年举献纳科。卒。)张云卿/(伯纪。元祐八年荐学官。)陈师锡/(伯修)秦观/(少游)陈轩(元舆。坡举自代。)/孔武仲(彦常)/应昭纬/苏炳/周尹/(正孺。卒。)李由颐(养正)/朱光裔(公远)/陈元直/(叔正)陈元纮/张重(子威)/吴俦/陈瓘(莹中)/李百禄(祐父)/荣辑/(子雍。元祐八年荐学官。)陈恢/宋匪躬(履中)/宋景年(遐叔)/家彬(中孺。元祐六年举台阁。)/石景略/蔡肇(天启。元祐六年举台阁。)/李格非/李彻/(择之)韩宗质/王寔/(仲弓)王宁/(幼安)徐铎(振父)/游酢/(元祐五年举著述科。)田述古/(明之)李豸/(方叔)张庭坚/(广安人。盛侨司业称之。)李纯中/(师中弟。李彻言:正叔尝责尧夫不与换官。)鲜于绰(大受)/祝康/(法家)孙览(傅师)/程之才/程之元(德孺)/程之邵(懿父)/高士英(子容)/范子奇/(中济)刘昱/(晦叔)乔执中/(希圣)谢绶/(乔云:论议似从二程。淮南发运司。)赵屼(景仁。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同荐御史。)/范纯礼/(夷叟。举自代。)赵泽/(元祐四年,两省同举御史。)郭晙(已卒。)/刘当时/(叔郑)富绍庭(德先)/田子谅/丁綖(邃翁)/陈陔/孙安(永弟。长社宰,宣德有能政。)/苏京/罗适/张升卿(与张宗谔同以茶法勒停。)/文勋/徐君平(久从荆公学,当国时不随,子由称其文字。)/李曼/(修儒。有吏才。元祐六年荐献纳。)宇文昌龄/(伯脩)安鼎/(元祐四年,两省同举御史。)赵君锡/(无愧)郑穆/(闳中。元祐五年正月备经筵。)郑雍(公肃。元祐五年正月备经筵。)/李栝(元祐五年知洋州回始识。)/石亘/毛渐(知高邮军,复三十六堰。)/朱京/杨畏(子安)/傅传师/(传正弟。原明称之。)李君卿(考课第一,未奖。)/张安上(能吏也。)/刘涣(公济。元祐五年七月荐博士。)/李傅/(同上荐。)张景仁(同上荐。晁无咎称之。除教授。)/张咸/(元祐五年七月乞免举应制。)司马槱/(元祐五年八月举贤良。)谢良佐/(公掞、正叔皆称之。元祐六年举著述。)畅大隐/虞策/(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同举御史,自湖南运判除监察。)裴纶(元祐五年除御史,辞不就。)/郭知章/陈祥道/(用之。精礼学。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劄乞行其所进《礼书》。元祐七年四月二日又荐,乞复为礼言。)丰稷/(泽夫)彭汝砺/(器资)藩兴嗣/晁说之(作《扬雄别传》,有史才。又六荐著述科。)/李常/(同年。袭弟。廷珍称其文与李傅相上下。)吴仪(传正侄,极称其文。)/许奉世/(尧夫荐经行,特就殿试。注《孝经》。)扈充(元祐六年举升擢清要。)/鲜于之武(元祐六年举台阁清要。)/周锷(廉彦)/许彦(处中。元祐七年举台阁。元祐七年十二月举宫教。)/司马庭(直孺)/王任(叔重。元祐七年举著述。)/李晰(邛人。能文。元祐八年荐学官。)/晁将之/(元祐八年荐学官。)孙协(元祐八年荐学举。)/刘逵/(焦蹈榜第二人。)李瑺/(纪常称其能文。)虞芮(乔希圣举贤良,极称之。)/王谊/王发(刘器之举贤良。子瞻称其文。)/舒焕/吴默。
元祐党籍碑 元祐奸党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四、《金石萃编》卷一四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二、一三一、《道命录》卷二、元祐党籍碑考、《六艺之一录》卷九三、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九、嘉庆《临桂县志》卷九、民国《融县志》卷八、《桂林石刻》第二四○页
【文臣】曾任宰臣执政官:司马光(故)、文彦博(故)、吕公著、(故)吕大防、(故)刘挚、(故)范纯仁、(故)韩忠彦、曾布、梁焘(故)、王岩叟、(故)苏辙、王存、(故)郑雍、(故)傅尧俞(故)、赵瞻、(故)韩维(故)、孙固(故)、范百禄(故)、胡宗愈、(故)李清臣(故)、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故)、黄履(故)、张商英、蒋之奇(故)。曾任待制以上官:苏轼、(故)刘安世、范祖禹(故)、朱光庭(故)、姚勔(故)、赵君锡(故)、马默(故)、孔武仲(故)、孔文仲(故)、吴安持、(故)钱协、(故)李之纯、(故)孙觉(故)、鲜于侁、(故)赵彦若(故)、赵卨、(故)王钦臣、(故)孙升(故)、李周(故)、王汾、(故)韩川、(故)顾临(故)、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吕陶、王古、丰稷、张舜民、张问(故)、杨畏、邹浩、陈次升、谢文瓘、岑象求(故)、周鼎、徐绩、路昌衡(故)、董敦逸(故)、上官均、叶涛(故)、郭知章、杨康国、龚原、朱绂、叶祖洽、朱师服。
【馀官】秦观(故)、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吴安诗、欧阳棐、刘唐老、王巩、吕希哲、杜纯、(故)张保源、孔平仲、(故)衡钧、衮公适(故)、冯百药、周谊、孙琮、范柔中、邓考甫、王察、赵峋、封觉民、(故)胡端修、李杰、李贲、赵令畤、郭执中、石芳、金极、高公应、安信之、张集、黄策、吴安逊、周永徽、高渐、张夙(故)、鲜于绰、吕谅卿、王贯、朱纮、吴朋、(故)梁安国、王古、苏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江公望、曾纡、高士育、邓忠臣(故)、种师极、韩治、都贶、秦希甫、钱景祥、周綍、何大正、吕彦祖、梁宽、沈千、曹兴宗、罗鼎臣、刘勃、王拯、黄安期、陈师锡、于肇、黄迁、万俟正、许尧辅、杨胐、胡良、梅君俞、寇宗颜、张居、李修、逢纯熙、(故)高遵恪、黄才、曹盥、侯顾道、周遵道、林肤、葛辉(故)、宋寿岳、王公彦、王交、张溥、许安修、刘吉甫、胡潜、董祥、杨瑰宝、倪直儒、蒋津、王守、邓允中、梁俊民、王阳、陆表民、叶世英、张裕、谢潜、陈唐、刘经国、(故)汤戫、(故)司马康(故)、宋保国、(故)黄隐、毕仲游、常安民、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唐义问(故)、余卞、李格非、陈瓘、任伯雨、张庭坚、马涓、孙谔(故)、陈郛、朱光裔、苏嘉、龚夬、王回(故)、吕希绩(故)、吴俦、(故)欧阳中立(故)、尹材、(故)叶伸、(故)李茂直、吴处厚、(故)李积中、商倚(故)、陈祐、虞防、李祉、李深、李之仪、范正平、曹盖、杨綝、苏炳、葛茂宗、刘谓、柴衮、洪羽、赵天佐、李新、扈充(故)、张恕、陈并、洪刍、周锷、萧刓、赵越、滕友、江洵、方适、许端卿、李昭玘、向紃、陈察、钟正甫、高茂华、杨彦璋、廖正一、李夷行、彭醇、梁士能。
【武臣】张巽、李备(故)、王献可(故)、胡田、马谂、王履、赵希夷、任浚、郭子旂、钱盛、赵希德、王长民、李永(故)、王庭臣、吉师雄、李愚、吴休复、(故)崔昌符、潘滋、高士权、李嘉亮、李珫、刘延肇、姚雄、李基。
【内臣】梁惟简(故)、陈衍(故)、张士良、梁知新(故)、李倬、谭扆、窦钺、赵约、黄卿从、冯说、曾焘、苏舜民、杨称、梁弼、陈恂、张茂则(故)、张琳、裴彦臣、李称、(故)阎守勤、王绂、李穆、蔡克明、王化基、王道、邓世昌、郑居简、张祜、王化臣。
【为臣不忠】曾任宰臣:王圭、章惇。
和鲜于大受崇先观饯别曾元中(宋注本及各本作忠) 北宋 · 陈师道
押尤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此别未为远,两都东西州。
情亲有乖隔,江湖成阻脩。
脱尘度翠密,徐行当寻幽。
各有惜别怀,共此一日留。
意合岂待约,酒尽不更求。
阙词固未可,忍手亦何犹(自注:是日题壁。(注原缺,据宋注本、高丽本、库注本补))。
坐有黄冠师,未解逍遥游。
兴来我与共,醉罢君当休。
僧房火可亲,此乐行且谋。
万事自纠纷,高怀元一丘。
某与鲜于绰元勋共约同习制科 北宋 · 李廌
七言律诗 押庚韵
赵括痴儿漫喜兵,他年自料困长平。
将军各有万人敌,下士难先二子鸣。
卢骆杨王何足算,江黄六蓼岂劳征。
英雄少贬虽惭愧,且徇区区月旦评。
二士石榻在中院之北巨石如榻有自然石枕可卧二士和大受韵 北宋 · 李廌
五言绝句 押微韵
忆昔登封日,山蹊困六飞。
我来犹舍杖,共坐拂云衣。
次韵仲弓寄德符大受(时二子皆持母服) 北宋 · 邹浩
七言律诗 押真韵
二子麻衣掩旧春,霏霏眦血洒惊尘。
白云不雨还遮岫(自注:德符有白云轩。),清颍无心解阅人(自注:大受居清颍上。)。
祸福循环终有数,诗书饱腹未为贫。
何当跋马同君去,萝月松风慰秃巾。
鲜于大受蜕轩 北宋 · 邹浩
押庚韵
斲轮知读书,解牛知养生。
天下一致耳,冰泮无馀情。
向来所筌蹄,俄已蜩甲轻。
岂必吟泽畔,始为当世清。
鲁堂殆庶几,居然黜聪明。
蠢蠢冠屦间,胸中妙难名。
鼓铸虽有自,竟脱模范成。
诗翁既迁(四库本作仙)去,委蜕今韩城。
闭门作龙蛰,端俟风雷惊。
文史聊寄径,与古将抗衡。
何以识此心,标榜辉前楹。
他年付卷舒,会见推善鸣。
应怜刘季陵,寂寞初无声。
送大受赴天官 北宋 · 邹浩
押元韵
元祐真人初御天,四门穆穆来忠言。
阆风学士望朝野,即日赐环司谏垣。
当时同列继登用,独先朝露归九原。
位不酬身在孙子,嶷嶷诸子声名喧。
叔也纵横五经内,娱目未始窥家园。
苟闻某所有贤者,弊车趼仆从之奔。
甘陵南北正分党,攘臂其间无怨恩。
未见其止见其进,会须一指收乾坤。
素冠俛首琴复御,鹏飞九万方化鲲。
于今怙恃只明主,肯与世俗均寒暄。
早年(四库本作知)妙笔三千牍,矧已恸哭论元元。
韩城父老傥改作,为报及此高闾门。
浩然斋记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一、《道乡集》卷二五
余顷为颍昌教官,时谏议大夫鲜于公诸子方奉公丧居阳翟。阳翟者,颍昌属邑也,去府不百里,公卿大夫托以居焉者于京西为最盛。又其里中多豪杰之士知名于世,鲜于氏弟兄晚游其间,人人称其言行世其家。比其终丧,其季绰大受始以事至府,余获友焉,尚恨不尽识其伯仲。后数年,其仲群无党为邓法掾,余适在邻邦,遂因大受以致相与之意。且曰构治斋宇,集圣贤之遗言而师事焉,以休养馀日,尝试以「浩然」名之,而未得其说,敢请。噫,余岂深知浩然之说者哉!学不足以明道,仕不足以趋时,盖一介之愚而八品之贱,况冒众毁以得罪而至此与。无党凛凛义方中,所至与豪杰者游,不以问焉,而问于一介之愚,非外智愚者邪。一时公卿,非其所为主,则皆丈人行,不以问焉,而问于八品之贱,非外贵贱者邪。众毁纷集而不疑其罪,非外毁誉者邪。夫智愚、贵贱、毁誉,相刃相靡而不相忘,是乃世俗之所以不能浩然也。而皆外之,固已与古为徒矣。充此而养焉,则必能外万物。能外万物,则必能外形骸;能外形骸,则必能外死生。夫既已外生死矣,则今之斋居者谁乎?予知无党必有时抵几而笑曰:「此真浩然者也」。
呻吟集序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四、《浮溪集》卷一七、《宋元学案补遗》卷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
造物者轻与人以富贵寿考,而重与人以令名,自古富贵未尝一日无人,久生而长世者亦每每有之,率逌然与草木俱腐,世初不知其尝有是人也。以童乌也而夭,以王辅嗣、卫叔宝也而夭,以李元宾、李长吉也而夭,是数子皆天才卓超,非偶然而生。游戏须臾之间,已暴白于世。如此较之,久生长世者,大都不过数十年之顷耳,彼今安在哉!而贻声名以资说士者,炳然至今,虽垂之无穷可也。使数子复生,肯以此易彼乎?元祐初,异人辈出,盖本朝文物全盛之时也。邢敦夫于是时,以童子游诸公间,为苏东坡之客,黄鲁直、张文潜、秦少游、晁无咎之友,鲜于大受、陈无己、李文叔皆屈辈行与之交。虽不幸短年,而东坡以为足以藉手见古人,鲁直以为足以不朽,无咎以为足以追逐古人,今《呻吟集》是也。敦夫卒六十馀年,而其侄总出此书,于是敦夫之诗文盛行于时,与黄、秦、晁、张并传,信诸公许可为知言也。呜呼,敦夫尚何求哉!得此,不悼不幸于土中矣。
南阳集跋 宋 · 沈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六、《南阳集》附录
晦待罪东观,得见元祐垂帘日历:元年二月十五日,侍读韩维进读至「天禧中,有二宫人犯罪,法当死,真宗皇帝恻然怜之曰:『此等安知法?杀之则不忍,舍之则无以励众』。乃使人持去,笞而遣之。又幸汾阴日,见一羊自掷于道左,怪问之,左右对:『尚食杀其羔』。真宗惨然不乐,自是不杀羊羔」。因奏言:「此特真宗小善耳,然推是心以及天下,则仁不可胜用也。且真宗自澶渊却敌之后,十有九年不言兵而天下富,其源盖出于此。外人皆言陛下仁孝出于天性,每行见昆虫蝼蚁辄违而过之,且敕左右勿践履,此亦仁术也。臣愿陛下推此心以及百姓,则天下幸甚」。晦,韩出也。外祖宫师在讲筵时,其传经启沃,因事辅导大概如此。是年祀明堂,加食邑,翰林学士苏轼当制,有曰:「全德雅量,外为师表;忠言嘉谋,入告帷幄。望其容貌,足以知朝廷之尊;闻其风采,足以立贪懦之志」。呜呼,亦足以见其人矣!晦幼养于外家,逮事外祖,清夷刚正,高洁静直,虽燕居不妄言笑,见者肃然,其操履施为常持天下之正。元祐人物清正刚直,必以司马温公、外祖为称首。搢绅士大夫闻其风者,攘袂意消,天下莫不仰其盛德。至于履道不苟合,守正不少屈,求退不愿富贵,不肯挠毫发以就功名,常以帝王之学弼人主,而以孔孟之道律后进。惜乎,虽元祐间不能久在政府。乡先生邹浩至完为颍昌府教授,外祖时知颍昌,厚遇之。至完被召,外祖独为置酒,自说入仕以来出处去就大致,终席不及他事。自今服膺书绅,用为行己法则,故其节操风概颇似外祖。晦从道乡先生游,亲闻之。宣和六年,晦赴省试,间至西京谒留台舅氏宗质,问外祖遗事。因出鲜于绰所作行状。晦怪其脱略,且语迮不得骋。舅氏以有所畏避告。因求外祖文集,欲加论次,而文字舛驳不可正是。方欲问诸家以缀辑成书,俄金贼犯阙,外家歼于颍昌,群从散亡,书籍灰烬,虽鲜于绰行状亦不复见。自渡江来,中州衣冠氏族寥落,东南士人不知外祖风烈,每以怅恨。今年,表侄孙元龙复得此本于何人家,远寄桂林。晦幼失所恃,不胜凯风寒泉之思,欲效古人为外祖作家传或墓表铭志,皆不敢。因取行状锓木流传,增入外祖诸子及女名位纪次,以足其阙交,后之君子得以考焉。外氏自忠宪公仁宗时参大政,德业光显,门□始大。娶王文正公女,生八子。当时以为皆经纬才,故名其里曰高阳。第三子绛,康公,谥献肃,相仁宗皇帝。其第六子缜,楚公,谥庄敏,相哲宗皇帝。外祖第五,历事四朝,致身二府,以直道正论讫不相,而名德冠天下。行状所纪,十不得一二。忠宪公训饬子弟甚力,重以外祖方严清介,诸房化之,子侄皆表表自立,故本朝有家法者推韩氏云。绍兴十年七月望日,徽猷阁直学士、左朝奉大夫、知静江军府事、充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长兴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沈晦书。
高祖宫师文编序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高祖宫师文编仅三十卷,皆兵火后所辑,非旧本也。公自少喜为诗,然见子弟传录辄毁去,曰:「士大夫当以行义为先,是何足成名,吾以自适尔」。绍圣中,党议既兴,公谪均州,归未终岁而薨。其治命则曰:「吾平生所行事自知之,他日无请谥,毋志吾墓也」。故自建中靖国以来,公虽追复元官,诸子不敢议铭事。中兴四十年,元祐大臣往往得谥,子孙亦莫敢请也。独鲜于大受所为行状犹在,用列于篇首。某逮事曾叔祖留司御史,时王、蔡方张,有所畏避,凡家集手自鐍之,无得观者,故公之论新法,触时禁之言,皆不传于外,而所传奏议十不四五也。南渡流离,集藁遂逸,访于四方,莫克尽获,惟诗尚多而内制特少,至其他文如与苏子美书、志程伯淳墓,士大夫虽知有之,无复见也。呜呼!公固不以文自名者,其在家庭诲子弟,每以西汉为宗,故其笔力雄健,尤为南丰兄弟所推。曾舍人既葬,必得公之文碑于道,而豫章黄太史自言因公诗得用事法,岂道德之蕴于内者深,其发于文词者皆馀事哉!小子不佞,无以绍君子之泽,独其文编负笈而藏,欲俟备而传焉。惧有河清之叹,因裒而刊之东阳郡斋。夫自涯而观于澜,历阶而望于奥,亦足以知其大略矣。异日求于好事之家,继有得者,尚将附益云。淳熙元年十月,玄孙具位某谨书(《南涧甲乙稿》卷一四。又见《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
后:原脱,据聚珍本补。
皇朝传信录序(绍兴初) 宋 · 鲜于绰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
方石敬塘割幽燕遗契丹之日,孰知为本朝造祸之原哉。逮王安石创新法,为辟国之谋,又孰知绍述者召祸之酷哉。所集杂史传记近三十种,荀忠肃丞相诸孙也,而滔天之恶终有不可隐盖者。其间所载宫闱密事,非臣庶所得知,亦非臣庶所宜言,既出条笔,事遂传世,编成此书,殆非人力也。绍兴丁未二月鲜于绰大受撰。
按:《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三,中华书局一九八三年排印本。
韩维行状 宋 · 鲜于绰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
「(阙)逋负,以救愁困之良民,则迟迟而不肯发。望陛下自奋英断而行之,过而养人,犹愈于过而杀人也」。公因奏对,面谕市易免行等事,上感悟,有旨根究市易免行利害,权住方田编排保甲,罢议东西川市易。命公草诏,求直言,其略曰:「朕之听纳有不得于理欤?狱讼非其情欤?赋敛失其节欤?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众欤」?诏出,人情欢悦,是日得雨。又命公与知开封府孙永同体问在京诸行利害事。未几,令吕嘉问同行体问,又令以问到利害书送吕嘉问等。公上章曰:「陛下待臣乃在吕嘉问之下。臣虽不才,先帝所命以辅陛下于潜行,年六十,未尝有一言稍陟阿谀以须己利,未尝有一言不尽道理以塞圣聪。今于此小事,处置关防,乃不得与新进小臣为比,臣复何面目出入禁闼,称侍从官以见都城之民哉」?恳求去,上皆优诏答之。始,公在翰林,上已有大用意。枢密使文彦博乞解机柄,上曰:「密院事剧当除韩某佐卿」。明日,公奏事殿中,以所言不用请去。上曰:「卿东宫旧人,不宜轻去朝廷,当留以辅朕」。公曰:「使臣所言得行,少裨圣政,则臣虽终老旧秩,犹为忝幸。若缘攀附之恩,茍欲富贵臣身,非臣之愿也」。再拜而出。至是复为承旨,言多不用,求去益坚。会公兄康公入相,援故事伏乞补外,以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龙图阁学士知河阳,移知许州,转右谏议大夫。神宗幸旧邸,除崇政殿大学士、通议大夫。公乐乡郡连任不易,请观,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神宗崩,公赴临阙庭,太皇太后遣使劳问,赐酒馔,降手诏求助。公对曰:「治天下之道,不必过求高远,止在审识人情而已。识人情不难,以己之心推人之心则可见矣。大凡贫则思富,苦则思乐,困则思息,郁则思通。陛下诚能常以利民为本,则民富矣;常以爱民为心,则民乐矣;赋役非人力所堪者去之,则劳困息矣;法禁非人情所便者蠲之,则郁塞通矣。推此而广之,尽诚心而行之,则神孙观陛下之法,不待教而自成圣德;贤士闻陛下之风,不烦谕而争宣忠力矣」。出榜朝堂,诏求直言。公应诏言六事,一曰青苗,蠲除岁散之法,遇灾伤乏食,则许百姓结保以请。二曰免役,乞除宽剩数,遇灾伤则以坊场河渡之利代出。三曰坊场,乞依祖宗法,中岁定额,不可添长。四曰乞罢市易,五曰乞敛保马,六曰禁钱币出关。起知陈州,迁正议大夫。未行,召赴阙,兼侍读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兼禧观公事,加大学士。时自冬及春不雪,公言:「阴阳之气并隔否闭,则为水为旱。天之示人,必以象类。今皇帝陛下方在谅闇不言之时,太皇太后深居帘幄,除执政奏事之外,台谏、侍从之臣未尝得一对,见三省、枢密院至于百有司皆禁谒,动成拘碍。文书填委,执政者疲于省视,而有妨虑大;事务稽废,官司各谨于程限,而无所归责。薄罪深文者未蒙原心之察,或困于久废;高才下位者既无举知之法,亦无由自达。天之谴告,殆为此耳。乞下臣章三省,使执政大臣详议,必有膏泽,上答仁政」。又言:「先帝以夏国主秉常朝廷爵命,而国母擅行囚废,故兴兵问罪。今国母死,秉常复位,所为恭顺,有藩臣礼。宜复还其故地,以成先帝圣意」。因陈兵之不可不息者有三,地之不可不弃者有五。「昔者太王居邠,狄人侵之。不忍杀人父子而君之,遂弃邠居岐,邠民从之如归市。陛下试观修德行仁之效,与用兵拓地之利,孰为多少?中国之所以为可贵者,以其有礼恩信也;远方之所以可贱者,以其贪婪暴虐也。操可贵以临可贱,则中国尊;弃无用以就有益,则四裔服」。并《赐夏国诏》上之。诏公与孙永、吕大防、范纯仁同详定役法,特序班在尚书之上。宰相司马光出四方书疏数十,多称更法之便。公曰:「小人议论,务在希意迎合,不可不察」。未几,成都运判蔡朦申详定所,其辞多浮伪,不究民间利害,旁引旧条,且曰已令揭簿定差。公恶朦附会,乞行谴黜。朦坐此知广济军。又言:「光禄大夫致仕范镇在仁庙朝首倡大义,乞择宗室之贤,豫建储副,自此大臣始有论奏。一时忠勋,皆被宠禄,而赏不及镇,人莫为言。褒显其功,使天下皆知朝廷之行信赏,虽久而不废;大臣之抱忠计,虽隐而必禄」。并以镇十九章同上,朝廷从之。拜门下侍郎。垂帘之初,降诏,臣僚不得言先朝事。命已下,而台谏官欲更有所言,乞改诏语一二处。公于帘前抗议曰:「帝王诏令,既已传信四方,岂可因臣下欲有所言,辄更镌改」?御史张舜民以言事罢职,王岩叟固争,以简问上官均曰「舜民事如何」?朝廷下岩叟分析。公曰:「此乃官局人情之常事,陛下遂以岩叟率众同己,恐成朋党,臣愚窃以为过。朝廷但论其所言是非,若所言是,则折简聚谈,更相督责,乃是相率为善,何害于理;若所言不善,虽杜门不通问讯,执己各为论议,非惟于国事无益,亦恐于人情壅隔也」。初,公与王荆公素相厚善。公侍神宗潜邸,数称其经行,授太子左庶子及龙图阁直学士,皆荐以自代。神宗想见其人。至荆公执政,公与议国事,始多异同。每进见上前,必极论其是非。自以东宫旧臣,常以献纳自任,不少隐避。其后执政议欲废荆公经义,公曰:「安石经义发明圣人之意,极有高处,不当废」。议与先儒之说并行,议遂定。司马温公与公平生交,其出处略同。至元祐初,俱以耆旧进,公未尝一语附合,临事数有规正。章惇、吕惠卿与公平昔议异,至其贬,力加营救,人始服公之平,知其与取舍去就非茍然者。时内降梁惟简除入内内侍省押班,非典故。知枢密院范纯仁等累执奏,未从,与公帘前同议。公最后方争,宣仁圣烈太后许允惟简权勾当押班事。其后惟简无名迁官,中书舍人苏辙缴还词头,公因面奏近颇有内降,遂引前古及章献太后垂帘时事以为劝戒,兼言:「仁宗皇帝圣性宽仁,亦苦近习贵戚侥求恩泽。仁宗宣谕执政:『卿等但依公执奏,可以寝罢』。今陛下若苦宫中喧聒,但如仁宗宣谕。臣备位执政,自可执奏,不敢避人怨憎」。太后从之。公喜罢惟简恩命,帘前致词曰:「太皇太后圣政日新,纳谏如流,可为天下贺」。遂再拜。又于皇帝前言:「愿陛下以太皇太后纳谏从善为法」。又再拜。公在门下省,日阅天下奏谳,屡与同列争议。上前论议,刚劲无所顾望,不为毫发身谋。所言多不合,屡引年乞退。至议梁惟简事,权倖始侧目矣。有忌公者密为谗愬,始命分司南京。命未下,尚书右丞王存帘前抗声言曰:「韩某得罪,不知其端,可惜朝廷失一忠贤」!改授资政殿大学士、知邓州。中书舍人曾肇再缴词头,言大臣不当以无名去位。不听,遂以词头付其他舍人行命。未赴,公兄康公上章,乞改公近郡。移知汝州,除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就差知颍昌府。累章告老,加太子少傅致仕。郊恩,诸子叙封太子少师。绍圣初,凡在元祐间为执政近侍者多得罪,公与文彦博以致仕,特置不问,敕榜朝堂。又踰年,不用前诏,以公为朋党,降授左朝议大夫致仕。其后又以元祐初太皇太后独遣使劳问,公称谢而不上皇帝表,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均州安置。扶病上道,郡人及父老追送,累日不绝,有至咨嗟泣下者。诸子走京师闻于朝,乞尽纳其官,听父老得里居。哲宗览奏,亦恻然念神考东宫旧臣,惟公独存,诏许免行。元符元年,哲宗幸睿成宫,复左朝议大夫。十一月二十五日薨于家,享年八十有三。遗令博葬,幅巾常服以敛。二年七月十四日,葬于颍昌府长社县嘉禾乡灵非里。今上即位,追复资政殿大学士、太子少傅。推恩子孙,赙其家。公纯明刚大,恭俭笃实,学问深博,究极道德性命之归,持心不欺,终身无一妄语。貌庄而气和,望之者知其为盛德君子也。文章典丽温雅,在王府掌两宫笺奏,应用敏妙。英宗称之曰:「记室之文甚善」。典司词掖,䌷绎信史,有古人之风。要其为诏诰,务宣导上旨,尽训敕之意。自为责躬诏,四方迄今传诵。知熙州王韶赴阙奏事,将领景思立败绩。韶还任,上表待罪,奏斩获首级。公草批答曰:「方其败时,卿适在朝,何嫌而上章引咎!勉绥新附之众,毋以多杀为功」。读者竦然,知其为王言。公兄康公入相,方斋宿郊坛,上遣使促召,必得公草词,搢绅以为荣。其为诗句法谨严,平淡清远,有陶渊明、韦苏州气格。文集凡若干卷。公明达治体,论议侃侃,出入累朝,皆为人主敬信。神宗以英明神武之资,励精政治,思欲救弊起废,以复先王之绩。公首拔用,每进见,必劝上以休兵息民为本,上欣然嘉纳。常与公论天下事曰:「非卿,孰可与论此」?公谢曰:「臣文学干用无以踰人,但以不二之心事陛下,进而陈于前,与退而语于家不有异也」。公虽未尝任言责,而职事所及,朝廷大利害,知无不言,所上章奏甚多,论一事或至七八,听与不听,其词不白不止。至危言鲠论,皆手自书,或焚其稿,虽亲昵莫可得而知也。常曰:「言不激切,则不足究极事理,感悟人主。此古今谏者之常也」。至于面陈庭奏,谠言密议为尤多。自以世荷国恩,虽去位,闻朝廷政令得失,忧喜每形于色。绍圣中,方在谴责,《谢表》常有「虽在𤱶亩,不敢忘忠」之语,公之志可知矣。公乐善嫉邪,出于天性,简拔俊乂,援进忠良,所引多为朝廷闻人。有才,汲汲如恐不及。其在政府,务在镇压浮竞,善称不容口。乡里后进阙。取人以行义为本,士人有为不义者,亦必畏公知之。其居家俸赐,悉以均给宗族及故人子弟,周恤之甚厚。方闲退时,聚族数百口,置田数十顷,以为义庄,抚孤幼尤力。致仕之日,家无馀财。呜呼!自嘉祐以来,论天下名臣,世必称公,然神考知公为深而待公为尤,至数欲用公矣;会朝廷更新法度,公所言复多异。及元祐初,起为门下侍郎,宣仁圣烈太后、哲宗皇帝眷礼优异,公四朝旧德,以身任天下之重,庶几行其所知;而在位不踰年遂去。盖公以正直之姿,辅之以渊源之学,言不茍合,行不茍同,虽在人主前论事,可曰可,否曰否,未尝稍自贬阙。而士大夫之贤不肖,不肯假借,盖公不私其人,闻之者愧而不敢怒。而公用是亦龃龉于世,不得尽其施设,识者惜之。然公家自忠宪公已秉国政,为时名臣。公与伯仲,皆幼有誉望。其后公致位东台,兄绛、弟缜同为宰相,宗族布列侍从台阁,冠冕之盛,为本朝第一。今公之子孙被服名教,率有家风,好学秉义,韩氏之德,盖未艾也。公虽不得罄其底蕴,亦可以无憾矣。辄考次其平生大节,所列如右。子宗儒、宗文、宗质。女长适杨景略,次适毋轲,再次适刘熊,再次适沈隆嗣,再次适丁恂,再次适王实。孙瑨阙如璃阙。曾孙晃、昱。谨状。试太学录鲜于绰状。
按:韩维《南阳集》卷末,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