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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杀朱轨 前秦 · 苻洪
 出处:全晋文
臣闻圣王之御天下也,土阶三尺,茅茨不剪,食不累味,刑措而不用。
亡君之驭海内也,倾宫琼榭,象箸玉杯,截胫剖心,脯贤刳孕,故其亡也忽焉。
襄国、邺宫,足康帝宇,长安洛阳,何为者哉?
盘于游田,耽于女德,三代之亡,恒必由此。
而忽为猎车千乘,养兽万里,夺人妻女,十万盈宫。
尚书朱轨,纳言大臣,以道路不修,将加酷法,此自陛下政之失和,阴阳灾珍暴降霖雨七旬,霁方二日,虽有鬼兵百万,尚未及修之,而况人乎!
刑政如此,其如史笔何!
其如四海何!
特愿止作徒,休宫女,赦朱轨,允众望(《晋书·载纪·石虎传》上,尚书朱轨与中黄门严生不协,会大雨霖,道路蹈滞,因谮轨不修道杀之轨之囚也,冠军苻洪谏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七。)
下令议除汉宗改国号 前赵 · 刘曜
 出处:全晋文
盖闻王者之兴,必禘始祖。
我皇家之先,出自夏后,居于北夷,世跨燕朔。
光文以汉有天下岁久,恩德结于庶民。
故立汉祖宗之庙,以怀民望,昭武因循,遂未悛革。
今欲除宗庙,改国号,御以大单于太祖,亟议以闻(《十六国春秋》五)
洪水谣 魏晋 · 无名氏
 押纸韵
亦见崔鸿前秦录。《晋书》曰:苻洪字广世略阳临渭氐人也。先是陇右大雨。百姓苦之。谣云云。故因名。自称大单于三秦王。死伪谥惠武帝
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晋书》苻洪载记。魏书苻健传。《御览》百二十一、四百六十五并引前秦录。《诗纪》四十四。)
后汉杨公碑阴题名跋1064年6月14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五、《集古录》卷二、《六一题跋》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汉杨公碑阴题名,杨氏世葬阌乡,墓侧皆有碑。
今其存者四,余家《集录》皆得之,乃太尉、沛相、高阳繁阳也,此碑阴者不知为何人碑,文字残缺,其仅存者十五人,又灭其一。
其在者十四人,曰:怀陵相蒋禧字武仲宜禄长萧刘瑞字仲祐孝廉杼秋刘旭字子明太官日丞谯曹臻字建国,辞曹史郸公孙银字山根,门下书佐史韩纯字子敬、丰毕佩字广世、郸孟纵字河雒,决曹书佐郸公孙晹字元晹,皆称故吏
又有故吏陈俊字仲显,蕲夏阳字仪公,蕲儿银字伯玉杼秋刘顺字子选,沛周仪字帛民,凡五人皆不著职。
而孟纵字河雒、周仪字帛民,文字皆完,非讹缪,而莫晓其义也。
治平元年六月十四日书。
国太夫人符氏墓志铭1078年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古灵先生文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人姓符氏,故尚书屯田郎中、赠给事中张公讳宗雅之妻,今宁州团练使驸马都尉敦礼之母。
元丰元年六月二十二日以疾终于京师昭化坊之第,讣闻,三宫继遣中使奠,遗恩典周渥,追封崇国太夫人
卫国长公主制齐衰服,朝夕哭临如礼。
其年九月二日,以一品礼祔葬于开封府祥符县开封乡马店村给事之茔。
按,符氏盖出于夏后氏之世,其初以蒲为氏。
晋征北大将军广川郡曰洪,与其孙坚,因改姓符氏
其后子孙居陈。
夫人高祖讳彦卿宛丘人也,仕五代之唐,太师中书令、封魏王讳昭原嗣,为后兴州刺史开宝中入朝,从征太原,攻幽州,官至防禦使,赠太师
子讳承祐,赠左武卫将军
卫生讳惟忠閤门副使、赠左屯卫上将军,即夫人之考也。
屯卫娶故燕国惠大长公主女、长乐郡太君吴氏,实生夫人。
夫人幼而柔慧,长而端伟,事父母孝,称于族人。
尝侍屯卫汉唐史,听而悦之。
屯卫曰:「此女喜事,非如贵戚家子,异日当配儒士,以光吾族」。
给事方应科举,以文学游公卿,名称藉甚。
屯卫乃以夫人妻之。
未几,给事由乡贡以说书进士出身,人始谓符公知人矣。
给事幼为小官,家甚贫。
夫人居穷约中,甘心糗,怡然无不足色,而忘其世家贵侈之习。
每归宁膝下,独以儒素自尚。
屯卫益嘉其志,而知其器识之远也。
夫人归,尝以不逮事舅姑为恨,春秋享祀,必躬治藻,致其追奉之意。
凡亲戚之孤遗匮乏者,则嫁娶而周给之。
给事之欲,虽力不足,竭衣珥所有以资之,无所爱也。
给事居常与士大夫议论,夫人多窃听之,退而品第其人物贤否,无不曲当。
尤喜闻政事与狱讼之疑难者,悉能区别情伪,裁之义理。
给事所治有异政,号为良吏,抑夫人之助也。
给事捐馆之日,家无馀赀,夫人节俭廑身,以赡亲族,外终襄事,入训诸孤。
一日,召其子而谓之曰:「汝父以儒术起家,厥有馀构。
汝惟激昂自立,毋忝前人。
菽水之须,吾自有处,非而曹忧也」。
诸子涕泣承教,相与愤悱,出从师学,遂得卒业。
既而第三子敦礼以文行预贡王府,士论翕然推重,天子知其名,选尚卫国夫人
入见禁中,训辞优厚,进封延安郡君,仍锡命服,当世荣之。
上方敦叙睦姻,深惟《春秋》正本之义,必自贵近者始,尝饬诸长公主,下嫁当行家人之礼,以见舅姑。
卫国既归,祗循典则,庭闱温凊,闺阃肃雍。
佥以夫人义训之效、积德之致然也。
夫人慈俭庄淑,得之天性,其事人有礼,居家有法,待物有恩。
内以辅佐君子,始终顺睦,无须臾之失;
外以亲厚姻族,承上遇下,皆得其驩心。
给事之丧,哀毁踰制。
服除,屏去簪珥,终身不事华靡。
日课内典,求真如寂灭之趣,尤以杀生为深戒。
常曰:「彼之怖死爱生,其情一也。
如之何刲而食之?
忍人也」!
遂不复鲜食,閒居清净,不见喜愠。
奉养之具,不择丰约。
居富贵,不忘贫窭。
外物至,心无所撄。
殁之日,曲肱而逝,神色自若,可谓笃善令终。
夫人笄而归给事四十二年,享年五十七,以给事封仁寿县君,以燕国甥赐冠帔。
由延安郡君进封夫人,皆特恩也。
永嘉郡太君吴郡太夫人,明堂南郊礼也。
崇国,凡六封。
子三人:敦仁,守将作监主簿,早卒。
敦义,山南东道节度推官
敦信,大理评事
皆有学行。
女五人:长适宗室右监门卫大将军唐州团练使仲铣,封永安县君
次适试将作监主簿燕琪。
次适大理评事钱景历。
次适光禄寺丞李士衮,先卒。
其次继室。
皆以妇道宜其家。
孙六人:秉渊,北京副使卫国子也。
璹,郊社斋郎
球,试将作监主簿
璠、琮、玠,皆幼未仕。
女孙十一人,长适右班殿直赵思行,馀未嫁。
都尉尝举进士,某时为考官,爱其文而荐之。
久与游,闻其亲之贤,旧矣。
都尉又以伯父工部宗益状夫人之行请铭,为铭曰:
晋有符氏,曰洪与
其后魏王,乃家于陈。
皇祖二世,为我虎臣。
惟考屯卫,实生夫人。
夫人贤慧,燕国之甥。
志在图史,职司组紃。
既归于家,降志安贫。
惠施姻族,孝荐蘩
执夫之丧,居室辛勤。
诸孤卒业,令问日振。
昂昂都尉,简帝之闻。
王姬下降,天属联姻。
夫人入觐,帝有温言。
启封锡服,福祉便蕃。
遐寿,胡不畀纯?
三宫遣奠,崇国疏恩。
礼备一品,真归九原
德音不泯,昭此铭文。
南平王乾德加食邑制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苏魏公文集》卷二一
门下:朕稽五礼之文,躬三年之祀。
历吉季秋之序,荐诚太寝之居。
严父配天,既克成于能享;
加地进律,用褒宠于有劳。
乃眷藩臣,越在岭表,特推颁于优渥,俾共介于福釐。
推诚保节忠亮同德顺化戴功臣静海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安南都护上柱国南平王食邑九千户、食实封三千四百户李乾德,气禀温仁,志拘忠义。
广世芬于南国,遵侯度于中朝。
捍城其民,奄奠朱䳒之域;
要服者贡,远输南海之珍。
自分王爵之封,专拥将旄之贵。
宠章所被,嘉欣戴以弥恭;
疆埸无虞,本绥怀之有裕。
爰举宗祈之泽,荐加命数之崇。
视秩三司,增封千室,兼厚真租之数,并酬保境之功。
于戏!
导扬神休,自京师而及于诸夏;
保守土宇,和人民而莫若勤王。
益厉乃诚,永锡尔祉。
可。
楚州刺史本州防禦使楚国公奉国军节度使谥良僖墓志铭元祐九年二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八、《范太史集》卷四七
公讳世恩,字君贶
曾祖楚康惠王德芳太祖第三子。
英国公惟宪。
考荣安僖王从式
母□□□□某氏。
初赐名,补太子右内率府副率
右监门卫率府率右千牛卫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右武卫大将军梅州刺史
熙宁七年,神宗命公以潮州刺史楚国公,主康惠王之祀,正拜袁州刺史
景灵宫奉安祖宗神御礼成,以康惠绘像恩迁雅州团练使
今上即位,授楚州刺史、本州防禦使
公幼有成人之量,及长,谦冲谨厚,动循礼节。
居家孝友,与人恺悌。
荣王之丧,三年不入寝室,不饮酒茹荤。
元祐元年,兄崇信军节度使世采卒,公哀悼感疾。
二年四月乙未薨,年四十有七。
奉国军节度使谥良僖
夫人宋氏,封永康县君
八男:曰令勔,右武卫大将军濠州刺史
次早卒;
曰令瓈,右侍禁
曰令㔦、曰令觌,皆左班殿直
曰令𢈚,右班殿直,早卒;
曰令珸,左班殿直
曰令剔,右班殿直,早卒。
九女:长适故右班殿直宋安国,次早卒,次适左班殿直范湍,卒,次适陈州司法参军吴瑰,卒,次三人早卒,次二人幼。
孙男十二人:子祹,三班奉职
子禋,右千牛卫将军袭楚国公
子禨,三班奉职
子𥜚,早卒;
子禄、子祾、子球、子?
子琰、子禅,未仕;
二人幼。
孙女十人,四人早卒,六人幼。
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
铭曰:
太祖洪支,追王楚邦。
爰暨良僖,启楚故封。
礿祠烝尝,荐其苾香。
龙衮桓圭,以对先王。
于皇神宗,敦睦继绝。
列圣在天,绵绵瓜瓞
公多孙子,仁孝之祉。
乃公乃侯,世奉楚祀。
书唐李氏告后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二
右唐告五通,藏镇江金坛县李氏子康家。
康自言系出唐景皇帝后,于康为十五代祖。
景皇帝长子大郑孝王亮生襄邑恭王神符,神符之子广川郡公义范,义范之子汾州刺史暹,暹生朝,朝生仪,仪生丛,丛生再思,再思后改名真
自暹而下,皆有其告。
绍兴二年,某初守建康,时康之叔祖恪持暹汾州刺史、朝成令、仪临安、真湖州录事参军四告诣府,援赦求推恩。
后七年,某复为守,访之康,则兵火之馀,皆已散亡,所存惟仪临安一告,而康别出朝改徵事郎、丛为宣慰使、与其母刘氏赠告三通。
唐制,凡告,中书省官皆具姓名,门下、尚书省则但书名而不具姓。
今告亦有当见而残缺者,以《唐书》考之,朝告「左丞相集贤学士臣、右丞相广平郡开国公臣」,而皆缺其名者,告为开元十八年,按《宋璟传》,开元十七年右丞相张说左丞相,则当为张说宋璟
宰相表》书自七年罢黄门监,为开府仪同三司自十四年罢兼中书令,为丞相,讫十八年不复书,盖表失之也。
吏部侍郎景先」者,许景先也;
「林甫」者,李林甫也;
「守尚书令虚心」者,韦虚心也。
李仪告「尚书右仆射省事希逸」者,侯希逸也;
吏部侍郎尚书右丞邕」者,告为建中元年,疑当为邵说薛邕,而本传不载。
丛告「检校司徒中书令臣使」,而缺其名者,白敏中也,敏中时为凤翔节度
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悰」者,杜琮也。
门下侍郎、兼吏部平章事,在中书」者,告为咸通二年,疑当是夏侯孜
按《宰相表》,咸通元年平章事中书侍郎门下侍郎兵部尚书二年犹在位,而史误以吏部兵部尔。
吏部侍郎处诲、权知吏部侍郎仿、尚书右丞询」者,疑当为郑处诲萧仿沈询,本传亦不载。
盖职官迁次,或无事可纪,则史不尽书,皆可补史之遗误。
恪先持李暹告,上有宋璟书名大如掌,用笔劲利,犹可见其刚直不屈之气,惜乎今已亡矣(《石林居士建康集》卷三。)
「悰者」至「平章事」十五字:原无,据邵校本、傅校本补。
褚裒彭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不可以久居中原也尚矣。
石虎强盛之时,自以为非天摧地陷,则子子孙孙永无后忧,盖谓江东不足虑,而中原未必有变也。
一旦争夺之祸起于诸子,石韬之血未乾,而张豺之谋已启,石世石遵石鉴之徒,未踰一年而互相杀夺。
元海以来,夷狄之内自相残,未有甚如此时者也。
褚裒乘此之衅,举兵北伐,而倒戈以迎王师,襁负以降军门者,日以千计。
朝野之士,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
之此举,固已有混一华夷气象。
使其席胜长驱,有进无退,则毡裘之生聚,自此无遗种矣。
奈何之初出,非自中指,师行而朝议不许,师进而佐兵不继。
出未踰时,而遽以王龛之败,召元帅以班师,使之南辕返旆,还入京口
当此之时,非惟山东河南之失望,而河北二十万之遗黎已渡河而无所依附,悉入于苻健等辈垂涎之口。
江东君臣,其□兵纵敌之祸,可胜言哉!
呜呼!
晋人之纵敌,盖非一矣。
石氏自而下,一门昆季既已内自相残,而冉闵、石祗之徒方且更相伺隙,未知所以息肩之日。
一时英雄,各怀去就而莫适为主。
数年之间,相继款附者不绝如线。
苻洪冉闵之故,遣使请降;
苻健麻秋之祸,则又称爵以听王命
姚弋仲石祗之夭,稽首来归;
姚襄弋仲之死,则又单骑以至寿春
冉闵石鉴之诛,临江告晋;
而冉智以慕容俊之祸,则又奉玺以求兵助。
此辈狼子野心,诡诈百出,其来致款附者,虽非皆出于诚,然而亦必内有变故,然后肯为此举。
使江东君臣真以恢复中原为志,因其献款之际,或屈而臣之,成从而蹙之,则夷狄之祸必不至蔓延于天下。
岂意一时之人,志懦才弱,不足以堪此事。
王龛稍败,而褚裒之军俄已召归,继此之后,不复再出。
中原豪杰,一切纵之而不问,其亦何心哉?
且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人不可以噎而废食,将不可以一挫而班师,是以李广前锋之失利,不足以寝卫青伐敌之兵;
高霞寓偏师之少却,不足以沮裴度讨蔡之志。
而况之时,虏势极衰,人心极顺。
三胜一失,何足损威?
纵使当时君臣谓非长虑,谓为不武,则天下独无人乎?
不过别选贤将,从而代之。
邓禹关中之败,代以冯异,而终破赤眉,郭子仪滏水之败,代以李光弼,而终破安庆绪可也,而何至召元师而班全师?
彭城之役,即已坐失机会,而乃今年以燕师之号命慕容俊,明年以信都襄国之号命苻洪及其子,又明年以高陵太原之号命姚弋仲及其子襄
客主初不相通,而心志初不相依,但惟以方州遥授,以虚爵羁縻,此曹窘于变故,应既受命,而封豕长蛇之性自若也。
故款附未几,而旋又背去。
苻健则自枋头以入关,慕容俊则自幽州以入冀,姚襄则自颍昌以入洛。
前日之稽首请降而愿受封爵者,今复起而为勍敌于关河许洛之间。
中原之鹿,奔逸四散,固已分逐于群雄之手,而晋人方且弛然安卧,若不知觉,岂东晋之人才立江东之庙社,而遽忘中原之陵寝乎?
呜呼!
粤自永嘉之乱,晋迁江左,其立国于金陵者,姑云耳。
绵历数世之后,而在朝已无中原旧臣,后生晚出,稔于闻见,遂以为晋之庙社实在江东,为晋之计者,止当限长江而谨守,不当越长江以侥幸。
一有议及北征,则争相沮抑。
是以石勒之死也,庾亮尝欲出田襄阳,而蔡谟难之;
石虎之死也,庾翼又欲徙屯安陆,而孙绰谏之。
至是之戒严,胜势已见,而朝议又欲沮止。
虽其后殷浩之出,稍自中指,而王羲之之徒盖未尝少许也。
庾亮殷浩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姑置勿云。
褚裒之在彭城,凡河朔之士庶悉渡河以来归,而关中豪杰又复背石苞以应晋,此华夷将遂混合之时也。
晋之诸臣乘此之衅,自当厉兵秣马,以与共驱,不然则选将益军以壮后距,而一时权要如蔡司徒者,方且坐观成败,不肯渡一卒以佽助之,而又遂韩卢、东郭所以俱毙之论而沮毁其事。
肉食者鄙,例无远谋,其败人意如此,为国家者,果何赖耶?
呜呼!
晋自建武以讫永和,历世凡五,历年凡二十有七,平时郁郁,常恨中原无衅;
一旦获遭,而蔡谟之徒乃多出懦语以掣褚裒之肘,遂使恢复之功俄成而坏。
而后󲦤绅之士,拾其遗迹而论之,尚以等为谋国得策。
如此,则是东晋之君俱当拱手环坐,俟河之清,而中原五世之陵寝无时而可复也。
昔乎建康苏峻之乱,温峤举义兵于武昌以讨之,朝士来者,皆谓峻之徒众,骁勇无敌,今日之举惟仗天讨,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而勃然变色曰:「诸君怯懦,乃是誉贼」。
于是奋兵从白石垒以攻之,一举而遂平苏峻
使之时,而出数语以斥其懦,则朝臣气稍振,而彭城之师必不至仓卒以召归。
岂意冠剑盈朝,而更相唯唯,至今使人愤抑而不平。
故将举江东以图恢复之功者,必先辟蔡谟之说而后可。
桓温灞水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晋自永和以后,中原兵火之劫未艾,而毡裘异类,纷然而割据之。
苻健,氐之遗种也,而据关中
姚襄,羌之遗种也,而据河南
慕容氏鲜卑之遗种也,而据河北
大抵江淮以北,秦陇以西,尽为毡裘之聚,晋之群臣相与熟视其代兴,而莫敢谁何。
桓温以一世之豪,锐意讨伐,频年举众而搏战中原,如捕蛟螭,攫虎豹,不肯少容其纵。
初征苻健,而遂至灞上灞上,即今永兴之灞河也。
次征姚襄,而遂至金镛,金镛,即今河南洛城也。
次征慕容氏,而遂至枋头,枋头,即今河北卫州也。
军三出而三立奇功,批亢捣虚,直搏贼垒,其克敌制胜之功,抑亦壮矣!
惜夫勇虽有馀,而进锐退速。
其北伐之师,虽则入中原,而类皆巽懦观望而返。
返自灞上,而关西则望绝;
返自金镛,而河南之望绝;
返自枋头,而河北之望绝。
非惟不足以救斯民涂炭之祸,而适足坚斯民从贼之心。
尝原其所以侮,金镛、枋头之失,则实自灞上之役始,深可为之痛惜也。
关西之俗,鼓义慷慨,遇真人则欣慕,闻义师则响应。
高祖入关,则争具牛酒;
武持节,而喜见官仪;
宋武西入长安,而感泣愿留;
广平王收复京师,而欢呼夹道。
然风声之所激,虽且翕然而集,而拯救之不利,则俄亦涣然而漓。
邓禹之至冯翊,三辅益尝争赴矣;
之逡巡北引,则旋归盆子。
诸葛亮祁山,三郡盖尝遥应矣,而亮之迟疑不进,则还附曹真
当其闻风趋附而鳞集辐凑者,不可不疾乘其会而慰安之也。
方温之至灞上也,关中之父子兄弟持牛酒以迎劳,望官军而感泣者,无异于汉。
是时苻健之在长安,仅以羸卒数千,而退保小城,其势固已岌岌。
使于此,因秦民悦附之心,鼓义师锐胜之气,如子仪阅兵南州之日,以至诚而动众,如李晟进屯渭桥之时,以忠义而感人,夫然后进旗鸣鼓,航一苇以至灞河,则苻氏之遗种,当厥角稽首,以献降款于军门。
不然,则三秦豪杰,必将内搏苻健,而开门以纳官军矣。
岂意不能然,当此屯军灞上,隔长安才一水,睨视长安之楼橹,四顾徘徊而不敢进。
未几而回辕反旆,轻徙降人三千馀口出于蓝田之南,此何为也哉!
之所徙,其果秦中之豪杰乎?
抑亦系累老弱,而归以夸兴于江东者乎?
温之在灞上王猛被褐而谒之,责之以长安咫尺,不渡灞水,而三秦豪杰所以不至,则其所徙者,非豪民也。
夫陇上多豪,山西出将,盖风土使然。
而先汉之世,又徙六国强族十馀万户于关中,是以秦之豪民日益增众。
逮至西晋之末,苻洪尝说石虎徙关中豪杰以内实京师,而都督流人之号处于枋头,其后苻健卒因枋头馀众以入关。
姚弋仲亦尝说石氏徙陇上豪强以虚秦陇之心腹,而弋仲安西之号处于清河,其后姚苌卒因西州强族以兴渭北。
关中豪杰雄盖一世,以关中之豪而复攻关中,则何往而不济?
之所徙岂豪也哉?
王猛之在当时,极谈世事,议论英发,如一人,盖可敌关中豪杰十万,而款接未几,旋复谢去,卒使留佐苻坚,为晋人心腹之患几三十年,非惟不能籍以攻苻健,而又不能招猛以归晋室,何温之忍为此举也!
大抵温之北伐,初但欲以功名取时望,非果必攻必取,荡其巢穴,而为混一华夷之计。
是以其后虽再取金墉,入枋头,而旋即班师,中原之地,若不能一朝居者。
其视灞上之役,同为一律。
洛阳之役,王述初无事实,徒欲以虚势威朝廷,而温之议果寝。
枋头之役,郗超谓乃今盛夏之际,可以径造邺城,而牵引日月,竟不能决,则其行兵用师之意盖可见矣。
其所以威亵而不张,兵退而无怍,其兆于灞上之役乎。
虽然,之豪悍,可以笞箠羌夷,扫除丑类,而中原三入,皆不克有终,岂固乐为此哉?
尝试循其迹而逆观之,则所以疑温之心,而启温之纵者,当时君相不为无失也。
且温之跳梁暴横,固一世之老奸,而果敢激烈,亦一时之豪杰,笼络驾驭,如汉祖之所以待者,则其智力当为国用,不然,则屏之斥之,勿使之容易弄兵可也。
晋朝诸公则不然。
会稽道子之徒,顾以有征蜀之功,疑而不用,之众才达武昌,而遽以驺虞幡住之,攘戎之手,羁制于荆襄之间,而乃以殷浩之晚才,进当征讨之任。
逮夫洛之败,始拜表辄出,而朝廷止之不能,于是有轻朝廷,而无必取中原之志。
其师之迭出,姑欲辉戈耀甲,间立奇功,以服时望而要九锡耳。
夫以温之才力,朝廷不能用之,而乃使用朝廷,举十万之师,出入往来,一任其所为,而成败进退,未尝一问,卒使英雄果敢之气,变而为跳梁跋扈之祸。
当时无政,一至如此!
其所以不能尽复中原者,岂独用兵之罪哉?
实当时君臣有以启之耳。
而或者乃以为兵轻果,利于速战,旷日相持,则其锐气自挫,故桓温用之以征中原,虽暂能于前,而旋复失利于后,其厚诬江东也甚矣。
兹故极论其所以成败之迹,而为江东一洗之。
泰和令沈槐卿同年惠武山鸡 其一 清 · 刘绎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存吾春斋诗钞卷四 陔荫草(乙巳、丙午)
偶从鹭渚望仙凫,忽报云端到雁奴。
拜捧鱼笺劳远使,廉分鹤粒愧寒儒。
羽毛托物情原重,口腹叨人计已粗。
自笑涂鸦同野鹜,壁间羞对换鹅图。
泰和令沈槐卿同年惠武山鸡 其二 清 · 刘绎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存吾春斋诗钞卷四 陔荫草(乙巳、丙午)
文山遥峙武山连,肯以宏才试小鲜。
地僻有灵禽亦异,官清无扰物皆仙。
何须鹤立矜群鸟,不信鸾栖屈大贤。
从此朝阳梧荫里,小窗报我一声先。
杂感 清末民国初 · 李景复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八部
万业空存尚玉韬,四民惊惧忆前朝。
剧怜南海狂涛沸,忍令西江烽火遥。
深泽幸逢曹惠武,路人空盼霍嫖姚
后终成谶,怪底山中待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