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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冰书论赠刁协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夫爵人者,宜显其功;
罚人者,宜彰其罪,此古今之所慎也。
凡小之人犹尚如此,刁令中兴上佐,有死难之名,天下不闻其罪,而见其贬,致令刁氏称冤,此乃为王敦复雠也。
内沮忠臣之节,论者惑之。
若实有大罪,宜显其事,令天下知之,明圣朝不贬死难之臣。
《春秋》之义,以功补过,过轻功重者,得以加封;
功轻过重者,不免诛绝;
功足赎罪者无黜。
虽先有邪之罪,而临难之日党于其君者,不绝之也。
孔宁、仪行父亲与灵公淫乱于朝,君杀国灭,由此二臣,而楚尚纳之。
传称有礼不绝其位者,君之党也。
若刁令有罪,重于孔仪,绝之可也。
若无此罪,宜见追论。
或谓明帝之世已见寝废,今不宜复改,吾又以为不然。
夫大道宰世,殊涂一致,万机之事,或异或同,同不相善,异不相讥,故尧抑元凯而舜举之,尧不为失,舜不为非,何必前世所废便不宜改乎?
汉萧何之后坐法失侯,文帝不封而景帝封之,后复失侯,武昭二帝不封而宣帝封之。
近去元年,车驾释奠,拜孔子之坐,此亦元明二帝所不行也。
又刁令但是明帝所不赠耳,非诛之也。
王平子、第五猗皆元帝所诛,而今日所赠,岂以改前为嫌乎!
凡处事者;
当上合古义,下准今例,然后谈者不惑,受罪者无怨耳。
周仆射、戴征西,本非王敦唱檄所雠也。
事定后乃见害耳;
周筵、郭璞等并亦非为主御难也,自平居见杀耳,皆见褒赠。
刁令事义岂轻于此乎?
自顷员外散骑尚得追赠,况刁令位亚三司
若先自寿终,不失员外散骑之例也。
就不蒙赠,不失以本官殡葬也。
此为一人之身,寿终则蒙赠,死难则见绝,岂所以明事君之道?
厉为臣之节乎?
宜显评其事,以解天下疑惑之论。
又闻谈者亦多谓宜赠。
凡事不允当,而得众助者,若以善柔得众,而刁令粗刚多怨;
若以贵也,刁氏今贱;
若以富也,刁氏今贫。
人士何故反助寒门而此言之?
足下宜察此意(《晋书·刁协传》)
上疏请周顗赠谥 东晋 · 周谟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六
臣亡兄,昔蒙先帝顾眄之施,特垂表启,以参戎佐,显居上列,遂管朝政,并与群后共隆中兴,仍典选曹,重蒙宠授,忝位师傅,得与陛下揖让抗礼,恩结特隆。
加以鄙族结婚帝室,义深任重,庶竭股肱,以报所受。
凶逆所忌,恶直丑正。
身陷极祸,忠不忘君,守死善道,有陨无二。
之云亡,谁不痛心,况臣同生,能不哀结!
王敦无君,由来实久,元恶之甚,古今无二。
幸赖陛下圣听神武,故能摧破凶强,拨乱反正,以宁区宇。
前军事之际,圣恩不遗,取息闵,得充近侍。
臣时面启,欲令闵还袭臣亡父侯爵。
卞壶庾亮侍御坐,云:「事了,当论显赠」。
时未淹久,言犹在耳。
至于谯王承甘卓,已蒙清复,王澄久远,犹在论议。
忠以卫主,身死王事,虽嵇绍之不违难,何以过之!
至今不闻复封加赠褒显之言,不知有馀责,独负殊恩,为朝廷急于时务,不暇论及?
此臣所以痛心疾首,重用哀叹者也。
不胜辛酸,冒陈愚款(《晋书·周谟传》)
三郡民为应詹 魏晋 · 无名氏
四言诗 押有韵
《晋书》曰:王澄惠帝末为荆州。假应詹南平天门武陵三郡军事。天下大乱。境独全。百姓歌之。
乱离既普,殆为灰朽
侥幸之运,赖兹应后。
岁寒不凋,孤境独守。
拯我涂炭,惠隆丘阜。
润同江海,恩犹父母(○《晋书》应詹传。《御览》五百七十。《乐府诗集》八十五、《诗纪》四十三并作应詹歌。又《御览》四百六十五引朽、后、阜、母四韵。)
时人为卫玠王澄 魏晋 · 无名氏
《晋书》曰:琅琊王澄。有高名。少所推服。每闻卫玠言。辄欢息绝倒。故时人为之语曰:
卫玠谈道。平子绝倒(○《晋书》卫玠传。《御览》四百九十五。《诗纪》四十四。)
周车骑大将军贺娄公神道碑 北周 · 庾信
 出处:全后周文卷十四
昔者轩丘命氏,初分兄弟之姓,若水降居,始建诸侯之国。
自是以官为族,因地为宗,水派枝分,其可知矣。
公讳慈,字元达本姓张清河东武城人也。
仕于周,张仲为孝友;
谋于晋,张老为贤臣。
韩有开地,则五世强国;
赵有孟谈,则三卿不战。
祖庆,少习边将,凭仗智勇。
虽复五车竹简,不取博士之名;
一卷兵书,即以将军自许。
角端在手,必无齐鲁之侵;
莲花插腰,甚得蛟龙之气。
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霸城县开国伯,赠河州刺史,父璨,公子公孙,有镃基于天下;
良工良冶,有世业于家风。
书则百家可知,剑则于人可敌。
三槐以鼐鼎象物,知其神奸
五等以桓圭班瑞,守其宫室。
君以才望,兼而有之。
终于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武定县开国公,赠河州刺史
公秉山岳之灵,受星辰之气,年在髫发,甫就胜衣,马来迎,已知名于郭伋,羊车在道,即见赏于王澄,岂直童子明经,书生说卦而已。
至如禅河清论,秋水高谈,故以辨折龟林,声驰鹿野。
国家官族,君为首姓,起家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袭爵为公,邑合一千六百户。
弱冠登朝,传呼甚宠,汉魏台鼎,故无此比;
中朝方伯,罕有其年。
大冢宰任总机衡,是勤王略,借君忠壮,委以爪牙,镇左厢亲信,出梁州防主
华阳西极,汉水东流,巴濮既宁,沈黎即静。
保定四年,王师北伐,以君骁勇,被召将兵。
师下宜阳,身登函谷,将烧白马之城,以覆乌巢之垒。
既而中途甚雨,未获围,原军师闻丧,不成侵宋。
柱国赵王,今上之第九弟也。
文则河间上书,武则任城置阵。
作镇岷丘,阳旌锦水,白虎之俗难安,黄龙之盟不定。
以君智略,入佐中权天和九年使持节大都督、治柱国府司录,仍转司马,余官封如故。
相如西喻,镂石于灵山
武侯南征,浮船于泸水
方之今日,彼独何人?
九品课工,为上之下。
四年入朝,归事宰旅,即受载师大夫,将命齐国
寻盟出境,即用和邻之仪;
入国闻丧,仍从会葬之礼。
「可使南面」,此之谓乎?
寻以本官入治军正。
至如渭水兵书,在心为志;
轩丘阵法,聚石成围。
既得师不疲劳,兵无怨讟。
入陪中禁,更领仪同
邸客城池,门阑户籍,咸资巡警,并用司存。
帝城近臣,公室密戚,如逢司隶,似畏都官
既而孤城郑妪,不相其年;
巴水涪翁,不医其疾。
春秋三十有三,奄捐官舍。
吕子明之疾甚,叹轸吴王
阮元瑜之长逝,悲深魏主。
有诏赠某官,礼也。
建德四年三月日发葬于河州苑川郡之禁山。
公六郡良家,西河鼎族,地壮金行,人雄塞气。
兵书七卷,河水浮来,射法三篇,天弧夜下。
锋旗不息,刁半恒惊,犹得马上读书,军中习礼。
太史子仪善于谋策,诸葛公休长于抚双。
四代仪同三司,七世河州刺史,钏鼎成烈,冠盖连阴,所谓生为贵臣,死为贵神者也。
但以游魂久客,反葬途远,道阻山长,妻孤子幼,哀声满野,愁气连云。
况复松槚飘飖,方临武威之戍;
丘陵回远,直对临洮之城。
马援亡于武溪,尸柩返于槐里
梁鸿死于会计,妻子归于平陵
呜呼哀哉,岖崎远矣!
昔者繁昌祠前,即有黄这碣;
德阳墓下,犹传青石之碑。
是谓勒功,乃为铭曰:
七叶佐汉,五世相韩。
忠臣入仕,孝友当官。
青城仙洞,黄石坛。
台堪走马,书足回鸾。
武定风飙,霸城严肃。
并驰双传,俱分两
重世刺举,连镳衮服。
草靡青丘,风驰赤谷。
世不管贤,挺兹上嗣。
孝有三德,忠无二志。
剑足身挺,书堪面试。
旌节既秉,高蝉且珥。
龟转印函蛇盘绶笥
右将军,前后常侍
继踵五侯,因循三事。
旌旃九坂,舻舳双流。
还驱木马,更引金牛。
江波锦落,火井星浮。
蹲酒望帝,安歌蜀侯。
受脤河阳偏师洛浦
置阵成皋,连旗广武
朝兵减灶,夜营多鼓。
箭起六麋,锋摧九虎
倏忽人世,俄然今古。
崇发两星,医惊二竖。
游魂通梦,言返旧茔。
紫泥赐册,黄肠赠行。
途登石纽,路入金城
寒关树直,秋塞云平。
剑埋,书藏凿楹。
武侯为庙,栾公为社。
云盖低临,霓裳纷下。
碑枕金龟,横石马,永矣身世,留名华夏(《文苑英华》九百六)
雾山镌经像碑 唐 · 李君政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六
高士李惠宽赵郡象城人也。
皋陶之后。左车之允。
盘石之宗。连华帝籍。
生而达理。长而悟元。
龆龀之年。蔡伯喈闻而趋步。
猗嗟之岁。王平子见而绝倒。
洞彻若空之理。偏知物我之义。
为半句而燔两臂。为一偈而烧七指。
尸毗割肉。𡄳捶舍身。
方之厉行。略无差等。
加以餐却粒。卧石漱流。
夏则编草为衣。冬则引自覆。
形体虽残。不以为苦。
谤讪虽至。不以为失。
猛兽去骨。未足称奇。
野鸟来巢。讵将为异。
属有隋失驭。区宇分萌。
百郡则杼轴皆空。千城则骸骨俱满。
龙惊鹢退。豕突鲸吞。
蕞尔漼然。声噭荡荡。
惠宽及于华巅。早遇太平。
不吝身形。共崇福业。
洎粤若稽古大唐。仰握天镜。
俯案地图。应期接统。
濡足授首。据八十一万之分。
承七十五代之君。类大庭华胥之时。
同尊卢祝融之日。惠宽皇穹与善。
素乐获从。值圣人既作。
万物咸睹。以武德六年四月八日
乃于此山报国。修立龛岩。
为室镌石。造贤劫千佛法华经一部。
营搆浩大。神灵护持。
就使百亿须弥。未有若斯修福者也。
其南则临柏县。龙舆避地之所。
北带茅山。鹤驾游天之处。
东则神泉汹涌。远绕沧波。
西则低水涨濞。近连翠岭。
弥亘千里。控带百川。
逦迤河南之垂。徘徊冀北之际。
下笼金阙。上跨玉京。
既达退食之墟。又接还簪之境。
如来真范。遍满岩崖。
修多妙旨。周回岭岫。
长松映彤庭之彩。文石晃紫金之像。
竹林而起精舍。为桧树而制香炉。
云物浮沈。恒过鹿野。
乌免来往。直指鹫山。
窗户平接星宫。梁栋斜通月殿。
既类从天化成。又若因地涌出。
名僧摇锡。远邑争来。
德士褰衣。他方并至。
于是使持节上柱国本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定州都督相州总管杭州刺史光禄大夫吕国公士洛。佐命心膂。
干国爪牙。王白之流。
樊滕之辈。飞旌河朔
謺鼓恒阳。发摘既类秋霜。
仁明复同春日。六条布德。
志洽弟兄。十部垂恩。
情深岵屺。鱼悬犊在。
百姓兴五裤之歌。雁至鹿驯。
四民发两岐之咏。恭敬三宝。
回向十方。脱舍财帛。
减彻车马。遂与惠宽共营此福。
大宏妙规。深启檀度。
伯仁县令严雄。抚宰百里。
清肃一圻。迹同迁蝗。
治侔驯雉。精诚信向。
经始伽蓝。劝课丹青。
修饰经像。虽目连之神通敏给。
文殊之智慧庄严。媲此尊崇。
实为俦类。有宿士李长钦李士罗李希哲李明朗牛孝祖等。
并乡社髦乂。里闬清修。
爱法念道。奉善乐施。
惟昔微功少效。尚载景钟。
细事磨言。犹书甫鼎。
况布金重意。剖骨殷心。
用树高碑。期传来业。
梓州慧义精舍南禅院四證堂碑铭853年11月 唐 · 李商隐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 创作地点: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
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陛下在宥七年。尚书河东公作四證堂于梓州慧义精舍之南禅院。图益州无相大师唐无住大师洪州道一大师西堂知藏大师四真形于屋壁。化身作范。南朝则阁号三休。神足传芳。东蜀则堂名四證。乃今铨。与古求徒。䌽扎既新。睟容伊穆。爰命词客。式扬道风。盖惟麾玉柄于元津。初流二谛。隐金椎于觉路。终驾一乘。理在无言。情殊有待。慧间云布。谁争润础之功。禅际河流。匪竞浮槎之远。旁询地志。遐考山经。昆陵未曰天齐。泰岳徒称日观。定竺乾于身毒。郭璞之言有徵。證罗卫于华胥。王邵之书可信。虽复一缘既演。五梦斯呈。阒寂双林。崩腾八国。而心心授印。宁关乾鹊之祥。顶顶传珠。未待骊龙之寐。吾知之矣。代有人焉。惟无相大师表海遐封。辰韩显族。始其季味。(疑)夙挺真机。见金夫以有躬。援宝刀而败面。大师得因上行。豁悟迷涂。载验土风。东国素称君子。旋观沙界。西方是有圣人。遂西谒明师。遇其坚卧。俄烘一指。誓续千灯。火鼠衣光。烛龙引焰。𤌍如灯蜡。霅若煎膏。师乃引与之言。叹未曾有。退从谷隐。惟制草衣。曳屦用自牧之荑。结束引难图之蔓。农夫乍去。或议裁缝。薙氏云归。方闻襞积。宁思天柱。讵学水田。鲜华不望于郁泥。密致那期于刻贝。加以峰危鸟道。林绝人蹊。梁置之盐。邻殊莫致。郁单之米。界绝难通。于是橡栗无求。凫茈不掘。想馀粮于蓬堁。调美膳于苔垣。吞沙了异于罗旬。得块返欣于重耳。昔平舆释子。犹饵石帆。陇右沙门。尚餐松叶。比若斯等。方信莫同。章仇兼琼拥节内江。分符右蜀。因其百请。始议一来。遇羯虏乱华。銮旌外狩。局皇图于巴濮。指赤县于犍牂。猰貐磨牙。鲸鲵奋鬣。上皇显图内禅。自恃真期。久披宸襟。徐叩妙键。无惭汉室。空礼清凉之台。有陋魏朝。徒建须弥之殿。道含九主。恩浸四生。获永固于灵根。实仰资于圆智。时无住大师寻休剑术。早罢钤经。韬綦连之四弓。舍步陆之七箭。径欣道在。罔惮人遐。坎轲汾阴。飘遥益部。聿来胥会。默合元符。本惟肃于尊颜。竟克谐于妙果。优孟之同楚相。不亦辽哉。丑父之类齐侯。竟何为也。事虽可引。则殊归。宴坐穷岩。化行奥壤。顶轮降祉。肉髻开祥。及将寓信衣。乃误因罢士。经过九隧。流落六偫。彼既悬定于传刀。此亦熟惊于袪箧。璧留曲阜。讵为张伯所藏。剑出丰城。岂是雷华可佩。适来适去。悉见悉知。故得大梵下从。通仙右绕。臂舒百福。眉曜千光。灵禽例散于觉花。瑞兽常衔于忍草。宁止山神且届。但送甘。藩后绝临。空分沈水。凡兹异迹。未可殚论。杜相国鸿渐崔仆射旰。并望切龙门。情殷荷担。留迷待楯。出病求攻。克扬静众之名。特峻保唐之号。蜀诚有矣。楚亦宜然。惟洪州道一大师标奇。足文现异。俯爱河而利涉。靡顿牛行。过朽宅以衔悲。频回象视。早从上首。略动遐心。携仁寿之剃刀。振天台之锡杖。遄违百濮。直出三巴。拂衡岳以倘徉。指曹溪而怅望。都遗喻筏。尽灭化城。罢悬柝于顿门。抗前旌于超地。披荆西里。坐树南康。有感则通。无闻不耸。医龟思遇。哽虎求探。化汉水之渔人。奚求往哲。度青萝之猎客。肯愧前修。智藏大师阙之英。梓潭之灵。目广青莲。唇饴赤果。自有来而致敬。由无取以相欢。绵邈星霜。留连几杖。初闻四句。诚为入实之宾。末听三幡。了是无师之。遽援坐席。令传了经。非取履下邳。还称可教。异服膺于泗水。更谓不如。明牧前归。英人后感。紫阶则生金吐。礼白塔则尽书名。彼四大士者。皆行贯迦维。名高记莂。且夫纷纶藻绘。列慈氏之云台。合沓缃囊。贮圣王之蓬閤。我幕府河东公。天瑞地宝。甘雨卿云。总海内之风流。盛漳滨之模楷。号鸣文苑。陟降朝阶。自作我上都。统以京尹。辇毂之下。绂冕所兴。本之以强宗近亲。因之以豪猾大侠。丙吉。出遇横尸。袁盎免官。归逢刺客。公贞能荡蛊。正可辟邪。殷货殖于五都。无劳走马。屏椎埋于三辅。何必问羊。托宿于天官。假道于雒宅。五年。以梁山蚁聚。充国鸱张。命马援以南征。委钟繇以西事。大张邻。寻覆贼巢。既而军垒无喧。郡斋多暇。纱为管帽。布是孙衾。神仙中人。方其携手。风尘外物。乃以关身。梦里题诗。醉中裁简。临池笔落。动草琴休。至于三坚八正之言。四摄六通之说。则理超文外。照在机先。修竹长松。不曾形迹。孤峰澹涧。未觉亲疏。鄙物物以肇端。自如如而取證。赞同范泰。律若张融王澄徒服其嘉言。孟顗不知其慧业。属者以洪州三大师灵仪未集。华构将成。乃进牍求真。移书抒意。江西廉使大夫汝南公。黄中秉德。业尚资仁。动之则瑶瑟琼钟。锵洋清庙。静之则明河亮月。浩荡华池。远应同声。函缄遗貌。试殿中监鲁郡邹从古。家承作绘。艺有传神。授以斋修。俾之雕焕。情劳若病。思苦如痴。拂壁但见其尘惊。倚柱不知于雷震。妙分涂掌。巧写应身。如安所洗之肠。若见不沾之足。讵同袁奋。画一室之维摩。略等戴逵。写五天之罗汉。况刹悬慧义。山耸长平。花市分区。香城转轸。龛流迥汉。梯倚重霄。处吴刚。傅说。辔回羲仲。则日欲推轮。门启苏林。则天堪倚杵。斯堂也。爰初置臬。靡托金材。或以筼筜。参于棼橑。如堪韬布。恐刘肇以裁筒。苟可当簻。虑蔡邕而制笛。公遂养之宏栋。易以荣椽。黄楠可访于下巢。翠筱罔攀于清渭。渐鸿得桷。贺燕依。望同老氏之春台。牢若文翁之石室。本乎初念。逮彼成功。自一毛半菽之微。至雕玉布金之丽。皆不资官廪。无取军租。非饮马之馀钱。则遗盗之旧布。将遣涪川习定。郪道降魔。苟能浣尔之尘劳。莫不涉子之阃奥。又院有缁叟。族高陇西。顷据方坛。时称律虎。晚修圆觉。世谓义龙。石磬朝吟。铜瓶夜满。不扃外户。靡立中围。公喻以传香。假其谭柄。且山毛综覈。未挂支提。许郭辈流。偏遗梵行。斯固天机有裕。世网无缠。盍裛缛于缣缃。可铺舒于琬炎。愚也中兵被召。上士联荣。敢同谯郡功曹。愿作山阴之都讲。何言此事。叨谓当仁。矧红磴时寻。多逢翠碣。紫榛乍倚。每见丹碑。龙门新野之能。江夏盈川之富。恨不疆场俯接。旗鼓亲交。贯其三属之犀皮。焚彼十重之鹿角。以灵才结课。用逸思酬恩。来者难诬。前言不戏。庶使祢衡读后。重峻文科。王粲背时。更升乡品。其词曰。
熙矣无上,怡然至真。
寿长滴海,劫远吹尘。
苍茫去圣,造次求仁。
谁从多辙,自涉殊
婆斯南游,达摩东止。
智剑拭土,信珠澄水。
道在肝胆,化行竹苇。
庐阜伸拳,城安得髓。
猗欤静众,来隔天浔。
遗圭掷组,烬指求心。
柔管代毳,掏土延阴。
藓含檀钵,露涩琼针。
鸣光天灵,仓丝地望。
势隔严道,人同宝相。
梵众来格,魔军内向。
犀枕金炉,冰崖雪嶂。
从容大寂,挺拔曹溪
情超地位,意小天倪。
呦呦苑鹿,喔喔园鸡。
融心露镜,刮瞙模篦。
末有西堂,克流英盼。
剪拂慧炬,贯穿戒线。
金浦涵月,琼嵓跃电。
云母飘花,流黄举扇。
我公有命,咨尔丹青。
恢崇大厦,写载真形。
檐垂义网,户缀元扃。
三生聚石,九子垂铃。
公实挺姿,褰涵天壤。
捧日孤起,横秋直上。
谢安尘尾,王恭鹤氅。
灰琯迎和,霜钟进爽。
六通胜范,四證微诠。
蜂音出妙,鸟偈留元。
传真得果,聚福成田。
辽辽鹏壑,眇眇龟年。
掩霭巴山,繁华蜀国
世界严静,人天腷臆。
崇基式固,芳音无斁。
长现优昙,永观摩勒。
余成诗(并序(原注:熙宁四年叶县作。))1071年 北宋 · 黄庭坚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
丹籍生涯无列鼎,白头忠信可专城。
自非车骑将军势,愧使王尼常作兵(自注:晋王尼为兵,大将军幕府洛中名士王澄、胡母辅之,皆与交。将军闻之,因与长(原作表,据山谷集改)假,遂得离兵。字季孙。)
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四、《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集卷一、《宋朝事实类苑》卷八、《安阳县金石录》卷六
熙宁八年六月甲寅,定策元勋之臣、永兴军节度使、守司徒侍中魏国公相州韩琦薨。
讣来京师,朕衋然追恸若不胜,诏辍视朝三日,赠尚书令,配享英宗庭。
七月癸酉,成服于苑中,哭之恸。
又敕入内都知利州观察使张茂则往护丧事。
于是其孤忠彦上公勋德之状于有司,已而集议,尚书省皆以谓谥公忠献,无以易。
朕念既葬而墓隧之碑未立,尝考《大雅·蒸民》之诗,虽美宣王之德,而实大山甫之功,肇其所生,兴其所施,及乎进止威仪、衣服车马之盛,莫不与民咏歌之,以慰山甫之心,可谓至矣!
盖臣之致功者大,则君之享福也隆,然则可无述?
今观公之大节所以始,所以终,宜有金石刻之,以著信于后世,而锡训于子孙,非朕,其谁为之?
惟韩氏远有世叙,始武子,事晋,得封于韩,遂以为氏。
韩亡,其子孙散之他国,望出博陆,推其族世名爵,而谱犹存。
其三世葬安阳
公,安阳人字稚圭,生而有异禀,少好学,夙智早成。
天圣五年,公甫冠,擢进士甲科,授将作监丞同判淄州
召试学士院,除直集贤院,再迁太常丞监左藏库,历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改左司谏
时天异数见,宰相以疾,五日一奉朝请执政者德轻,不足与论天下事。
公连疏中书所行乖失,久不报,又请下御史台,集百官决是非。
于是同日诏罢执政者四人。
公为谏官,凡中外职有预责、苟有所知者,未尝不言。
其启迪上心,则又每以明得失、正纲纪、亲忠直、远邪佞为急。
初,王曾宰相,谓公曰:「今言者太激,无补上德,如公言可谓切而不迂矣」。
是时曾望方崇,当时士人罕见奖与,公得其言,益以自信。
俄诏同丁度定雅乐。
公以阮逸胡瑗尺律之法,出于私见,皆诏罢之,且请用王朴旧乐。
起居舍人知谏院知制诰知审刑院
益、利岁大荒,为剑南路安抚使,活饥民百馀,减冗役数百人,奏除诸郡收市上供绮绣不急之物以便民。
赵元昊反,以兵围延州,又为陕西安抚使,驰往抚边,至则贼引去矣。
方大将刘平遇贼于百口,以军败被执,监军黄德和惧罪,诬言上平实降。
朝廷乃敕收其子,命御史台置狱于河中府
公力为陈之,平子既蒙释,又得推恩及其家。
夏竦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公以枢密直学士副之。
公持攻、守二策,以决于上,仁宗欲取攻策,执政者难之。
公曰:「元昊以区区数州之地,其众可知也,顾非举国不能以内寇。
汉拘贼法,城邑之守,未尝出境谋,此贼所以猖獗而屡胜也。
今彼志气骄惰,我倘并兵从一道出,粮充械利,鼓行而前,宜无坚敌矣,曷不用攻策」?
公言虽恳激,然朝廷终以为不可。
俄还泾原,闻元昊遽求盟,公曰:「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下令诸将日夜戒严。
方召兵瓦亭,贼已寇山外。
公指图授任福曰:「此地有险可保,彼虽众,不足畏也。
宜坚壁待之,无得轻出。
军久则势自归,且随蹑其后,击之可有功」。
既而又以檄戒曰:「违节度,虽有功亦斩」。
,庸将也,卒为致敌而死之。
夏竦使人收散兵,得公所与檄于衣带间,乃言失军之罪不在公。
朝廷犹夺一官,得知秦州,数月复其官如故。
会分陕西为四路,改秦凤经略安抚使
明年,诏易陕西四帅皆为观察使,如范仲淹庞籍二公亦辞,公独不辞,曰:「上方忧边甚,臣子忍择官乎」!
顷之,复为枢密直学士谏议大夫,又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
公在边久,积养士气日益振,又欲用策取横山,以复河南故地,会元昊求称臣而未遂。
公与范仲淹素善,天下称
仁宗亦知此二人者,遂同除枢密副使,而相与复陈其策上前。
元昊已臣矣,其谋卒不得用。
前此郑戬代公为四路帅,遣刘扈、童士廉即降羌所献地,筑永洛城
城役方作,会泾原帅,尹洙以为非便,止之。
扈等犹城不已,乃械送于狱。
且将斩,而力争于朝,公亦以为永洛可罢,而扈等犯令之罪不可贷。
朝廷命廷臣往视利害。
既成,而士廉等诣阙讼其事。
是时公同进用者已悉罢去,公因自请补外。
诏以资政殿学士扬州,又徙郓州,徙成德军。
河北为四路,就移定州安抚使、知定州,更本殿大学士尚书礼部侍郎,以观文殿大学士留再任。
武昌军节度河东经略安抚使、知并州
契丹侵我天池,公使裨将苏安静谕之曰:「尔尝求我脩池上神庙,今曷见侵也」?
敌不服。
安静指外横山鬼山之麓,与之为约,不敢踰衍。
塞下多閒田,先是,国初潘美为帅,时敌频出寇钞,并边之民甚苦之。
乃令内徙,空其田,以为禁地。
公曰:「以敌日加侵,苟失不耕,是将遗敌也」。
乃募弓箭手四千户垦田九千六百顷。
公数罹霜露之疾,愿上武康节,罢边东还,诏听以节知相州
且疾间,授三司使工部尚书,寻除枢密使
自国朝刬革僭暴,所积机要文书皆散乱湮郁,不可考究,诸房比例,前后检用未尝同,吏每探之,下以市赂。
乃命官条悉,册留而论次之,奸缘以止。
其得祖宗御笔所裁,则悉上秘府,以为世主宪,总千馀秩,后至中书亦行之。
以本官同平章事,进刑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仪国公
仁宗方倚左右大臣以经略太平之务,公因得选敕群司百吏,使奉法循理,各安其职,而天下晏然无事,百姓遂安,刑罚衰止,衣食滋殖,守成之业茂矣。
仁宗在位四十二年皇嗣未立,而天下共以为忧,大臣顾避退缩,莫敢为上言。
公乘间进曰:「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古祸乱之起,由策不早定也。
今陛下春秋高,未有建立,何不择宗室之贤者而定之,以为宗庙社稷之计乎」?
他日又进而言曰:「昔汉成帝在位二十五年,议立孝元帝定陶王为子。
成帝非高才主,且能之,以陛下之聪明睿智,奈何久不决也」?
始以英宗宗正寺
英宗称畏,辞未受命。
仁宗以问公,公曰:「名分之未定,去就之所难也,臣切忧之」。
帝悟,遂诏立皇子
公复稽首曰:「事定矣,臣复何忧」!
时诏虽下,英宗辞益坚。
仁宗欣然用其策。
英宗既为皇子,遂入居于庆宁宫。
嘉祐八年三月壬申,以仁宗顾命,奉皇子即皇帝位。
于时天气温晏,宫廷内外罔不肃然,自畿中市井犹有未知者。
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平章事进封卫国公,为仁宗山陵使
初,英宗暴得疾,皇太后垂帘权听军国事。
及皇躬康复,公乃请乘舆具素仗出祈雨,都人犹未识新天子,至是瞻仰天日之表,乃相与言:「君貌类祖宗,真英主也」。
皇太后闻之喜,即下令还政。
左仆射、兼枢密院事提举修《仁宗实录》。
昭陵复土,上大丞相印绶。
英宗亲制手诏赐之,语甚眷,公乃起,不敢辞,辞兼枢密院事,许之。
其年南郊大礼,进封魏国公
陕西戍兵多,军常不足,欲籍下民为义勇。
方议上,谏官司马光言公曰:「往者常籍为民兵,遂涅之为官军,父母妻子,莫不环顾以泣也。
臣愿以一身救数万之命」。
英宗曰:「河北、河东亦有义勇,何陕西为不可」?
公于是督使者疾驰往籍之,得十四万人。
犹上前论其事。
英宗曰:「已籍之矣,何独未知也」。
贼寇大顺城,公即欲停岁赐绝和,以问罪于其主谅祚。
大臣或有以宝元康定之间四方用兵、王师伤败之事谏于上前,阴挠其谋者。
公曰:「此但胶往迹,何不较今日彼我乎!
且谅祚狂童,非有元昊智计,而朝廷边备乃大过昔日,诚诘之,心必服」。
时众虽屈公,然心不善之也。
英宗既用公策,遂遣使赍诏往问罪,而谅祚惧以表谢于朝廷。
英宗已寝疾,辅臣入起居于便殿。
公叩榻问谅祚所上表云何。
英宗曰:「亦如前日所料耳」。
于是向之异议者愧服公之谋,且善英宗之听也。
未几,即卧内承诏,以朕为皇太子
治平四年正月庚戌被顾命,奉朕即皇帝位,拜司空侍中,为英宗山陵使
既还,又引故事,愿罢相,不听;
固请,乃以镇安武胜军节度使侍中相州,仍虚上宰位待之,赐兴道坊第一区。
公因以国朝故事领两镇者未尝有辞,不拜,改淮南节度使
种谔绥州宥州,贡不至。
既敕备于陕西,又改陕西经略安抚使、判永兴军
或以绥州孤远,难于馈饷,请弃与贼者,朝廷信之,命公废焉。
公以谓其城扼贼冲,横据山界,井视不平,不可毁,留诏抗议,以便宜檄边固守之,乃得存,迄今为延州东北形势之障。
公既常有灭贼志,因是乃大揭榜塞上,具陈向背祸福,招来横山之羌,为进讨之计。
关中频岁不登,边廪无馀,朝廷虽多公策,而时不相之,故其功卒不就。
河北衍地数震,又改河北安抚使、判大名府北京留守
公名动外夷,每汉使至契丹,必问公安否。
熙宁初,公子忠彦使北,燕于戎帐,其主顾问其常使汉者曰:「忠彦之儿肖其父乎」?
曰:「然」。
遽命工图之而去。
故例,辽使过北都,与留守通书,皆不名。
明年,来贺同天节副使成尧锡谓接伴曰:「今以韩丞相故,特书名,后人虽欲其名而不得也」。
永兴军节度留再任。
公虽留,辞所加命,复判相州
居二年,乃言:「臣老矣,恐不足任事,愿乞骸骨以归」。
复以向所加命授之。
公虽在外,朕常玺书访以机事,使还具言公形,殆非复在执政日。
朕方念公深,遂不能起,可胜恸哉!
公天资忠孝,嶷然如山立。
至论大事,决大疑,而辞气雍容,不见其有忧喜之容也。
方天下以为忧,公独能蹈危机,进沈断,上以尊强宗庙社稷,下以慰安元元之心,功高而不矜,位大而不骄,禄富而不侈,自宋兴以来功臣未能远过也!
公为宰相十年,盖进人多矣,然未尝以官职私所亲。
例得恩泽,先推与其旁支,逮朝廷录遗其子,犹有未命者。
公薨前夕,有大星殒于厩中,枥马皆鸣。
其年十一月庚申,发两河卒,以一品卤簿葬公相州安阳县农安村之原,享年六十八岁。
曾祖璆,广晋府永济县
祖搆,太子中允
父国华,谏议大夫
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追封齐、燕、魏三国公
男六人:忠彦太常丞直龙图阁
端彦右赞善大夫
纯彦、粹彦、嘉彦皆大理评事
其一人早卒。
孙男六人。
维公奉诏立皇子皇太子,被顾命立英宗为皇帝,立朕以承祖宗之绪,可谓定策元勋之臣矣!
或以公安社稷方周勃,政事比姚崇,其言不几乎!
朕既述公以文,遂篆其首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夫岂特慰公之知,亦将为天下臣子之劝。
铭曰:
岳祇嶪峨,默降灵气。
匪申匪甫,而相予治。
赤精传图,继生仁宗
谁适作相,有来魏公。
烈文魏公,匪卜于枚。
天实赉予,魏公有来。
公治万事,靡猷不经。
进退赏罚,惟时权衡。
晦明风雨,罔拂厥序。
男女洁诚,以田以缕。
万物瑳瑳,四夷舞歌。
虽本帝力,公陈亦多。
皇有大器,谁嗣谁尸。
公陈与予,天命不迷。
功成辞隆,视天盈亏。
旂常之载,勤劳终初。
乘马路车,衮衣赤舄。
其谁公如,将相出入。
公行不归,公死是悼。
尚想公仪,泪落苑草。
永怀英宗,公则配食。
我徂于宫,孝思罔极。
洁粢硕牲,钟鼓管弦。
从公享之,何千万年!
秦觏兼简苏迨二首 其二 1091年 北宋 · 陈师道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安徽省阜阳市
文章从古不同时,诗语惊人笔益(高丽本、库注本作亦)奇。
过与阿平应绝倒,世间能有几人知。
阮籍 北宋 · 谢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五、《溪堂集》卷一○
善观人者观其心,不观其迹;
盖观其迹之所已为,可以逆知其心之所未为。
如此者,可谓善观人矣。
阮籍负英伟之才,生非其时,陆沈于俗,而世之论者遂以为放旷不羁之流,而礼法之士至于羞谈之,岂不过哉?
当其沈酖于酒,傲睨万物,泊然不以世务撄心,若无志于天下者。
至于观汉楚战场,喟然叹息,以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其志盖宏远矣。
虽口不臧否人物,然青眼嵇康白眼嵇喜,是未尝无意于人物也。
虽居丧饮酒食肉,然每恸哭辄呕血数升,是未尝无哀戚之情也。
以至文帝欲求婚、钟会欲询时事而致之罪,皆以酣瞑获免,则又察微见远,其志有足多也。
魏晋之交,王室不兢,强臣跋扈,戮杀大臣如刲羊刺豕,无所顾惮。
一时名士,朝不谋夕,如寝处于颓垣败屋之下,岌岌然恐将压焉,故张华卫瓘以清直死,向秀嵇康以高简死,王衍王澄以清谈死,陆机、陆云以俊才死。
于是时倘不自混于酒,崭然出其头角,则死于强臣之手也必矣。
孟子云:「伯夷圣之清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
又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
清非期于隘,其弊必至于隘;
和非期于不恭,而其弊必至于不恭。
不仕耶,未尝隐于山林,清不足以名之也;
仕耶,未尝俯己以同流俗,和不足以名之也。
非清非和,庶几于夷、惠之间乎。
庄子谓曲辕之栎,以不材得终其天年,故社托之以神其拙。
者,得非托之于酒以神其拙耶?
应诏言十事疏绍兴二年五月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一
臣昨于闰八月一日观诏书,以敌人侵凌,备禦不给,遂有移跸之意,左顾荆鄂,右趋吴会,安危利害,下问群臣。
臣时骇然,不意清问及此,何者?
以陛下自钱塘来幸江宁也,诏曰「以援中原矣」。
及至江宁,以旧都之名符启建之议,改为建康也,有诏曰「天人允属,兴邦正谶于宏规」矣。
继而深惩维扬之祸,立遣奉隆祐太后,以六宫及百司不预军旅者之南昌,有诏曰「朕与二三大臣,帷幄宿将,坚守不动,誓言以死答群生」矣。
前后三诏,不出半年之间,而立言措辞不同如此。
臣所以畏惧疑惑,卒无以上对,退而伏念,至于旬时。
陛下以安危利害询于在庭,苟或虑之不精,计之不审,以害为利,以危为安,则其负诬神明,迷误社稷,罪在不赦。
辄倾愚见,不避诛死,泛论建炎谋国之失而陈拨乱反正之计。
念时事之迫切,仰德意之宽大,冀功效之可图,忘触犯之难恕。
惟陛下留神省察,幸甚。
臣闻孔子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臣今所陈,不免追咎既往者,盖谓建炎以来有举措大失人心之事,今欲复收人心而图存,则既往之失不可不知,不可不改也。
一昨陛下受渊圣皇帝之命,出使河北,二帝既迁,则合纠率师徒,北向迎请。
而遽膺翊戴,亟居尊位,遥上徽号,建立太子,不复归觐宫阙,巡省陵寝。
斩戮直臣,以杜众口;
南巡淮海,偷安岁月。
虏人深入陕右,远破京西,谩不治兵,略无捍禦。
盗贼并作,一切招抚,无辜之民,肝脑涂地。
故怨气上触,日昏无光,飞蝗蔽天,动以旬月。
方且制造文物,糜费不赀,猥于城中讲行郊报,朝廷之上自谓中兴。
虏骑乘虚,直捣行在,匹马南渡,狼狈不堪,淮甸之閒,又复流血。
逮及反正宝位,移跸建康,不为久图,百度颓弛。
淮南宣抚,卒不遣行,自画大江,轻失形势。
一向畏缩,惟务远逃。
军民怨言,如出一口。
存亡之决,在于目前。
凡此节次十数条,皆所谓举措失人心者也。
自古兴亡固不足道,且以中兴而能存者道之。
少康周宣王、燕昭、越句践汉光武唐肃宗,皆中兴贤君,莫不能任贤使能,修政事,治军旅,而其奋发刻厉,期必有成者,则又本于忿耻恨忮之意,不能报怨,终不肯已,所以光复旧物,各称中兴。
未有承衰微之后,继断决之馀,切切焉固陋以为荣,施施焉苟且以为安,而能长久而无祸也。
臣尝计天下事,今可谓多矣,请得举而论其要,尤在于修政事、备边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佞谀、去奸慝十事而已。
今政事未修也,何以富国强兵?
边陲未备也,不闻长虑却顾。
论军旅则罢软不胜其任,论人才则混殽未得其真。
盗贼跨州连县,而莫敢谁何;
赏罚昧于功罪,而士气先阻。
大农当务足食,而军无见粮;
名实当责成效,而类多苟且。
左右使令,岂无佞谀;
百官有司,尚有奸慝。
天下之事,所当留意不可忽者,今皆悖理伤道如此,而谓无以致天谴,其可得乎?
皇天谴怒于上矣,固当深思极虑而应之以实。
念十事之未当,和气之未洽,深自贬损,以省厥咎,至德也;
承祖以致中兴,至孝也。
此之不图,而姑务俭素之小节,肆宥赦之小惠,此岂承天之道也哉?
故曰陛下未得其道故也。
今陛下欲承天意以求治,当先自此十事始。
十事既得,其当自反,而昭德塞违,以明示四方,使中外咸知陛下求端于天之意如此其切,不徒于虚文,则民悦于下矣。
民悦于下,天悦于上,变祸为福,又何难哉?
臣窃以当今之势揆之,将欲更此十事,宜无甚难,然恐陛下未得其要耳,故臣愿言之。
所谓修政事者何也?
臣谨按《春秋》,鲁成元年,王师败绩于茅戎,先儒未有说也。
臣谓王国之大,宜无不服,而茅戎小族,至敢逆命,王师伤败,故圣人疾而哀之,以见四夷盛而周道衰,至此极也。
今政事之大,有甚于四夷强盛而兵革不振者乎?
鲁僖二十八年,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说者以谓卫方有难,同姓诸侯义当救恤,鲁为卫戍,深得救灾之礼。
而公子买以君命出戍,乃敢违命而不卒事,使鲁有阙,若以法论之,则是乏军兴矣,岂不可罪?
今政事之大,有甚于爵禄与人,而人莫敢用命者乎?
外夷入寇,长驱郊甸,七八年矣,两宫远狩,九庙为墟,天子蒙尘,越在草莽。
而戎狄犹以为未足也,正欲饮马长江,投鞭中流,以快其志。
中国惴惴焉奔命之不暇,将何以逞?
中兴之治果安在乎?
修政事之大有急于此乎?
故曰四夷强盛而兵革不振也。
古之明王得操纵之术,役使群动,凡狙诈勍敌,皆为我用,其孰敢不力?
少不如意,科罚随之矣。
今朝廷欲济一事,唯恐人之不吾从也,好爵以糜之,甘言以诱之,拜一大将如呼小儿,刻印封侯亟于反掌。
初无杰士来应时须,而办吾事者不过迎合所求,以取名位,既得之,则固以望望然有满志矣,尚肯自效邪?
及责其成功,则曰非我也,势使然也,岂理也哉?
此无他,纲纪败坏而不振也。
是犹可忍也,中兴之治果安在乎?
修政事之大有急于此乎?
故曰爵禄使人而人不从命也。
抑又有甚焉者。
臣闻《春秋》以王命为贵,以所出者重也。
涣号一出,四方万里若风行草偃之速,其可朝令夕改,无一定之计乎?
朝廷出令则如反汗,夫汗岂可反耶?
昨日所行,今日已变,今日之论,明日复改。
凡百执事相顾睥睨,无所适从,以致败事者,职此之由也。
今年以来,大政几变矣。
内则立修政之司,外则开都督之府,今日讲议而明日召还,庙谋成算其果安在?
今既欲举大事,盍先计策当安出,设以为疑则议之于早,虑之于初,成算已定而后施行。
不然,既而悔之,亦无及矣,盍早图之?
此尤修政事之大者也。
所谓备边陲者,何也?
传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国无小大,疆埸之事不可忽也。
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
卫而恶之,其又甚焉。
勇夫重闭,况国乎!
若敖鼢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其初土不过同,终大通于上国,慎其四境故也。
谨按《春秋》书梁亡者,其说曰:梁自亡也。
梁伯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寇至则去之,民惧而溃,遂并于秦。
圣人伤之,盖哀梁伯之不虞,而深讥边鄙之无备也。
又按《春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庚申溃,楚人入郓。
盖楚初无必取之意,而不为备,以自取败,故楚人得而入之,而国遂以亡。
此亦不备不虞之罪也。
故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
预备不虞,善之大者也」。
恃其陋而不为备,故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岂不哀哉?
虽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前车之覆,后车之戒。
靖康以还,数经大故,边陲之事尚复何言,而南渡之后,未有远略以为后图者,甚可怪也。
长江千里,襟带形胜,风波渺茫,自古至险,用武之国可不先议藩篱以固吾圉?
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左氏讥之。
以今天下荡荡数千里,而敌人欲至即至,若入无人之地,此何理也?
齐侯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楚国区区,犹各守疆埸,今外敌之来,恬置而不问,可乎?
今国步虽日蹙,譬人之身,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
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而复兴有夏;
越王栖于会稽,亦能以其国霸,何者?
得上策自治之道,宜其能复兴也。
夫岂无备而能复兴乎?
江左虽微,尚跨有江淮之地。
自古未有欲守长江而不保淮甸
淮甸者国之唇,江南者国之齿,唇亡齿寒,其理明甚。
金人遁三年矣,边备宜日有可恃,乃反不如前日。
淮甸数十州,地方二千里,孙权以来恃以为障塞者,今不过置二三镇抚使以处盗贼。
一旦有急,安知不并力助桀,为彼先驱,形势藩篱何所赖焉?
寿春、淮甸尤为江左形势要害之地。
李煜叛命,以周世宗英主,犹屡困坚城之下,旷日持久,仁瞻病笃,仅能克之;
寿春既破,而江左摇矣。
以是知淮南江左根本明甚。
而况淮甸离散之民,苟不经略其地,劳来安集,则堕军实而长寇雠,祸至无日矣。
叔弓围费弗克,平子怒而执费人以为囚浮,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供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
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
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
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鲁史记之,言犹在耳,况今天下之势而可忽耶?
伏惟陛下念春秋梁亡之戒,悲溃入郓之事,谨严边备,坚守淮甸,扼其要害,绝其窥觊。
然后一意从事于攻治磨厉以须,用图兴复,如行快马奔平地,宜无难者。
若牵于将帅之论,惑于矛盾之说,退避藏匿,狼狈不振,则陛下虽有求治之志,亦无益矣。
臣所谓当修边陲以承天意者此也。
所谓治军旅者何也?
臣闻治国之道莫先乎兵。
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
故臣谓今日之事,无先于治军旅者。
而军旅之事大要有三:一曰选将,二曰蒐练,三曰教阅。
何谓选将?
先志有之:「安边陲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
又曰:「将不知兵,以其卒与敌也。
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
臣谨按《春秋》书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或者曰:宋不能择将,举三军之众付之不知兵之人,故临战而屡败,且以为其败诚宜,而无哀悯不忍之意。
宋华元者,言见获之易,且言其当然也。
将者国之存亡所系。
汉高祖之才,不过能将十万,而高祖亦自知其不如韩信,故举大将之权,一朝而拜之,诸将不以为嫌,大臣不以为过者,足以胜其任也。
今王室危甚,繄诸将是赖,当得知兵慷慨之士,付之重权,庶能翼戴天子,而加之以恭。
今也至有不知兵法,不习战斗,内不能与士卒同甘苦而得群下之死志,外不能詟服夷盗而书尺寸之功,平居恣睢以邀其上,一旦有急,首先奔溃,岂不痛哉!
此臣所以愿选将也。
何谓蒐练?
古者良将于军政日夜整齐而振饰之,如农夫之务去草焉,凡老弱游惰,一切去之,故皆健而能战。
臣谨按《春秋》书「大蒐」者四,虽各有讥刺,其义不同,然亦善其能留意军政,故详书之。
抑以见不教民战而弃之者,甚可惜也。
鲁庄公八年春,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是鲁已出师矣,而继以甲午治军。
意者,虽平时不闲习军政,至是师出而后蒐简,亦犹愈于终不治兵者矣,故谨书其日以详备其事。
而又书「,师还」,以善之,以见是师之出,已成军旅,及其还也宜无丧亡之忧,全师而归,为可嘉也。
祖宗豢养将士,藩屏王室,亦无废坠之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
今朝廷微弱,唯恃军旅,国内空虚,养兵尚众,岂得已也?
而偷惰冗食,十常三四,为将帅者以动摇军情为畏,唯务姑息,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
比年以来,殊未闻军旅之众能立效以报上者,无他,可用之兵无几,而疲软者又不足以当敌人之锋,故常败事。
为今之计,宜无恤纷纷之论,而唯实效是图。
兵不可用者悉蒐去之,猝有抢攘之变,驱以赴敌,何患不能齐致死也。
此臣所以愿蒐练也。
何谓教阅?
臣闻养兵以待一时之用,则当素有以作其敢为之气,教之阅之,以习熟其见闻,使其閒居无事,军中有投石超距之戏,则缓急可用也。
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卒败晋师于邲。
今议者不然,每论此则以烦扰为畏。
呜呼!
贾而欲赢而恶嚣乎?
臣谨按《春秋》,八月壬午大阅。
阅者,阅习军马,教战阵之事也。
去古既远,司马九伐之法、四时振旅之事,已不复见。
鲁小国耳,犹能大阅,未必有意复古,亦能不废军旅之事矣,故特书时月与日而善之。
其他蒐狩,未有书日者也。
今养兵虽众,独不闻暇时以教阅为事者,诸将守文,不过春秋二阅而已。
进退坐作、旌旗铠仗之事,恬不习熟,此犹足恃以为固耶?
而贵游近戚、大臣权要,拘占役使,动以百数。
军政一坏,缓急之际,何可复理?
战而不捷,彼之肉其足食乎?
此臣所以愿教阅也。
三事者军旅之急务,臣故曰论军旅则疲软而不胜任者,此也。
伏惟陛下览华元之奔覆,念蒐狩之唯谨,知治兵之无忽,思大阅之当法。
每选将则当如汉高祖之用韩信,彼几败乃翁事之腐儒,不知兵之武夫,不能得士卒之欢心者,皆勿用。
每蒐练则愿以魏公子无忌救赵为法,彼老而不可用、少而未可用、鳏寡孤独废疾皆无所养者,省去之。
每教阅则当以王剪治兵、孙武试兵为法,彼失伍离次,败群乱众,申令不肯从者,必罚无赦。
三者既备,则军政已立。
若夫转饷馈粮,簿书钱谷之责,则有司存,可次第而举。
臣所谓当治军旅以承天意者,此也。
恭惟陛下神武天锡,圣学日跻,有拨乱之略,有驾驭之才,有恭俭克己之诚,有仁民爱物之义,夙兴夜寐,力图兴复,真有意于为治矣。
自星变后,敷求谠论,至诚恳恻,上格穹昊。
以臣不肖,谬罄所闻,仰奉天听,故详及外政之十事,而又终之内政之二言。
呜呼!
吉凶由人,岂有常象,在人君应之何如?
臣窃谓应天以实之事,不过如此矣。
伏惟陛下俯听刍荛之议,深惟格王正厥事之理,以幸天下。
臣将见迎两宫之回銮,奉六龙而息驾,九庙乂安,百姓休息,四夷稽首,诸番听命,效验可必。
若夫桑生于朝,雉登鼎耳,变灾为福,天其或者,安知不在此时?
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幸甚。
若夫臣文词鄙陋,言议浅劣,则又非陛下所以求直言之意,是以辄肆其狂直,少效区区爱君忧国之诚,而不敢自疑。
干冒明威,伏须罪诛,臣无任云云。
次韵赵教授辛丑大旱,农枵腹可念,歌酒市諠哗自如。赵有诗,次其韵) 其一 南宋 · 陈造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争米何心问斗城,聚蚊底许太狂生。
未遑饩粟如子罕,谩复公言付阿平
缓我愁肠千缕结,羡君笔力万钧轻。
何时去上中和颂,却用诗情写物情。
次韵张守劝耕二首 其二 南宋 · 陈造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三揖清扬岁两更,烦公倒屣费逢迎。
抽簪仕籍心弥厉,撰屦词坛计欲成。
西洛况闻高纸价苏州从昔擅诗声。
拙衰枉作登龙客,领略玄谭自阿平(自注:使君子主簿公,作诗甚进。)
潘子善范先之林自知赋木犀嘱和 南宋 · 释居简
 押词韵第三部
孤芳如阿平,晚乃出六奇
傍睨肃听莹,请试从元推。
韵如圣之清,避世观商衰。
翠幄方童童,露叶流蟾辉。
降真换骨法,谱牒当寻披。
悠悠千斛香,鲜风如驲驰。
霪秋百草死,不复干等威。
江蓠交晚生,楚英托深知。
追逸驾,峻坂方驱羸。
尤物能移人,心正物自移。
年年月中仙,一人簪一枝。
后先不须问,亦各安其时。
四川官吏军民僧道耆寿等敕书开禧三年四月三十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一之一六(第四册第三一七四页)
四川官吏军民僧道耆寿等:朕缅怀四蜀,逖处一隅,山川粹灵,自昔人材之盛,祖宗涵养,于今德泽之深,亦既有年,相安无事。
岂期世将,辍负国恩。
窃邑叛君,甘委身于黠虏;
干名犯分,敢妄意于异图。
事实骇闻,理宜亟讨。
尚虑列城之惊扰,预颁密旨以剪除。
方将命崇文以安驱,固已平子璋于即日。
获匪其丑,旋嘉折首之来;
诛止其魁,靡待斧吭之往。
费不烦于遗镞,安再底于覆盂。
皆尔军民,协于官吏,笃尊君亲上之义,坚砥节首公之诚,力抗凶顽,罔从污染。
究观事变,足见人情。
爰特遣于侍臣,俾具宣于温诏。
并优赉予,以劳师屯。
一视同仁,庶益孚于朕意;
四方以无侮,谅远震于戎心。
各宁尔居,永臻于治。
故兹抚谕,想宜知悉。
春暄,汝等各比好否?
遣书,指不多及。
五和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少日父兄夸俊声,后来场屋擅文名。
锦囊久矣憎长吉,玉枕几于杀阿平(自注:王敦平子,先取其玉枕。)
怪底鸥群及鱼队,化为虎落与蛇坑。
可怜彩翠矜毛羽,顾影无言只自惊。
咏史(下) 其二 曹爽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四聪八达免官时,仲达含香拜玉墀。
二鬼不来同壑谷,未愁寡妇与孤儿(自注:明帝在日,司马懿东奔西走之不暇;顾命不为刘放孙资所易,则曹宇以恭良贤宗室为大将军,必能守明帝之政,虽奸未必逞矣。爽一得位,何晏等弹冠而起,以无人视天下,相翼为恶。迁太傅,而夺之权,犹含怒不发,盘桓七八年。及迁郭太后永宁宫,始称疾不视事,又复二年而后诛之。然则爽于受顾命后,苟能为善,仲达父子岂遽有不轨之心哉。管辂邓飏为鬼躁,何晏为鬼幽。愚谓清谈之士,如竹林诸贤及王戎毕卓王澄山简谢鲲王衍、谢方、殷浩辈皆然,惟谢安志犹足以帅其气耳。)
咏史(下) 其二 王祥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元韵
倒载山公巨源,清谈安石幼舆孙。
晋家祸乱深如海,半出咸熙太尉(自注:王谢二家,以清谈与晋终始。谢氏出于鲲,王氏谁为之兆乎。理致清远四字,皆晋人膏肓之疾也。王祥魏晋三公,于国家大事大伦皆无所问,而有理致清远之称,岂平居道而谈夷惠乎,未有道之言,而安于篡弑之祸者。王戎王衍王澄居高位,食厚禄,祸乱危亡,略不经心,唯终身为清远之言,岂非以太保正始之际为师乎。或曰:不拜司马昭何如。曰:此冯道郭威拜之类,它年皆从之,独少与之抗礼,固奸人之所乐也。太始四年,祥卒,族孙叹曰:太保当正始之际,不在能言之列,及间与之言,理致清远。岂非以德掩其言乎。)
咏史(下) 刘弘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庚韵
三纲政自诛辛冉,二盗清由识士行。
江左百年半天下,曾知开辟是新城(自注:张昌乱荆,陈敏盗杨,非刘弘信义威德行于南服,诛辛冉以正士心,拔陶侃以摧贼势,则荆杨莽为盗区,琅琊王何自入。张昌之平,皆之功,顾荣周玘斩陈,亦以上流之清、辈之逼也。使皆如王澄山简之在荆州,则当时之乱岂但北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