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奏没入诸下里物 西汉 · 田延年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
商贾或豫收方上不祥器物,冀其疾用,欲以求利,非民臣所当为。
请没入县官(《汉书·酷史传》:昭帝大行时,方上事暴起,用度未办,延年奏言奏可。)
封赐功臣 西汉 · 汉宣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五
丞相安平侯敞杨敞居职守位,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薨。
其益封嗣子忠及丞相阳平侯义蔡义度辽将军平陵侯明友、(范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增、韩增太仆建平侯延年杜延年太常蒲侯昌苏昌谏大夫宜春侯王谭当涂侯平)或即魏圣、杜侯屠耆堂、(复陆屠耆堂)长信少府关内侯夏侯胜邑户各有差。
御史大夫广明昌水侯田广明将军充国营平侯赵充国大司农延年阳城侯田延年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史乐成光禄大夫迁为平丘侯、王迁右扶风周德典属国苏武廷尉光、李光宗正德刘德大鸿胪韦贤詹事畸、(宋畸)光禄大夫丙吉、京辅都尉广汉赵广汉爵皆关内侯
德、武食邑(《汉书•宣纪》)
《列仙传》序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先唐文
《列仙传》,汉光禄大夫刘向所撰也。
初,武帝好方士。
淮南王安亦招宾客,有枕中鸿宾之书,先是谋叛伏诛。
父德,为武帝淮南狱,得其书,幼而读之,以为奇。
宣帝即位修武帝故事,王褒等,以通博有俊才,进侍左右。
又见淮南铸金之术,上言黄金可成。
上使与典尚方铸金,费多不验,下吏当死,兄阳成侯安民乞人国户刘赎罪,上亦奇其材,得减死论,诏为黄门侍郎,讲五经于石渠
至成帝时既司典籍,见上颇修神仙事,遂修上古以来及三代秦汉,博采诸家言神仙事(《御览》六百七十二。)
祭远祖当阳君741年4月4日 唐 · 杜甫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维开元二十九年岁次辛已月日。
十三叶孙
谨以寒食之奠。
敢昭告于先祖驸马都尉镇南大将军阳成侯之灵。
初陶唐出自伊祁。
圣人之后。
世食旧德。
降及武库。
应乎虬精。
恭闻渊深。
罕得窥测。
勇功是立。
智名克彰。
缮甲江陵
祲清东吴。
建侯于荆。
邦于南土。
河水活活。
造舟为梁。
洪涛莽氾。
未始腾毒。
春秋主解。
稿隶躬亲。
呜呼笔迹。
流宕何人。
苍苍孤坟。
独出高顶。
静思骨肉。
悲愤心胸。
峻极于天。
神有所降。
不毛之地。
俭乃孔昭
取象邢山。
全模祭仲
多藏之诫。
焯序前文。
小子筑室。
首阳之下。
不敢忘本。
不敢违仁。
庶刻丰石。
树此大道。
论次昭穆。
载扬显号。
于以采蘩。
于彼中园。
谁其尸之。
有斋列孙。
呜呼。
敢告兹辰。
以永薄祭。
尚飨。
大唐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清宫度支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崇文馆大学士上柱国岐国公杜公淮南遗爱碑铭 中唐 · 权德舆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九十六
通天下之志者。在大君元臣之感会而已。成天下之务者。在知人安人之教化而已。孝文御宇。贞元十九祀。统烛偫生。德侔往初。建用皇极。泽流万国。淮南节度观察使左仆射相国杜公。政成入觐。乃三月壬子朔。登拜司空秉钧居中。閒一岁。上皇承末命。越八月。皇帝受神器。弼亮三圣。谟明九功。当冢宰总已之任。护崇陵因山之制。尽董经费。以颁地贡。乃作司徒。式和人则。进封岐土。命赐备厚。均齐天下之政。茂遂万物之宜。遵道宏化。匪躬宣力。中外之重。必归于公。初公之入辅也。制诏副节度使兵部尚书王公为左仆射。代居师帅。州壤乡部。鳏孤幼艾。蒙公之化也久。感公之惠也深。郁陶咏叹。愿刻金石。王公累章上请。公辄牢让中止。至是复以邦人不可夺之诚。达于聪明。且用季孙行父请史克故事。故德舆得类其话言。而铺其馨香云。公字君卿京兆杜陵人不书名。尊大臣也。清明廉直。温毅宏重。易之道。本于健顺。忠智之谋。发为事业。虑善以动。得时大行。其初筮仕。州府交辟。韦尚书元甫实为已知。始自掾吏。累为命介。盈庭斗辨。积岁疑留者。片言以听断。含冤自诬。具狱论杀者。覆视而全活。江介吏师。以为神明。由殿中侍御史主客员外郎工部郎中。再为抚州刺史。以御史中丞容州刺史经略使。入为金部度支郎中。复兼中丞。超拜户部侍郎。出为苏州刺史。属受代者以忧阕换饶州刺史。明年以御史大夫广州刺史岭南节度观察使。徵为尚书左丞。复以御史大夫陕府长史陕虢都防禦观察使岁在庚午。以礼部尚书至于是邦。禹贡淮海之域。职方东南之奥。产金三品。射利万室。控荆衡以沿泛。通夷越之货贿。四会五达。此为咽颐。初公之至也。岁丁骄阳。人有菜色。于是息浮费以悦之。蠲杂征以利之。夫家之税有冒没者。免其罪以购之。废居之豪有委积者。盈其直以出之。濒海弃地。茭刍填淤。一夫之勤。百亩可穫。终古遗利。沛然嘉生。成于指顾。得以蕃殖。先是营部未葺。囷仓未完。介夫半寓于仁祠。公聚或委于支郡。公乃虑材用。量事期。辑中权。规大壮。百堵皆作。三军宁宇。辕门言言。夏屋耽耽。可以张射侯。可以容宴豆。爰居爰处。而武备修矣。巨廪崇构。翚飞云矗。缩以板干。积如京坻。得盖藏之宜。协出入之制。多。而礼节行矣。连营三十二。积谷五十万。工以悦使。人以乐成。又潴雷陂。以溉穑地。酾引新渠。汇于河流。皆省工费。而宏利泽。俄授左揆。竟参大政。加徐泗濠等州节度使。先皇帝在宥天下。推恩彭城。顾怀旧劳。复命其嗣。使得以州师建节。而公以二郡进律。惟公镇定一方。心平德和。言仁必及人。言智必及事。生聚教训。勤身急病。视阖境如枨闑之内。抚编人有父母之爱。因其习俗而均安之。识其惨舒而导利之。仕六朝而时推元老。踰二纪而再掌邦赋。扬美化于方志。流淑声于命书。其牧临川也。地参闽蜑。人本轻惰。化彼游手。敏于农功。坚旧防而时其蓄泄。当大旱而我有云雨。每岁徵令。归诸有司。克变输将之勤。不亏公上之入。因获赢利。悉赒困穷。其总司计也。权重轻以平物力。受比要以均财征。厚生而不匮。量入而有节。当一人注意之重。尽三接沃心之言。宰司沮伤。不得久处。其镇南海也。服岭阻深。族类猜害。涂巷狭陋。熛埃接连。忿懥相因。郁攸斯作。公乃修伍列。辟康庄。礼俗以阜。火灾自息。南金象齿。航海贸迁。悍将反覆。远夷愁扰。吏困沓贪。商久阻绝。公乃导其善利。推以信诚。万船继至。百货错出。邕部绝徼。裔人自擅。诱掖招徕。以威以怀。朱崖黎氏。保险三代。种落盘互。数犯吏禁。公麾偏师。一举而平。犷俗率化。原人得职。其登左辖也。纪律修明。清万事之本。其理分陕也。惠绥浃洽。宏二南之化。必宿其业。而修其方。崇庸大绩。其昭昭如是。而又博极书术。详观古今。谋王体。断国论。其言有章。听者皆竦。作为通典。以究理道。上下数千百年閒。损益讨论而折衷之。佐王之业。尽在是矣。公之先。在汉则建平敬侯。有立宣之功。在晋则当阳成侯。决平吴之策。忠力隽贤。寖明而昌。以至曾祖讳行敏。皇银青光禄大夫荆益二州大都督府长史南阳郡公。王父讳悫。尚书右司员外郎丽正殿学士。烈考讳希望。历鸿胪卿御史中丞。再为恒州剌史代鄯二州都督西河郡太守襄阳县。赠尚书左仆射。惟南阳德化。茂于列藩。惟右司文雅。重于中台。惟仆射有文武器任。克扬风绩。其督鄯州总节制留府。数与虏确。奋其威谋。夺盐泉。吞河曲。城便地。置新军。剖符惠人。理行第一。以先大夫代德丕烈之若是。公能聿修而宏大之。凭厚贻庆。为不诬矣。居镇十三年。愿修觐谒。拜章十上。西向涕泪。上难其继。慰勉而已。公以述职在于庇人。纳忠在于荐贤。密疏请以王公为代。诏为之贰。暨公之至也。由大司寇大司马。以副车戎装。伏谒和门。礼容渥命。宠耀藩服。介圭得请。丹毂载驰。勋籍裨校。乞留遮道。初谕以温颜。终肃以军法。既告令尹之政。卒获子牟之心。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又曰。神之听之。式谷以汝。则岐公永享鲐耋。如冈如陵。不待瞽史而前知矣。惟王公师长论道。如公之位。阜俗抚封。如公之心。且以斯人向慕。三岁愈甚。大惧公之功德。寝而不。初抚人广人。皆镂坚石。以摅盛烈。及兹而追琢者三矣。古所谓信让以莅百姓。则人之报礼重。其在是乎。铭曰。
惟天惠人,惟辟奉天
利建元侯,于藩于宣。
文武杜公,端诚絜矩。
化洽陕服,聿来兹土。
辟我舄卤,长我禾黍。
乃建营部,乃新廪庾。
成师足食,比屋安堵。
里闾熙熙,衍沃膴膴。
十有三年,慰安斯人。
雪泣抗章,血诚上陈。
结恋明庭,不私其身。
树善交代,如公之仁。
考祥视履,宜锡蕃祉。
寅亮三朝,是毗是倚。
密勿中枢,矢其谋谟。
乃升司空,亦作司徒。
九赋既平,五教式敷。
中外之重,惟公是图。
彼都人士,饮公之德。
彼土乐康,繄公之力。
永言介福,祝我岐国
稽合声诗,于胥篆刻。
彼泉而实,彼石而泐。
公之德耀,永永无极。
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813年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五十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
予读诗至杜子美
而知古人之才有所总萃焉。
时。
君臣以赓歌相和。
是后诗人继作。
历夏殷周千馀年。
仲尼缉拾选练
取其干预教化之尤者三百篇
其馀无闻焉。
骚人作而怨愤之态繁。
然犹去风雅日近。
尚相比拟
秦汉以还
采诗之官既废。
天下俗谣民讴
歌颂讽赋。
曲度嬉戏之词。
亦随时间作。
逮至汉武赋柏梁诗。
而七言之体具。
苏子卿李少卿之徒。
尤工为五言。
虽句读文律各异。
雅郑之音亦杂。
而词意简远
指事言情。
自非有为而为。
则文不妄作。
建安之后。
天下文士
遭罹兵战。
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
往往横槊赋诗
故其遒文壮节。
抑扬怨哀。
悲离之作。
尤极于古。
晋世风槩稍存。
宋齐之间。
教失根本。
士以简慢歙习舒徐相尚。
文章以风容色泽放旷精清为高。
盖吟写性灵流连光景之文也。
意义格力无取焉。
陵迟至于梁陈。
淫艳刻饰佻巧小碎之词剧。
又宋齐之所不取也。
唐兴
学官大振。
历世之文。
能者互出。
而又之流。
研练精切。
稳顺声势。
谓之为律诗。
由是而后。
文体之变极焉。
然而好古者遗近。
务华者去实。
齐梁则不逮于晋魏。
工乐府则力屈于五言。
律切骨格不存。
閒暇则纤秾莫备。
至于子美
盖所谓上薄风骚。
下该
言夺苏李
气吞曹刘。
孤高
杂徐庾之流丽。
尽得古今之体势。
而兼昔人之所独专矣。
使仲尼考锻其旨要。
尚不知贵其多乎哉。
苟以为能所不能。
无可无不可
则诗人以来。
未有如子美者。
时山东人李白
亦以奇文取称。
时人谓之李杜。
子观其壮浪纵恣
摆去拘束。
模写物象。
及乐府歌诗。
诚亦差肩于子美矣。
至若铺陈终始。
排比声韵。
大或千言。
次犹数百。
词气豪迈。
而风调清深。
属对律切
脱弃凡近。
则李尚不能历其藩翰
况堂奥乎。
予尝欲条析其文。
体别相附。
与来者为之准。
特病懒未就。
子美孙嗣业。
子美之柩。
襄祔事于偃师
途次于荆楚
雅知予爱言其大父之为文。
拜予为志。
辞不可绝。
予因系其官阀。
而铭其卒葬云。
系曰。
晋当阳成侯姓杜氏
下十世而生依艺。
今家于巩。
依艺生审言。
善诗。
官至膳部员外郎
审言生闲。
闲生
闲为奉天
字子美
天宝中献三大礼赋。
明皇奇之。
宰相试文。
文善。
授率府曹。
京师乱。
步谒行在。
左拾遗
岁馀。
以直言失官。
出为华州司功
寻迁京兆功曹
剑南节度使严武拔为工部员外
参谋军事
旋又弃去。
扁舟下荆楚间。
竟以寓卒。
旋殡岳阳
享年五十九。
夫人宏农杨氏女。
父曰司农少卿怡。
四十九年而终。
嗣子曰宗
病不克葬。
殁命其子嗣业。
业以家贫无以给丧
收拾乞丐。
焦劳昼夜。
子美殁后馀四十年。
然后卒先人之志。
亦足为难矣。
铭曰。
维元和之癸巳
粤某月某日之佳辰。
合窆我杜子美首阳之山前。
呜呼千岁而下。
曰此文先生之古坟。
伊尹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
伊尹太甲,论者多惑其臣节,请试论之。
太甲谅阴,百官听于伊尹
太甲不明者,盖居丧之礼有阙,修身之行不周。
伊尹训而罔念,虑不堪继统,故徙于成汤之墓,使其亲见松柏,切感慕之心;
追思王业,知艰难之迹。
三年之制才终,伊尹乃迎归于亳,非谓绝其大位、幽于别宫也。
古之言质,故与放逐同文,亦犹君臣交相称朕,下告上亦为诏也。
霍光昌邑王淫乱,而不敢有异谋,田延年盛称伊尹太甲,以决大事。
宗社之故,不得已也,本非如霍光之废昌邑也。
圣人举至公于前,奸雄蹑陈迹于后,自古而然,非圣过也。
魏晋之后,更相倾夺,皆引揖让为词,亦当不可罪矣。
让天下于益,益知天下归启,故不敢当。
茍天下归则为王亦无愧也。
如令太甲遂失德,天下归伊尹伊尹复何辞哉?
今天下未忘成汤,故伊尹复奉太甲,无伤于至公也。
夫古之有天下者,一身处其忧责,亿兆蒙其富寿
天下既理则辞之,是也;
天下不理则受之,汤、武是也。
后之人役天下以奉其私,故比于骑兽不可下。
步骤之相远如此,岂可一概而论哉(《徐公文集》卷二四。)
伊:原脱,据徐校、李校、四库本补。
汉昭帝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栾城后集》卷八、《皇朝文鉴》卷九九、《历代名贤确论》卷四五、《四续古文奇赏》卷一二、《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八六、《经济类编》卷八四、《古文渊鉴》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五
周成王之言疑周公,及遭风雷之变,发金縢之书,而后释然,知其非也。
汉昭帝燕王之谮,霍光惧不敢入。
帝召见,谓之曰:「燕王言将军都郎,道上称跸,又擅调益幕府校尉
二事属尔,燕王何自知之?
将军欲为非,不待校尉」。
左右闻者皆伏其明,由是获安,而燕王上官皆败。
故议者以为昭帝之贤过于成王
成王享国四十馀年,治致刑措,及其将崩,命召公毕公相康王,临死生之变,其言琅然不乱。
昭帝享国十三年,年甫及冠,功未见于天下,其不及成王者亦远矣。
夭寿虽出于天,然人事常参焉。
故吾以为成王之寿考,周公之功也;
昭帝之短折,霍光之过也。
晋平公有蛊疾,医和视之曰:「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
良臣将死,天命不祐」。
「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
以此讥赵孟赵孟受之不辞。
霍光何逃焉?
成王之幼也,周公为师,召公为保,左右前后皆贤臣也。
虽以中人之资,而起居饮食,日与之接,逮其壮且老也,志气定矣,其能安富贵、易生死,盖无足怪者。
昭帝所亲信惟一霍光虽忠信笃实,而不学无术,其所与共国事者惟一张安世,所与断几事者惟一田延年
士之通经术、识义理者,不识也。
其后虽闻久阴不雨之言而贵夏侯胜,感蒯瞆之事而贤隽不疑,然终亦不任也。
使昭帝居深宫,近嬖倖,虽天资明断,而无以养之,朝夕害之者众矣,而安能及远乎?
人主不幸,未尝更事而履大位,当得笃学深识之士日与之居,示之以邪正,晓之以是非,观之以治乱。
使之久而安之,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然后听其自用而无害。
此大臣之职也。
不然,小人先之,悦之以声色犬马,纵之以驰骋田猎,侈之以宫室器服,志气已乱,然后入之以谗说,变乱是非,移易白黑,纷然无所不至。
小足以害其身,而大足以乱天下。
大臣虽欲有言,不可及矣。
《语》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
故人必知道而后知爱身,知爱身而后知爱人,知爱人而后知保天下。
故吾论三宗享国长久,皆学道之力。
汉昭帝,惜其有过人之明,而莫能导之以学,故重论之,以为此霍光之过也。
上唐运判书1079年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五三、《柯山集拾遗》卷一二、《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一九、《圣宋文选》卷二八、《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二九、《八代文钞》第三三册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某闻昔者三代之时,公卿大夫之待其下,何其仁爱忠厚,发于至诚,而能尽下之情也。
下之事上,何其夷易简直,各得自献其意,无有阻塞不达之恐,而不限于势也。
夫惟上能尽下之情,故下不限于势。
上俯而就之,下仰而及之,故尊卑之情通,而贵贱之士达
然某尝疑之,天下急于求其上者,物理之所当然,公卿大夫既贵矣,宜其偃然无待于物,彼汲汲以求于下,苟有善焉,如恐失之,此其故何也?
盖天下之位有尊卑贵贱之不同者,势之所当然,非其事亦判然为两而不相与也。
今夫贵者止于自安,一切无事于功名可也
苟有功名之心,则贵者之功贱者之力也,尊者之名卑者之成也。
故上之求乎下,犹下之求其上也。
周公既尊矣,身履天下之富贵,而后世称急贤待士者必稽焉。
故其效也,百官庶府莫不修治,制度文理莫不彰明周公之身无遗德焉。
夫岂周公一人之力哉?
惟其然,故古之公卿大夫,不敢苟简守常以便其私,尊者汲汲有求于卑,贵者汲汲不遗于贱。
夫上有至诚恻怛之心,不敢遗忘疏远之士,则士之在下者,亦不敢复爱其所有,至于奋厉出奇惟恐不逮者,繇此故也。
三代之政既亡,公卿大夫无复向者至诚尽天下之意,谨身无过,自处甚重,忘其立功立事之心,浸然锄去感发激昂之气,以谓无所事于贱微。
于下者不过言功,不幸功不至焉,虽有过人拔俗之才,不闻之矣。
其斥而去之,不过论罪,幸而无过,虽天下之冗琐,不复问之矣。
情阻而不合,气否而不交,下畏其上则有之矣,而不爱也;
下恭其上则有之矣,而不忠也。
贵贱异志,尊卑不亲,而三代之风泯然矣。
事功之不立,岂不以此哉!
某尝读《西汉》,见吴公之取贾生田延年之用尹翁归暴胜之之礼隽不疑,盖尝窃叹三人者犹能降心迹古之义,居尊以礼贤,致诚以纳士,以太守之尊,使者之贵,亲与匹夫下士相接,务尽人之才而忘下之渎之也。
夫如前三君者,未足道也,然已能如此;
然则天下之贤者多矣,安知无有慨然能用古义,不溺于流俗,有功名之心而忘其区区之尊严者耶?
呜呼,安得斯人者而处天下之富贵哉!
使诚有之,天下之遗善潜德,庶几乎兴矣。
霍光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五
士通古今,断以大义,乃能行天下之忠,为人之所不能为者。
霍光,岂忠臣耶?
其立孝昭武帝已有定议矣。
杀钩弋,得圣人先见之几。
周公图,示后人任重之责,而又有金日磾张安世之谨慎。
霍光虽欲不忠,不可得也。
昌邑淫乱,废之当然耳,田延年发其端,不知古,延年伊尹太甲譬晓之,乃肯合谋,其忠于汉,未尝忘之于心也。
人倡之,人驱之,虽欲不忠,不可得也。
显谋纳女,毒杀许皇后,云、禹、山等为逆谋,知之而不告,兹得为忠乎?
凡汉不忠之臣,请以冠其首。
孝昭之立,决谋始于田延年延年之死,不之救。
孝昭无嗣,戾太子之冤,天地日月为之不平。
孝武之后,非皇孙而何?
孝宣之立,大义明矣。
不启其端,邴吉力陈之,而乃始就议;
及其推功,乃不以归而身自尸之,得为忠乎?
其家族灭,天道至此,何其昭昭,恢而不失矣。
或以为社稷之臣,社稷之臣固如是乎?
靖州谢秦丞相 南宋 · 程敦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一
黄次公之徙云陵,盖缘役使;
田延年之盗主守,岂假告求!
曾是孤累,乃叨大谴。
窃以里云胜母,曾子回车;
县曰迫人,汉高趣马
由其作于弗靖,故俾居于是邦。
问泷吏而见呵,身非不幸;
愚溪而自解,地则何辜。
尚赖宽恩,更容空食。
兹盖伏遇某官恕之多而必责,待之久而不悛。
昔也小惩,谓宜祗悔;
今而大创,敢不改为?
而某五下上于瞿唐,猿鸟亦怜其已老;
十推迁于岁序,虫蛇再侣于殊方。
真不羡于久生,盖未尝于忘死。
衣冠可挂,得同纵壑之鱼;
笔砚皆焚,但佩卖刀之犊。
扫门无日,结草是期。
十论 其九 文宣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八四、《缘督集》卷一五
隋有以王通最善论治,大抵以为政猛宁若宽,法速宁若迟。
齐之法欲速也,故其政猛;
鲁之法欲迟也,故其政宽。
徒猛则失矣,徒宽亦未为得也。
而汉文、宣又以齐鲁之治国者治其天下,古所谓尤而效之,罪又甚焉者,几是耶。
盖闻人君之于天下,犹人之父母也。
今夫母之于子,襁褓焉,父则鞭朴焉。
夫鞭朴、襁褓之施,所谓爱子虽一也,不知徒襁褓焉,则反以稔其骄;
徒鞭朴焉,则反以启其欺。
文帝之所施,无非襁褓以稔其骄者也,是以有吴王之事;
宣帝之所施,无非鞭朴以启其欺者也,是以有王成之事。
人谓吴王之诈病不朝,盖借怨以徼宠;
成之伪增户口,盖浪图以冒赏。
如斯而已矣。
独不思文、宣者二人之君也,有刀锯焉,有鼎镬焉。
徼焉而弗动,冒焉而弗得,则二人之腰领非二人有也。
人非木石,谁肯以腰领干刀锯鼎镬者?
意者王盖狃于有所易,而成则逼于有所难而然耶!
故人君之治天下,不可使人有难我之心,亦不可使人有易我之心。
易斯骄,难斯欺。
王之诈病不朝,骄孰甚焉?
成之伪增户口,欺孰甚焉?
呜呼!
人则谓然。
吾谓二人者,其初本无是心,盖文、宣有以来之也。
文持心太厚者也,故常与人易;
宣责效太急者也,故常与人难。
尉陀之僭,朔方之陵,类皆狃于文之与人易也。
而王则未欲僭且陵也,故止于骄。
王吉之自杀,田延年之自杀,类皆逼于宣之与人难也。
而成则未肯自杀也,故至于欺。
吾尝论之,王之骄,意者特蔑视尔,非徼宠也;
成之欺,意者特逃责尔,非冒赏也。
借使文之持心不失之太厚,则凡朝廷之所废置,人将有慄其股者,王虽怨望,岂敢骄也哉!
宣之责效不失之太急,则凡郡县之所奉承,人尚有措其手者,成虽犷戾,岂欲欺也哉!
吾故谓王之骄,则狃于文之易,而成之欺,则逼于宣之难,非徒然也。
虽然,文之藩臣,非特王之骄,淮南王长济北王兴居亦犹王也。
幸而王未遽反,不幸而淮南济北遽反,故自杀,或道死尔。
不然,文独得惜一几杖耶?
宣之官吏,不特成之欺,田顺之伪增掳获,亦犹成之伪增户口也。
成幸而不败,顺不幸而败尔。
不然,宣独得惜一关内侯耶?
嗟夫!
欺君骄上,臣子之罪也,今也反以得赏,小则几杖,大则关内侯,则人何惮而不为骄,不为欺?
王骄之馀,鼓而为七国之变;
欺之后,驯而致鹖雀之诬。
噫!
兹几杖,关内侯之馀波也耶!
君子曰:班孟坚所谓惠暴而宽恶,文实有焉;
董仲舒所谓法出而奸生,宣实有焉。
能近取譬,则文之事盖养虎遗患者也;
宣之事,盖水太清则无鱼者也。
文、武之道,盖不其然。
《记》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
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今夫文、宣虽或失之与人易,或失之与人难,而上林之射,赫赫若有怒焉,似非弛而不张也。
务行宽大诏,休休若有容焉,似非张而不弛也。
而卒未得为文、武,何哉?
文、武动每戒之于其初,文、宣仅能持之于其末,此其故而已矣。
古人不云乎:「与其巧持于末,不若拙戒于初」。
后之君,茍能如,则巧拙非所论也;
不然,文、武之道惟其师。
无徒以文之易为母天下之襁褓,宣之难为父天下之鞭朴哉!
汉论五 其二 宣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本始元年五月凤凰集胶东千乘。
人主之所好,不可有所嗜也。
光武嗜于谶,启天下方士诬罔之语,元谭谏其非经,卒以此贬。
炀帝嗜于侈,兴长城靡丽之役,贺若弼谏其非急务,竟以此诛。
夫嗜好之偏一发于心术,而趍和意旨、相弥缝以求幸者有之,至于忠谏正言、不畏罪责者,宁有几人哉!
宣帝酷好祥瑞日,少府宋畴坐议凤凰不下京师而左迁,它日凤凰岁岁下矣。
是以宣帝之世,凤凰五下,改年曰五凤;
神雀数集,改年曰神爵;
甘露频降,改年曰甘露;
黄龙登兴,改年曰黄龙;
醴泉滂流,枯槁荣茂,何其祥瑞之多也。
考之宣帝之时,郡国地震、山崩、水出、星孛、日蚀、宫阙火灾,风雨灾变不一,岂乖和之气迭为消长邪?
及观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相府黄霸以为神雀,议欲以闻,后知从舍来,乃止。
以鹖雀事观之,则宣帝凤凰神爵黄龙甘露之瑞,可以推矣。
本始二年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有罪自杀。
先王知朝廷之尊严在乎体貌大臣而厉其节,故其用之也加之以审,而其待之也加之以礼。
是以一代之臣必立一代之勋,由夫上之人以礼维其心,而不以法约其外,用礼愈严而人臣畏法益谨。
传曰「刑不上大夫」,乃先王尊严朝廷之意也。
汉自高祖萧相国廷尉,而大臣与士庶均于讯鞫论报,终汉之君,轻于杀戮大臣,丞相公孙弘后,比坐事死,公孙贺涕泣不受相印,大臣之礼可见矣。
宣帝自诛灭霍光之后,忠臣烈士,至此侧足。
大司农田延年坐增僦直,微事也,而杀之,自是杀京兆尹,杀平通侯,杀平丘侯,杀司隶,杀左冯翊,杀广陵王
宣帝待人臣之术,法胜而礼衰,故上之势孤而下之情隔。
上之势孤,至于久则不尊;
下之情隔,至于久则不通。
势不尊而情不通,遂积为相臣擅命之祸。
为人君者不可不思其终也。
霍光薨,上思报其功德,复使乐平侯山尚书事。
武帝周公之事委之霍光之负荷重责亦无愧矣。
惟其身为大将军,女为皇后子羽、兄孙云皆为中郎将,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亲党布列朝廷,盛满已极,不知引避。
为汉社稷计则善,为霍宗属计则疏矣。
宣帝即位之始,当霍光之尚存,加以裁损,则光之后可全;
于斯时也,傥有怨望,诛而族之,后世无可议者。
孝宣既知光之辅昭、废贺、立帝之功为不浅矣,且思欲报其功德,奚为乃复封乐平侯山尚书事?
死,子复右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极其爵位,启其骄侈,一旦摧抑之以发其邪谋,竟阖族而受戮,俾忠勋之后血祀以绝,宣帝虽能快一时之忿怒,而后之为忠者亦少惧矣。
大抵人君之报功,不特为已立功者之宠荣,盖将以为未立功者之励劝。
是以先王之报功也,其有大勋劳于天下也,则封之,而世世为之祀;
其有忠正也,则纪其绩于太常,以示不敢忘之意;
盖所以为其子孙计也。
汉世功臣多为子孙患,其亦何利也哉!
汉光武、我宋艺祖,最得保全功臣之术,专以禄秩赏赐,使之食大邑奉朝请,以厚富其子孙,故其子孙皆克守前烈,而无后患。
后之中兴之君,其可不为功臣善后计哉。
三年诏曰:「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
胶东相成(云云。),赐爵关内侯」。
综核之名虽不见于唐、虞、成周,而实本于唐、虞、成周。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又有明试之法,此唐虞综核之意也;
月有要,岁有会,又有三岁大计之法,此周综核之意也。
唐虞归之司空周总之太宰,非人主自为也。
宣帝恐臣下欺己,亲综核名实之权,卒不免为臣下所欺,何也?
一己之聪明有限,有限则易以昏;
众人之聪明无穷,无穷则难以蔽。
胶东相成伪增户口,在朝之人岂无一人言之邪?
秩以二千石,爵以关内侯,赏赉已及矣,后诏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
丞相御史不言于未赏之前,而因言于郡国上计之后,宣帝最轻于责大臣者,至是无一语诘之,岂非前日核实之赏,其帝之自为乎!
宣帝亲核名实,而臣下有名无实尤甚,则知综实之政不当人主自私之。
神爵元年秋,赐故大司农朱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
朱邑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
宣帝以其有功也,以黄金百斤赐其子,以奉祭祀。
又令有司求高祖功臣子孙失侯者,得槐里公乘广汉等百三十六人,皆赐黄金二十斤,复其家,令世世奉祀
霍光安刘氏之业,其功为至大,宣帝忍于残灭其宗,亦酷甚矣。
今乃能思前世功臣之后,与一司农朱邑之子,则知霍光之事,帝之□□亦于斯悔过矣。
临安府城南厢厅壁记嘉定十一年六月 宋 · 郑湜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六、《咸淳临安志》卷五三
秦郡天下,太守掌理其郡,内史掌治京师
汉更内史京兆尹,大抵其佐吏、丞、尉外,有掾,有督邮
督邮功曹之极,任河东大郡二十一县。
田延年太守,分两部,以督邮尹翁归部汾南,闳孺部汾北,诛锄豪强,奸邪不敢发。
又有东西南北中五部号五部督邮
孙宝京兆,辟掾侯文东部督邮,敕曰:「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奸恶,以成严霜之诛」。
然则浩穰之地,豪强奸恶为良民害,诛锄之义有不容。
已分部从事,大郡犹尔,况京师乎?
唐都河南,本朝为别,有左右军巡使判官,掌凡风火盗贼,及推鞠之事,左掌水北,右掌水南
待制刘公安世尝为之,开封都城,则有加焉。
或以光禄寺丞左军巡事,或命翰林学士枢密直学士各举左右厢授事判官一员。
熙宁三年,始以京朝官曾历通判知县者四人分治京城四厢,凡民有斗讼事,轻者得以决遣。
开封府之请,首辟蔡公确为干当京城左右厢公事,人犹仍旧称,故史谓公自巡官监察御史,后至宰相
继又以开淘渠堑属都水监,救应火烛属巡检司,惟检覆、抄劄、打量、定验、支散,凡奔走之役归之两使臣
中兴,驻跸临安绍兴十一年,先从开封例,城外南北厢置主管公事所,又于城内左右厢增二员,分减在城词讼,寻罢,惟城外如故。
自是以来,七、八十年间,为此官者率更倅贰宰字方在选。
去而登华近者亦有其人,最著者才四三年,范公处义殿中侍御史秘书监王公楠知临安府太府卿,外分守符者往往皆是。
又幸今治平,中外绥靖,众大之区,编户日繁。
南厢四十万,视北厢为倍,民安生乐业,斗讼衰止,无俟乎诛锄。
里闾晏然,歌笑之声相闻,有承平京师之遗风焉。
如湜材下,亦得以滥吹于此,惟知尽心戮力,无负于其职之所当为,乃无毫发可以自见。
犹冀更满,求自放于山林之间,与田夫野老游,想望都门之盛而誇诩之,以为美谈,亦可乐也。
厅壁未有题名,访诸故牍,得自高公某而下至今凡三十有八人,刻诸石,使来者得以继列云。
嘉定十一年六月五日
武功伯徐有贞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明史杂咏卷二
可惜治河多上策,一生方术信阴阳。
负冤友竟忘周觊,病悸今犹笑霍光
进舆仓皇乾象验,掷鞭太息将星亡。
功名终始由曹石金齿归閒岁月长。
按:武功求祭酒于忠肃,已荐之帝,帝以其曾议南迁不用,而武功以为沮己,劝诛之。薄南城时,石亨张軏皆惶惑,兵士惧不能举舆,武功大言必济,率诸人助挽以行。二事与周伯仁之于王导霍光之于田延年相类,而意特殊。嗟乎,既党曹石,复思自异,通晓星象,迄不自救,然治河功甚钜,为北宋南陈后一人,而放浪山水十馀年以死,为可惜也。
读汉书十八首 其十七 嘉庆壬申丁丑 清 · 祁寯藻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䜱䜪亭集卷一
事业节,大义危言各凛然。
谁道将军芒刺在,一时心悸两延年大司农田延年定废昌邑王议,侍御史严延年霍光擅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