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遂初陈尚书 南宋至元初 · 王义山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到得咸淳国步艰,几回抗疏动天颜。
丈夫那肯死牖下,馀子(原缺,据四库本补)从教活草间。
有分珠厓终着去,无心白发望生还。
故人目断暮云处,雾雨濛濛山外山。
鞠华岩墓志铭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五、《须溪集》卷七
去年春,客有自东来者,以取得书籍相问遗。
中有《华岩讲义》一编,视其篇质而辨,攻其理法而不争,考其人鞠氏,本吾乡人也。
予于是心识之矣。
居数月,豫章鞠升孙求铭其先人甚恳,余固昧其由来,取行状读之,华岩也,前客殆非适为之地耶?
然升孙橐其遗文,乃无《讲义》者,而客并队其吟藁数篇,因得信其壮游至老与所尝贽谢知己,异哉!
鞠氏多吉人。
永丰有华岩,讳岩字骧父永丰西门里人也,去吉留洪
少慕师友,母死葬,为人,倚墓筑庐,种鞠绕岩,曰:「吾姓吾味也,号鞠花岩,俾岩我如呼名」。
异日履斋吴丞相字之,然学者喜称华岩。
逮事包宏斋之先人克堂,而宏斋又谓其从象山之子荐堂久,说经极自得,而不为新巧以乱至当,故愈近不厌。
程讷斋尝称其律己严,事亲孝。
二三公非往往谀布衣者,至吴丞相尤厚。
尝受白金买木,即以嫁葛氏孤女二,官之校尉,以觅举几得而失者四。
吴丞相当国,始得举,亦不第。
繇其所弃,以得举若第者不必其报。
晚得山地百亩而食之,高松万株,耕云种雨,自谓樵苏织纴,盘饤粗备。
门径郁盘,栽花补空。
家临孔道,饭刍送日,山人夫妇豁如也。
子娶陈遂初侄女,遂初其门弟子。
咸淳德祐之间遂初之名节高世,隐然有相高者。
其平生言论,于朋友讲践犹多不满。
倦窗谈枕,教人以治生用智,风流疏伉,海内知名者无不爱。
而与曾苍山为诗多。
乡校前席絷维不听去者,先后帅漕逾十年。
东湖,植门径。
最后理学租,犯风雪出,岁晚抵岩邑,不数宿而返。
当科举未废之前年也,犹惓惓请贡额。
三学有研知状其出语不欺世,空意足自达,强公议展,故素有山林处士之风。
尝爱昌黎王适翁婿媒媪间意,意是翁迂阔,必多谈笑可画,恨升孙不及,而谨饬过之,亦佳子也。
其为书援三代之毁誉以求问其先人,又何其独行有家法。
翁配田氏,亦人,本葛氏妇,前甲子卒。
翁自志始娶田,年四十,华岩加三,老成相遇,未尝反目,即少忤,彼此一笑,其真如此。
冠昏用古礼,家祭以季月,曰:「吾庶人也」。
于书至阴阳地理无不习,葬兆皆自卜。
曾祖某,妣某氏,葬东门坪头。
祖某,妣某氏,葬东门双桥英潭,皆永丰
父某,妣某氏,人也,葬洪之新建曰荣冈。
庆元戊午,年八十四,以某年月葬马耳山田夫人左,去家三里。
子升孙,孙某,曾孙某。
姬有鞠陶名,从手文,转名为氏。
华岩谱鞠,始燕丹师傅,复不通鞠允辈,似遗论。
入宋,祖天章待制咏则然,其后又有先整、仲谋登科,未必非族出,惜未考也。
铭曰:
苏翁种菜,东湖之上。
傥无币聘,卒以佣葬。
是翁言耄,偃蹇数相。
凄其黄花,是亦相望。
朝散大夫秘阁主管亳州明道宫林公行状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六
公讳行知,字子大姓林氏
世为闻家,史谍相望。
公之九世祖居福州之长乐县
太中公徙居福清宣和中以舍选升肯,学行称一时。
实生简肃公简肃绍兴壬戌进士第,清风直节,赫然为乾道淳熙名臣,逮事三朝,八历帅守,丰功硕德具载国史,最为孝宗所知,位至兵部侍郎,官三品。
公其中子也,生于绍兴十九年
胚胎积庆,幼而重迟,孝弟天得,加以严父是师,及多识前辈名公钜人,问学孜孜,无子弟之好,儒生贫士有所不及。
乾道淳熙,两举礼部不中,一意为古人为己之学。
绍熙改元,始以简肃公恩授京秩,监湖州德清县户部犒赏库。
一洗宿蠹,能声方轩,未几丁简肃艰,执丧尽礼,倚庐终制。
四年反吉,辛公弃疾时帅福唐,以盐局屈公,公力辞不就。
五年,时宰以名闻于上,上曰:「此朕旧学林栗之子也」。
特差干办湖北营田司公事。
江陵细民仰食鱼湖之利,往时府与民争,民益困,后常蠲以予民,更数十年矣。
时帅复攘之,公曰:「濒湖细民极不聊生,粒食之时绝少,朝暮所餐不过莲藕菱芡、鱼虾、蛤蚌而已。
近年盗贼稀少,岁歉而不至于饥者,未必非川泽弛禁之效也,今塞其衣食之路,收其生养之具,彼于风涛狎习,一旦失业,不去而为盗者几希」。
退又疏十可疑之说以沮之,帅不乐,反书曰十不足疑。
帅又使军将酒官,军士代酒人,以省费,公曰:「是耕不以奴,织不以婢也。
非徒无益酒课,抑又有害军政」。
帅急于储蓄,遇商贾如刺湿,有以药弭贱物抵重罪者,公为贷其深文,谏其歛怨,除其逻卒搜捕之扰。
帅卒从之,民旅驩抃。
其究心职业,刚毅不屈如此。
官满,白于时宰曰:「湖北义勇,一路十五郡除辰、沅、靖系溪洞免团结外,十二郡为义勇者凡七万六千人,而江陵府则一万五千有奇。
董之帅臣,立之将校县令不得而预,务农阅武之外,徭役不及焉。
今则权归诸县,事出总首,教阅之事置之不讲,徒为县司承符,总首报怨而已。
加以诛求科扰,贻害一路。
今日养兵之费,率数户而后可给一兵,今不费衣廪而有六七万之众,不过农隙阅习一月,小有费耗耳,可不务乎」?
又曰:「营田绍兴三四年间王四厢湖北,与置营田庄之在山口镇者六十有二联,比为一屯百兵,八千馀人初年所获已有二十四万之积。
以今所入较之,仅及初年十分之一。
往年叶丞相以都承旨湖北日,罢兵藉而易为民耕,根括营田,得其要领,以被召中辍。
傥修叶都承已行之迹,取于豪民,优其客户,简租蠲役,以其课入充义勇阅习之资,顾不伟欤」!
又言一路所管五十六县,内七县令佐具员,十六县丞、簿并不置。
自馀诸县,自兵火后,官无丞、簿而有监酒税一员,谓宜罢酒官之阙,增置主簿以兼丞,于经费无损,于民事有益。
庆元二年,主管南外睦宗院
有旨命宰执侍从两省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兵部尚书刘公德秀以公名应诏
嘉泰改元,上宣谕宰执:「世固有不求闻达之士,卿宜以名闻」。
参政何公澹以公文学议论能世其家,而靖退有守,用充其选。
公初未之识,谢启云:「有殊张师德之数及门,几类唐子方之不识面」。
召赴都堂审察,以三劄上中书,其一曰:「夫金虏女真一小丑耳。
当国家全盛之际,所忧者在辽,岂知有所谓女真者?
羊驱豕突,污蔑中华,逾六纪矣。
自古夷狄之盛未有若此者。
物无常盛之理,有盛则有衰,金虏前日之盛,固所以为今日之衰也。
然自辛巳之后,国家无大兵革亦三十年于此矣。
物无终静之理,有静则有动,今日之静所以基异日之动也。
虏方削弱,诚不能为吾患,万有一中原豪杰于起其地,或有窃吾位号,籍吾声势而撼吾边圉,吾得安坐而不动乎?
此之可忧,始非女真比。
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
盖言安平之不足恃,而自治之策不可以闲暇而遂废也。
欲望留意戎备,毋以虏之衰弱而隳吾自治之规模」。
其二曰:「今世士大夫相习为欺,安然行之而不以为愧者,无若荐举之晓然易见也。
祖宗之时,留意人才,忧国之臣,如范忠宣熙宁间则乞诏内外达官各举所知,司马文正公在元祐日则乞诏侍从以上各举十科。
其他因事举官,时时有之。
比其上闻,悉关台省,一有缪举,众议籍然,镌秩免官,不以贵废,是以职业脩,人才出。
欲望庙堂特赐敷奏,骏发德音,戒厉荐举之官,尚或缪举为欺,则当坐以罔上违制之罪」。
其三曰:「乞令保正当役,无拘管民户,愿募家人充代者听,一切免追正身。
保长催科,其逃亡户绝申官根刷,勿令代纳」。
皆急务也。
得旨与二令差遣
二年三月,除太社令
三年三月,转对,论泉舶香纲之弊,与诸州流刑之滥。
其年郊禋先庙,于丽正门习肆赦仪,而台纲久弛,从者拥阏,朝士冠帻堕失,都城转以为笑。
公贻书台谏,谓:「集百官班名曰习仪,而使此曹得以乱之。
将来郊祀礼毕,赴端试殿称贺,又赴丽正门外立班,肆赦百官,皆合乘骑,更夜昏黑,人马壅并,性命有不可保也。
乞行约束,多置燎烛,建植梐极如宫殿之禁,以绝喧鬨」。
上宰相书曰:「窃见车驾斋宿青城,百官诸军奉职扈从,都人士女倾城出观,最是火盗关系利害。
乞行下所属,严切堤备,不管疏虞,百官吏人并合守局。
寻常救火,不过以急遣军兵等并力前去地头救援为上策。
岂知军兵一出,填塞街巷,束手坐视,弊端实多。
夫火之始燃,扑灭及时,特数夫之力耳。
失不蚤治,其势方张,炎炎不绝,必用馀除撤屋宇,乃能断绝火路,舍此更无长策。
然军兵于大家巨室,则议价于朝廷,有司则望喝赐。
公谓宜先与分定四隅,差拨官吏军兵,又厢界各分地方,稍有警急,责在本地分。
时即措置救扑除灭,与免罪外,厚加犒赏,馀处军兵不许妄动,各行提备」。
曲突徙薪之先见也。
四月,除将作监簿
四年八月,进丞大理寺
有伪造楮币者,连系百馀人,公尽心详谳。
有孙其姓者,以与邻人同姓名,为吏所捕,箠掠百端,狱将具,公视其人无惧容,问之无惧词,公曰:「此必非其罪也」。
密使人访真囚,得之,一寺大惊,服公之明而仁也。
都城灾,圣天子震惧,诏百官条陈阙失,公上疏,其略曰:「《汉志》有之,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
王曰向明而治,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相,远四倿而放诸野。
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勋,则火得其性。
若乃信道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
祖宗成宪不可轻变,今以一人之言从而改更者有之矣。
铨曹之定法不可踰越也,今以一人之过从而破坏者有之矣。
贪墨败官之人不可复用也,今敢于自陈,为之改正矣。
大官美职,不可轻授也,今寅缘驰骛,可以谒致而力取矣。
横恩滥赏不可以妄予也,今志于必得,几于执左券以取偿矣」。
皆切直之论也。
十月,以亲老力丐外补,差知漳州
开禧三年六月到郡,滨海诸县不免鬻盐以裨岁计,公曰:「谚所谓担水卖河,徒扰而已」。
立罢之,以从民便。
届三月,令行禁止。
民方得喜贤侯,天夺其母,民哭送软车追百十里,如丧其亲戚然。
公既归,民相与上其治状于诸台。
嘉定三年,服阕,朝廷谓漳人之爱公也,复差知漳州,陛辞上疏曰:「臣闻圣人之于天下,必能使天下之人争趋于名而后天下可为也。
人如争趋于名,则皆有自重之心,凡寡廉鲜耻之事且不肯为,况敢干名而犯分乎。
隆古盛时,虽乡党之匹夫、闾阎之贱隶,皆知自好。
士宁饥饿不能出户门,而不敢丧名,宁厄穷老死以终其身,而不敢败名。
教化兴行,风俗粹美,岂无自而然也?
比岁以来,权臣当国,恶闻正直之语,养成谀佞之风,是以膺重任者甘于负国,居方面者忍于从逆。
廉耻斲丧,礼仪消亡。
天启渊衷,诛锄元恶,嘉兴海内,一洗而新之,四年于兹矣。
然观近日风俗,犹似未能丕变,凡已仕者与未仕者,率无意于声名,往往以锥刀动其心,赀产蛊其志。
金可攫,市人有不暇顾;
食可夺,兄臂亦从而紾。
󲦤绅谋身之计重于谋国,学校图利之念甚于图名,讵可不求其故哉?
人亦孰无利欲之心也,圣人为能移天下趋利之心而使之趋于名。
趋于利则背公而营私,趋于名则轻利而重义。
二者治忽之所由分,其端甚微,而其究有不可胜言者矣,然非空言巧说可得转移之也。
操名教以范俗,然后天下知德义之可尊;
崇名节以厉世,然后天下知好恶之所在;
谨名器以立极,然后天下知爵禄之可贵;
名分以办物,然后下不得以偪上;
核名实以计治,然后伪不得以乱真。
若乃圣贤之学废而理义不明,忠直之气沮而是非不察,仕进之涂穷而能否无别,侈靡之习滋而贵贱亡等,以此而望治安,犹抱薪以救焚,扬汤而止沸也,岂可得哉」!
皆救时病之药石也。
晋为司农丞
两浙馈餫滞留,蠹弊百出,公转对上疏曰:「臣闻孟子曰:『无政事,则财用不足』。
臣究闻纲运之弊,敢昧死陈之。
在法,诸军州受纳苗米并起当年十月福建次年正月,江浙、湖广次年二月十五日,每月具元额已纳、见欠名数次申户部
立法之意,盖以人户十月以前割穫,二月以后就耕,于农隙收歛之时隈以输纳,则不劳而事集。
若二三月以往皆农务方兴之际,四五月以后又青黄未接之交,官于此时赈粜、赈济以赠给之,犹有艰食之虑,岂宜此时重扰之乎?
今也受纳之月,官吏懈弛不加之意,或故阻抑以逞己私,洎至农事之兴,青黄未接,百般追扰。
良可嗟叹,无补公家,徒资囊橐,此可谓之政事乎?
诸州军起发纲运,合于春水泛涨之时,衔尾而下,盖受纳者限既毕,装发上供,及时离岸,则有条而不紊乱。
若至六七八月,河流浅涩,暴风间作,纲运以之留滞,兵梢因而侵盗,势所必至,亦难关防。
今也受纳之时恬不为意,装发之际束手无策,乃于六七八月旋行措置,零碎起解,文移旁午,上下相蒙。
此可谓之政事乎?
两浙纲运,地里既近,不该赏格,见任官避免,不肯坐押,州县零碎起解,第令斗子船人认数,率是结顾有过犯无籍船户,沿途盗粜,靡所不至。
押纲官有势力者既已避免所差指使,及簿尉之无援者,装纲之后勒遣交卸,或先押一纲未交,复以后纲并委卸纳,从初不曾干预,何缘可以关防?
欠折纷然,弊侥百出,此可谓之政事乎」?
公可谓究心于职业者也。
是时朝廷患楮币不行,以新易旧,公被选将命,循行江浙七州。
始至,嘉禾守臣未测公意,公移文不报,公取黄榜望阙拜而揭宣诏亭,郡人环观,乃招官吏谕所以来之意,曰:「朝廷本欲便民,非扰民也」。
诏郡寮之贤者,得户曹赵希𡓭以委之旁郡,皆遣人闯伺。
公区处有方,不为威福,民间帖然,所至皆不动声色而事举。
四旬讫事,尽谢馈遗,人以为得王人体。
行因以求官吏贤否,得无锡郑之悌等十人焉,密荐于朝。
七月丐外,补差知永州,道改提举湖南常平茶盐。
入境,有溪峒镇将于再睿等诉县官差峒丁头首充保正者。
峒丁买省地薄产,县官勒充保正,追呼累年,官兵会合擒捕,抵敌不出。
公谓猺人既系世袭,不应差役,岂宜勒充省民保正,遂出官钱买回省地,按罢邑宰以安峒民。
新化峒民有奉宗政者,恃强犯法,累年拒追。
公移文许以自新,既至供述,颇类知书,公送石鼓书院,且授一经以消其暴戾之气,继而校官以为颇悔前非,悉还虏掠,公乃善遗归峒。
及公移节长沙,奉氏父子儒服拜送道傍,感泣而去。
七年正月,差提点湖南刑狱,永州鞫易氏杀赵氏姑狱成,将坐以极刑,公遣干官审问,参考案牍,乃大不然。
道姑者,赵监狱之女;
易氏者,监狱之妻也。
道姑久病死,易氏索将宠娇恣僦屋,主人以私隙恶之,妄讼易氏实杀道姑,验视无致死之由,狱吏文致易氏减道姑之食以致饿死,比放屏去人服用饮食,以故杀伤人者以斗杀伤论法闻奏,不聚问不读示。
公于是疏可疑者十、大不可者四以闻示朝,差官别鞫,尽非本情。
官吏避失入之罪,百计沮挠。
公寻改持漕节,移狱漕台,诘责守倅,抗疏自劾,继而宽恩贷命,易氏只从编置得不死,实公平反之力。
六月转运判官
江右峒寇邓哑九啸聚披猖,湖广接壤为之骚动。
茶陵桂阳义兵越境赴敌,公虑其擅兴生事,已戒之矣。
或报游骑往来本境,枢师安公丙既遣戎堤备,复发飞虎军五百人越境夹攻,公谓寇在邻境,既有防兵,未宜轻信以起事衅,安公卒从公言。
寇果不入境,民情帖然。
湖南官楮尚未流通,朝廷以公尝究其本末,且奉使谕旨于江浙矣,于是以一道秤提之寄委公,公不迫不弛,因其风俗而行,且曰:「爱民体国自是一事,今世士大夫歧而二之。
体国当不失爱民,民不之爱,何以为邦本计」?
郡民欺骗者多矣,取赏物钱不满百,合而为千,用中半取赎,主家稍加诘难,即与大讼。
公戒自今质库以见钱典当者以见钱取赎,以会子典当者以会子取赎,以钱会中半典当者以钱会中半取赎。
令下,民皆欢然。
时与帅司榜示不同,有以两司意向牴晤白于朝者,劄下两司协议,使号令归一。
乃□行至星沙大帅卫公泾以公施行为当,衔回申朝省。
全州有客官为邸主不礼,欲陷之罪以释私忿,遂纯用会以偿僦金,邸主不从,乃讼之官。
州司估籍其家以违制论,欲从徒刑,公揽郡牍,抚案叹曰:「新会所以便民,朝廷之意,岂若尔耶」!
亟奏于上,以为细民赁居,非交关之地,陷之重辟,恐远方疑畏,骗挟肆行。
朝旨从其请,给还家私而免其罪。
衡山丞挟新令以扰民,则按之。
绥宁宰出文榜以骇众,则罢之。
诸邑或妄行追扰,或计产敷财,公力加禁戢,黥倚法为奸之吏,断敢骗告奸之民,又遍劄诸郡司县,讲求便民之策,孜孜不怠。
又措置卓铺有方,新会之颁,湘民按堵无意外之恐者,皆公之赐。
初楮币之议兴,监司郡县唯知以苛刻为能,流籍之罪日报,议者多归罪民旅之慢令,未有敢明目张胆为庙堂言其本原之失在上而不在下也,公上书深言其失在于不信,谓:「吾夫子尝告子贡以兵可去,食可去,信不可去。
楮券尺寸之纸,所费才六七文,而以之为千金,人恃以为用者,非恃尺寸之纸也,恃朝廷命令以为信耳。
阜陵之始造会子也,出内府钱三百万,开会子务六,所书之币则曰『就某处兑换,收工墨直二十文』,此信足以行其权,名足以副其实也。
今无务之可开,无钱之可兑,亦无籍之可销,犹之可也。
知出而不知收,多其始而不顾其后,乃至上供,则诸司之索于州郡曰以钱若银,无以楮为也。
郡索之县,县索之民,亦曰以钱若银,无以楮为也。
用于下而不行于上,散于民而不歛于官,吾之信能不致疑,而吾之权不既穷矣乎!
曩岁指挥,自今年正月并作七十七文行用,未几而改之矣。
夫人必自信而复人信之,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朝令夕改,无感乎人之见疑,而楮券之不能行也。
继自今议论未定,勿使闻于外,广询博议,议定而行」。
又上庙堂书:「民至愚而神,不可以虚辞令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其惟信乎!
窃怪夫今楮券之行,人不能必信,而皆有疑心焉。
疑者何?
一则曰十三界会子合癸酉三月收换,今乃不待期至而遽易,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曩岁固尝作七百七十文行使矣,未几而听从民便,今虽一新观听,宁保其往,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民间行用,例有两界,若换易,常存其一,同时并换,是致纷纷。
今十四界、十五界并云己卯岁换易,彼时又恐如今日之纷纷也,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每界会子,三年一换,否则旋展,今以己卯八年之久,而券纸轻薄于旧,曾未数月,渐已漫减,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旧会尚多,新券无几旋行印造,墨犹未乾,三月之限亦既不远,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官券以一而易一,民券则以二而易一,损上益下,似不如此,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券犹楮耳,换易已艰,收兑见钱何由可得,能无疑于此乎。
一则曰盐钞之法,屡改度牒之价,辄变伪造之券夺真,官吏之欺滋甚,能无疑于此乎。
纷纷之说始,未知其所终也。
伏维庙堂深思熟计,审其事而亟图之,守之以坚,持之以久,毋使复失信于天下,宗社幸甚」。
正其根本,救其流末,故奉使将指所至,民便安之。
八年七月,召除度支郎中,控免。
九月,除直秘阁、知广州、广南东路经略安抚
公复娄伸归田之请,上恩弗俞。
行至临漳,归兴益动,悉□遣吏卒,即途中上疏丐祠,募夫轿以归。
上不能独,差主管冲佑观,仍力辞寓中秘恩,□上不得已辞之。
十二年三月,除职予祠。
十四年四月,差主管亳州明道宫
公天性刚正慈仁,温恭孝友。
其学以识实为本,自羁贯成童以至强仕之年,无非居严父师之侧,为儒生举子业,名未登于仕版。
博学多闻,谨身厉行,于古今之变、事物之理,靡不穷格而周知。
其禀也厚,其积也深,其习也熟,其郁也久,故一出从宦,声实交畅,有非初筮浅学者所可企望。
王公贵人闻其议论,多所荐拔。
上官,遇事敢言,必极于是而后已。
立朝凡所见议,皆知几救弊,确然不可易之论。
持身廉介,盖得亲传。
初为湖北干官,俸外以例得者,市牛百馀以供营田之用。
将漕湖南也,节用为富,别储铜镪十万缗以备缓急。
先是,简肃公湖南四年,民怀其惠,公不数年继之,遍历诸台者亦三年,摄帅三月,民喜如见父母。
简肃惠政悉举行之,父子相继,甓南北之衢六百里,民旅便之。
至于创青草之馆,梁柿江之渡,不独在湖南时为然,乡居亦为龙首石桥以济涉。
所居郡城之东山粗有泉石,公日读书其间,觞咏自娱,不知世间复有可慕之事、可玩之物也。
家居,非岁朔不谒台府,时官非有旧不见,口未尝及私事。
乡闾利病,则公言之。
其著述有《史评通鉴纲条》、奏议、文集藏于家。
公娶郑氏,西塘先生介公侠之曾孙女,先公十七年卒,封宜人
男二人,长致诚,迪功郎,新赣州赣县东尉
致广迪功郎潭州永丰仓。
女三人:长适承直郎镇南军节度推官洪搏,再适宣教郎大理评事任永年,少卿先生文荐之孙;
次适通直郎、新知汀州长汀县黄普,檗山庄定公祖舜之孙;
次适从政郎、监行在户部赡军犒赏东酒库郑扬祖,端明节公丙之孙。
孙二人。
某于公为中表兄弟,辱公知为深。
去岁之,尝往拜焉,见其容貌益强,退而喜曰:「公其寿考未艾也」。
今年五月十三日,忽闻不疾而逝,为之惊恸。
公年四十始仕,垂三十年,积阶至朝散大夫、直秘阁
居家燕适者又六年。
平生靖退,晚年不失显荣,世之年少疾趋者顾不能及。
年开八帙,死于牖下,五福具备,一疵莫指,公乎其又奚憾!
其子致诚、致广以书来曰:「将以九月二十五日葬于福清县辰山之原,其为我述先人之行,以求铭于当世名公」。
某不得辞(《复斋集》卷二三。)
此句疑有脱文。
林经略墓志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二
兵部侍郎简肃林公淳熙间号魁垒骨鲠之臣,危言劲气,视古肃、汲。
公其仲子,讳行知字子大
少为专苦,两上春官不售,父任为承务郎,监德清县部犒赏库,有能声。
外艰免丧,辛帅弃疾以醝局屈致,力辞。
湖北营田干办公事,帅议复搉湖鱼之利,又欲更酒政,公皆力争而寝。
秩满,奏记时宰,言:「湖北义兵七万馀人,徒供里胥总首私役,宜修教阅法;
绍兴初营田岁获二十四万斛,今仅及十之一,宜修旧帅叶都丞法」。
叶都丞者,梦锡丞相也。
南外睦宗院,以从官执政荐靖退,堂审除太社令,迁将作监簿大理寺丞
尝鞠伪造楮币之狱,察知一囚之冤,既而获真犯者,一寺皆惊。
火灾求言,公疏:「火失其性由谗夫昌、邪胜正所致。
朝廷以一人之言改旧章,铨曹以一人之故破定法,污吏自陈而改正美官,夤缘而倖得滥恩,执券以取偿,此灾所由兴欤」!
以亲老丐外,知漳州
罢属邑鬻盐,下车甫三月,郡大治。
以内艰归,终制,朝家以漳人之爱公也,复畀右符。
陛辞,言:「比岁风俗坏,廉耻丧,膺重任者负国,居方面者从逆,缙绅谋身重于谋国,学校图利甚于图名,宜操名教以范俗,崇名节以励世」。
留为司农寺丞
两浙馈餫滞留,公言:「受输出省限则费追呼之扰,发纲失春水则有浅涸之患,宜严期限」。
又言:「浙纲以地近不该赏,郡县官有援者率规避,而抑差簿尉指使之孤寒者,宜均劳佚」。
时朝廷出新楮易旧,民旋疑惑。
公被选行江浙也,州未尝谴一吏、罪一民,而民间帖然顺令。
无锡宰郑之杨等十人于朝。
永州,道改提举湖南常平茶盐。
常峒民或买省地薄产,县吏抑充保正不伏,格伤捕者,公曲在县吏,以官钱赎回所买地,劾去邑宰,乃定。
新化峒豪奉姓者素负固犯法,公察其人颇知书,呼至,送石鼓书院
奉悔前非,还掳掠,公复遣归峒。
□□提点刑狱
永州赵监岳女死,或讼赵妾易氏实杀之,狱吏易减女食致死,以斗杀律论奏,不聚问读示。
公谳驳以闻,委官别鞫。
会公改除转运判官,永之官吏欲变狱情,公移狱漕台,抗章自劾。
诏下,易果不死。
湖南楮币尚未流通,委官秤提,他路奉行操回,民□有亏一钱而没入其钜万赀者。
公叹曰:「爱民体国□是一事,士大夫不当歧而二之」。
绥宁衡山事丞挟令肆扰,皆重劾;
吏乘时诛求、民设谲欺谝者,皆峻治。
犹曰此末也,遂移书庙堂,言:「界未满而先换,令甫下而旋变,上自失信也;
入责钱银,出用纯楮,官轻楮也。
盍亦反其本乎」!
其持论如此。
度支郎官召,未至,除直秘阁、知广州广东经略安抚
巽避,不俞。
行至临漳,散遣迎吏,拜疏乞闲。
上不能夺,主管冲佑观嘉定八年秋也。
复辞贴职。
后五年,除旧职主管明道宫
公资禀厚,晚尤清健,忽不疾而逝,积阶至朝散大夫
其卒以十五年五月十三日,年七十一。
葬以其年九月二十三日,墓在福清县辰山
宜人郑氏,西塘先生介公侠之曾孙,先公十七年卒。
二子:长致诚,奉议郎、知泉州惠安县
致广朝奉郎、知肇庆府
三女:长适承直郎镇南军节度推官洪搏,再适宣教郎大理评事任永年;
次适通直郎、知汀州长汀县黄普;
次适某官知某县郑扬祖。
皆已卒。
孙男三人:曰某,曰某,曰某。
孙女三人。
公清苦过人,在湖北幕,积例卷市百牛以助营田
晚漕长沙,别储铜缗十万以备缓急。
简肃帅湘四年,公亦遍历诸台,摄阃事,父子相继甓潭、衡驿路六百里,湘人德之。
所著有《奏议》、《史评》、《通鉴纲条》、《杂著》,藏于家。
余观公平生,有可以乘机会取富贵之时多矣。
攻伪学者速化,公未尝片语少阿时好,故居中无超迁;
奉新书者显擢,公犹宽一分以寿国脉,故久外不复入;
南伯者必富,公麾去牙纛,挑包而返,故仅足无厚藏。
遵大路而不由傍蹊者也,贵元身贱外物者也。
余少与公有连,然未识面。
岁在庚辰,见公里第,眉目耸秀,红颧雪髭,质实而凝重,前一辈人也。
留语穷日夕,间示余以所笺《诗》数则,多与朱氏《本义》同。
余曰:「公亦宗考亭乎」?
公曰:「朱公经学妙处,圣人不能易也,况学者乎」?
余因叩公:「简肃素贤朱公,晚有异论,何耶」?
公曰:「吾翁有殊眷,朱公负重名,当轴皆礼貌之,内不善也。
及翁夏卿之擢,朱辍臬事而留,俱出独断,不由启拟。
当轴愈惎,知二人素刚不相下,翁又新与朱公论《易》撑柱,遂除朱公为兵部郎。
二人果以不咸皆去,卒如当轴所料。
台端胡晋臣助朱排翁,相则周益公也」。
余观近世士大夫多以恩怨为毁誉。
其后光皇龙飞,时事一新,简肃以次对里居,方拜疏以周策免、胡出台为惜。
向使及见庆元学禁,吾知其必为朱公作《辨诬》矣。
乌虖,亦足以知简肃之贤也。
公不以家学掩师说、私隙废公论,又足以知公之贤也。
念昔辱公倾倒,握手惓惓,若见托以身后者。
公殁若干年,肃翁奉故直龙图阁复斋陈公宓之状来请铭。
公曾祖讳某,某官。
祖讳某,赠大中大夫
简肃公讳某,母某国夫人夏氏,某国夫人聂氏。
世居长乐,大中公始迁福清
铭曰:
长乐建安,尝有异同,及公谈经,多取晦翁
纪惭太丘,歆畔中垒,必如公者,乃曰能子。
憯怛楮议,耿介囊封,谋身甚拙,谋国则忠。
晚辞阃钺,归寻初服,汾曲田庐,洛阳水
士钦其高,民怀其仁,竟全此璧,下从先人。
凡余所述,皆公提耳,庶几南薰,有考于此(《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六。)
肃汲:似当作「萧、汲」,西汉直臣萧望之、汲黯也。
王仲言添倅海陵 其二 南宋 · 楼钥
七言律诗 押阳韵
遂初陈迹遽凄凉,击叹青箱极荐杨。
谈笑于侬情易厚,典刑使我意差强。
重屏旧画论中主,古殿遗文话阿章
旧事从今向谁得,尺书时许到淮乡。
摸鱼儿 裕园者,夏筠庄侍御遂初之地也。今年荷花极盛,京甫邀客招凉竟日 清 · 王敬之
 押词韵第四部
占清华、半陂香水,虚涵凉晓风露。
林泉小筑成高卧,抵得木天延伫。
今旧雨。
早会散耆英、别聚闲鸥侣。
前游认取。
认楹帖镌留,茶经酒政,行乐及时补。

南山下,先陇遥连别墅。
也留曾钓游处。
可帆亭子荒波外,剩有砌苔苍古。
渔唱谱。
甚绿意红情,称得词仙语。
吟怀诉与。
只画舫红桥,扬州忆,花壁四无暑。
胡府君墓志铭嘉定十一年十二月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八七、《絜斋集》卷一九
士君子生乎斯世,非必器业宏伟,名位显荣,足以取重也,修身为善,无大玷阙,足以行于家人,信于乡党,亦可谓之贤矣。
崄巇以规利,缘饰以沽名,反诸其中,恧然不安,虽复光荣于一时,必将得罪于公议,则亦奚足贵哉。
呜乎!
若吾友婿胡君讳玘字致广者,真乡党之善人也。
颓乎其貌,讷乎其辞,循循谨饬,若无异于常人。
然考其平生,稽诸公论,实有非众人之所能及,是则可贵也。
君之上世,家于金陵,避五季之乱,徙四明慈溪
曾祖讳奕,祖讳祚,俱不仕。
考讳竦,累赠中大夫
君襁褓而孤,伯氏修职君抚养之,恩意备至,又延师以教督之,束以规矩,故能保其真淳,不迁于末俗。
待人以信,一言之发,金石弗渝。
居家严整,虽隆暑不袒裼,无声伎之奉,无游观之娱,无戏谑之语。
每旦早作,至老不倦。
人或犯之,恕而不校,无一毫害物之心。
家故饶财,当兄弟析产之时,未习于事,生理寖微,率先俭约,衣不华采,食不择味,又得贤配为之助,资用以丰。
然有所贸易,听其自至,未尝笼以智术。
所储谷粟,务在济人,不多取赢,岁歉尤不靳。
朝奉大夫、知澧州讳瓘者,君之兄也,自少至老,雍睦无间。
兄宦游既久,至绾郡符,虽同处,然无欣慕之心。
盖尝补官,历阶而上,亦足以为荣,安于定分,不求加益,虽澧州不能强也,以道义终其身焉。
平生寡嗜欲,善调养,高年华发,颜渥如丹。
病且革,谓诸子孙曰:「生必有死,吾亦何憾」。
晏然而终,寔嘉定十年七月十日,享年八十五。
娶孙氏,朝议大夫宗孟之女,先五十一年卒,葬于金川乡林僧舍之南冈。
继室边氏,先十有二年卒。
子五人,该,先十七年卒,详、谔、宜、革。
女一人,适进士高贤之。
孙男十二人,源、淮、浩、灏、浤、正,馀早亡。
孙女八人,其婿曰沈端臣、章楷、高麟之、方克柔、高益谦、陈傅弼、高櫄伯、冯惟信。
曾孙男六人,橚、橞、植、桶、楎、朴。
曾孙女二人。
明年十二月壬寅,诸孤奉公之丧,与元配合葬焉。
初,季子革勇于自立,不得志于儒科,必欲以武奋,仕为镇江府都统司左军统领,帅甚重之,骎骎荣途,志不克遂,君未葬而先卒。
盖尝嘱某铭其先君子之墓,既诺之矣,遂敬为之铭曰:
居家孝友,是亦为政。
旨哉斯言,发于先圣。
人道之立,笃实不欺。
贤若斯人,奚以仕为。
提刑李后林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三、《雪坡舍人集》卷三一
前者尝附之便,拜书签室。
自后叠捧教墨,尝奉一笺,托鄱阳同年赵书记禀复。
兹于志夫处,又得近所赐书。
敢因志夫之归,率尔具答。
秋壑先生归相,甚加意人才。
庸斋先生之得温陵陈千峰之帅广右,平舟西涧、矩山三先生之有召命,皆委曲为诸贤地也。
赵德夫之为秘书欧阳巽斋之为检阅,陈和平之为架阁,又专以恬退而加旌录。
近时后村复以秘书监召,日阅除目,多是快活条贯。
使天福宗社,政本尽由中书,太平日月可冀。
但有不能不遇巷纳牖处耳,此更看天意。
秋壑安则诸贤有望,否则覆出者不知几人矣。
履斋之初治叠不曾净洁,至于今倍觉费力。
敌国外患之稍纾,法家拂士之未有,忱如尊诲。
秋壑先生未入国门前两日之除授,既正相位后,戒哗讦取名之指挥,近者初四日元非贬谪之天笔,皆使人凛凛也。
「九十日春晴霁少,三千年内乱离多」,吟哦此语,每切浩叹。
所愿今年秋风高时,无去年虏哨之事。
秋壑先生只在庙堂,久之须有回斡机轴,否则裴度复出视师,气象便又非今所观矣。
此间非可久处之地,家乡又残破,无可归,贱累又众,其若之何。
先生丐祠,今庙堂却恐决然未许。
且是修斋、古心二先生相与扶护甚至,集贤亦甚相知,决无履斋末路之危疑也。
乡邦除人,尚是此月十八日与新广德赵丈交割,必是二十日方去。
自五月十五日无太守,至七月十五日左右方有之。
乡邦近日不知更是何等模样,不堪回思也。
陈致广府判,庙堂甚注意,次第亦必得麾矣。
平斋帅广,集贤盖谓今年虏决不自广至,故欲以前此广右规模行之。
平斋素有威誉,为广人所信,是以易节江上,则要做托里工夫,故用李叔兴也。
志夫且喜已成事,壬戌可到殿,可喜可贺。
学舍诸公,本欲留之过十八建储后却归,志夫谓业已辞斋閤,闻有恩例而复留,似有顾恋,不若飘然竟去。
趋向如此,亦甚高也。
集贤归来,且做了一件大事,幸甚幸甚。
此前时宰相所不能者也,宗社无疆之休。
宣锁又是恕斋当笔,拜相建储,已两番大典册矣。
父子一家,皆兼内外两制,岂人所易及。
亦甚倾意先生,令某导意。
某轮对在后月初,或趱入此月末,谩丐尊悉。
令妷之阙,某未知曾成否?
前者得其书云:「此辟若成,则可留鄱阳,佐叔父城守」。
故某以为不可。
今闻尊谕阙与俸皆在建阳,则无不可者矣。
终不若涵养望实,待太平之阙为尤佳。
僭越及之,拜复草率,万罪,仰祈尊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