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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散郎王年可朝请郎朝奉郎宋湜祝康可并朝散郎奉议郎王叔宪朝奉郎宣德郎李世南通直郎承务郎大理评事钱盖承奉郎馀并如故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八、《彭城集》卷二○
朕惟法令者,所以为天下共也。
而繁文苛请,日至月增,不惮刊改,以求其中。
尔等俱以美材而应慎选,则笔则削,用成新书。
畴其恪居,推以懋赏,进阶一等,是为渥恩。
请兵邀击金人第二状靖康元年正月三十日 北宋 · 张叔夜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三二
右,臣昨奉御前劄子,女真前锋犯阙;
及睹赦文,欲遣使和会。
臣尝于正月二十七日奏,以为若许和会,则胡羯必有邀求,今若纵之使去,后必复来,遂有轻中国之心。
乞遣精骑邀击,及预令河北边镇出兵断其归路。
臣乞候钱盖到任交割讫,前去国门,愿假臣骑兵与诸将并力追袭,未奉处分。
臣窃谓中原有警,臣自合领本路兵及弓箭手等差守管押赴京畿外。
契勘臣昨于去年十月京东盗贼净尽荡平班师后,因病再乞宫祠,伏蒙圣慈矜怜,特与所乞,差提举崇福宫
近者奏乞与诸将追袭胡马,出于愚衷,以世受国恩,于义当国家缓急之时,所宜力疾自效,不应端居养痾。
今来臣已自徐州南京拱州路前去国门,听候处分,伏乞睿慈特降处分。
如胡马目今猖獗,即乞早假臣兵,令诣尚书省取禀前去;
如朝廷已别有施行处置,无所用臣,顾方陛下即位之初,臣子之情莫不愿瞻清光,兼臣有前任京东安抚使本路急切利害,然不敢辄乞朝见敷奏。
伏乞特恩许臣到阙,引对奏陈讫,或祇于尚书省投纳讫,前去颍昌府阳翟县居住,须至奏闻者。
右勘会臣已于正月三十日当日离任起发前去,伏望圣旨检会前奏,早赐施行。
乞体量贾青之罪奏元符元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棐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四
访闻新除知河中府贾青前知苏州日,粉壁出赏,断人秽语,每获秽语人,罚钱入官,聚所罚钱盖造乐籍堂。
贫民力不能输金,而自缢死者数人。
杭州日,将所得供给寄公库造酒出卖,以收倍息。
其在常州,买度牒与旧游女倡为尼。
请下两浙察访司体量诣实。
大元帅府戒诸路勤王人马檄靖康二年四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九○
副元帅宗泽宣抚司范讷赵野经制使翁彦国西道副总管孙昭远东道副总管朱胜非南道副总管高公纯陕西制置使钱盖京兆路帅臣范致虚鄜延路帅臣张深副总管刘光世熙河路帅臣王倚环庆路帅臣王似、知淮宁府赵子崧发运判官方孟卿向子諲等:仰各急速部领所统人马,前来京城下会合,听候大元帅康王指挥进发,奉迎二圣。
即不得擅发一人一骑先入京城,以讨贼为名,夤缘劫掠,杀戮无辜,致误国事。
并契勘张邦昌家属见在淮东寄居,仰向子諲行下所属州县严为防守,应副所须,不得少致走透,亦不得辄有杀害。
详定元祐敕令式成书推恩诏元祐三年二月乙未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
光禄大夫吏部尚书苏颂朝散郎大理卿杜纮奉议郎侍御史王觌朝散郎王彭年朝奉郎宋湜、祝康、奉议郎王叔宪宣德郎石谔李世南承务郎钱盖各迁一官,蔡州观察判官晁端德循资,宣义郎张益减磨勘一年,奉议郎陈兟承奉郎刘公噩减磨勘二年。
奏论宋晦落职不当行词状1127年8月12日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九、《浮溪集》卷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九、《新安文献志》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臣昨论王革等不当因赦复职,陛下亲降德音,以为王革等系参酌元犯,降等升叙。
今来臣寮论列,若全不叙复,即不沾登极赦恩,可于逐官更行减等降职。
臣狂瞽之言,既蒙陛下留听,又烦圣训,委曲开谕如此,臣虽至愚,岂不知幸?
然臣区区,犹有不能已者,敢因宋晦,再为陛下陈之。
臣闻庆赏刑威曰君,言赏而人不以为庆,刑而人不以为威者,非人君之道也。
陛下自临御以来,半年于兹矣。
宵衣旰食,侧躬修行,非不励精焦劳,是宜天下之人无不畏威而怀德
然兵出则叛,将用则北,士大夫方命,偃蹇莫知听上,其故何哉?
以赏不当功、罚不当罪故也。
其赏罚不当,莫甚于因赦复职之人。
昔齐侯之郭问父老曰:「郭何故亡」?
曰:「以其善善恶恶也」。
曰:「若子之言,贤君也,何至于亡」?
父老曰:「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也」。
自崇宁以来,纲纪日紊。
其兼官据势者,非赀结权倖,则权倖之亲也;
非误国开边以取赏,则奴事阉官以进身也。
如此等辈。
皆仆厮之材,本非士类,乘时悖谬,攘取公器,如盗贼然。
考其平生,一无分毫可得之理。
以此清议不伸,搢绅道丧,天下切齿,驯致今日之祸。
幸陛下中兴,清议亦望稍伸,搢绅亦望行志,承平之风,庶几可复。
彼一时饕窃之人,虽尽行削夺,适还其素分耳。
况名位已极矣,家赀已积矣,子弟已官矣,亲戚已显矣,士大夫犹谓有已不可追夺者,为国家之恨。
今日陛下亦既深知其非,乃徒以赦恩之故,复使累累然玷汗清贯,将使终身保其宠荣,一何小人常幸而君子常不幸耶?
臣恐蹈郭君不能去恶之戒,而四方解体也。
或谓登极赦者,人主非常之恩也,于此而不复,非所谓旷然一新者。
臣以为赦所当复者,复其阶官耳,职不当复也。
何以言之?
阶官者,积岁月可至,而职名者,人主所以待天下英俊。
一时甄擢之权,苟非其人,终身莫得而至也。
且谓之复者,言其才足以当此,偶缘过失夺之,今赦其过失复之耳。
既止缘侥倖,初无当得之理,何名为复哉?
若小人其初得之如此其易,既得之后夺之如此其难,则英俊之人,有以相谓矣,曰「我何以砥砺为哉?
正使褒迁不过与此曹等耳」。
欲望风节之彊,事功之立,岂不难哉?
议者又谓「彼职名者,朝廷既已与之矣,若夺而不还,如咨怨何」?
臣以为人主与夺,但问其当与不当而已。
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饭蔬食,没齿无怨言,以其公也。
李吉甫宪宗,省冗官八百员、吏千四百员,亦不闻其咨怨也。
管仲吉甫,人臣耳,犹能使人退听如此,岂陛下以人主权势之利,革数十年名器之滥,而忧此数鄙夫不乐哉?
臣以为如宋晦辈治之不胜其多,何足一一烦朝廷词命
伏望陛下诏有司,取会凡有职名者,自观文殿学士而下,直秘阁而上共若干人,每职分为一等,每等集为一类,各具得职夺职因依及其人劳效过恶申三省,用祖宗旧法,每等止留数人,无其人则阙。
其馀取旨,虽未夺者,悉行追夺,不止于不叙复而已。
又有虽尝落职,而寄禄官叨窃至银青通奉正议正奉者,皆前日奸凶邪佞之人非所当得,亦乞降至中大夫而止。
臣又闻昨降指挥,前宰执子弟因恩泽带贴职及待制以上者并罢,而近日郑修年、亿年公然以杂学士乞见,朝廷亦不问而许之。
钱盖以诞谩落职,初未尝复也,而于奏状擅带龙图阁待制,而群臣亦无一言及此者,臣窃未喻。
臣愚欲乞如修年、亿年,并明降指挥,孰为当得,孰为当罢,指定姓名,镂版施行。
钱盖者,问其何以复职,如无所因,即重行黜窜。
庶几卿士大夫共为陛下守此名器,辅成中兴之业。
所有宋晦落职词头,臣未敢撰进。
陕西路制置使钱盖降授朝奉郎建炎元年六月二十七日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
朕建邦置守,绥靖一方,实惟尚谋经武之时,非有蒐兵伐罪之事。
童弗率,怙众扰边,疆埸多虞,责在将帅
具官某荐更任使,擢寘近班。
属三陲内侮之初,付五路折冲之寄,当思戮力,报称所蒙。
边遽上闻,卒败吾事。
原情定罪,当寘严诛。
稍屈刑章,止从降黜,益图来效,思补厥愆。
乞留解潜折彦质劄子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六、《梁溪集》卷五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市
臣准尚书省劄子,奉圣旨,解潜令发赴钱盖下使唤,折彦质赴阙,张灏罢节制。
臣契勘解潜折彦质虽怯懦,然两人终与西北将士相谙,一溃之后,且当责其后效,使之整龊收集,以图再举。
范世雄初到,未知本末,与西北将士亦未相谙,兼亦须得一武臣以为副。
臣欲且留解潜彦质世雄同共措置,候踏逐到可用武臣,令替解潜,臣已作奉圣旨行讫。
其新差汾、隰州都统制刘锐,至今未见前来,乞赐指挥催督施行。
取进止。
〔御笔〕并依所奏。
刘锐一两日起发,彦质略令来奏事。
乞募兵劄子建炎元年六月二十八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九、《梁溪集》卷六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窃以祖宗建国,以兵为重。
熙、丰盛时,内外禁卒马步军凡九十五万人。
承平既久,阙额三分之一,失于招填。
比年西鄙丧师,江浙、山东寇作,继之以燕山陷没,所亡失者又半。
重以靖康之变,金人再犯都城,诸路禁军往往溃散,流为盗贼,天下之兵,所存者无几矣。
朝廷以蜡书召天下勤王之师,皆募于田亩之间,及游手浮浪之人,虽其数甚众,环绕畿甸,不得毫发之力,而东南公私财物为之一空。
大抵起一兵,公私所费非五十缗不可,而沿路供给钱粮之费,又倍于此。
是一兵率费百千,而起万兵则所费百馀万缗矣。
今秋期不远,理当拣择留之,分屯沿河要害之地,则所费不过日给钱粮而已。
朝廷初不校此,应勤王之师已行放散,披甲戟而归者项背相望于道路,亦有才至中途不待令而自返者。
不知将来防秋,于何所取兵而可也?
禁兵之数既已不多,而民兵又不可复起,虽起之必无应者,秋高马肥,虏骑或复深入,其何以支吾哉?
臣愚以谓济今日一时之急,莫若取财于东南,募兵于西北。
夫东南之财已竭矣,而臣以谓不得已犹有可取者,当诱上户物力有馀之家,出财以助募兵,朝廷量多寡以名目酬之。
民知国家有兵而后家室可保,则亦不以为厉己也。
国家岁漕东南财谷以为上供,又榷茶盐之利以实中都,盖以养兵,且给六宫百官之费,待祭祀宾客之用,供玩好宴游之奉。
今六宫百官之费、祭祀宾客之用省矣,而陛下节俭,无玩好宴游之娱,故凡上供财谷、茶盐之利,除经费外,一切裁损,专以养兵,则亦无不足之患。
臣愿下募民出财之令,且降旨委官措置,于京东京西、陕西、河北募兵,优立例物之数,创为军号,团结训练,一切以新法施行,分隶将佐,逐处屯泊,以时教阅。
比之起东南勤王之兵,其利害不同者有三:东南之人柔弱,不耐劳苦,一也;
不服水土,类多疾病死亡,二也;
屯驻稍久则有思归之心,往往逃亡溃散,三也。
而募西北之人以为兵,则无三者之患。
团结训练,积以岁月,皆为精兵,与夫起乌合之众暂聚复散,岂不相远哉!
河北、河东京东西为金人所扰,民不能归业者甚众,而陕西素号产兵之地,愿及时遣使于数路募兵,于合屯驻路分建置营房,更番以卫行在,以镇四方,以备征讨,此时不可失也。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
拟募新军号/骁胜军。
壮捷军。
忠勇军。
义成军。
龙武军
虎威军。
折冲军。
果毅军。
定难军。
静边军/欲陕西路钱盖河北路张所,各募伍万人。
京西路谢贶京东路委程弼孺,各募二万五千人。
每二千五百人为一军,其招填等仗例物,月给钱粮,并依上禁军法,团结训练并依新军法。
每招填及一军,就本路选差有材武大小使臣统制官部队将量给盘缠钱,管押起发赴行在,听候指挥,于合屯泊去处驻劄。
其不及等仗人,听充本路帅府要郡募兵及厢军,馀依新降募兵指挥施行。
资政公重墓志铭 北宋 · 刘岑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四、《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三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一五
靖康元年冬,金人破京师
明年二圣北狩,今上即位南京,年号建炎。
是时朝廷已失河东,金人重兵屯河上陕西大震惊,告急之使日至行在所,而永兴一道已并边矣。
岑适使虏,自汾晋渡合河津,由关中以归。
方入朝,宰相传上旨于政事堂,访可以为永兴帅者于岑。
岑曰:「陕西事宜素重,况多事之初,永兴之帅其材尤难。
天章阁待制唐重,今守同州逾年,与敌对河,守备百出,民不加敛而食自足,兵不加募而士自至。
敌陷蒲、绛,将及同,同人度不能守,开门纵之使出,自与残兵数百人守城,示以必死。
虏知有备,乃引去。
邦人德之,且立祠焉。
平生之志在许国,每一及时事,辄嘘唏慷慨,泣下沾襟,见者皆感动。
盖其忠义足以服人,才智足以应敌。
欲守雍都,莫如可」。
即日除天章阁直学士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兼知永兴军
前帅范致虚先提六路兵东向勤王,留连陕州不进,公自同州移书责之,曰:「金人犯京师半年,王室存亡未可知。
臣子忧国,宜如何哉!
京师以秦兵为爪牙,四方以京师为根本。
今拥兵,坐视不前,是爪牙不足恃,而根本摇矣」。
其言累千百,皆切至,读者感涕,而致虚竟不能前也。
逮闻京师失守,公恸哭沥血,檄诸道使勤王,且勉其效死尽臣节。
永兴下,慨然就国,以勤王自任,日条关中利病,且率长安父老子弟表言关陕山河形势,迎请主上入都关中
论急务有四、大患有五,大率以都关中为先,其次则建藩镇,封宗子,使守我土地,缓急无为敌有。
又欲通夏国之好,继青唐之后,使犄角以缓敌势。
至于用忠直,正刑赏,皆中兴急务所当先者。
上嘉其忠,进龙图阁直学士
时敌在河中,窥关内甚急,而所部锐兵朝廷尽以付制置使钱盖
公上书言状,且乞五路兵自节制,半年之间,所谈不知几千百言,皆不报。
十二月敌引兵渡河,拔同州明年正月三日永兴
城中兵不满千人,婴城固守九十日,援兵竟不至,而大将傅亮以部兵降贼,城遂破。
公尚馀百兵,与接战城中,众溃,中流矢以死,年四十六。
部曲中有感德者,求旧棺于僧舍,掘地歛藏之。
后长安平,成都赵开公素友善,遣人取其丧以归。
既至,子弟欲易棺榇,见刻其姓名月日于侧具在。
初,敌将至,公自度孤城决不能支梧,语转运使李唐孺曰:「重平生忠义,不敢辞难。
始意迎车驾入关,居建瓴之势,庶可以临东方。
今车驾南幸矣,关陕又无重兵,虽竭尽智力,何所施其智巧?
一死报上不足惜」。
唐孺以其书闻,俄而死节报。
上闻而哀之,赠资政殿学士,官其家五人。
方朝廷之访雍帅也,岑既以公荐,而又荐提举常平郑骧同州永兴通判曾谓为陕西转运判官,朝廷皆用之。
后虏渡河,郑骧死于同,公与曾谓死于雍。
呜呼!
三人者可谓不负朝廷矣。
公死之九年,其子以状告四川制置使曰:「先人以从官典方面,不屈节死矣,恤典固已拜赐,而未有以易名者,不能自陈」。
于是以其状闻诸朝,朝下太常考其忠壮,谥之曰恭悯
又二十三年,守沉黎,秩满造朝,请崇道观以归。
道过金陵,岑适居濑阳,以公所著作七篇与书及五诗来,具道往事,且曰:「知先人之详者惟公。
今埋土中三十年,而墓道之碑未备。
有里丈人师骥所状在,幸公其铭之」。
岑读之,泣曰:「尚忍铭吾元任也邪」!
岑早孤,幼岁困太学,尝作《呼天诗》自见。
时公官中都,未识面。
故人史堪取岑诗藁以云公,公因嘱和,自是始相识。
逮岑归自河东,道过长安,公以同州来白事经略使府,又相与晤语,慷慨忧国之言一无不合。
及谋雍帅,岑不敢及它人,而公卒能死节。
向使有兵有食有权,则勤王之事必大有所就。
惜夫天以高节令名与公,而不使其成功,此韩愈之所以伤张中丞也。
呜呼,尚忍铭吾元任也邪!
公字元任眉山人,为儿时已不凡。
祖母宋尝令读裴度武侯碑》,一览不再读。
十二赋陈平诗,已有大志。
十三通《左氏春秋》大义。
既入太学,二十七登大观三年上舍第。
时临轩问礼乐制作之事,诸生惟称盛德,公独以孟子事亲从兄之说对,其略以裕陵为父,泰陵为兄,尝原仁义之实,奚制作为?
擢居乙科,遂知名,得蜀州司理参军,徙成都府府学教授
成都帅多贵人,率事严重,下视其属,如徽猷阁直学士吴拭龙图阁学士许光凝,皆上客待之。
府有大事辄咨焉,公必尽所见以事其长;
若论议未合,必争之归于是而已。
用荐者改奉议郎、知怀安军金堂县
许光凝入朝,荐于宰相,得辟雍录
是时边臣多希功幸赏,以欺朝廷,至于诱羁縻蛮,使贡不毛之地建立州县,张官置吏以困中国,其害甚大。
公遽言之朝,遂召对,除礼部员外郎
丁母忧,服除,为吏部,迁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时宣和七年也。
十二月金人寇边,燕山安抚使蔡靖方告急,而郭药师叛,导寇以陷燕,自河朔以南皆恐。
公建言:今日之祸起于开边,开边之谋始于童贯,金人兵锋甚锐不可当,宜诛以谢边人,庶可以缓师。
宰相不能决,谋遣给事中李邺出使,未及而敌已压境,都城已戒严矣。
太上皇内禅,渊圣即位,明年正月改靖康。
方围城中,公日有所敷陈,皆切中时病,除谏议大夫
时议讲和、亲征二策皆未定,公上疏欲宰执廷辩之。
姚平仲既败,敌愈炽,索金帛甚急。
中书侍郎王孝迪大书揭榜,下令民有藏金帛者人得告之。
公曰:「审如令,则子得以告父,弟得以告兄,奴婢得以告主,初政如此,将何以化天下哉」!
与同列御史迭疏论不可,遽罢此令。
金人退师,迁中书舍人,凡赏罚黜陟之不当者执不下。
当路大不乐之,与孙觌李擢李会师骥以论事不合,皆被黜,公得秘阁修撰、知同州,除天章阁待制
顷之,遂守永兴
公生巴蜀,起布衣,才官中都,声望已籍籍,守边又能死事,其名固足以传不朽。
然公之死,实自岑发之,幽冥之中,负此良友,岂不痛哉!
公世家眉,十一世祖兴国以孝闻于唐建中初黜陟使状之,以慈孝旌其墓。
曾祖可言、祖淑,隐德不仕,皆以孝友称。
尧臣,以公贵累封朝奉郎、绯衣银鱼,居于家。
方公讣闻,朝奉君叹曰:「吾儿平生忠壮,见于辞色间。
自闻其守边,吾度其必死节,今果然矣,吾儿得死所矣」。
后二年朝奉君亦卒,与其配安人程氏同穴以葬。
公累官朝请郎
有二弟:量,思。
量以建炎奉表恩补将仕郎,思未第。
夫人程氏,后元任一月卒。
一男子,是也,今为右朝奉郎
四女子。
建炎四年十一月三日资政之丧与程夫人合葬于安镇乡吴本山之下。
岑与公识面虽晚,共话不款曲,而心相知则如旧交也。
况其大节昭昭如此,刻之丰碑,置之墓道,使行者见之,曰「此吾宋忠臣唐公之墓」,其谁曰不可?
铭曰:
呜呼唐公西南英,气钟岷峨淑且灵。
布衣起家惊一鸣,班雍容蔼休声。
艰难守封死于兵,精忠凛然表后生。
哀哉白璧藏泉扃,气冲斗牛藏玉京,山川空留万古名。
乞申严钱谷仓食监官不许差出奏建炎二年二月三十日 南宋 · 张悫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一之二六(第六册第五六八七页)
左藏库监官,比其它库务轻重不同,依条不许差出。
今检察得左藏东库朝奉大夫李藻、监西库朝散郎许端夫,近各侥求差遣出外。
许端夫近临替暂还本任,又以界满,不候交割官物帐历,已离本任外,有李藻见在陕西路经制使钱盖下充干办官,又别差权左藏库官一员,增费请给。
望将李藻左藏东库及干办官差遣,仍申严钱谷仓库监官不许差出,及所属不许放离任条法,以革积弊。
所有许端夫差出左藏库月日,乞依条除豁,不理为任月日酬赏。
神居洞 北宋 · 王伸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七
维宣和元年岁次己亥三月丁未朔二十一日丁卯朝散大夫直龙图阁、权知平阳军府管勾神霄玉清万寿宫管勾学事钱盖,谨遣承务郎、知平阳府临汾县王伸,敢昭告于神居洞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冰雪,绰约若处子
帝尧往见四子,黄帝问道于务成之后,神人虽不可得而见之,然有遗洞存焉。
窈然空然,世谓神人所居者在是,而不知平阳一境,阴阳常调,风雨常均字育常时,年谷常丰,民无夭阏,物无疵疠,皆赖神人之化而致然也。
兹被湛恩,昭锡洞号,岂独四方万里之远,皆识神人之居?
又共庆神人之化,与日争光而无极也。
尚飨!
祭崇道庙文 北宋 · 王伸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七
维宣和元年岁次己亥三月丁未朔二十一日丁卯朝散大夫直龙图阁、权知平阳军府管勾神霄玉清万寿宫管勾学事钱盖,谨遣承务郎、知平阳府临汾县王伸,敢昭告于崇道庙神。
昔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于藐姑射之山。
黄帝枉驾游姑射之山,问道于务成子
姑射实先圣问道之所也,庙像之设久矣,而名无以称焉。
今天子执古之道以御今,有握图御极,翕张阖散,与帝尧之治无异道,故锡庙号曰崇道,所以示道之所在,圣人尊之之意也。
涓日之良,谨以赐额揭示于庙,神其鉴之。
尚飨!
逐路帅司别行招置有甲马武勇人充弓箭手诏靖康元年十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一、《宋会要辑稿》兵四之二九(第七册第六八三四页)
陕西招置弓箭手,给田不依旧法,以甲马相争,见今调发差出者,往往逃归,依旧却承佃元给田土。
可令逐路帅司别行招置有甲马武勇人,仍仰钱盖疾速措置。
文明桥记 南宋 · 李良臣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二、嘉庆《四川通志》卷三三、嘉庆《罗江县志》卷三六、同治《德阳志》卷三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五
略坪古戍也,隶广之德阳
川原衍腴,风物和美,南系本邑,北联神江,东抵万安,西际绵竹,皆可一日行来。
编户三百,中画为四衢,广袤相直,清溪缭之,逶迤如曳带。
然南文明之方也,而独庳洼,地气走泄,阳精溃亏,山川之奇灵外放而莫之管摄。
以是民生不蕃,百物不昌,儒风土俗,奄奄不大振,商贾贸易,纤屑旷希,家须日用,非他市不给。
比岁二三族姓辄去之客于异县,闾巷萧寥,爨无盛烟,里人病之久矣。
和仲一日告仆,言曰:「传记有天人因成之论,阴阳闭纵之说,盖弥纶范围,在圣人固有妙道,而聚鹳禳火,吹律变寒,昔人亦尝用之,未可诬也。
吾将新南梁,屋其上而版其下,增卑培薄,稍壮大离明之形势,庶几于风水有补焉,其可乎」?
仆应之曰:「往为儿时,尝耳诸故老之议如和仲,而卒不能有所建立,以迄于今,盖五十馀年矣。
和仲其肯述成之,前哲之智而后人之幸也」。
仆时被诏南下,为疏其事。
去越二年西还,道次涪陵和仲以书来曰:「桥成矣,取其方,命之曰『文明桥』,愿纪其概」。
暨说驾,则来游观,嘉其规模之得度,工技之坚巧。
盖为屋五间三楹,延筑护堤,南北六丈,东西一丈六尺,而桥身登起至一丈四尺焉。
即桥中央东西出二宇,塑通圆、普照像、饰以金碧,流烂陆离,左右相射;
直北为韦南康祠,而纪胜亭对之,亭盖桥记之所庇也。
栏楯,高下斩斩,气势骞扬,如灵岩邃洞,破云烟而突出,吞绵江之渺㳽,揖隶上之葱茜。
沙洲苇屿,轻霏霁蔼朝暮变态乎其前;
长林大木,交柯混荫,蟠拿萃合以为之屏卫。
过者息,居者游,临风徙倚,往往为之乐而忘归。
噫嘻伟哉,真井邑之壮观已。
虑材鸠工,起绍兴六年春之仲,迄七年冬之季,凡役五千五百夫,共用钱盖无虑三千缗,皆和仲任之。
初不以丝发累他人,然其褚中所藏,至是亦殚矣。
家人惧,莫知所为,而和仲恬不恤也。
仆窃尝谓人情大率多私自营,其能公众人以为心者鲜矣!
脱有能者,非力之靳必财是啬。
嗟乎!
斯桥之建,其利否独和仲系耶?
和仲乃置是不问,断然决诸心,默然自隐度者累年,一旦发之,毅然不可回遏,既轻用其力,至于父子督役,晨出而暝休,且视弃其材不啻粪土,非己之便而便众人,其用心果何如哉?
呜呼!
风水之说不我诬,异时文物彬盛,人材稍稍间出,与通都大邑相长雄,当知和仲无负于吾里。
和仲名镈,故成都府路转运司主管帐司隶之侄,彭州司录事秘之叔父也。
钱盖落职制建炎元年六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四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
盖缘推择,多所践更。
付之五路之师,处以三秦之地。
都邑受围之日,乃维藩奔命之时。
所冀投机,庶能弭敌。
岂有望风而先溃,专图拥众以自营?
仍纵叛亡,肆为攘夺。
朕方念吾民之死祸,汝犹采虏说以诳朝。
虽示小惩,未厌公论。
其镌延阁之秩,往陪祠宫之闲。
尚服宽恩,毋重后悔。
江端友等抚谕闽浙湖广江淮京东西诸路诏建炎元年八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四二、《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二之六九(第四册第三二六九页)
昨金人入寇,朝廷命令隔绝,贼盗骚扰,民不奠居。
近朝廷已措置捍禦金贼,扫荡群盗,崇俭除苛,弛役薄歛,凡不便于众者悉行蠲除,稍向就绪,令学士院降诏差官抚谕,及体访官吏廉谨勤恪、军民利病以闻。
两浙东西、福建路兵部郎官江端友,荆湖南北、广南东西路殿中侍御史马绅,淮南东西路江南东西路监察御史寇防河东路就差王𤫉河北路就差马忠陕西路就差钱盖四川就差喻汝砺京东西路、京西南、北路差吏部郎官黄次山
朕绍膺骏命,寅御宝图,以万方之戚休,为一体之舒惨,思敷渥泽,溥润黎元。
日者奸臣隳败边防,胡骑凌犯京邑,是以盗贼伺其间隙,郡县为之残破,井邑萧然,田畴荒矣,毒流民体,痛轸朕心。
每一顾瞻,为之流涕。
虽号令间阻者半载,而臣民爱戴者一心。
惟祖宗德泽之深,致海宇怀来之固,岂朕菲薄,所敢遑宁?
惕然若涉春冰,懔乎如驭朽索。
夜分忘寐,日再御朝,补缉政纲,讲究民瘼。
捍禦北戎之备亦既图严,荡平群盗之奸几于弭息。
以至崇节俭之至朴,除繁苛之细文,弛役蠲徭,薄征轻歛,凡不便于众者,急有闻而罢之,若时所为,稍向就绪。
是用分遣信使,具宣恩言。
及官吏之勤惰廉污杂于并进,与兵民之利害疾苦壅于上闻,咸俾周询,尽期洞照。
将大明于升黜,且悉议于革因。
嘉与多方,复跻至治。
诞告尔众,咸体朕怀。
重游禹山会大智院新修记淳熙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 宋 · 徐畸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九
予行禹山,而得所谓顶湖者游焉。
禹山之高可千仞,顶湖在其巅,计其深广,不出步武寻丈间,至浅狭也,而旱涝不能使之稍有盈缩。
其泉仰出湛然,渊而不流,是于水为有常德者。
或祷雨,雨辄应,相传有龙蛰焉,未可知。
禹山之得名,所由来既久,且禹庙在焉。
其地去会稽不三四驿,于图志莫可考,而其遗迹旧事,尚可寻访得之。
且虽出于野老田夫所传,必皆有所自,虽不必为信,要可以广异闻而补前志之阙逸。
为是禹山者,余为之再至。
大智院者,余行禹山所休止之僧舍也。
院在禹山之趾,亦莫知其所始,记籍无在者。
而其库庾斋房,廊庑庖湢,自堂殿以下,大抵出于宣和兵火之后。
后稍葺治,而摧剥倾驰者,尚十三四也。
所阅主僧凡几人,而莫有终始以其事为己任,于是道济者有志焉。
余于是时方行禹山,思欲穷其寻访,于大智院虽儳焉少休止,未知其终竟果何如。
他日再过之,则既灿然有可观。
而后知济之所为,终以不愆于素。
其营彻整治之功用,竹木瓦石丹雘之饰,为钱盖六十万有奇,济所自力不足,而取之檀施。
淳熙壬寅,讫淳熙乙巳
是役也,终始四年,于今而粗克有成。
既成而余适再为禹山之游,为宿留久之。
然则事之兴坏,夫岂不以其人,必曰彼有藉而成;
凡事兴坏,无小大,必皆有数者存。
岂其然哉?
济之一切功用,其在大智院,既予所悉知;
而禹山登览之胜,其在东白,不可使无传也。
济方有请,故书之,作记之本末具焉,以见余于禹山,其勤若此。
淳熙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记。
按:道光东阳县志》卷二五,民国三年东阳商务石印公司石印本。
京西北路制置安抚使孙公昭远行状乾道七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省斋文稿》卷二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昭远字显叔初名大年,改今名。
其先眉州眉山人
八世祖长儒起书楼,延名士讲学,人号书楼孙家。
曾祖著明,赠太子少师
妣崇国太夫人樊氏、𣏌国太夫人李氏。
祖抃,被遇仁宗,参嘉祐政事,以太子少傅致仕,薨谥文懿,葬开封,子孙遂为郑州管城人
妣昌国太夫人王氏、万年县贺氏。
父哲,历昌、随、信阳郡守,终承议郎,赠通议大夫
硕人李氏。
公幼警敏力学,善属文。
年二十四登元祐九年进士第
时策问首及熙、丰,凡不主新法者皆在末甲,公其一也。
长沙,潭帅张舜民文学气节名天下,奇公器识,厚礼之,教以立身行己之方。
丁外艰,服除,主兴国军永兴簿。
徽宗初元舜民自谪籍起为谏议大夫,不数日迁吏部侍郎
公移书曰:「明公为谏臣,今天下事可忧者非一,不知何所论而迁擢如此其速,中外疑焉」。
因条时事所当言者。
舜民以公书奏曰:「昭远非独晓臣一身进退之分,凡今日急务,不假臣言,略尽之矣」。
寻辟河东经略司勾当公事易三帅皆留佐幕府
陕西方用师,夏人乃窥河东,时防秋兵才五万,散处塞上。
帅司奉朝命聚师,命王舜臣将之。
虏知有备,去犯他路。
朝廷谓不当擅追舜臣兵入塞,帅范镗徙知河阳,并劾主议者。
时同僚二人有亲在,公请独坐,遂免官。
阅四年,始会赦起为凤翔府天兴县主簿
政和二年,用荐者改宣德郎、知亳州谯县,改同知解州安邑县,兼盐池,皆不赴。
永兴军路安抚司勾当公事,再任都大提举茶马司勾当公事
熙河路积缗钱四千万,随军转运使欲以便宜移用。
公力争不可。
漕叹曰:「吾僚宁有若人乎」!
未几,漕移帅凤、鄜延,皆首辟公,奏再上,而本司争于朝,因是诏茶司官属他司毋得辟。
久之,执政闻公名,再召审察,率以不阿附不得用。
宣和二年,以朝请大夫通判滑州
兵马司吏王寔宦官横甚,前后守臣莫敢治。
公一日摄行郡事,适有讼者,捕寘狱,籍其家赃万计,杖而黥之。
河溢胙城,逼房村埽,公督役而埽欲坏,吏卒往往潜遁,公不为动,人以比王尊云。
孟昌龄既凿三山,创天成圣功二桥,而圣功隶滑,秋水至桥辄坏。
都水监挟中贵人岁督系桥费不赀,民破产相踵。
公条其可省者上之。
滑当河北要冲,时方取燕,过师无虚月,而州兵凡十指挥,沿河埽兵倍之,仓廪大匮。
一日月给稍腐,众嚣甚,持梃逐仓官,且拥太守以去,人皆汹惧。
公至,晓以祸福,且遍开仓示之曰:「汝视此与给汝者果异乎」?
众帖服。
公乃白守治其为首者。
是日微公几乱。
用士民举留再任。
宣和末,盗起河朔,或荐公充河北山东路抚谕盗贼勾当公事,有旨入觐,就除河北燕山路转运副使,诏给中都钱三百万缗,籴米三十万石饷燕山,又许辟其属十人,非常制也。
数月籴告备,会孟揆工部侍郎水陆转运使,自诡籴米五十万饟新边,既不足则杂沙石其中,而谓公实为之,亦会同列有憾公者亟奏其事,贬广南监酒
燕帅蔡靖飞章辨其枉,犹降三官领旧职。
靖康元年,召为尚书水部员外郎
言者谓京师所发关陕器甲及解盐钞纲皆濡滞于道,命公措置点检催促。
公区处有方,以时毕至。
即计军器之有馀者请还之,使备西边。
又祖宗时解盐钞面钱止六千,至是增为八千。
公奏曰:「以银折铜钱,熙宁中皮公弼之失;
贴纳钞面钱,政和中魏伯刍之贪。
今复展转佑银,盐价益贵,愿从旧法」。
朝廷皆从之。
金围太原,我师多溃,钦宗折彦质乘传招集。
彦质言:「汾州溃兵三万过河津,乞选朝臣同陕西帅臣招集,任委官部还河东」。
诏命公往。
公言:「军士逃归,其气已索,理难复遣,不若就令西戍,犹冀有功也」。
又论长安、河中不可不为备,今所在州县调保甲乘城,其实自卫,不若择要害地使控扼。
不听。
初,公以六月使陕,而以十月末还京师
十一月十四日,敌陷洛阳京师戒严。
西京留守西道都总管王襄移治汉。
钦宗命择副者,使督师陕右。
中书侍郎何㮚以公闻,特除秘阁修撰、西道副都总管,与三路帅臣序官,仍许便宜从事
公奉诏,即以五兵三马出西门。
十八日,金骑已过郑,道梗不能达,乃复至京,抵南门,将道尉氏,而都城守禦,公下马望阙再拜而去。
道招溃卒得数百人,由南阳商洛,出蓝田,遂至京北,时闰十一月也。
制置使钱盖统制官杜常淑将士数万,至京西而溃。
永兴路安抚使范致虚自称御前会合军马勤王入援所,号召诸路之师,公至,督其进,且曰:「天子初命四道总管也,兵得调发,官得废置,财谷得移用,急则总师援王室。
京师围急,旦暮望救至,逗留可乎」?
言词慷慨,闻者感动。
又遍檄诸帅使出师。
已而,环庆帅王似、熙河王倚各以师来会,而泾原席贡秦凤赵点鄜延张深皆不至。
公二十八疏劾之,合诸路兵得十馀万。
范致虚命马祐昌统之,斩杜常淑于华阴
公与致虚同出关,俄祐昌遇敌于石壕千秋间,战,败绩。
致虚还京北,公独与王似、王倚留陕。
金并兵攻陕,陷之。
西蜀输金帛助河东,公用其属韩武、张延龄计,止之河池,籍募兵得精锐数千。
军甫振而京师陷,乃遣使至大元帅府
建炎元年五月太上皇帝即位,诏公入觐。
公御下严整,所过肃然。
内乡贼尚虎拥众数万馀,公遇而破之。
见太上南都,顿首涕泣,谢奉使无状。
太上慰勉之,除河南尹西京留守西道都总管,悉以公所提西兵数千付御营统制张俊,止以蜀兵数百上道。
七月至洛,收集散亡,招抚豪杰,调兵陕西、河北,合义兵万馀人栅伊阳,使民入保。
会罢四道都总管,以公为京西北路制置安抚使
西师既非所隶,悉引去。
公数以洛无城池而强敌对境侵牧之状闻于朝,又与诸子书曰:「今日捍禦甚难,若假一岁,庶或可保。
吾四男二女,今不复念,要为忠义死耳。
汝曹加意读圣人书,行古人事,无以我为念」。
十二月,金兵来攻。
公悉众捍禦,骁将姚庆战偃师死之。
公即命将官王仔等奉启运诸殿神御间道走行在。
金兵益炽,公战益不利,而金已破岐、雍、秦、陇,南侵唐、邓、陈、蔡,溃兵满野,公犹招集之。
已而见公麾下单弱,欲拥公南
公骂曰:「若等平日衣食县官,不以此时报国,今将何为」!
叛兵怒,起击公,遂死焉,官属从者皆死,二年正月十四日也。
是秋,神御方至行在。
四年,录公忠义,诏赠徽猷阁待制,官其子孙三人。
后以二子升朝,累赠左金紫光禄大夫
公天资孝友,轻财重义,尤喜恤孤幼,教育嫁娶,咸有成立。
遇事刚果,议论详明,待人一以至诚,未尝附丽干进。
好学,老而不衰。
与人商论古今及本朝故实,纚纚可听。
晚值时难,志大而命不副,卒以身殉,士论惜之。
享年五十八。
先娶李氏,公舅女也,累赠和义郡夫人
再娶张氏,户部员外郎峋之女,累赠永嘉郡夫人
四子:右从政郎监潭州南岳庙炳文右朝奉大夫、知常德府贲文,右朝奉大夫、知南雄州宪文右迪功郎右文
女适右朝奉大夫、前知万州鲜于噩,右宣教郎、新知通州胡倚
孙男十人:共懿,右承议郎、知建昌军南城县
馀未仕。
女九人。
曾孙男女八人。
公既没,贲文崎岖兵间,访公柩于死所。
赴吊者悼公之忠,怀公之惠,无不流涕。
是年八月,殡真州之六合。
后八年,乃克葬于婺州金华赤松乡戴家坞。
予生晚,不及识公。
南雄君以同里之故,求次公事实甚切,惟公忠节昭然,足以不朽,而南雄君罔坠先训,自以才猷发闻于世,近臣数荐之,所以显扬其亲者固将有在,尚奚待予言?
若夫纪岁月,序阀阅,以备太史氏之采择,则亦不得而废也。
南剑州尤溪县学记1173年10月1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乾道九年九月尤溪县修庙学成,知县事会稽石君𡼖以书来语其友新安朱熹曰:「县之学故在县东南隅,其地隆然以高,面山临流,背嚣尘而挹清旷,于处士肄业为宜。
徙县北源上,后又毁而复初。
然其复也,士子用阴阳家说,为门斜指寅卯之间以出,而自门之内,因短就狭,遂无一物不失其正者。
𡼖始至而病焉,顾以教学之初,未遑外事,岁之正月,乃始撤而新之。
既使夫门堂斋序、库庾庖湢无一不得其正,而又度作重屋于堂之东,以奉先贤,以尊古训。
唯殿为因其旧,然亦缭以重櫩,严其陛楯。
而凡像设之不稽于古者,则使视诸太学而取正焉。
靡金钱盖四十万,用人力三万工,不资诸士,不取诸民而事以时就。
意者吾子亦乐闻之,傥辱记焉,以幸教其学者于无穷,是则𡼖之幸也」。
惟石君之为是役也,则固已可书矣。
尝得游于石君,而知其所以学者皆古人为己之学;
又尝以事至于其邑,而知其所以教者又皆深造自得之馀。
是则其为可书,有大于此役者。
虽不敏,诚窃乐得推本而备论之,是以承命而不辞焉。
闻之,天生斯人,而予之以仁、义、礼、智之性,而使之有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伦,所谓民彝者也。
惟其气质之禀不能一于纯秀之会,是以欲动情胜,则或以陷溺而不自知焉。
古先圣王为是之故,立学校以教其民。
而其为教,必始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礼、乐、射、御、书、数之际,使之敬恭,朝夕修其孝弟忠信而无违也,然后从而教之格物致知以尽其道,使知所以自身及家,自家及国而达之天下者,无二理。
其正直辅翼、优柔渐渍,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不失其性,不乱其伦而后已焉。
此二帝三王之盛所以化行俗美、黎民醇厚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
自汉以来,千有馀岁,学校之政与时盛衰,而其所以为教者,类皆不知出此。
至于所以劝勉惩督之者,又多不得其方,甚者至或使之重失其性,益乱其伦而不悟。
是不亦可悲也哉!
至于我宋,文治应期,学校之官遍于郡县。
其制度详密,规摹宏远,已超轶汉唐而娓娓乎唐虞三代之隆矣。
而有司无仲山甫将明之材,不能祗承德意,若稽治古,使学校之所以为教者卓然有以远过于近代,儒先君子或遗恨焉。
今石君乃独能学乎古之学而推之以行于今,使其学者惟知修身穷理以成其性、厚其伦之为事,而视世俗之学所以干时取宠者有不屑焉,是则石君所以敷教作人,可书之大者,其视葺新庙学一时之功为如何哉?
然是役也,石君之意亦将以尊严国家教化之宫,而变其学者之耳目,使之有以养于外而齐其内,非徒以誇壮观、饰游声而已也。
其敷教作人之功于是为备,惜乎所试者小而所及之不遐也,故特序其本末而悉书之。
非特明石君之志以厉其学者,且将以风天下之凡为郡县者,使其皆以石君之心为心焉,则圣人之道、圣人之化将不忧其不明于天下矣。
是岁冬十月庚申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七。又见《方舆胜览》卷一二,《永乐大典》卷二一九八三,嘉靖延平府志》卷一九,嘉靖尤溪县志》卷二,乾隆延平府志》卷三八,《闽中金石志》卷九,道光福建通志》卷六四,《南溪书院志》卷三。)
肄:宋闽、浙本作「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