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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及尚书左司郎中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文恭集》卷一六
敕:汉家更试之法,皆考治功;
唐制侍从之劳,咸著最令。
惟时延阁之产,佐我列藩之雄。
奏计甚优,推赏宜渥。
具官某,恬能持正,介不害通。
屡有辞职之高,稔闻行己之美。
向图澹退,就擢秘严。
资儒者之多闻,俾参持橐;
赖吏师之兼敏,尚委临州
居多爱利之风,洽著休嘉之绩。
潜郎而且久,质官簿而当迁。
超从剧部之前,升冠都司之右。
秩惟峻重,恩在褒嘉。
尚图满课之成,庸对宠章之懋。
卫尉卿致仕高公墓志铭至和元年十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七、《安阳集》卷四七 创作地点:山西省太原市
公讳志宁,字宗儒,其先渤海蓨人
唐末乱,远祖避地泽、潞而迁,遂为河南洛阳人
曾祖逵,祖潜,值五代多故,皆以儒术自富,不求闻达。
父素,能世其学,而喜言,高放不仕,以公贵,累赠尚书刑部侍郎
公幼沈敏,博学强记,未冠已能通六经,尤深于大《易》。
尝得疾至笃,忽梦神人以兵略授之,寤而疾顿愈,因取诸家兵法读之,了如夙习,尽得微奥。
于是益览子、史及阴阳谶纬之书,究古今治乱成败之迹,慨然以功名自任。
咸平中,举明经,授邛州安仁
丁刑部忧,服除,再调鄠县主簿
真宗方复唐六科以待魁杰之士,公乃上所著《平燕论》,应识洞韬略运筹决胜科,京兆守向公闻于朝。
秩满,复上书论事,召对龙图阁
公极陈用兵方略,且言事莫备于《师卦》,因讲其卦于上前。
真宗大悦,亲谕公曰:「他日勿愁好官,朕将贵汝」。
寻免策试,特授大理评事
屡乘间赐对,必移刻,执政恶之,讽有司出公知越州萧山县
卫尉寺丞,徙知浔州,转大理寺丞
丁母南阳县太君井氏忧,服除赴阙,复数召对。
真宗尝谕二府大臣曰:「高某事业才识不可得,卿等宜善任之」。
既而面赐五品服,通判潞州
岁馀,复自言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召赴阙。
执政以制举非其时,罢之,特改太子左赞善大夫,换供备库副使、知祁州
居顷之,真宗不豫,公拜章请觐。
及对,密奏今上德业日新,愿早建东宫以安天下之心。
真宗大寤,面赐黄金五十两,还所治。
乃诏公凡所奏事,许附入内内侍省通进,无关银台
代还,改西京作坊副使、知赵州
真宗疾甚,公又拜疏,请东宫监国,以释万物之疑。
今上登极,转北京副使,改知沧州
天圣中河北大雨,伤民田,坏三十馀城,召归,为体量安抚。
公悉心经画,先赈恤而后力役,已而民安城完,天子以为称职。
东染院使,充益利路兵马钤辖
岁馀召还,转崇仪使,充河北沿边安抚副使,改内园使,知赵州,徙霸州
景祐初,上以公先朝屡陈建储监国之议,特受宫苑使达州刺史,以旌其忠。
继徙深、洛、隰三州。
赵元昊初反,公自隰上言,请乘贼未发,选骁将锐兵,分道急趋,覆其巢穴,所谓疾雷不及掩耳。
章十数上,不报。
徙知贝州
元昊举兵寇延州刘平石元孙陷于贼。
公叹曰:「前策不可复用矣」!
朝廷始思公言,亟召至阙,问今宜何为策。
公曰:「今将不达权谋,而兵未识法制,故败」。
乃请禁兵五百,以古阵法教之。
既成,上临试之,复下禁卫诸帅议。
诸帅皆出行伍,不达古法,乃曰与今所习异,不肯用。
公又言元昊北与契丹通,宜为备。
即命公为河北诸州安抚使,以经略之。
本道有嫉公之统制者,言于朝曰:「今特置使以启虏疑,不若俾兼他职而阴主其事」。
改授西上閤门使、知沧州
未几,虏果背约,以书要关南旧地。
徙知定州,改镇定路钤辖
公始以得时,自喜曰:「虏果敢先发,吾以术致其师,当一战以破之」。
日训饬士众,以期立功。
会朝廷遣使复通虏好,公雅志卒不遂。
即上章告老,诏以右领军卫大将军致仕。
公既得谢,乃与邓国张公太子少师任公暨休官诸老,凡九人,放怀林泉间,以诗酒相娱乐,追唐白傅九老之会,京洛好事家多图写而传之。
庆历五年中,天子思公,命就第访以边计。
公即以前在河北致敌取胜之画,及别陈制虏上、中、下三策上之。
朝廷嘉纳,赐以缣帛,复从其请,特改殿中监致仕。
享明堂恩,转卫尉卿
皇祐五年四月十一日,无疾而终,享寿八十三。
临终复出书一通,授诸子曰:「吾生无以报国,死而不言,其恨无穷」。
书奏,所言皆国家大务,天子怜之,录其三孙焉。
公少有大志,达权变,善论兵,而未尝轻与人言。
特为真宗所知,亟被进擢,不由荐引。
其后有所施设,而多为当涂者沮挠,故常自比淮阴武乡侯,而谓不遇萧何徐庶
人虽异其言,而朝廷不能果于信用,使功业不大见于世,时论惜之。
然历守河北边要诸州,及继领兵钤安抚之任,朝廷以北事倚公,其重如此。
则其驭边经远之术,用于时者,可胜载哉!
公于民政,专以仁惠为本,北人被公之化者,至今歌思之。
所著《皇王治统》、《文武经纬》、《太平助化策》《、儒将前议》、《兵机总要》、《周易化源图》,总名之为《阃外书》,行于世。
公四娶:陶氏,丹阳县
边氏,未及封;
韩氏,长安县,皆以淑行柔德,宗党贤之,并先公而亡;
马氏,今封京兆郡君,追往抚孤,义隆慈笃。
子八人:损、巽、贲、震,蒙,大理寺丞,皆早世;
复,前权抚州军事判官,天性孝谨,治父学,善议论;
渐,蔡州平舆县
涣,西头供奉官,皆自树立,志兴其宗。
女二人,长适兵部员外郎王田,次适右谏议大夫天章阁待制赵及
孙男八人,孙女九人。
至和元年十月十九日,渐、涣举公及三夫人之丧,葬于河南县南乡某原。
前葬,复泣来请铭,归而暴卒。
公,余姊婿也。
既悉其生平出处大节,又感复勤孝而死于义,当铭。
铭曰:
天下之难,莫如用兵。
国之安危,士之死生。
公得之神,学而易明。
时果吾用,功其决成。
意公之策,大疑小行。
志卒不遂,归老于卿。
昔遇真皇,言从计听。
储副之议,发于至诚。
惟天所锡,寿考安荣。
诸子皆孝,力事所茔。
山东而安,伊西而清。
此藏公骨,不藏公名。
遣官疏决三京系囚诏康定元年六月十一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二、《宋会要辑稿》刑法五之二二(第七册第六六八○页)
三京疏决刑狱,在京翰林学士王尧臣天章阁待制宋祁西京侍御史赵及南京侍御史方偕开封府诸县直史馆张子皋集贤校理胡宿提点县镇公事官员分往疏理,应杂犯死罪降从流,徒罪降从杖,杖已下释之。
国体辨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九、《元丰类稿》卷五一、《曾文定公集》卷四、《曾子固集》卷四、安刻《南丰曾先生文粹》补遗、《圣宋文选》卷一三
或曰:「事之弊,作而更之欤?
安而弗顾欤」?
曰:作而更之也。
「人之不善,按而诛之欤?
安而弗顾欤」?
曰:按而诛之也。
「然而作而更弊,世以为纷纷也;
按而诛不善,世以为刻讦也。
何谓欤」?
曰:有以也。
事之体有小大,罪之情有深浅。
彼以系者大而罪也深,任忠义者之视之也,则皦然反之,蹇然辨之,作而更之,按而诛之,恐未果也。
何则?
为国家天下之计然也。
人见忠义者之也,不识其心而希之也,曰:「事皆然也,我顾不能欤」?
当其坐于府,立于庭,而议之以四方。
使彼其系者小而罪也浅,而皦然反之,蹇然辨之,作而更之,按而诛之。
恐不果也,甚者构而侈之也。
为国家天下之计乎?
则未然也。
于是欢然厌其纷纷也,病其刻讦也。
岂惟厌且病欤?
当世诚有任忠义者为其所当然,则上必思彼纷纷者之所行,刻讦之所存,而皆让焉。
诚有任忠义者为其所当然,则不之见信;
幸而信,则奸与庸者,得扳厌且病之事而间之矣。
嗟夫!
事有似之而不然者,此是非之所以乱,虚实之所以昧,不可恶也欤!
恶则如何?
亦察焉。
其请而更者,利害也,大系于国家天下也,循之有理也,则固忠义者之事;
其请而诛者,奸佞也,大系于国家天下也,循之有理也,则固忠义之事也。
反是也,则末矣。
「然则弊之细也,恶之浅也,安而弗顾欤」?
曰:考其弊而更之,得其大者焉;
审其罪而诛之,当其深者焉。
则细且浅者熄焉。
睹细者浅者之可忧,抑其不熄,则徐徐而治可也,岂安而弗顾也欤?
或曰:「彼虽纷纷也,刻讦也,其于事也,情欤」?
曰:或情不情焉杂也,然则凡彼之所美也,有让而不情,情而不以其地,则罪始让者欤?
否则彼之纷纷也,刻讦也,或情不情时也,罪忠义亦可欤!
大名县主簿石亢之东斋卷后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五四、《祠部集》卷三三
亢之,治平间与予元城者也。
于是吾两人者交甚好,其相从未尝一日不欢也。
久之,予辟京兆,后亢之丧其亲以去,相望千百里之外,窃以为他时纵得游,岂复如前日之数也。
熙宁己酉春,予随司徒魏国公府来,居无何,亢之亦主簿大名
以吾两人者,如逸羽惊鳞,东西奔走,复相逢于茂林沧海,乃其所不意尔。
知必散易得,而偶聚之为难也,故情愈以好,而游愈以密。
一日,亢之彻腐屋,敞新搆,揭以为东斋
家藏图史,左右而前后;
疏窗净榻,据依而坐卧。
荫有翠柏之景,濯有小池之流。
亢之且不得而独有,复与予共于此。
幕府无事,未尝辄舍此以不来也。
亢之修洁明俊,自其祖而上二世,连执大政,能俛首州县,不知其贵家子也。
于戏,使亢之而出于先世方盛之时,其附而游也,必茍取势利,谄言媚道,或因以骄其志气,宁若今日为亢之者,无可附之势,可希之利耶?
凡予之相从也,亦曰无所茍而来,正言直道,更益而迭进,则吾两人共乐于一斋之中,岂不裕如也!
林氏母黄氏夫人墓表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彭城集》卷三六
林氏有贤母曰黄夫人泾县主簿编校集贤院书籍希之祖母也,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概之母也,屯田郎讳某之妻也。
夫人家世福清人,与林氏同县。
夫人之归,舅姑皆亡恙。
又逮事祖姑夫人,致养三人者。
勤身从事,柔顺听服,生竭其力,没尽其哀。
训诸娣,朝夕无怠,宗族称之孝妇。
夫人从夫仕宦登朝,累封嘉兴、天长二县君
其子以文学成名,复显于朝。
既子夭死,夫人无他男。
未几,夫复病终。
诸孙藐然,林氏殆将绝。
夫人悲哀戚忧,以礼自卫,纲纪其门户,屹然不替,州闾号之曰烈妻
夫人葬两世于吴郡,携诸孙客居于吴,旁无支亲援助。
粗衣恶食,豪捃氂蓄,以至于有田亩屋庐。
耕穫休息,以供祭祀,而待寒暑备饥乏者,胥如志也。
训诲诸孙,以严济慈,不十年间,为进士而成名,以禄为养者四人。
士大夫于是传为贤母云。
夫人以十八嫁,归若干年,林氏盛衰三变,繄夫人是赖。
其所成就,诗史所称,不能过也。
治平四年夫人年七十七,正月癸丑,没于京师
泾县持其丧还,祔葬祖墓,立石以为表,请铭于彭城刘某
于是叙所闻而记之。
泾县执书泣曰:「昔希高祖夫人所逮事祖姑也,年九十三。
将终,以剃与夫人曰:『此吾发所为也,怜尔勤孝,以是畀汝,且无忘我』。
夫人服之五十馀年。
曾祖、祖妣年皆八十馀,乐其乡里,不愿离也。
故祖父三为南州从事,且二十年。
夫人助其孝养,一飧未尝不躬饎爨。
先人始能学,夜诵书不休,夫人自起灭灯。
既而曰:『吾怜之,乃当成其志』。
自是夜辄治丝其旁。
其始居,门庭谨甚,里巷外事,邈然若无闻。
岁久,吴人服而化之。
希始为福州怀安县主簿,迎太夫人南归。
夫人召内外宗族,尽散其装赍周赐予之,曰:『吾老矣,以是为决』。
为衣两袭,曰:『吾死以是殓,过是不复侈长一物』。
夫人始终林氏,上下六世,见曾孙焉。
其所以维持左右,莫不有常法度。
夫子之言之也,希心戚戚焉,意之至者,语必重复,故希愿有所益也」。
予曰诺,著以为后说,则前语因明白矣。
夫人考讳,王氏据闽时,以为著作佐郎,不从。
吴越福州归,天子诏遣使者,发闽士人归京。
缅皇考与林氏曾祖,俱逃山谷间。
天下既平,两家始还归而通婚姻。
夫人之孙,官,官,官,进士,并泾县为六人。
曾孙若干人。
其葬实月日甲子。
铭曰:
夫人称孝,子于姑氏。
后其所慈,维曾孙子。
有棘有否,复振复起。
六世一身,身终有喜。
喜也无憾,黄发儿齿。
孝孙孔多,宜尔世祀。
林氏葬吴,从龟从筮。
夫人命之,合祔于此。
乞罢张璪追寝林希新命疏元祐元年九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八
臣等窃以奸臣交结,古今大患。
上足以蒙蔽朝廷,下足以动摇士类。
若不察其几微,剪其萌蘖,盘固蔓延,必将难拔。
臣等自春至累上章疏,及上殿奏陈中书侍郎张璪奸邪,乞罢执政
陛下尝谕臣等候过明堂大礼,张璪必退。
今大礼已毕,而方扬扬有自得之色,殊无退意。
谨按面柔而心很,言甘而行险。
身为大臣,当一以大公之道尊王庇民,不当交结臣僚以肆欺罔。
被诏举文学行谊之臣充馆职,明知陆长愈贪污有素,文行无称,以长愈林希妻亲弟,受其请托,辄以应诏
所以受其托者,独不在结,意在希之弟旦见为殿中侍御史,冀其阴助也。
今闻已为中书舍人,昨日闻主者促撰告词甚急。
窃意之为谋,欲早受命,成其奸党。
今若使依旧在中书预政柄,林希又作属官预国论,又有弟旦作御史为阴助,上下朋比,挟邪饰诈,无所不可,朝廷将如何也?
恭惟陛下睿明之德,洞照奸慝,每行黜陟,天下咸服。
林希兄弟相结,奸党已成,臣等若顾嫌疑,若避形迹,不倾写肝胆,极言力陈,以告陛下,破其奸党,则后日之患,将无可奈何,臣等负陛下深矣!
伏望陛下特奋睿断,罢张璪执政,追寝林希中书舍人之命,则奸党不成,朝廷清矣。
陛下如以臣等言为是,乞降出臣等章,付外公行。
如以臣等言为非,乞行显戮,以戒妄言之罪。
林希元祐元年九月壬申 北宋 · 孙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八
近尝论奏十科取士,必用达官,而朝廷自两制近臣,当求有德。
苟本源或浊,则流派曷清?
又尝论满中行,以谓今日之大臣,则前日之侍从
今日之侍从,则异日之大臣矣。
侍从之选,可不谨哉!
臣昨因论五月四日差除不当,内起居郎林希文词虽优,而行义无取,王圭执政则附韩缜当国则结,今则又转而之张璪之门矣,何以异满中行之所为?
前日窃闻召中书舍人奸佞险恶,无端良公忠之操,难以备迩臣之选。
伏惟陛下临政以来,登崇俊良,选用耆德,立万世太平之基,澄源清流,正在今日。
希之奸险,安可令侍上左右,以陪国论哉?
伏望圣慈详察,特降指挥追寝,则天下幸甚!
张璪林希交结为奸奏元祐元年九月 北宋 · 王岩叟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八
臣伏见中书侍郎张璪受诏举文学行能之士可充馆职者,而无公忠报国之心为陛下求贤,乃受起居郎林希干请,荐希之妻弟陆长愈应诏
长愈贪污狼藉,无士人之行,已为举主吴审礼等首其奸状,今在有司。
切于交结林希,故昧朝廷而荐之。
其交结希之意,乃在交结希之殿中侍御史旦也,旦方为言事官,欲其阴为己助耳。
奸回险佞,清议共所不与,而独喜之;
柔邪巧佞,正人共所愤嫉,而独附之。
藉殿中之权以交因殿中之势以亲,相资以权,相市以势,奸人得朋,气燄增炽,未易扑灭,非国之福也。
今希召试中书舍人,若陛下不知,容其受命,遂为之属官矣。
朝夕相亲,预闻国论,其得安乎?
自此日购邪谋,阴害政事,臣恐台谏交章,渎乱宸听,无有宁日矣。
伏望圣慈以国家为重,禁邪于已兆,防患于将然,早赐罢免张璪中书侍郎之任,追寝林希中书舍人之命,并斥陆长愈不得召试馆职
以惩奸慝,以肃朝廷,不胜幸甚。
希之 北宋 · 毕仲游
五言绝句 押侵韵
幽禅吾不学,静处岂无心。
日转眠双树,风和散两襟。
邓先生墓表1107年2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七、《鸡肋集》卷六三、《八代文钞》第三一册、乾隆《曹州府志》卷二一、道光《钜野县志》卷一九、《曹南文献录》卷六一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孔子曰:「举逸民,而天下归心焉」。
孔子之所谓「逸民」者,必若少连七人,其行有当于圣之事者。
乃素隐无述,则孔子不与沮、溺,子路能非荷蓧矣。
此学者之所诵而识也。
自汉聘樊英,如待神明,至竟无它异,故李固以谓处士纯盗虚名,无益于用。
然厥后益衰,士一切趋利,遂往不返,夫安得如古作者而言之?
惟夫行己有耻,恶衣恶食而不耻,而知违患之当远也,犹足以救俗坏。
范晔论而极之曰:「后进希之以成名,世主礼之以得众,原其无用,亦所以为用」。
有味乎斯言也。
而吾里邓君异于是。
鲁黔娄先生不干世,生无以养,死覆以布衾,而其妻以谓有馀于富贵。
嗟夫邓君,其殆庶几先生之遗风乎!
君讳御夫,字从义济州钜野人
幼辛苦读书,尝试太学异等,蚤为司空平章事吕公所知。
而性薄荣利,方壮则褫举子服,去布裘芒屩,犯晨夜,身自力作,以供祭祀,仁邻里而退甘其菲,如食五鼎,非农圃入,不以易所无,亦难矣。
平居颓然顺静,望其貌,知有道者
与乡人言,老者以慈爱,幼者以孝悌,廛里工驵以勤俭不欺,故人慕交之,或就评曲直,皆满意。
慷慨尚义,急难必赴身。
结茅北郭水滨,牛羊凫雁之所牧集,蒲柳蓊然,下窥如坠谷。
有石几,丹墨作《老子注》,寒暑易节,乃一再出。
吴人项传见之心服,书其石几云:「昔闻河上公,今见濠上翁,姓名字时异,道德经解同」。
辞虽俚,然实事也。
又作《农历》一百二十卷,言耕织刍牧与凡种蓺养生备荒之事,较《齐民要术》尤密。
州守王子韶为上其书朝廷,请颁之,不报,乃弃家入庐山,学释氏说。
将老焉,会得疾,其家彊之归。
有诗三百篇,皆萧散方外言也。
无几何,卒,大观元年正月十六日也,享年七十有六。
有子二人,长曰汮,次曰洵,能守其业。
是年二月初九日葬于钜野县宋善村龟山之原。
女三人,长适乡贡进士高处约,次适右侍禁张宽,次适乡贡进士程延禧。
将亡,一夕过所与游吕奂,论死生之际曰:「吾去矣」。
吕莫知其故。
是夕,吕复梦之,言尘累未尽,今当至蜀都,为一富家子。
吕怛寤,驰候之,殂矣。
死生,圣人难言,此非补之所能知。
然观羊祜探环事,世固有于此不昧者。
系曰:
孟子论君子之行不同也,而曰归洁其身而已矣。
大哉洁乎!
君平生洁则有馀,以是铭君,亦忱不诬。
林希第二章元符元年三月 北宋 · 蔡蹈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七
今月二十五日具奏林希倾邪,诡躁褊急,竞利争进,无大臣体等事,乞特赐黜罢,至今未蒙施行。
臣窃见自小官以至显要,无非阿附权贵,以为梯媒。
既以恩出其门,遂亡朝廷公论。
王圭之恶,属者士大夫口语籍籍,皆谓削夺后时,独游谈要路,欲以盖藏。
背公营私,阴灭大义。
为臣如此,顾虽下僚小吏,不可一朝居也,况左右大臣乎!
以圭能累数十荐,力为拔引,至吏部尚书翰林学士,天地之造,父母之德,岂复有大于此者乎?
由此见亡爱君报国之心明矣。
希之奸邪,其状不一,独盖藏王圭,尤害朝廷大义。
其它交通梁焘,举自代,吕大防苏辙引为天章阁待制,其为奸党,亦甚著明。
盖朝廷二三年间,诛斥元祐群奸,自谓几尽,乃不知希实馀党,而反在天子左右。
此天下士大夫议论所以喧腾而未息也。
臣愚欲望陛下断自圣意,检会前疏,早赐施行。
林希第三章元符元年四月 北宋 · 蔡蹈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七
臣窃以祖宗以来,执政大臣致台谏官上章论列者,即日私家待罪,俯伏忧惧。
如此者,所以严朝廷风宪之体,存人臣进退之义也。
臣近者再具奏论林希奸邪等事,虽未蒙施行,而身为大臣,亦合恐惧忧畏,家居俟命,而乃安然造朝,气焰自若,倨傲无耻,士论不平。
若非挟党怙奸,孰敢轻视陛下风宪之司若此其甚?
欺天慢上,近代罕闻。
臣昨又闻希之纤巧,以寻常客语,缔造事端,上惑宸聪,阴中言路。
原其措意,自以邪恶播闻,虑有弹击,计穷势迫,知不可奈何,而先为衅隙,障塞人言,庶几偷安,以固宠禄。
希之险薄,于此洞见表里,而尚欲巧为盖覆,无耻可知。
恭惟陛下至诚求治,进贤退奸,虽远在千里之外,朝闻而夕行,惟恐后时。
至于为倾邪,近在陛下左右,而臣数露章疏,今已踰旬,未闻睿旨施行,中外疑惑。
臣愚伏望发自圣断,详罪状,速赐罢黜,然后逐臣,以戒击奸后时,广置言职,少慰天下公论。
林希第四章元符元年四月 北宋 · 蔡蹈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七
伏睹敕命罢林希同知枢密院事、依前官知亳州,有以见陛下赏善罚恶,大公至信,虽左右之臣,不敢以私,此陛下继天绍祖之盛德也。
然臣愚窃以林希奸邪,陛下所素闻,先帝所深知。
臣等区区效死言路,不顾人微,屡上章疏,皆有据案,付外施行。
今者窃读告词,止以「私积怨憎,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为罪,而它无一言及奸邪。
士大夫议论喧然,殊未厌慰,今不昭示众听,使天下知希不专以口语被黜,则希之它日复进,有以藉口者矣。
如此,而欲戒官邪,不可得也。
臣愚欲望睿慈省察,断自圣意,少加诛责,天下幸甚。
林希执政等相结诬臣奏元符元年三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六
臣除早来已曾面奏,臣乃陛下所擢,以为御史中丞,寄之耳目;
林希宰相章惇所荐,阶缘以至,引执政倚为腹心。
与苏駉系正亲家,駉之兄诒乃希之亲婿,駉又因荐于章惇,用为国子监丞
方引駉闲时与臣两人相对,旁无證佐,又无文字照据,口语欲以诬臣有意移易大臣。
移易大臣,乃出陛下独断,虽宰臣所不敢与必,待询访而后敢言,岂臣力能
有理甚明。
然恐与駉相结,欲以此诬臣,既已付之吏议,而章惇身为上相,与林希为党群,臣畏之如虎。
窃恐所差官观望,或凭无證不实之辞,抑臣依从,其为利害不细。
今臣为陛下耳目,章惇腹心,天下无不知者。
臣不为所诬,臣留而去,则权归人主;
能诬臣,留而臣去,则权归宰相
安危祸福之机,在此一举,欲望陛下深察近臣中非章惇等党者,令考实其事。
臣与駉言各无證佐文据,所可凭者有理与无理尔。
臣将来若蒙取问,逐次应报讫,须具实封奏知,欲望圣慈详酌。
若臣言无理,不逃圣鉴,臣即甘俟诛贬;
若臣言有理,惟望睿慈主张,则臣庶免为文吏之所锻鍊,用事大臣之所倾挤。
此事乃直上系国体,非止臣蕞尔一身而已,伏望明主留神幸察。
乞行弹击林希章疏奏元符元年三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六
臣已弹击林希,窃恐大臣阴为朋党,欲望圣聪以希有诬臣之言,欲不行臣所奏章疏。
缘臣欲击林希,非止今日;
其所论罪恶,并曾先事奏闻,非谓林希见诬,方行弹治。
兼臣十九日已前,并不知尝有诬罔也。
敢结亲党,以无證缪悠之常谈,厚诬天子耳目之官,欲以塞臣之言,使不得发,此希之奸谋本情也。
大臣党者,从而欲实其事,则其助之之意已可见矣。
今欲遂如其请,收臣章疏不行,即是林希之奸谋果伸,大臣党助之意果行,而天子之耳目废,朝廷之纪纲坏矣。
况臣论罪恶,与今来所诬臣之语,并不相干。
窃计其馀台谏官亦有章疏击,其言自合先次施行,然后别治口语,两不相妨。
伏望陛下特奋威断,早赐指挥
〔贴黄〕臣恐大臣或以台谏为有党,欲废其言,如此,是大臣为党也。
令两下皆可相指以为党,即乞圣意察其孰是孰非,孰邪孰正,孰公孰私。
其理是,其迹正,而其心归于向公者,即不党;
其理非,其迹邪,而其心归于营私者,乃为党。
以此观之,不知台谏为党邪?
大臣为党邪?
必不逃圣鉴矣。
乞令根治所疾速结绝并早赐施行弹劾林希章疏奏元符元年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七
臣昨蒙恩除御史中丞,臣自知此官若不上负陛下寄委,则必下犯专权结党大臣之怒,所以臣尝面辞,至于再三(时未有除命,前因对,先蒙宣谕除目,所以面辞。)
仰蒙圣训宣谕(时蒙宣谕以「朕必主张」也。),不敢固辞,遂勉就职,孤立一意,惟知事君而已。
故不量其孱弱,欲为圣朝一清奸党。
而弹林希章疏才上,已为妄造平日对客常谈,欲以因说命数亿度之言,诬为差除事实之语,是非之理,灿然可见,中外传播,共知希之矫诬。
宰臣章惇阴主林希,助其声势。
臣非有罪隔朝参之人,但以既蒙根治所牒讯,不可身为御史中丞,安坐台中,腼颜应答,恐亏国体,故权引疾居家。
乃妄造事端之人,又已有台谏官章疏弹击,而外挟章惇等奥助,上欲欺罔圣明,下以镇厌人情,公然造朝,殊无忌惮,朝列骇笑。
而臣日因根治所牒讯,沮辱不少。
苏駉与臣供析大意略同,已节次具解析,一一奏知。
而数月已前对客閒谈,窃不经意,有大旨已同,其馀皆是小节。
两下供析,并是逐旋省记,初无文簿笔记,何由字字合同
若必求字字符同,则不免傅会,却非实情。
欲望圣慈念臣效忠有素,今来所治语言,又已见得别无情意,乃为林希不忠诬欺之人所见困辱,而又俗吏之所顿挫,诚宜在所矜怜。
兼臣职为御史中丞,又出于陛下之所亲擢,今为林希宰相、大臣为党,共见挤陷,则惟特望圣慈主张而已。
欲望特降睿旨付根治所,若大意已同,止于小节不圆,即令疾速结绝。
所有臣弹林希罪恶,与今来所治事全不相干,亦望早赐施行。
如臣言无理,亦乞便行罢黜。
〔贴黄〕林希日日造朝,盖要与其朋党相见,合为奸谋,上惑圣听,下胁人情。
若更稽留,必有奇巧,非臣一身绵力所当。
今来治事,只乞以第一次文字为据,后来若别入文字,即出于章惇等众人为谋翻覆之辞,不足为凭。
实倾险小人,前后党附不忠之迹,当已不逃圣鉴,知臣言为不诬矣。
〔又贴黄〕臣今为御史中丞,欲为朝廷破私党。
宰相、大臣合为私党,欲倾天子执法近臣,其事乃上系国家安危,非独臣之私计也。
伏望圣慈,详赐披览。
实录院建中靖国元年八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一八
恕为御史中丞,为章惇所挤,与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皆以本官罢职,恕遂出知汝州
数月,移知南京
时哲宗亦徐知希与恕俱罢,有罪名,而恕无明白罪名,恐恕复用,即检寻出恕元祐初因罢中书舍人、责知陶州日,曾于帘箔有疏自辩。
然□中固未尝听,责命遂下。
其后再责永州监当,首尾九年,皆在谪籍,并因国事,即不缘私,而悉置不论。
元符元年冬,乃取下三年前章疏,抉摘疑似,上欺哲宗圣听,降恕三官,责知南安军
章疏中止于自序扬历本末,未尝干及朝政,乃具述神宗皇帝追惟遇臣畴昔之言,察臣本末,记其姓名,乃复召还馆阁
又云至于神宗皇帝末年,能察知臣以为忠信,遂除尚书省官。
则于责词中并削去不言,特著其熙宁初忤旨罢馆职之言,以巧相诋诬。
恕时以帘箔未相知,恐以为前此尝违道干进,故云及臣除尚书方员外时,司马光亦除资政殿学士,其月日可考也。
即见诋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
又恕时有故与韩维相连,所以云韩维素有名德,及与司马光吕公著为一等,即见诋云「指权臣为名德」。
此皆见于训词之言,足为显据。
去年六月间,尚当国,责恕均州分司,反以司马光吕公著追贬海外之日,由恕所挤。
公著之贬海外,责词具在,罪名可见,与司马光所坐口语,并无分毫干涉。
之贬,已是厚诬,至同贬公著海外,当时之人尤知其无名。
然则公著与恕累不相干,事理灼然。
至贬海外,则缘元丰八年春范祖禹曾说今上皇帝已嗣位,然娄后事犹可虑。
祖禹先到京师,恕因与祖禹閒言哲宗方十岁,比至还政,须更十年,中间事亦有可虑。
祖禹即道光之言。
司马光尚未起,不能深知宣仁之用心,故有此言,然其于哲宗之意则忠也。
祖禹深相知,所以与恕说者,正以为善意,非恶也。
恕曾说与蔡确章惇,亦以言为忧国爱君之意尔。
当是时,朝廷方向用光,欲以为相。
又帘箔在上,言于帘中,乃有形迹,恕特密与等说,则岂以意为不善,有陷光之意哉?
及至绍圣间章惇疑恕,恐其不为己用,每以公著为言,欲见把持,至云恕是吕公著上客,又云恕昔时常托司马光在手掌里。
绍圣间侍从臣僚,无不闻知。
则惇方贬公著之日,岂容恕知其谋也?
叶祖洽王圭事,林希本出门下,又是亲戚,既与为党,以希之故,阴欲庇,而祖洽事乃引公著为比,谓公著已贬节度副使,则岂可置而不行?
王圭之贬,因祖洽屡有章疏。
公著则已贬节度副使,其后并无人言,又别无事因,特因祖洽之言所激,遂同日与皆贬。
岂尝见问,恕亦何尝闻知?
但既贬公著后,恕徐闻于哲宗前以言娄后事犹可虑,乃以为幸其如此。
兼观光责词,谓其「实藏祸心」,则其旨可知也。
吕公著责词,则与责节副词大节皆相表里,其后别无罪名。
然不知当日因何与并责也。
但既贬,知其别无事因,即于贬光之日,旋画旨下编类所,应事干臣僚并仰本所直行取会,仍备坐,若有隐匿增减漏泄,并科除名之罪。
后五十二日,编类所方行牒来,止于取会司马光语言而已,与吕公著了无相干也。
恕即回牒,具坐元丰八年夏范祖禹与恕说,曾与司马光同在洛河官船中,说先皇帝已嗣位,然娄后事犹可虑。
恕寻曾说与左仆射章惇左仆射蔡确,委是诣实。
回牒今在编类所案卷中,可以检照。
恕止云光言犹可虑,则是忧虑恐有此事,如何以「可虑」之言,乃反指为「祸心」也?
兼当年二月初责节度副使时,责词中已有「潜怀脾睨之邪计,欲快倾摇之二心」此两句,已指「犹可虑」之言,以为「邪计」、「二心」,但其言不甚别白尔。
至贬海外之日,则云:「乃与凶党,实藏祸心。
至引宣训衰乱不道之谋,借喻宝慈圣烈非意之事。
兴言及此,积虑谓何」。
止是更注解「邪计」、「二心」之词而已。
即知再贬公著,有激而然也。
其下「积虑」二字,乃狡狯,欲该载言「虑」字在其间尔。
所谓「犹可虑」者,直是忧恐之言,固无幸愿之意,与所谓「虑」者,文义语脉,理自不同。
虽彊欲牵合,不免益见其撰造也。
言为明有恶意,则当日责辞,何不实载「可虑」之言以为有幸灾之意?
如此即是著本语,知果尔,则不足以诳惑,天下人必有词。
故匿光本语,饰以己意。
然则诬陷者,特出于,事理甚明。
恕牒又云寻说与蔡确,则显见非绍圣后语也。
其言出于范祖禹祖禹至相厚,非谈光之恶;
恕传祖禹之言,固非陷光之意。
今圣明方辨公著之冤,而惇实,不自执咎,乃反嫁祸于恕,与前责南安辞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指权臣为名德」者,前后盖不类也。
将责光之日,若与符同,则必先令供析,然后行遣。
岂有先贬海外,后行取会之理?
与己不同,若先来取会,即恐或有隐匿,或为解释,即却难以撰造。
所以先用己意,织成罪。
既贬光后,更画圣意,以除名之罪见胁,方来取会。
所答牒辞如前,则不肯傅会章惇,符同责词,灼然可见。
兼责海外后半年,方除御史中丞,时林希相为表里,谓公著党人,欲以此相胁持。
恐此言必达哲宗之听,遂曾因事奏陈云:「尝以臣为素与司马光吕公著厚,欲以此制臣」。
先时,尝云:「贤常托司马光在手掌里」。
臣答云:「光素有贤名,方元丰以前,天下之人孰不称其贤者,不能逆知光后日为相,改更太过也。
至于神宗皇帝末年,亦尝特进资政殿学士,然则神宗岂不贤哉」?
他日又面折臣云:「贤是吕公著上客」。
臣答以:「臣为吕公著上客,不可欺相公
但当元祐间吕公著进退祸福自不同。
方吕在元祐间进时,却退;
方吕为帘省所知得福之日,掇帘箔之怒,乃得祸。
这个却不同」。
则云:「若不凭他,即却须厮随著过岭去也」。
既具为哲宗道此二事,且云恐今日以此持臣,欲其顺己,臣自顾昔者实曾称道公著,然臣本公言,非有私也。
臣欲为所持,则御史台可废矣。
哲宗面谕云:「卿既与他进退不同,不妨莫信」。
所谓「莫信」者,令莫信也。
使果先傅会,證明光罪,贬海外,则宁复以此更见胁持,但乞照验责南宫告辞,犹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指权臣为名德」,则知方御史中丞日,等素厚,见诋可知矣。
程颐涪州,亦是林希章惇以为素师事,故遂于哲宗前陷成罪。
未从贬,乃于执政大臣聚会处见诋云:「师既如此,为弟子者当如何」?
寻闻其说,亦曾对哲宗皇帝开陈云:「程颐之贬,臣不知以何罪?
臣于昔者实以师友之间处之,但自元丰三年曾到京师,与之相见后,至今二十年,不曾相会。
元祐间,与又不同进退」。
然则虽罪,焉能中臣?
故挟情用刑,则天下安得心服?
理当奏知。
哲宗云:「会得希之见诋先朝大臣,皆闻其言」。
哲宗面辨其事,可知谋,犹欲以程颐见中,则其于司马光吕公著,又可知也。
今来实录,当具载公著之贬,则罪本末,宜得其实。
乞赐照会。
记白鹤泉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三、《乐静集》卷五
角门外折行而西二十步,有石井曰白鹤泉。
野老云:「昔有两白鹤翔唳而下,因以名焉」。
泉旧在老子咸平中侍御史赵及新城限于其外,自是泉与祠异处,人或不知也。
眉阳苏公来守此邦,治公之馀,抉奇摘古,以寓吟啸,初得泉焉。
味甘色白,于尤宜,以谓虽不及惠山而不失为第三水,人始称之。
世传陆羽张又新《水记》次第二十种,多出东南,北州之水弃而不载,一旦苏公独为诠赏,而北人不甚喜,虽知之弗贵也。
惠山当二浙之冲,士大夫往来者,贮以罂瓶,以箨封竹络,渍小石其中,犯重江、涉千里而达京师公侯之家。
华堂锦案,招一二贵人,出龙团凤饼,次第而烹之,虽醴泉甘露,不足比名。
斯泉也弃于路隅,人足罕至,雨潦浸灌,牧儿饷妇,驱牛马,负瓮盎,饮濯其旁。
七月八月之间,草深苔滑,蜗螺䲡鲋,曳泅自得。
道上行旅,渴不得尝,岁时游人,过者既乏瓶绠,一照眉发而去。
蒙烟坠露,涵沙浮梗,以寒冽自持,而不能争名于瓯鼎之间,良可悲也。
天下之物,贵于近人而贱于远俗。
人之常情,多随少执,竞于群众之所趋,而不察君子之独好。
此幸不幸所从来,而其致不能一也。
呜呼!
物固无求于世,为士则有义命者也。
刘资政 宋 · 沈与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六五、《沈忠敏公龟溪集》卷一二
呜呼!
古风弗还,士有异辙。
气吞九州,或略于细行;
心畏四邻,或亏于大节。
公所自期,则无玷缺。
太山乔松,礧磈巀嶭。
万木岁寒,独傲霜雪。
公在布衣,声满桥门。
诤臣之篇,蔚有名言。
仕而克践,惟恐有闻。
人所甚难,公处不烦。
绛帐幨帷,出入师儒。
豸冠峨峨,屹立天衢。
曰婉娈者,匪予之徒。
迄自奉常,遂跻禁途。
惟是靖康,国势岌岌。
边遽日奔,胡来益急。
肉食者鄙,私忿角立。
公抗论之,去位而泣。
真人御极,还公于朝。
贰卿常伯,恩荣孔昭
公发忠言,不替夙宵。
南昌之祸,匪公之招。
天子有命,一洗公冤。
意将复公,以掖至尊。
炎方瘴毒,死生乖分。
丧来自南,莫返忠魂。
呜呼哀哉!
惟昔文正,搢绅之师。
公实希之,极力以追。
立朝之节,此心庶几。
强恕求仁,化茕嫠。
我从公游,垂二十年。
公一见我,推挽后先。
我岂忘公,平生之言。
百年莫赎,尚可忍论。
何以奠之,生刍一束
侑以斯文,失声恸哭。
呜呼哀哉,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