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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 何基
 押微韵
皓首何妨一布衣宋王柏何北山先生行状》)
鲁斋 南宋 · 何基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二、《何北山先生遗集》卷一、《金华文徵》卷一一、万历《金华府志》卷二九、《何北山正学编》卷一、康熙《金华府志》卷三○、《宋元学案补遗》卷八二
王子会之其斋曰「鲁」,既为记以自警,复俾其友人何某子恭父作箴揭之。
某谓王子非鲁者也,而自以为鲁,岂不以昔者曾子之在孔子见谓为鲁,而一贯之妙独得之,盖将从事于笃实坚苦之学,以收曾氏之功也欤,其志可谓远矣。
乃为之箴曰:
惟人之生,均禀太极。
万理森然,成其物则。
知觉虚灵,是谓明德。
或蔽而昏,则由气质。
曷开其明?
曷去其塞?
复其本然,惟学之力。
昔者子舆,万世标的。
始病于鲁,竟以鲁得。
匪得于鲁,实学之绩。
确固深纯,精察严密。
稽其功用,有始有卒。
履薄临深,是警是饬。
日省者三,犹惧或失。
讲辩圣门,是纤是悉。
战战兢兢,寸累铢积。
诚明两进,敬义偕立。
一唯领会,万理融液。
彼达如赐,乃弗能及。
孰谓参鲁,收功反亟。
卓哉王子,追踪在昔。
有扁斯名,朝警夕惕。
勿病于鲁,谓质难易。
勿安于鲁,谓思无益。
由鲁入道,有曾可式。
气质之偏,则惩则克。
义理之微,则辩则析。
知行兼尽,内外交迪。
确乎其志,前哲是述。
人十己千,明乃可必。
从而上达,则在不息。
灭裂卤莽,乃吾自贼。
归咎于鲁,岂不大惑!
我作斯箴,侑坐是勒。
勿贰尔心,服膺无斁。
题涵古 其二 宋末元初 · 王柏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平生意广奈才疏,学未成时家已癯。
蚤慕沧洲穷广大,晚依丽泽沃焦枯。
先儒凛凛今如在,圣道洋洋孰与图。
两字高题时仰止,千江一月几曾殊(以上《鲁斋王文宪公文集》卷二)
三闾大夫 宋末元初 · 王柏
七言绝句 押侵韵
爱国忧民感慨深,沅湘浩浩魄沈沈。
怀沙哀郢成何事,日月争光只此心(以上《鲁斋王文宪公文集》卷三)
题砥斋 宋末元初 · 王柏
 押词韵第十一部
古剑蟠双蛟(四库本作螭),瑞景腾丰城
耿耿涵义气,凛凛无俗情。
尘世三十载,世事嗟冥冥。
当道舞狐鼠,白昼嗥山精。
秋风清夜发,匣内铿然鸣。
故人耿介士,有砥静且平。
寄语善持保,功用真难轻。
莫授刀锥铦,耗蚀徒攲倾。
许我砺英芒,一抹霜花明。
北扫(原作归,据正统本、四库本改)京洛暗,南击猩鼯腥。
弹铗倚霄汉,掌上风云惊。
物莫不有用,时兮非人能(以上《鲁斋王文宪公文集》卷一)
王夫人 其二 宋末元初 · 王柏
 押萧韵
连山之冈兮,秋风萧萧。
有永千古兮,幽宫迢迢。
一编之女训兮,慨遗音之寂寥。
蔼清芬其如在兮,鞶帨彯彯。
忍双亲之望望兮,迟女归而魂消。
灵辰不留,谁其拟招。
连山之冈,秋风萧萧(以上《鲁斋王文宪公文集》卷一八)
乌伤 宋末元初 · 王柏
惟皇降衷于下民,暴秦莫殄心之仁。
孝哉颜氏一有感,毕逋衔土成丘茔。
彼亦莫知其所以,自甘血觜含馀辛。
志壹动气气动志,凤仪麟出理亦均。
环百里地画疆井,千有馀载蒙嘉名。
绣衣使者迂六辔,下马肃拜心凌兢。
大书瑰辞镇松柏,便有山鬼呵崖阴。
明刑弼教期无刑,何如先使教化明。
流传墨本到此屋,有人心者俱作兴。
但愿人人常此心,安得作乱干章程(《永乐大典》卷二三四六引王柏诗)
早梅有感 宋末元初 · 王柏
 押词韵第十七部
新阳来复未十日,窗外梅花已狼籍。
晴光烘过冰雪融,微风不动暗香密。
急呼清樽相尉藉,无数落英坠巾帙。
儿童但喜花开早,太早翻令我心慄。
今年寒色苦未老,户穴不固泄万蛰。
造化不翕何以张,不然生道几于息。
明言岁事未足言,深忧南气日驰北。
谁道东君庾岭来,煮酒银瓶荐嘉实(同上书卷二八○八引《王会之集》)
喜雨赋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八、《鲁斋集》卷一
己丑之秋七月将望,长啸与客命驾,经从于南山之下。
农人告予曰:「两月不雨,骄阳盛炽,伤禾稼之就槁,竭陂塘而莫溉,沟浍眢涸,草木病瘁。
渺一饱之未期,歛双眉而堕泪」。
长啸愀然,归而与客曰:「四海苍生望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此非王金陵之诗乎?
想新法之纷张,瞻青苗而色沮,泽民之事业如是乎?
金陵之所谓霖雨,犹今春之淫潦,所以基后日之祸也。
当其太空泼墨,雷奔电掣,溪原为一,桑麻冒没,菌衣生于用器,蛙蚓行乎几席,欲秀而泥蟠,蚕正饥而叶湿,墙壁苔穿,莺花狼藉。
于是足沈础润之气,衣费香篝之烟,望玄云之泱郁,慨沈蔷之永叹。
何歛散之失时,紊盈虚之大权
而乃巽二闭户,阿香熟眠,魃鼓舞于烦世,龙深潜于九渊。
幸玉清之悔祸,遣六丁而下观,翕炎煦毕,疏河浚泉。
祝融歛迹而退避,屏翳振取而著鞭。
长啸不寐,侧耳而听。
初淅沥而萃蔡,忽砰湃而奔腾,如狞风兮入沟壑,如怒潮兮来海门。
又如百万剽悍之众,衔枚赴敌而戈甲夜鸣。
滴马鬃于李靖,洗牛背于郁林
点滴瓦沟兮有碎玉韵,建瓴屋角兮有瀑布声。
激竹溜之宫徵,焕花径之精神。
自是渴者泽,仆者起,枯者沃,华者成,如沈疴之遽脱,如乱邦之中兴。
又如光弼入子仪之军,一号令而旗帜鲜明。
化彫瘵而丰裕,消愁叹而欢忻,一点一谷,如坻如京。
童子不识秋事之可庆,但喜得新凉于户庭也。
长啸于是诵孟氏「勃兴」之语,赓诗人「有年」之篇,献于太守
太守不有,归乎天子。
天子谦谦,功不敢专,让于皇天。
天冥冥不得而名,本大德之好生也欤。
勉斋北溪文粹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七、《鲁斋集》卷一一
右《勉斋黄先生文粹》三十篇,《北溪陈先生文粹》三十一篇、《经说》十五篇,金华后学王柏之所编集,而又附以杂著四十馀章。
北山何先生亦尝增定焉。
在昔乾、淳之士,登考亭之门而亲传面授者,不知其几人矣。
穷乡孤陋,未能遍求高第弟子遗书而尽观之,但见端的固守其师说,而接引后进,敷畅演绎而不失其本意者,惟二先生之为可敬。
勉斋先生辞严任重,充拓光明,而《通释》尤为渊奥。
北溪先生辞畅义密,剖析精微,而《字义》为阶梯。
皆所以为后学之津梁,以达于紫阳之室者也。
此编非敢妄有铨择,亦以其尝玩味诵读者开其子侄云。
朱子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鲁斋集》卷一三
乾道丁亥秋文公朱先生访张宣公长沙,道由昭武,拜端明黄公中于里第。
先之以长书,其辞前后有曰:「八月十一日,具位朱某敢斋沐裁书,请纳再拜之礼于尚书端明丈台座」云云,「今日之来,盖将顿首再拜于堂下,以偿夙昔之愿。
伏维明公坐而受之,使得自进于门人弟子之列,而不孤其所以来之意,则之幸也。
乡往之深,不自知其越僭,敢以书先于将命者而立于庑下,以听可否之命」。
其书见于文集。
九月长沙,此书则在长沙时,遗东莱先生吕成公之手笔也,故书首言见端明事,称其德履,且自愧浅之为丈夫。
时朱子年三十有八,其景行前修,气识宏达,度越一时,至今使人跃然兴起。
嘉定乙亥金华后学王柏受是书于成公门人独善汪公大度之家,宝藏于笥,又五十有七年矣。
呜呼!
自三先生之声教绝响,后生小子安识前辈敬老尊贤之礼哉!
至于辞受之宜,儒释之辨,当时朋友切磋之实意,典则满纸,义理沛然,大有补于世教者,后欲并刻石于丽泽书院,以退弗果。
慨流风之日远,惧遗墨之遂销,为之三太息,敬识其不敏于卷末云。
一百有五中拜手谨书。
长啸山游记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
辛卯之秋八月末晦有六日长啸子与客游于北山
未至赤松三里而近,有徐先之之别业焉。
一山倔起于平壤之中,顾而异之,启柴扉,穿小径,步至其颠,势如卧牛。
南望积山如覆釜当前,皆赤松应山也。
迤逦而迈,步松阴之下,徘徊两山间,水声潺湲,竹树繁翳,便与尘世隔绝。
入宝积观,遂吟《招隐》之词曰:「金风瑟瑟兮敛素秋,黄云逝兮委空畴。
岁冉冉兮于迈,形役役兮奚求?
彼美人兮襆被命驾,指北山兮爽气朝浮。
挥嚣氛兮远却,策枝筇兮娱忧。
穿松关兮深以悄,潜玄宫兮清以幽。
仙道恍惚兮亘千古以难悟,遗像寂寞兮想二子之精修。
噏清岑兮饮玄玉之液,餐芝英兮嗽华池之流。
叱群羊兮共化,驾双鹤兮同游。
朝昆崙兮暮玄圃,挹羡门兮访丹丘
横八风兮上下,归两涧兮绸缪。
兮均一梦之不返,何虞象兮同一气而不侔!
子房之末智兮舍圯上之老,黄石有约兮犹封留。
念予生之多艰兮命与事仇,发已种种兮盍早为谋?
何时结茅兮凭井灶之馀休,咽日月兮跨苍虬,飞紫府兮栖琼楼,二三子兮其从予否」?
见住持蒋道士凿崖架室,石磴崎岖,名之曰清凉境界
鹤计简淡,度凝远,真修行人也。
次历诸道房,有楼峻峙于西岫,丹楹画楶,栾栌相因,重闺旋閤,云蔓霞敞,幽闼深窈,便户潜通,器具精洁,窗几济然。
道士马庵主,烹茶焚香,意甚勤愉。
复寻周管辖、丁洞元、童掌籍精舍,轩池俨是,人琴俱非,屈指旧游二十年矣,一叹而退。
登方丈,转至钟楼之侧,有室曰隐斋
阶下一石,玲珑秀腻,下锐上展。
斋后累石为山,峰峦参差,花木间发,思致殊不恶。
楼三区,在卧房之右。
一曰邀月,正与钟楼对。
曲转两间,窗前修竹万竿,邃密环绕。
竹外即溪流也,翠色满楼,泉声满耳,坐久不能舍。
次至梦仙堂,题「岁月经濯缨」,少憩于枕流亭上,弈棋一二局,草酌少许。
遍读前贤石刻,景慕高风,相与叹咏,因得四十字曰:「二皇不可见,小酌酬清欢。
晚径山林泬,秋香院宇宽。
清泉喷白石,翠竹护朱栏。
满壁先贤句,摩娑子细看」。
于过清,入小桃源,临飞流,澡涤满面康衢之埃。
然后出观门,转桥东,谒二仙祠,酌祠后井水,清冽甘冽,香味隽永,久而不散。
登祠右经台,见山川融结之妙。
策杖回步,而蒋道士邀诸涂,呼酒于隐斋楼下,遂留宿于邀月,又得四十字曰:「黄冠输胜景,邀我上危梯。
地僻人声悄,楼高山影低。
窗前列修竹,楹外即清溪。
泉石偷风雨,诗魂一夜迷」。
时夜过半,纸窗微明,疑晓光之何亟也,推窗一望,月色皎然,竹影落涧,瑶光玉绳,凿落陆离于幽眇苴漏之间。
起坐久之,餐灵山之爽秀,吸颢气之清英,如已飞化于蓬岛之上,又得一绝云:「风露高寒夜向阑,月光穿缕万琅玕。
寂然不是人间世,多谢仙家露一班」。
黎明,假山舆丹山,酌丹井。
井浅而浑,远不如祠后之泉也。
陟云巢,祀老君石像,扪丹灶故址。
道士云:「昔年大雪,他处几半丈,独此数尺之地无之」。
岛屿萦回,连冈跨谷,古松合抱,林木茂密,郁乎苍苍。
由是披蒙茸,迹山脉,自丹井右分为两支,蜿蜒翔舞,三川萦络,合锁于赤松之原。
所谓卧羊山,即二仙祠照山之阳也。
靡迤而上,所谓炼丹山,即宝积观之主山也。
观后所倚者曰屏风山,观前所拱者曰金华山,此则赤松之大略可想矣。
自炼丹山转而之右,崇崇矗矗,气象雄伟,名曰郭公尖,或曰郭公占,昔景纯占于其上。
起伏奔驰,至大溪而止,是为马铺岭,实王氏之祖茔也。
自郭公尖转西而北,叠巘峨阜,郁茀绵邈,沿崖成蹊,寂寞长迈。
俯瞰潜岳,一径迢迢,随两山之峡而入山桥
未至山桥半里许,有曰姜村,篱落扶疏,甍栋鳞萃,蟠山带壑,平地旷衍,田园鸡犬晏如也。
爰居爰处,以安以固,使隐者得之,足以毕馀生而遂至乐也。
山桥虽居岭,然危青峭碧,戛霄摩汉,远眺城郭,隐隐在晴光晻暧中。
履穿确硗而上,力备息喘,至一聚落,纵横十馀家,皆汪其姓,生涯随足,无甚贫者。
一老馈浆而辞,余问其屋后最高之山,曰棋盘山,而不识其命名之意。
山顶有徐公湖,水旱之祷,无远无近,神岫相盼,崭岩钩锁,岂无意而然耶!
杂坐盘矶,上有蒸云一穗,漨浡于隆阜之表。
指谓同行曰此雨云也,皆莫之信。
偶得一绝云:「每日城中喜看山,却来绝顶望尘寰。
白云何处为霖雨
尚在山尖蓊郁间」。
由是踰冈下垤,至于鹿田,本一寺也,今为东、西,有故相叶公、养空潘公之题字,皆镌之石。
寺后有断崖大石,离立于竹树间,养空榜曰「第一轩」。
观其乱山如城,合围于外,鲁鼓对鸣,相呼于内,衍平皋以如席,分园庐之向背,膏壤布护,广袤数里,而鹿之不耕也亦已久矣。
冠以朝真之险,宾以马面之雄,棋盘蝉联,白望虎踞,长蛇屈曲,而下游群蛙乱跃而惊。
杨家山崔嵬其左,后阿山蟠据而右,双龙绕其胸,尖峰掇其肘,名曰第一,真不虚也。
少休于东寺,午炊未熟,雷声𪔱𪔱。
须臾云气昏昧,狂风振荡,骤雨飘忽,晦冥隐灭,渊妙屏迹。
遂赋四十字而出,诗曰:「自陟山桥路,青峦步步奇。
探幽忘倦懒,脱险得平夷
香火分双寺,风流访断碑。
我来风雨甚,妙处未容窥」。
顷之雨定,冒湿而至金华观
观方重建法堂,虹梁雪壁,藻焕明敞。
道士清臣进酒而先已醉甚,遂宿于爽轩。
窗前一峰卓立,烟云出没,顷刻百变。
是夜薄冷,松声摇壑,飞瀑漱风,睡思清甚。
蚤作促炊,入双龙洞,洞前有椒庭,壁间句云:「一水穿开岩底石,片槎引入洞中天」。
诚绝唱也。
若夫峭壁拥地,穹谷隐天,清流亹亹,玄荫耽耽,束缊分光,叶艇航碧,外洞可容千夫,内洞深窈无极。
神镵鬼削,赋诸形似,或如龙鳞爪辚囷,或如象鼻脚赑屃,狞如狮,甲如龟,宝盖悬空,霞带拖绣。
有浴室,有架衣。
沟塍刻镂,原隰畇畇,此仙田也。
握拳撞击,鼕鼕铮铮者,此钟鼓也。
最奇者曰水滴,尤妙者曰雪山,瑶琳玫瑰,璀璨玢豳,银屋闪闪,皓质清润,非世间物也。
低而深者灵湫洋洋,沸腾淼漫,有神龙焉,不可至矣。
路转山腰,屐齿印藓,探冰壶洞
洞前一亭,亦新创也。
下危梯,观瀑布,续登朝真。
自鹿田西麓而上,一径如线,草莽斜封,一峻一险,前呼后扶。
白云深处,碧窦大张,石室直连三大间。
最后石梁雄架,几数百尺,限以横石,圆渊谽谺,瑟瑟有声,盖莫知其几深也。
有天窗,有月岩,素光淡薄,破暗镂冥。
外有小穴,俯首盲进十馀步,内复虚旷。
斜坡慢道,上有双室对敞。
支洞之侧,崖缝如擘,狭仅容身,上不见际。
曲进数尺,一泓清浅,漏泉点滴,四时冷冷,不液不涸。
其外怪石数颗,对列洞前,趺坐其上,万象森陈,千古不老。
挹天宇之轇轕,揽烟尘之吐吞,溪濑阡陌,互相经纬,树色点缀,锦出绣没,真奇伟绝特之观也。
穷幽极眇,杳然莫测,灵以奇而生,境以静而融,世虑消忘,仙志遐举。
窃谓地势高绝,人迹疏远,非有神以司之,则虎豹狐狸之所宅也,胜域殊景,未易久留,归授山灵,猛舍而返。
次经石井潭,飞瀑漱雪,壮响轰雷,小亭翼然当前,野桥斜跨其上。
远望洞山,已入霄汉,佳思飘飘,所不足者脩竹耳。
过秦国长主之茔,楼堕五凤,孤冢巍然,枯棘剪剪,荒芊芊,羊虎残缺,甲士不全,四顾苍莽,无片瓦寸甃之存焉。
叹朱门之不恃,要后世之多贤。
斜访法清寺,僧有分谦者,精庐倚翠,曲池涵泚,小桥低飞。
入养空所书浸碧轩,轩后一亭雅洁,花石济楚,凿石聚泉,标为「玉乳」。
便房曲阁,折搆华巧。
谦长髧而慧,装背古帖,默诵前辈尺牍,颇识吾人气味。
欣然不惮于相陪,引至穆宾阁,见养空《昆中四诗》板,精画飞动,词理超逸,相与敬叹而出。
访智者寺,坐雷音亭,上寻双涧之源。
其一始于废事寺之右,曰慈源,山川相缪,地灵阐露。
回入智者,再饭于双清堂,栏外方塘,龟鱼藻荇,游泳萦纡,古木灌丛,野草馨烈。
壁列侍郎陈公、相国叶公尚书陈公、参政钱公四君子赓唱之什,知寺,为礼颇敬。
叩龟巢,历觉报,乃鲁国文定之茔也。
方丈久虚,一卒住守坟。
望尖峰四围宽敞,门前松径里馀,丰碑道旁,规模宏壮。
路由村而归。
于时丹枫缬林,香桂染袖,金粟垂颖,翠荚采豆,芙蓉靓冶,篱菊敷茂。
紫兰兮抗茎濯蕊于深幽,香稻兮舂玉簸珠于践蹂。
悬颗苞于,粲青黄于橘柚。
日暄而不熇,雨寒而不骤。
正一年之佳景候也。
爰乃驰胜轨,脱凡尘,志同类偶,心闲景妍,不为酒困,不为事牵,烟霞甄冶,神观澄鲜。
首尾越四日,各有得而还,粗述梗概,奇妙莫宣。
足迹之未历者,复与同行寻盟焉。
同行者谁?
杨元定徐彦成、汪必先,长啸金华王某,字会之(《鲁斋集》卷五。又见光绪金华县志》卷二。)
事:疑衍。
诅楚文辞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鲁斋集》卷四
先秦之碑凡三,有祀亚驼之文,有祀大沈九湫之文,有祀巫咸之文,大抵皆诅楚也。
欧阳公以《世家》推之,楚自成王十八世而至顷襄,秦自穆公十八世而至惠文,惠文末年尝与楚数相侵伐,疑此时所作。
予按秦指楚忘十八世之诅盟,率诸侯之师临加我,其为顷襄无疑。
秦自惠文始称王,不应自称嗣王
惠文之末,当周慎靓王之三年
楚固尝率赵、韩、魏、燕伐秦,五国皆败走,乃楚怀王之初耳。
惠文不与楚顷襄相值也。
自是怀王数被兵,绐以献地而使与齐绝,绐以会盟而劫执其君,然后顷襄始立,乃与秦昭襄同世。
粲然可稽,岂《集古录》考之亦有时而疏乎?
古者出师,必声敌国之罪,求祐于神,如武王底商之罪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是也。
诅楚之祀,其遗风欤?
顷襄之时,国尤不竞,今年失八城,明年十二城,饮恨祈和,逆妇于咸阳,何敢率诸侯犯此气焰方张之秦哉?
予尝读苏氏之论曰:昭王楚王而囚之,要之割地,诸侯熟视,无敢以一言问秦者。
田文免相于秦,几不得脱。
归而怨之,借楚为名,兵至函谷
秦人震恐,割地讲解。
山东难秦,未有若此之壮者,此赧王十七年也。
司马公《通鉴》失载,后人几不得而知,诅楚者必此时乎?
秦之不道,诸侯诅之,盖有不胜其罪者。
楚不诅秦而秦反诅之,凡数其罪,考其《世家》亦无其实。
岂有聪明正直之神而甘受绐于尔之浮词,而甘受谀于尔之牲币乎?
决无是理也明矣。
其碑出于凤翔开元寺土下,后置于太守之便厅,盖秦穆葬于雍橐泉祈年观。
今闻墓在开元寺东南数十步,则寺岂祈年观故基耶?
坡公手笔。
后之学古者谓三诅惟祀巫咸者笔法最精,王厚之亦谓笔迹高妙,世人无复异论,此杜工部所谓「书贵瘦硬方通神」者,此为得之。
大观间舁入御府,人始不得而模拓。
渡江后间有临模本,失其真多矣。
宝祐甲寅之春金华王柏得于鬻书人,见而叹曰:「此事固无足取也,亦先秦之古人也,中原之旧物也。
通国弃之而流落于陋巷之书生,岂不异哉」?
为之序而系以辞曰:
于皇上帝,鉴此下民。
一善一恶,有炳其分。
兴亡之感,请观于秦。
缪辞蹇叔,悔誓孔明
于赫元圣,存之于经。
秦之于秦,岂曰强兵。
昭襄诅楚,虐民慢神。
言诬不怍,勒篆坚珉。
自播其恶,至今犹存。
鬻熊拓地,城池雄深。
三闾既放,举国昏昏。
而系,强横以婚。
兮,胡甚不仁?
牺牲圭币,犹冀神听。
神之听之,怒终弗
强弩之末,六国自焚。
曾不百年,吕已代嬴。
欧公误考,而曰惠文。
彼石弗泐,彼篆弗堙。
日月磨荡,风残雨淋。
挥呵守护,奔走山灵。
事岂足法,岂足程?
一时之妄,万世之箴。
缪誓既录,书生诵吟。
诅遗丑,假托籀鸣。
彰善瘅恶,是曰天心。
彬彬尔籀,大篆勃兴。
未经斯凿,骨气厚淳。
三代遗迹,不一二闻。
大观之后,内府秘珍,陋巷之士,曷识镂金?
临摹至再,大观其真。
有来墨本,求售且轻。
摩挲慨叹,剥啮嶙峋。
折旋圆劲,隐然浑成。
玉钩铁锁,虬翔凤腾。
忘其不道,政以字称。
第入神品,庸长碑滕。
定海县杨公墓志铭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鲁斋集》卷二○
君讳某,字元定姓杨氏
曾祖讳渊,祖讳伯玉,父讳林,皆不仕,世为婺之金华人
诚斋先生国录陈公上第也。
生于淳熙丙午七月甲辰
自幼天姿凝重,家虽贫约,不与凡儿伍。
父兄异其志,命从学,刻苦肄业,进不可禦。
里师巷塾不足以应其求,始进于大师讲下。
友朋交誉,藉藉以俊。
是时丽泽收声,其门人王先生、山堂章先生与诚斋先生皆以汲引后进为己任,而静轩吕公克绍家世,相与切磨其间。
乡评之所取重,虽不能不以举业为工程,然躬行之实、讲说之正,固已大异于习俗。
由是学有所宗,士有所则,数十年儒风不坠者,作人之功未泯也。
君执经诚斋之门,克勤克敬,如事严父,诚斋视之亦犹子也。
宾至,多侍讲论,或至夜分,于是多识前言往行,得为学之本。
嘉定庚午贡于乡,辛未中上庠选。
絜斋袁公司成天台潘公子善正录,党禁初开,正道昭著,气象翕然。
静轩导君于潘公,又得闻学问渊源之懿,观感服习,心平气降。
律己自是益严,择友自是益切,功名之念自是而益轻。
钝于场屋者凡二十有馀年,己卯仅一荐,又屡黜于春官
端平乙未,因以累试恩奏名天府,廷对入等,授迪功郎常州晋陵主簿
再调临安府于潜县
远势利,安澹泊,与长官为文字之交,户庭寂然,人不知其为官府也。
未尝求之于人,诸公多得于案牍间,皆知其学之有源也,交荐于朝。
秩满,府尹欲罗致之,君翩然而归。
踰年始谒选,更授庆元府定海县
宦情既薄,不欲矫世挂冠,其无意于斯世也久矣。
宝祐改元二月甲戌,以疾终于正寝。
初,移峦居士徐公求贤士以淑诸子,君以少年应聘,矩度修整,言语谨确,起公之敬,遂以其子妻之。
子曰璐,国学免解进士。
女一人,适迪功郎绍兴府馀姚县主簿唐烁
孙女二人,尚幼。
是年十一月壬寅葬于赤松乡五石山之原。
一日,璐以墨绖来请曰:「某以砻石,而先君墓上之文未有所属。
知吾父者无踰于子,愿有以纪其平生,以慰不肖孤罔极之痛」。
予谓显亲宜求当世闻人,昧昧陋巷者何足以垂后?
曰:「吾但求其知不知,不计其闻不闻也」。
予不得而固辞。
虽然,君尝察予无用于世,勉以为己之学,导之以师友之正,是君知予者厚,而予不足以知君。
予见君之居家也,终日俨然,青灯永夜,手不释卷,沈潜涵泳,俗事一毫不入于心。
坐立有常处,未尝倾倒跛倚;
语默有常节,未尝戏言茍笑。
孝友笃至,夫妇相敬如宾
与人交恭而有信,澹而能久。
不为激讦之言,不为表襮之行,诚意既格,上下益信服之。
予所知者如此。
呜呼!
士患不知学,学患不知道,而固守力行之勇,内不为私欲所牵,外不为俗习所动,斯尤难也。
自君之亡而为学之士益就寂寞,作人之功不几于泯乎?
是可为世道惧也。
而系之以铭曰:
人孰不学,学必为己。
斯焉取斯,鲁之君子。
既承其原,盍丰其委?
亦曰于仕,我行我止。
亦曰于止,苦无它嗜。
青灯素编,有永于味。
五石之山,窅然尔隧。
一气之宁,千古之閟。
我其铭之,以笃来裔。
王柏 宋末元初 · 叶由庚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五、《文宪集》卷一○《叶由庚传》、《金华徵献略》卷四
记录之书,非经体也,移易固未为不可。
第《论语》乃孔子之微言,与他记录者实殊,非可以绪分类合也。
南轩张子以程子之意类聚言仁,朱子犹恐长学者欲速好径之心,滋入耳出口之弊,又况孔子之言,诚有不可破坏者。
以今第一卷首条「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类为夫子出处,若入门人记孔子德容之盛,未为不可。
第二卷首条「尧曰:至公则说」,乃弟子于终篇特记圣学之传,以著明二十篇之大旨,与孟子篇终历叙道统同一意,亦恐不但思古伤今而已也。
今欲尊四书为鲁经,唯以孔子格言大训与问答之语为,门人所自言及子思孟子之书为传,则庶几耳。
夫欲尊之曰者,以其大公至正,为万世常行之道,不可下同诸子并称,不必类合而经始尊也。
王柏特赠承事郎1275年5月己卯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六、《四明文献集》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某:朕惟正学不明,士习颓靡,人心陷溺,稔成艰危。
是用崇奖宿儒,使闻风兴起。
尔祖为淳熙名流,尔远世其家,文献渊源,博以诸老之琢磨,养粹得深,卷道不试。
从臣有请,追贲京秩。
当孔棘之时,所以张四维、扶世教也。
诏于幽扃,服享殊渥。
可。
鲁斋先生文集目后题 宋末元初 · 金履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五、《仁山文集》卷三
右《鲁斋先生王文宪公文集》,今所编次其第录如上。
初,公之大父焕章公与朱、张、吕三先生为友,父仙都公早从丽泽,又以通家子登沧洲之门。
公天资超卓,未及接闻渊源之论而早孤。
年长以壮,谓科举之学不足为也,而更为文章偶俪之文;
又以偶俪之文不足为也,而从学于古文、诗律之学,工力所到,随习辄精。
今存于《长啸醉语》者,盖存而未尽去也,公适不谓然。
因阅家书,而得师友渊源之绪叙,间从撝堂先生刘公、船山先生杨公克斋先生陈公考问朱门传授之端,而于杨公得闻北山何子恭父之名。
于是寻访盘溪之上,尽弃所学而学焉。
黜浮就实,攻坚研深,间因述所考编,以求订證,谓之《就正编》。
迨至端平甲午,学成德进,粹然一出于正。
自是以来,一年一集,以自考其所进之浅深,所论之精粗。
甲午癸卯,凡五卷,谓之《甲午稿》,其后类述仿此。
甲辰稿》二十五卷、《甲寅稿》二十五卷、《甲子稿》二十五卷。
其杂著成编者,《论语衍义》七卷、《涵古图书》一卷、《研几图》一卷、《诗辨》二卷《、书疑》九卷、《涵古易说》一卷、《大象衍义》一卷、《太极衍义》一卷。
其馀编另集,不在此类也。
其程课交际、出处事为,著述前后,则见于《日记》。
履祥又尝集公与北山先生来往问答之词,为《私淑编》。
咸淳甲戌七月九日,公殁,书藏于家,后又分藏他所。
丙子以后,散失几亡。
履祥切念自淳祐乙酉得侍函丈,自是以来,无日不陪书册几杖之右,凡有诗歌,间得次和,及有论著,首得披观,故于诸书具得本末。
一时多事,不料散逸。
比年以来,收访裒录,未之得全。
己丑庚寅之间,天相斯文,募得诸稿之全,其他著述虽间逸亡而未尽丧也。
于是与同门之士相与䌷绎诸稿,各以类聚,其他杂著卷帙少者,用《朱子大全集》例,亦各附入。
《就正编》、《大象衍义》,北山先生亦俱有答语,与履祥所集《私淑编》,当依《延平师友问答》之例,别为一书,但《大象》乃公所拈出,谓为夫子一《经》,故其《衍义》亦自入集。
讲义虽尝刊于天台,而未尽闻,其再讲者今皆入集。
古者有图有书,自《易·大传》以后,书存而图亡。
公尝因《先天图》之出与《太极图》之作,谓图学中兴,故公建图亦多,今亦立门编入云。
鲁斋先生谥文 宋末元初 · 金履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八、《仁山文集》卷一、《王鲁斋先生传集》卷二、《宋元学案补遗》卷八二
岁次己丑十月辛亥,门人金履祥等,敢昭告于故赠承事鲁斋先生文宪王公:窃惟先王之制,生有爵以摅其德,殁有谥以表其行
是皆命于天子,而太史定其赐,小史读其诔。
幼而不诔长,贱而不得诔贵,诸侯不得私相为谥。
至春秋之世,则国自谥矣,然卿大夫之谥,犹命于其国之君。
若夫生不能用,死而诔之,子贡犹讥其非礼。
下至汉、晋、随、唐,德或不见用,爵或不称德,于是清议在下,而朋友门人始私谥其师,若陈文范陶靖节王文中孟德曜之伦是也。
横渠子张子之丧,关中学者欲以明诚中子谥之,而温公以为非古。
然则上遵朝廷已定之命,而下伸门人清议之公,此岂非古今之通义,而礼意之兼得者乎?
伏惟先生禀刚明高大之操,躬格致服行之学,真传的绪,高视旁通。
其功力宏拓,足以济世综物;
其著述规为,足以解棼立度。
虽道足经纶,而远厌进取;
虽名播缙绅,而安老陋巷。
咸淳癸酉侍从有列荐之章,迨至甲戌,先朝有特诏之义。
先生固未必起也,而适不幸以卒,朝野惜之。
于是国子祭酒杨公文仲等,列请于朝,乞谥北山何先生,追赠先生,仍乞一体赐谥。
公朝敷奏,特赠承事郎、仍同赐谥。
事下太常,以一德一心、践行不爽,谥北山曰「定」;
广闻多能、行善可记,谥先生曰「宪」。
事上得可,以劄付其家照应矣。
北山生有累命之爵,故谥告即下
先生殁有始赠之命,故诰赠先下。
又以一字之谥,乃七先生节一之例,而文公师生上自罗、,下迨,例从二谥,上悉连文,所以明一原,尽众美也,故再加北山曰「文定」,已形告词,再加先生曰「文宪」,将颁后命。
而警告日急,大势阽危,礼文之事未遑,变故之来已极。
自尔以后十馀年,故旧凋零,生徒散佚,大惧履祥等一旦沦胥,上未能竟先朝之再命,下无以表清议之同尊,郁而弗彰,无补世道。
夫以先生盛德,追崇之礼,异世同符,固非有待。
然近代门人私谥其师,初非有待于请也,况有前朝之遗命乎?
谨依省劄谥「宪」之明文,述朝旨加「文」之馀意,敬谥先生曰「文宪」,改题墓道之碑,式昭崇德,允终节惠,兴起方来,永远无斁。
先生之神,尚歆受之。
敢告。
走笔送大而从兄先还洛中。记他乡欢会之乐。叙诗酒江山之兴。情不自已。未觉支离。凡一千四百语丙申 清 · 任埅
 出处:水村集卷之一
自古皆有别,别亦何所悲。
离别固多端,此别吾有辞。
忆我随家君,西来沧海湄。
沧海上有城,其城名曰碧。
山光秀如眉,水色清如玉。
千家咽歌吹,十里亘楼阁。
不识关河外,有此佳丽地
中开孤竹营,大镇雄西纪。
粉堞云间横,朱甍天外起。
伊余坐深馆,读书送日月。
春归咏落花,岁暮看飞雪。
为客年光促,对景羁愁切。
地接神仙境,人多诗酒流。
此间崔吴辈,清才倾一州。
相逢如旧识,歌咏还相酬。
维时梦池草,相忆如参商。
回首望日边,长安天一方。
吾兄此时来,握手豁离肠。
邂逅久别馀,惊喜还茫然。
日暮夜秉烛,谈笑开华筵。
秋风并袂游,春月同床眠。
荷堂镜中开,金碧照池塘。
叶翻翠盖张,花艳红粉香。
雨来玉露团,月明金影凉。
最怜秋霜后,摧折凋芬芳。
人言许氏亭,清绝临溪水。
并辔出城隅,路入长松里。
依微水村幽,林末山烟翠。
主人出相迎,登亭景潇洒。
石上青松古,阶前碧流泻。
岩枫耀九秋,渚柳荫长夏
鱼跃深潭静,鹭飞青山晚。
登临望天末,海阔开叠巘。
持杯咏新诗,相对乐忘返。
胸襟多脱略,醉语人共惊。
瞻彼首阳山,苍翠何峥嵘。
携酒上其上,访古一长啸。
今已去,薇蕨老山峤。
空馀二子台,千载来登眺。
玆山峻且险,古人曾筑城。
城东石壁上,悬瀑云外横。
飞流挂千尺,倒泻何轰轰。
势若虹霓起,响如鲸鼍吼。
喷珠散紫霞,乱潨射青岫。
为问庐山瀑,能得胜此否。
砯崖转大石,万壑鸣晴雷。
飘然倚古松,洗尽胸中埃。
何山访古寺,牛耳高崔嵬。
骑驴倒接䍦,出门行且吟。
红叶覆石径,白云生层岑。
山空碧洞幽,水汇清溪深。
肩舆入宝界,缥缈三天低。
金壁照佛画,绣楣明璇题。
突兀数十殿,一览还自迷。
积土为峰壑,云是天台山
星龛五百佛,罗列坐其间。
平生延赏兴,对此开尘颜。
问僧何代寺,共说胡元刱。
梦感石佛言,于此结搆壮。
陋哉当时事,摩挲独惆怅。
夜深宿高阁,爽然无魂梦。
风微石磬清,月白珠露重。
明朝拂袖归,山鸟啼相送。
城南千仞山,共上望远海。
极目万里际,片帆云天外。
提携下沙渚,桂棹矶边待。
争呼幕宾来,复携美人登。
山春锦绣映,水晴琉璃澄。
佳期并二难,逸兴还相乘。
清歌杂丝桐,妙舞随长笛。
金盘脍白雪,玉杯斟琥珀。
新妆照明镜,锦纹浸红白。
醉后作水戏,壮士纷踊跃。
分曹赌胜负,拍手争喧呼。
兰桡击空明,画角惊天吴。
耽欢不觉暮,玉轮已生影。
苍茫碧树圆,荡漾金波冷。
酩酊竞归来,骏马城前骋。
闻道广石好,广石在何处。
白石平可坐,碧溪万里去。
中有濯热亭,六月无炎暑。
清流铺明锦,激湍洒飞霜。
解衣洗尘垢,濯足歌沧浪
溪边浣纱女,亦有苧萝娘。
客言水穷处,岩石益奇绝。
蹑屩即相寻,逸思何超忽。
鸟飞花自落,山深水空咽。
仙区秘不得,却疑迷桃源
相携怅然归,钟鸣昼已昏。
又谒两贤庙,文宪与石潭。
风咏学时习,叹逝道可谈。
圣路此不泯,私淑期永钦。
隐屏精舍古,千秋有安宅。
山水乐仁智,武夷流九曲。
礼乐盛揖让,杏坛罗多士。
敬上听溪堂,咏归依俙是。
光风杨柳丝,霁月梧桐枝。
猗欤两先生,可作百代师。
如薰座上,再拜挹清芬。
王风日凋丧,谁人识圣门。
向来景仰怀,瞻想尤起慕。
渊州陪巡游,形胜传千古。
桂渚驾楼船,西下沧溟浒。
虹收秋雨霁,夕阳飞白鸥。
明沙净如练,十里棠花洲
洲边白雪峰,皓皓松间见。
山势逐风移,陵谷须臾变。
峰头驻玉节,五马争来趋。
云幕列绮罗,绣筵喧歌竽。
迢遥兴未酣,醉起看日落。
金乌荡银海,红光射人目。
颠倒促归驾,远树生暝色。
相将到金沙,宝刹披烟霞。
真僧诵珠经,法门长雨花。
朝别琳宫去,暮指龙井涯。
龙井深莫测,神物其中在。
求晴又求雨,异事传百载。
丰松两先墓,归路得拜谒。
荒芜久不修,去岁改碑碣。
前登主山望,周遭秀而豁。
子孙继簪缨,馀烈赖祖先。
归骖又并州,客里行役倦。
关山踏已尽,胜地看始遍。
东湖乐游鱼,柏亭射观德。
清风楼上风,邀月堂前月。
乐事有时有,好景无处无。
得意自佚宕,携友忘尔吾。
清樽酌绿酒,翠幕张红灯。
望云弟思切,步月兄愁凝。
槐黄迫此际,鍊玉会诗朋。
驰才开战垒,奏捷受降幡。
兄诗清且高,未尝乏词源。
琼篇昼同赋,绮语夜共论。
启程知不远,联袂以为期。
世故本无常,吾兄今独归。
他乡漫浪兴,到此还依俙。
鸣川送别路,征马当风嘶。
淹留惜分携,秋思转悽悽。
遥知别后梦,长在烟郊树。
秋高弟亦行,洛社重相聚。
洪范九五福之四曰攸好德联句乾隆甲寅 清 · 弘历
七言排律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八十五
天之象曰自彊乾维运此四德皇之极曰攸好帝用锡九畴亹戒抑之初心六旬而一犹未逮排访箕之吉咏五福而四已几全之致之基以南以雅原夫德宜先慎好是秉彝天瑞见星地灵效水古者建之名国天子御以为车传命则速于邮行为政则居而辰共益赞广运尧峻克明皋陶之谟宣三伊尹之训咸一怀永图而念祖作元命以钦天是为人性之大同尤廑君心之先务肆予自省曷敢弗蘉溯少毓于重华逮壮临于万宇保邦制治蔽召诰之一言夕惕朝乾法乾元之六位庶勉有容之大遑云不已之纯今幸甲越六周岁增二纪朝无苛政野少莠民俊乂抚百僚之师饮食乐群黎之遍申自天而显显思犹曰以孜孜序抚春韶宴敷岁庆方长于二叶茗共泛以七巡题取禹畴赓联虞载然而德为虚位(韩愈原道语)诗以永言予一人方让善以宅心尔诸臣必归美而报上维多福俾多益义虽本于山阜升恒苟以颂不以规词总近于风云月露必质言之而可徵实始敷陈焉而鲜贡谀盖作诗必诗定知非诗而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偶忆左邱明之传俱载楚庄王之言文诂止戈义承櫜矢指陈夫武有七德口诵夫颂之六章仲虺诰之四征禁暴原非为暴司马法之九伐用兵正以戢兵辟万里之疆方云保大炯四知之算于以定功道在安民元黄以绥厥士女功存和众奔走而同我太平其末焉遂及丰财斯七者方全武德虽语出于霸王之降然心源于仁义之师予曰笃信天维殷惇德不得已申之挞伐请事斯奉以周旋自已岁受莎罗奔之羊牵更申扫噶喇依之蚁穴四卫拉特则归我舆版两和卓木则悬彼藁街快二竖之并禽鲲身浪帖嘉一王之入觐䳒国人徕花象驮经祝八旬而归顺凤騪充厩詟七战以知威凡兹七地之祃牙竟获十全之篆宝降五受(金川初次一南安缅甸各一廓尔喀二)俘五受(伊犁二回部台湾各一金川再次一)各立事以因时海万重(台湾安南)山万重(金川伊犁回部缅甸廓尔喀)维务德抚远幸克成于先志咸仰赖于昊禧方其纛树郊台组牵右社衎液壖之劳凯粲阁壁之绘容群乐于所事有成孰知夫予心所慎禁宫丙夜求衣起问军书行帐寅宵秉烛细批邮牍披图朱点填胸瞭聚米之形盼捷红旗属耳听吹铙之奏未登坛而命将预决几先方振以安民亟筹善后举一事原非易易惟七德为此兢兢志略见于诗文事详胪诸方略咏出车之风什上之人贵有此心阐写壁之序言今以后愿无斯事凡兹燕与亲见鸿成或承旨枢廷备禁中之颇牧或秉麾阃寄躬塞上之鄂褒即列簪豪曾同磨盾各从其类试比事以属辞毋涉于夸匪观兵而耀德反六极之六曰弱惟在诘戎用八政之八曰师亦通演庶以掩采薇依之雅咨三事群载笔焉莫徒述战甘征扈之书告万世慎言兵者
亥年联句用畴箕(每岁新正重华宫茶宴廷臣即事联吟自辛亥年始用洪范之九五福轮年分咏以昭敷锡),敛福锡民意寓兹。
轮四为寅攸好德(今年应以攸好德为题联句五福已备其四)。(御制),环初在甲志言新正月建丙寅二日干属庚寅而岁德恰次甲寅转甲环生以衍无彊之庆)
极维根也鼎诠允董鼎书传引陈大猷说此五福即皇极畴之五福五福以攸好德为根本则已于第五畴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基之唐李泌云五福虽天所畀实自造命者向而致之我享五皇上圣德日新而又道之以德故能使民共福而为治道之极功者也),貌以配焉向传支班固书五行志用刘向之说推五事之配以貌属木言属金视属火听属水思属土分配五行已为疏谬而又分福极亦归之五行以好德为木之应尤为支离穿凿宋王柏书疑曾斥之黄度尚书说亦言其非是)
三达智因寿不爽黄度尚书说以五常分配五福攸好德为智物坚贞也所谓其德不爽寿考不忘昭明者也臣阿桂,五行土又事兼思(五福之好德亦犹五行之土五事之思所以总寿富康宁而保其考终者说见金履祥尚书表注)
中庸天命命率性薛季宣尚书古训庶徵可以人事验而福极为天道之至可以畏向而不可测其在人则安仁者寿知足者富守道者宁率性好德明哲保身而考终命君子言天道必本诸人事也),大雅烝民民秉彝(诗大雅烝民之什郑康宁笺谓天生众民其性有物象其情有法则然而持执各有常道莫不好有美德之人以为君盖天见民意好此美德亦爱此天子之事云云言天之所善恶与民同引之以证天从民意必归于有德也)
理气虽分竿立影(微庵程氏曰寿富康宁考终命全五行之气攸好德全五行之理虽分属理气然诸福在常人惟安于气数在圣人则理全而气亦备竟若立竿而影自然见者臣嵇璜,康宁而上树生棋陈大猷尚书东斋集传云好德则必得其寿为世耇老好德则得禄而富好德则心广体胖无入而不自得其说又与中庸所言大德受命及德润身之旨吻合是诸福皆以攸好德为根本如木之有棋而好德又自本于皇极也)
劙经就简一中定(胡一中正定洪范以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为此句之传盖其说以古文竹简每行十三字以初一以下为禹本文一五行以至九五福为禹所授之章水曰润下以下则箕子所释之传二五事至福极皆然析经分传正其错简),殿末分行王柏王柏书疑则谓自敛时五福以下至其作汝用咎宜为福极之末章盖以人君固秉敷敛之权其曰敛时五福盖指第九畴而言敛者皇也时者是也此也非指皇极也指五福也且其谆谆告诫又归宿于攸好德之一语故列为九五福之传)
固有祖谦学近正(东菜书说民有言我所好在德汝即当锡之以福非谓爵禄土田也凡使之归极复其固有即锡福之谓其说颇近正臣和珅,致民曾巩义无岐曾巩九畴皆人君之道福言攸好德则致民于善可知其意谓攸好德则锡之福于皇极畴言之所以勉人于此言之见致民于善则福之在民皆由人君所向虽分属上下而义无两岐)
猷为守勉浅深效(人之有猷有为有守王柏书疑云人者指有位者而言猷为守虽浅深不同均为好德臣等日承而仰圣训虽不敢不就其才力之浅深勉思自效惟锡福遑云协极惟幸为受敷言训行以福之地耳),庶富教承次第宜林之奇谓此论五福统天下之人而言是以归有光云养之而可以使之寿厚之而可以使之富节其力而可以使之康宁教之而可以使之攸好德不伤之而可以使之考终命是民之五福君实使之我皇上御极五十九年以来薄海内外既庶而富既富而教盖举天下之人无不在五福之中矣)
圣合地天胪举典张载西铭圣其合德易文言传云与天地合其德我皇上德合天地悠久至诚广运钦承攸好敛锡是以年弥高德弥劭庚戌恭遇八旬万寿臣等恭编盛典攦陈曰敬圣德一门推原致福之由约举类系凡八目德曰孝德曰勤德曰健德曰仁德曰文德曰俭德曰谦德虽于我赓联皇上内圣外王之盛未能摹绘万一兹幸列拟即胪举圣德诸大端用备徵实焉臣福康安御制),金分大小首图规(朕仰承求治昊春绍登大宝夙夜孜孜勤理自乾隆元年以后数年之内惟以爱养黎元整饬纲纪为务并不肯轻言用兵或勤远略而时会所乘事非得已则自金川用兵始盖君天下之道虽不以武功为先朕𠡠几时政亦惟以为法然尧有丹浦之战舜有三苗之征自古帝王御宇德怀威畏亦不必讳言用兵也)
神尧明俊曰惟迥(尧之德至于被四表格上下放勋所极民无能名而其原惟在克明俊德尧典推本及之此所以则天为大也),巍舜升闻本自寅(舜之升闻在位德协于尧而咨牧之言首以惇德允元为人君本务夫之德如此予惟景企前修日新自勉以期不负为君之职耳)
敢黩武钦武七德(朕虽不敢有意佳兵而不得已而应曲直之理昭然共见计自平定金川准部回部台湾安南缅甸廓尔喀仰赖上苍鉴佑扬武十全举凡决几命讨善后观成每念左传所载邲之战楚子所言武有七德之目勉思符合虽人君之德不止于斯而予一人蒙可为庥树德之心实可自信即以此胪叙联吟万世用兵之准非徒云耀德不观兵而已),广承运际运重熙(我巳朝定鼎中原自顺治元年甲申至今岁甲寅百五十一年圣圣相承休养生息薄海内外共享升平之福小丑跳累洽重熙自古所未有其间自外生成者梁敢作不靖不旋踵而自取灭亡皆由我蒙之心是以师贞叶吉动必助顺皇上无黩武庥综计十蒇鸿勋均与武之七德相合谨条系撮举如左)
造攻己巳番碉圯金川本氐羌种类与董卜韩胡宣慰司同族康熙年间土舍色勒奔初投诚委授副长官司职衔管理驻牧雍正年閒部给印信号纸为安抚司乾隆七年其子莎罗奔承袭地距四川保县五百四十里恃其险远妄思蚕食邻封侵扰小金川土司及我边徼边臣失律绩用弗集戊辰冬上特命大学士傅恒前往经略悬军罙入夺寨摧坚诛汉奸良尔吉金川丧胆乞降皇上好生为德准予肆赦而金川以定是为十全武功之始),再定丙申官寨隳金川既定甫十年而小金川土司僧格桑与鄂克什土司称兵搆怨经总督阿尔泰提督董天弼诫谕息争未数月复扰鄂克什阿尔泰遣兵往护僧格桑竟敢抗拒官兵于是继有两金川之役壬辰十一月克其美诺贼巢逆酋窜入金川擒其父泽旺解京而金川逆酋索诺木复敢党恶拒命因移兵并𠞰之癸巳重收小金川之美诺官寨乙未攻得金川勒乌围官寨丙申破噶喇依官寨索诺木就缚解京伏诛而两金川再定)
蛇豕莎罗奔荐食莎罗奔既袭安抚司即与革布什咱土司争地诱缚小金川土司泽旺夺其印信复劫杀明正土司所属各寨荐食邻封其侄郎卡翼以为奸渐扰内地继复辉回泽旺归其印信且以女妻其子以逞其结联吞噬之计幸皇上烛照其隐因即发兵进𠞰以靖边杰臣王),駏邛索诺木肩随戊辰之役原囚金川莎罗奔扰害小金川为之出师底定乃小金川逆酋僧格桑始与索诺木为仇继复狼狈为奸藉其声势于是金川索诺木计杀革布什咱土司色楞敦布取其印敕以归而僧格桑亦乘机侵佔鄂克什地界且发兵围其土司色达拉之官寨期于必取后已自恃地广人众修筑碉卡谋抗天朝各土司如绰斯甲布及三杂谷以势分力散不胜其暴畏之如虎不得已所以有禁暴之师)
赦辜纳款六遵约(当初定金川取其上以絷莎罗奔郎卡之颈无足轻重与其地以与他番何如即抚二酋使效顺旋经傅恒奏报二酋呼号请命且誓遵所约六条不许再犯邻封退还各土司侵地献出马邦凶首呈缴鎗炮送还内地民人与众土司一体当差因即允其纳款班师盖用兵正以戢兵而非欲穷兵于远也),爱士缓攻五阅期金川以蕞尔小邦地不逾五百里人不满三万众而自小金川美诺两次𠞰定至乙未春官兵乃攻克康萨尔山梁进攻木思工噶克丫口嗣是入勒乌围𢷬噶喇依至五年而始蒇事盖以其地险易守非渐次进取谋出万全必致损我劲旅不若芟其枝叶待其自僵终得献功奏凯一劳永逸)
文阐螭趺比定蔡(两金川既平镇乃御制告成太学碑文以唐之藩家奴之类怂恿因循以致宛成敌国削而平之宜引以为愧而不可炫以为功今之金川受号纸列土司事亦相类仰见言武圣德谦冲有大不居不特韩愈淮西碑侈功者为有愧即江汉诸诗当亦远逊矣臣金简),谣腾虿口敢侵维维州本漠时冉駹地蜀将姜维征羌驻此筑垒后因名为姜维城唐武德初因其地置维州屡叛屡复五代蜀州内徙始改县曰保宁宋景德时改曰威州自元及于州析置保县桥本朝省威州保县茂州今其地尚有维州之称金川番众曾以杀至州桥播为谣曲以相煽诱盖习闻吐蕃旧事妄冀效尤所谓敢拒大邦自耆定后维州外辟地数千里)
重收美诺囚走駾壬辰岁官军乘胜直𢷬美诺僧格桑虽已遁去擒其父泽旺解京治罪及癸巳贼酋复佔据美诺官兵重经收复僧格桑窜入金川旋伏冥诛而小金川全部悉已平定矣),直捣噶(喇)依众就累丙申春捣噶喇依贼巢四面围攻水陆俱索诺木之母阿仓姑阿青投至军营其大头人亦皆相率乞降于是索诺木以下男妇二千馀人旋就擒获)
立协蓬婆夷什伍(两金川既定若将其境土分给土司仍恐日久复滋事端因是番命设立懋功镇安营统辖各屯练降番于众等咸得𨽻营伍生计益充墉臣刘),开田滴博户畬菑(又于金川境内令屯练降番等开垦屯田不特有裕军糈并于川省绿营兵内拨驻六千名籍殷命成都将军等岁往巡查自此耕戍相维户阜益臻宁谧矣)
从军可乐千屯练四川屯练土兵降番最为趫捷大兵征𠞰石峰堡逆回台湾逆匪及上年廓尔喀之役皆调集从征凡出力将弁赐之翎顶加以职衔并有锡以巴图鲁名号者番兵亦无不优加赏赉是以从军者不以为苦而转觉可乐投醪挟纩具织人和),按堵无惊九土司四川打箭炉以外旧有董卜韩胡宣慰司明正长河西鱼过宁远军民宣慰司沈边长官司冷边长官瞻对安抚司喇滚安抚司把底安抚司单东革什咱安抚司绰斯甲安抚司谓之九姓土司康熙年间率授职内附自莎罗奔僧格桑索诺大先后滋事肆行侵佔平定之后咸得宁辑斯亦和众之大者)
经过税粮蠲有例(兵行贮过州县钱碍节次蠲缓嗣后西师缅甸台湾安南廓尔喀诸役均以为例臣福长安,所需刍饷泽无遗(军行所需军火钱粮夫役奏销各有例案蜀道险远运送维艰时有溢于例费之外不准开销者朕以大功既成并加恩准豁以示体恤)
纳降原以筹其奠(开彊拓土本非予之初志乃自准夷内乱篡夺相仍都尔伯特辉特和硕特诸台吉甲戌年先后来归不得不为降人筹久长之计是以纳其降款出诸水火以筹安奠此初定准噶尔之缘起也),讨逆重因整我师(西师既定伊犁而阿睦尔撒纳以奸谋不遂潜逃煽乱于是丙子春重整大军申讨所以有再定伊犁之事)
绝域幸能永禁暴(自两次平定准部以来巳将四十年耕屯安集同我太平予初愿不收望此皆鸿佑所致耳)。(御制),济凶久已世濒危准噶尔康熙年间噶尔丹博硕克图不靖雍正年间策妄阿扯布坦据汗位传子噶尔丹策凌再传子策多尔济那木札尔肆虐好杀戕其父所用人部人涂炭其庶兄喇嘛违尔札执而篡之达瓦齐复因阿睦尔撒纳之计篡夺其位后又与阿睦尔撒纳隙以兵三万蹙之额尔齐斯盖数十年来篡弑攘夺习为故常不得不拯之水火也)
初年罢役天函盖(及圣祖三征朔漠噶尔丹窜毙馀众奔溃世宗时大败之于额尔德尼昭事机弗凑未竟厥绪乾隆初年曰窥上命□兵益以贼所恃二术一曰激我怒一我边破其所恃彼亦束手故噶尔丹策凌使来加恩遣还初无用兵之意),廿骑鏖营士虎罴(大军初至伊犁款降载道达瓦齐于格登山麓以万兵结营阻我师两将军议以兵取则伤彼必众非所以体溃蹂上慈乃遣阿玉锡以廿五骑夜斫贼营贼大死无算达瓦齐遁遂入伊犁益无亡矢遗镞之费矣)
昔日会宗毋扰彼(当噶尔丹吞噬邻蕃喀尔喀溃散入塞圣祖多伦诺尔抚恤其众分封四部于其地建会宗寺百年来恭为臣仆方诸部相率来降众各数万已入边塞使不为之经理则将来滋患难与喀尔喀相安故用兵以定伊犁正以保我喀尔喀也臣董诰,后来归顺尽臣之(土尔扈特自其汗与策妄不睦窜归俄罗斯居额济勒地因俄罗斯属别教而非黄教又征调不息且闻伊犁安乐遂于辛卯年统众来归行万馀里凡八阅月始违皇上炳自独断深仁大智加以抚恤经理觐燕定封详见御制记二首盖土尔扈特之归顺与平定率噶尔之事相因而至自是蒙古之族尺土一民皆归怙冒以成我中国之大)
谋穷降将食(阿睦尔撒纳既与达瓦齐隙穷蹙来降即用为副将军统兵进𠞰加封双亲王祃木特曾密奏其人不可信部总上推诚用之不为疑阻洎伊犁既平觊为四台吉未餍所望居常不衣敕将赐衣辄用私印行军檄因循睿照奸萌军参赞相机擒贼遵奉阿逆得以中逃乘隙鼓煽致烦再定功易神武善于将将用其力而照其心所以成易),论晓硕儒忧杞痴(西师初起熟经于庚戌之艰者不能无惑御制开惑论设为春秋硕儒臻成大夫问答而断以定功信本具在天主人之旨综要阐几广大明著之文中)
四卫拉馀恭带砺伊犁定后抚准噶尔遗众为四卫拉特曰绰罗斯辉特和硕特都尔伯特各自为汗无所统属而绰罗斯为之长后噶尔多尔济被杀绰罗斯族已殄既而辉特汗巴雅尔亦以叛逆诛和硕特汗沙克都尔满津亦以心怀疑贰为我参赞雅尔哈善所歼惟馀都尔伯特终守臣节以世相龙永承带砺其所部亦得安畜牧而长子孙臣纪昀,一将军镇坐鞭笞伊犁西域形势最为扼要故准部向以为庭我师既平准夷即其地设将军参赞大臣一分驻惠远城惠宁城驻防满洲蒙古锡伯索伦远呼尔厄鲁特官兵及游牧设领队大臣六分理之总管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领队大臣一管厄鲁特兵总管一而皆总其成于将军形势联络屹然有磐石之固)
俄罗斯詟市场请(土尔扈特之来或有谓不宜收俄罗斯叛臣虑启边衅我抚恤皇上念彼涉远力疲诚心归顺不忍不优加为之瞻其生计今已廿馀年安居乐业而俄罗斯詟我天威从不敢问土尔扈恃之事前因停止交易屡次卑词恳请近始蒙恭顺允准仍前开市感荷欣喜实为),哈萨克遵贡道驰(哈萨克从古不通中国前因追叛贼阿睦尔撒纳直入其境哈萨克遁去数千里我师既彻彼悔其为阿逆所卖谋擒之以献而未果其汗阿布赖遣使称臣入觐嗣是哈萨克左右二部屡次驰贡)
乐反马徕白傅(哈萨克素产马我师既定伊犁每年市马酬帛核计每匹不过三四金价廉而济用孳马日充分往屯田各处应用外并拨给缘边营伍以资军实觉唐白居易乐府所称以有用之缣市无用之马者所见亦甚小矣御制反阴山道乐府咏其事臣胡季堂,句赓麦熟杜陵杜甫高三十五书记诗有崆峒小麦熟语以为欣慰伊犁等处次第筑城兴屯官兵回人暨腹地迁居户口聚落殷盛岁穫迭增有至二十分已上者除给廪糈外陈陈相因欣幸御制再赓杜甫诗韵使睹此其为又当何如)
千言蝝种支兮派(元史所载脱欢太师即卫拉特之始祖其后有孛汗者与他妇野合而生子曰乌林台巴靼太师其母弃之泽中孛汗收养之遂统部落十一传至赛音诺颜哈喇忽刺子曰巴图鲁浑台吉有子十一人再世曰僧格曰噶尔丹博硕克图康熙年间为汗者僧格子曰策妄阿拉布坦雍正年间为汗者子曰噶尔丹策凌乾隆初年为汗者传子策多尔济那木扎尔及喇嘛达尔扎达瓦齐者为策妄疏属再经篡夺准夷既平始悉其世次详见御制准噶尔全部纪略),二竖枭音埙与篪伊犁藏事征回之事继起其罪魁则大和卓木波哈拉泥敦小和卓木霍集占兄弟二人)
出入库车技黠鼠(阿睦尔撒纳之复叛小和卓木助逆攻勤王之台吉宰桑等其时我将军兆惠伊犁副都统阿敏道往回部议事小和卓木乃以计诱阿敏道而拘之以来援至中途戕害之及从行者百人彼犹逞其狂悻抗我师颜战败冒死入城而雅尔哈善略无纪律不急追擒致彼出入自由竟同黠鼠臣彭元瑞御制),周回黑水势张鸱(既治雅尔哈善偾辕之罪旋命定边将军兆惠驰往办理于是克库车沙雅尔阿克苏乌什和阗师之所至降者望风直至叶尔羌城下而我师人马行万馀里不啻强弩之末二酋以逸待劳统数万人与我军三千馀人过我军之渡河者仅止四百馀人筑堡黑水固守待援丸天恩助顺营中掘得窖米以济军食贼自高施铳铅纷集营中树上并无中人者军士研木为薪因得铅丸数万藉以击贼又幸预已降旨派兵拨马济师乘夜直捣贼营内外夹攻声势大振重围立解)
释囚还土恩加厚,备德怀凶叛实奇(大小和卓木本回部之望族久为准噶尔所拘系于阿巴噶斯鄂拓者也大军既定伊犁乃释其囚并以兵送大和卓木叶尔羌俾统其旧属而令小和卓木居于伊犁抚其在伊犁回众朕之加恩不可为不厚乃二酋备德竟敢肆其鸱张逞逆倡乱实出意计之外当伊犁既定之后岂复欲兼并回部不意二酋自干诛讨是兵固有不得已而用之者耳)
绥靖天方廑保大(稽回部之始肇自天方亦曰天堂又曰默克或以为即唐之回鹘元之大食其部落处天山之南自辟展叶尔羌东西延袤三千馀里周围万馀里自乾隆己卯大功书定以后民绥物阜至今已三十馀年惟予康保之怀无时不与内地黎元同廑也),被渐海角远通夷(回部既定迤西各部落喁喁向化争先归顺如东西布鲁特安集延玛尔噶朗霍罕那木塔什塔什罕博洛尔爱乌罕痕都斯坦诸国或于师行之顷遮道吁请内附或于凯旋之后遣使齐表入贡我定市皇上兼容并覆准其投诚归化酌贡献之期易之制海西通道不啻周家之九夷八蛮矣)
遥腾拔达克山(两和卓木败窜明瑞一邀之于霍斯鲁库克富德再陷之于阿尔楚尔于是部众瓦解各散二酋穷蹙惟挈其奴仆等三百馀人跳去遁入拔达克山富德等追逐中途檄谕其汗素尔坦沙遂遣人缚波哈拉泥敦馘霍集占以其尸先后驰献于是回部之事大定,遂勒伊西淖尔碑(伊西洱库尔淖尔在喀什噶尔边境为拔达克山之界富德等穷追二酋至此败歼贼众获其降者万人二酋仅以身免于是遣使索俘旋即遵檄纳款擒献振旅以旋以其为回部战功全藏之所有御制文纪耆定岁月勒碑其地)
图志五城氓版籍(回部为城郭之国各依形胜筑城以居其最著者为五大城叶尔羌叶尔者汉语为土宇羌者宽也属境二十九曰喀什噶尔喀什者汉语为初噶尔者创也属境二十一曰和阗回人谓汉人为黑台犹国语之尼堪和阗即黑台之讹音也属境三十二曰鸟什鸟什者犹汉语云峰峦飞腾弊峻也属境三十二曰何克苏回语谓白为阿克水为苏属境二十一皆设办事大臣参赞大臣统兵驻辖其地又有小城十三曰库车喀喇沙尔英吉沙尔沙雅尔曰布古尔曰库尔勒曰赛里木曰拜城曰哈喇哈什曰玉陇哈什曰车哷曰塔克曰克尔雅分𨽻五大城驻守大臣管辖星罗绣错控制相维西域既平上命纂皇舆西域图志以天山南路天山北路准部回部分画彊界绘图系说犁然秩然并户籍风土赋则营制瞭如指堂舒臣常),歌成□韵路庸魁辛亥昊御浆回疆三十韵诗首咏苍眷佑内安外晴三十年来回民均被绥丰减赋之乐次列各城形势规制而衷以公明两言敬惕一心为制治之大经盖巳著明民安之效而昭揭安民之源也)
准夷旧仆今相友(回民久为准噶尔羁属二酋被拘于阿巴噶斯鄂拓之时因以役其男妇效其赋税虐使之甚于奴𨽻酷于水火自归王化同作复强天朝臣仆谊属邻藩僚友无凌弱众暴寡之衅矣)伯克官分职各仔(平定回彊之后误官分理皆因回部伯克之旧名而冠以天朝品秩自三品至七品不等其秩之最优者日阿奇木伯克协理市务若内地副都统又有噶咱纳齐伯克伯克哈资伯克讷克布伯克库提色布伯克密图巴理伯克密泣布伯都管伯克巴济伯克巴克玛塔尔伯克什瑚尔伯克阿尔巴布伯克帕提沙布伯克明伯克克址克淮拉克伯克默克塔布伯克塞依得尔伯克哲百伯克大小凡二十级分司钱粮刑名匠役贸易牲畜园地村庄巡街念经教经军器各事由驻劄大臣核庚选补因其教不易其宜回众所以大和)
玉采和阅邀厚赏和阗良玉产于山者材大逾丈产于水者质小而精回人采玉入贡当采时各赉以钱米规其所获多寡六小为差回入喜得厚赏争先洪役臣窦光鼐,钱流腾格拥多赀(回疆底定钱币流通初回入渊钱为雅尔玛克以一钱为一普尔五十普尔为一满格后以百普尔为一满格平定后以旧钱形捕中无方孔设局鼓铸照内地钱样面玛乾隆通宝汉字背镌地名用国书及回字凡输额赋皆折收腾格回民称便无不给足)
水连濛汜咸归治(我家国幅员之广迥出禹贡九州外自平定新疆回部开辟二万馀里其慕化来归效职有汉甘英所不能穷者古称日入濛汜俯同籞沼矣),瀛介台员竟弄池台湾为东南大海中番岛距福建省城千馀里明阎婴东番记讹称台员盖南音也自古不𨽻中国明嘉靖间流寇林道乾颜思齐先后据其地郑芝龙父子复窃据之康熙癸巳平定后设一府三县雍正时增设彰化县百馀年来久安耕凿然地土饶沃稂莠杂处内地偷渡者多地方官又漫无觉察是以丙午岁有匪徒弄兵之事)
郡判漳泉邻敌鬨台湾本无土著之人多闽之漳泉潮州相携寄居故游民最多向来习于械斗不特闽粤之人彼此仇雠即漳泉二府人亦不相睦风气暴戾竟若性成臣金士),邪萌盟会弟添欺(邪教结盟设会最为地方之害乾隆丙午冬奸民林爽文大田等倡立天地会名目鸠煽聚众凡入其教者用三指按心以大指为天小指为地互相为号其时地方官有意欺饰化大为小规避处分改为添弟二字以致养痈贻患后经则圣明指斥始不能匿若当日地方官早能严禁奸民自知敛迹何至有林逆等如此倡乱之事)
百人飞渡兵非众林爽文等滋事时督臣提镇等观望迁延未能剿灭特命福康安海兰察带巴图鲁侍卫章京百人驰往𠞰办福康安不待兵齐到即率巴图鲁等先行放洋风平浪静一日千里飞渡至台解围歼贼其所调之兵并有闻大功已成停止彻回者),两路生俘役弗迟福康安等于丁未岁十一月渡海分兵进剿至次年正月初四日擒获林爽文二月初五日擒获庄大田未及三月南北两路悉皆平定二凶生俘无得漏网计自林爽文丙午十一月起事至全郡平定凡一年三月较之康熙年间剿办朱一贵二年始行蒇功者更为迅速伏读明纪事语申御制剿灭台湾逆贼生擒林爽文天地神明护佑若迟而成速析理精详仰见兵之皇上不得已而用故)
明戒膏腴加横赋台湾土性肥沃生殖滋丰民间种植稻谷一岁三熟其番薯甘蔗等物不事耘锄坐享大有我皇上恩深藏富不以其地土膏腴加增赋税每申诫地方官洁已爱民务使闾阎无少扰累具仰我皇上孚患保邦至意臣松筠御制),默消反侧立生祠台湾风俗刁悍若不示之威武必致事过即忘无所惩儆因于林爽文就俘之后明降谕旨将福康安海兰察及带兵勇略最著之舒亮等令于台湾郡城建立生祠俾众人怵目警心潜消反侧未始非保民靖众之良规也)
内山外海穷追𠞰(当林爽文窜入内山之时福康安等四路穷追并派熟谙路径之义民熟番等入山躧缉于是釜底游魂遂不能复图兔脱至庄大田出没之地距海甚近若情急入海远飏更难追捕而福康安多方筹办一面令巴图鲁等带兵分队自山梁排下其时水师兵船适因顺风连穑齐至沿海密布四面合围罪人斯得大功告蒇),蠹吏疲兵亦诘治(台地远隔重洋土饶民裕向来官吏惟知牟利营私贪婪无艺多不以公事为念以致奸民得以藉口滋事其武弁营兵亦惟以作奸渔利为心并不操防有名无实遂至匪众得以肆行无忌不可不严加惩治以为贪墨殃民激变玩寇者戒故于大功告成福康安筹定善后事宜整饬文武员弁以靖海彊而澄吏治庶可望永无事端耳)
嘉义安民县名赐(先是诸罗被贼攻围日久饥困不支在城百姓等深知忠义同心固守迨福康安等渡台复不俟兵齐即先鼓勇罙入立解重围城中数万生灵得以存活闻之深为怜恻降旨改诸罗县名为嘉义以奖合县士民守城之苦彰其忠义自是民始获衽席之安矣)褒忠表额里门剞广东泉州义民随同官兵杀贼接济军粮上嘉其深知大义各颁额表其里门广东义民褒忠泉州义民曰旌义)
鸠巢聚族分移树(漳众两郡之民侨居台地里居田土错处素有嫌隙往往纷争酿成械斗等案因谕福康安于办理善后事宜时除各处义民母庸迁徙其贼匪入官庄田新募居民及旧与贼匪同庄居民虽无从逆实蹪而心持两端者酌为迁移令籍𨽻漳泉之人各为一庄俾免争竞),鲸舶来朝共向(生擒逆首林爽文大田时内山各社生番遵檄协擒颇为踊跃旋经福康安奏各番目情愿来京叩仰大武天颜儡山上允所请于戊申冬屋鳌阿里山垄傀四总头目各率所辖番目并通事社丁共四十二人渡海来京入觐以后诸番轮次朝正)
赋免连年跨溟渤(全郡上念台湾遭贼匪滋扰先后徵兵命将五十二三年应徵钱粮并应谷十九万九百馀石耗羡租税银六万九千馀两一千八百馀石全行宽免其内地漳泉等府兵兴所过州县亦量予蠲缓以示休养臣吴省兰,社甘赏项迓旌麾(逆首窜入内山官兵四路穷追并派熟谙路径之义民入山躧缉一面晓谕狮子头社以北三貂蛤仔栏以南各生番悬赏协捕各社欢喜效命逆首逃窜无地遂以就获成功)
鲲身鹿耳波真帖(二逆匪以么䯢小丑敢肆跳梁未久即先后生擒正法台郡自此永获敉宁),鸢泊龙编国忽移安南明时莫登庸篡夺后黎维潭藉其臣郑檍之力驱莫复国嗣是郑氏世执国政黎氏仅以守府至黎维褍而其国已有下移之势)
阮郑蜗争原遍赭(阮氏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与郑氏日寻兵革者数年卒戕郑栋又连年荒旱赤地千里势益衰臣瑚图礼,岳任蚁阵野填骴(阮岳兄弟既破郑栋据驻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而阮岳将阮任领兵再入肆行残燬宫室荡然人民涂炭我皇上字小仁怀不能不用兵以禁其暴)
五图写战成六顺安南之事始以战而终以不战成功益信昊苍助顺转旋完善因诃■命画院分绘战图曰三异柱右之战曰嘉观之战曰寿昌江之战曰市球江之战曰富良江之战其第六图则阮光平遣侄光显归顺锡宴之事并补咏六律与前此平定伊犁乌什回部金川台湾等战图共垂不朽),一记班师豫四知孙士毅既为黎维祁复国旨令天朝兴继之义已全即有孙士毅班师煌昭御制班师记申明无佳兵之心理足辞宏煌示先是戊申岁上以台湾成功取系辞所云知微知彰知柔知刚四者之意于精山庄颜堂作记成什仰见大圣人诚神应惟至公所以至明也)
土宇莫收吾旧也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时即有乘此机会俟平定后收其土地民人之意即黎维祁亦有与夺惟上所命之言皇上大公至正四海一家蕞尔一隅不啻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小见乘人之危利其疆土收为郡县覆载为心昭于万古矣臣童凤三),金人安用代身为(阮光平复至黎城自知罪重屡具表文款关悔罪乞降表内详叙黎阮搆衅委曲并不敢有抗拒天朝之心经福康安再四驳斥哀恳益殷先命伊侄阮光显进京代躬朝贡至次年八旬大庆当亲身入朝皇上鉴其诚悃赦罪准降视前明之黎利莫登庸黎维潭三次用代身金人入贡者尚几几不可必得矧其亲身诣阙马用代为)
亲朝亲祝孚维意(恭顺皇上以阮光平肫诚畏威怀光平德即加八月恩封为安南国王抚有境土阮于庚戌至避暑山庄陛见恭祝于大庆真所谓不战而屈人徕远之功孰大是御制诗所谓孚意君臣事不难也),为父为君感以慈(阮平感沐君为鸿慈沦肌浃髓其奏谢表内有为师为父之语山皇上念其具有天良肫诚所发不忍外之于庄锡宴之日因其恳遵天朝衣冠制度赐特命依讵皇子所用章服并句之诗有曰一家覃父子之)
息事粤人罢徵调(方孙士毅之复黎城也筹造船只办运军粮为捣巢覆穴之计既而孙永清奏称自黎城广南地方计二十馀程用兵万人即须运粮夫十万上以劳费内地民力为小邦计万全于事体非宜且小邦兴废亦有粤人免天命安能违之即有班师之旨于是于徵调息事安民益徵乐利臣那彦成,陈情骆户泯参差(阮光平归国后具摺陈谢称当进关以后该国众人妄生臆度议论不一及出关时晓谕以深受皇恩备极隆渥有光平所不敢望该国人所未及期者始知虫豸之见不足以知天地之大日月之光于是人心大和国论协一其情词最为悃款)
黎干天厌怜犹护(黎维祁庸懦无能复国之后又复弃走前所制平定安南功成班师记及书事文内有言孰天厌黎氏之语初亦不过因其孱弱不克守国而意竟成左券然究悯彼无罪流离不忍令其失所仍恩授三品武职优给禄食房屋编为佐领俾率其族属安住京城以示恩恤),阮顺国威恩遂施(阮光平深知顺逆之理恭顺忠诚是以朕之施恩有加无已俾新造小邦得以定君和众
先服腾章一掸国(缅甸为古朱波地即后汉书之掸国戊申六月云贵总督富纲奏孟陨悔罪归诚词恭礼顺朕以昔年征缅之役原非得已因其吁降檄谕彻兵今经二十年于安南未事之先孟陨即已叩关请命可见事机迟速非有成心也)。(御制),曾颁内帑朱提(阮光平初至本俗衣冠并山庄入见时万两赐以赉内帑银续又珍玩赐御笔诗章联扁绮等御制诗文集及如意玉器洋表锦件备极优异)
象蛮告捷宁丹檄(阮光平回国后以黎维祁之弟黎维祉勾结万象国合兵为复仇之计阮光平亲往广南战败之获其军械粮糈无算遣使来告戎捷并献所获钲镯诸物国境又宁财用益为充裕),骠乐陈风奏赤墀(唐有骠国乐见白居易乐府乃韦皋蜀时购进兹孟陨遣头月赍金叶表文进驯象金塔等物并骠乐一部今𨽻乐部之末与朝鲜回部安南诸乐并陈)
懵驳前非肆菌蠢(先是缅酋懵驳自恃险远侵扰各土司边境乃滇兵进𠞰司事者每以怯懦失机以是逆酋怙恶弗悛致劳挞伐臣茅元铭,赘(角)牙覆恶敛恣睢(懵驳之子赘角牙继立虽颇知悔惧而未敢朝贡其后孟陨表文内亦述其同时为恶获罪甚大惟以畏慑天威不敢逞其恣睢)
相求贝叶俘纛会经略传恒讨缅时造舟于翁古山水陆并进炮击贼船连破大寨殪渠魁并夺得贼纛懵驳震慑遣头目奉蒲叶书诣军门吁请贷其申讨),休试瘴茅振旅时(缅甸僻处南裔瘴疠之乡水土恶劣大兵罙入不难扫穴擒渠我皇上睿算早定先于兵威赐宴经略诗即有莫拒牵羊肉袒降之句暨大振贼势渐蹙因即降旨班师㿽不值以劲旅轻试瘴乡是以戢兵初非兵力不足也)
遣使赵佗词过贬总督富纲奏缅甸称臣奏至并御制诗有逊辞并未驰文帝奉表翻看来赵识中论文帝遣书词意贬损大失中国驾驭外夷之道臣达椿,娶妻苏武加持(孟陨徕臣复将从前羁留之杨重英及兵丁四名客民七名一并送回内地皇上以重英在缅二十一年誓死不屈与汉苏武同而无娶妻生子之事较武为胜御制苏杨论以著其实不特论古关中卓识益俱有国大体)
秤官猛释先心折(征缅兵罢后二十年不复加诛嗣以平定两金川献俘诛逆令前所羁缅目秤官猛等与观皆惴慄觳觫不敢仰视因纵之使归秤官猛等遂于缅地传述许中威武赘角牙益知悚惧旋送还弁兵并求开关通市是该酋彼时先已心折矣),摄国长降讵意期(缅甸之举讨其叛赦其降我国家寰宇周广讵庸是戋戋者为乃孟陨摄长国事竟能不由招致倾心向化示威于数十年之前㡳功于万馀里之外过化存神洵非意计所及)
出俗寺僧能忏悔(孟陨表称伊系懵驳之弟与懵驳父子弃不和睦藏身缅寺为僧迨赘角牙自取灭亡众头目举伊掌国始得伸其素志恭顺投诚可谓知自悔者臣陈崇本,加封王爵抚华离(孟陨奉表时自称权摄国事虔乞封号盖懵驳父子多行不道国人离散孟陨虽立不成为国欲仰藉宠锡以安定其民人皇上鉴其诚烛其情锡以敕印加封王爵非厚于孟陨盖以使之安民耳)
善邻板纳天朝𨽻(滇南有土司十三谓之十三板纳俗称十三猛列居铜璧关外缅滋事时为所残躏缅既臣服贡道往来不敢俶扰天朝𨽻籍之地矣),息斗暹罗兴国(缅甸与暹罗旧有仇怨缅初灭暹郑昭郑华父子草创立国来修职庚戌万寿两国贡使俱至山庄祝为釐俾偕燕席因传谕两国使臣向虽不睦今俱大清藩服当彼此释嫌息斗长承恩眷令各回国告知该国王敬遵数年以来不闻兵争之事)
厚往薄来留贡抵(孟陨受封后遣使恭谢并进方物而赏皇上加恩体恤令将贡品即留作下次正贡赉特加优厚盖厚往薄来中庸怀侯之经王坦恩于远藩诸国每行之臣修御制),市通禁弛养生资(内地以缅甸滋事之后绝其贸易孟陨悔罪归诚吁求通市因允所请弛其前禁嗣此懋迁有无该国颇资利益)
未申威反听行贿廓尔喀部落在后藏边界之外旧有巴勒布三部为其所并遂与后藏之聂拉木济咙宗喀等处接界戊申岁廓尔喀侵此三处朕因护卫黄教命鄂辉成德率兵征𠞰又以巴忠素晓唐古特语令往会同筹办乃大兵到彼并未接战巴忠意谕噶布伦丹津班珠尔私向廓尔喀许贿赎地廓尔喀即已项经设誓遣使赴阙称臣贡贝叶经宝刀诸物与朝正诸国来使一体宴赉降旨封拉特纳巴都尔为额尔德尼王其叔父巴都尔萨野为公是为初定),已受号仍更扰陲廓尔喀受封后仍以丹津班珠尔掯不给银又前辈班禅额尔德尼之兄沙玛尔巴觊觎庙中赀财谗搆廓尔喀听信其计诱丹津班珠尔至聂拉木托言议减所许之银遂掳以去复侵后藏边界并敢扰至扎什伦布维时仲巴呼图克图妄以吉祥天母前占卜不可抵禦簧惑藏众散去廓尔喀遂损坏庄严剽掠什物披猖已甚此番不得不大中国威出师再定以杜后患)
示必克始坚归顺(因命福康安统领巴图鲁侍卫章京及屯土降番并调索伦劲兵共近万人深入致讨福康安仰体朕怀不辞劳瘁以西宁一路较由四川出打箭炉程途近至二十馀日由此前往以冀早抵藏中筹画进兵事宜即可慰予宵旰此事予于初次彻兵时即有我往彼逃事虽顺我还彼至咎谁归之句盖中国之待外夷必使畏威方知怀德若不大加惩创则彼即一时降顺而我兵既彻安保数年后不复潜出滋扰及内地复调兵至藏而彼又逃遁则转以逸待劳何以禁暴为一劳永逸之计廓尔喀之烦再𠞰不啻先几之见此予所以于再用兵时断有取于唐太宗示之必克其和乃固之论也),取其残敢再潜滋廓尔喀敢作不靖不过恃其险远而又欺凌唐古特之人懦弱不能抵禦安知不欲佔据后藏侵寻蚕食前藏我国家帑藏充盈兵威强盛岂容此狡谲之徒肆其阴谋捣巢上既命福康安大将军统兵分路进𠞰务穴使其震摺国威乃可绥墙边围)
雪封正喜机方凑(自后藏抵阳布贼巢岭峻山深而彼处气候早寒当福康安领兵深入之时虽连次克捷贼人丧胆然时巳秋中方虑雪封致阻不得不及早彻兵而彼即屡次输诚吁降我款即皇上既怜其穷蹙复鉴其诚悃准其纳此藏功事机辐辏实臻全美),山险堪怜步未疲(大兵自济咙一路深入地势险仄福康安鼓励将士奋勇登陟甚至踵决履穿而攀援跳越皲瘃弗顾于万难攻𠞰之时毫无畏却竞获全胜扬武奏绩以藏大勋我皇上恩施稠叠深怜将卒艰辛盖虽用兵而未尝不以戢兵为念也)
王会即今添入绘壬子冬廓尔喀贡使噶箕第鸟达特塔巴等于西苑门外瞻觐棒赍贡物院补上温谕慰问并令画绘入职贡国臣恩加赏赉程昌期,舆图从古未曾披(藏地为唐之吐蕃其时即以为绝远况廓尔喀部又在后藏边外数千里初用兵时欲知其山川险易遍考诸史地里志诸家舆地书俱所不载即本朝通典一统志亦载而未详今已入版籍幅𢄙之大伊古未有)
济咙直入连摩垒(济龙官寨本属后藏所辖贼据险筑碉负嵎临河抵禦我师福康安等断其汲道即用火焚其碉座立即攻克遂渡热索桥由协布鲁噶多至雍鸦越帕朗古大桥连燬贼垒进逼阳布贼遂胆落矣),阳布将临迫守陴官兵一入贼境贼酋即畏惧屡遣头人乞降经将军等严斥驳回至是大军进逼阳布贼酋益深恐惧复遣大头人沙曼萨野至军营自称小的乞怜请命既将诱襄之人全数送出又将抢掠扎什伦布物件并私立合同缴出又遣大头人赍表进呈方物象马是非革面而又革心何能畏威怀德如此之诚恳至所遣大头人复至军营呈送牛酒猪羊米石备犒官兵其恭顺畏惧较唐太宗便桥之役实为过之)
挽粟蜀中都不事(藏地在蜀徼外道远且险转输不易自福康安领兵进𠞰不半年即藏大功除运到兵饷粮米之外又沿途发价采买番子糌粑尽足敷军营之用绝无飞刍挽粟之劳也臣钱𣒊),峙粻商上亦无亏(布达拉扎什伦布商上蓄积向为商卓特巴噶布伦等任意侵蚀上命驻藏大臣总理稽查嗣后不许达赖喇嘛亲族等管事又允福康安等奏查明被扰地方除济咙聂拉木绒辖三处酌免两年租赋外其馀若宗喀定日等处俱酌免租赋一年俟商上再有羡馀时酌量或缓或蠲以惠番众)
奔巴选佛祛亲族(近年来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及各大喇嘛之呼必勒罕率出一家亲族牟利营私蒙古等渐不信服以致沙玛尔巴觊觎扎什伦布财产搆衅滋事皇上圣明烛照特制金奔巴瓶送至藏内佛前安奉嗣后如有呼必勒罕出世书名汇贮瓶中公同掣选顿除向来积弊于是众蒙古及藏中僧俗人等无不仰颂深欣皇上大公至正保护黄教安抚番众至意同服),卫藏连疆好洽比(卫藏讵内地甚远日用所需如布疋米粮向系番子等向阳布贩运廓尔喀所用食盐油酥则取给藏地彼此相资自不便停其贸易经驻藏大臣等酌定章程给与印照官为稽察仍前彼此通市以便番众)
银铸新钱监市令(内地铜钱向止行至打箭炉地方自打箭炉直至拉里全用银钱及碎银至是令商上铸造银钱每圆重一钱五分者纹银每两易钱六圆重一钱者纹银每两易钱九圆重五分者纹银每两易钱十八圆驻藏大臣派员督同噶布伦等监造验明成色正面用汉字模铸乾隆宝藏字样背面用唐古特字模铸乾隆宝藏字样并于边廓铸造年分与廓尔喀所铸同系纹银使彼此均无藉口可期永远通行臣谢墉,禄分戴琫养番儿(藏内管兵番目原设戴琫六名以下有如琫甲琫定琫等名递加管摄祗有空名无裨实用经福康安等定议戴琫等缺出统归驻藏大臣会同达赖喇嘛照依等级秉公拣选不得仍前徇私误公其番兵及管兵番目向亦不给口粮以致临时退缩并酌令商上每年每名给予贵稞二石五斗遇有征调每日支给糌粑一觔其番目除戴琫例给庄田外如琫以下各每年给银三十六两至十四两有差按季散给以资养赡番目番兵等均知感激自效不似从前矣)
鸿猷指示承鞭策(凡出师底绩我赏罚皇上睿谟广运决策几先加以严明人思奋勉故能迅奏肤功俘馘降顺凡中外大小臣工或亲见宵旰之勤或仰绎纶言之大即雁臣藩服亦无不慑贞助天声之远播喜异域之归诚益信师顺之理从来不爽),实事诗文共筦窥(以上赓吟所述皆敬徵皇上实事或恭本御制诗文或史馆方略据事直书毫无缘饰特筦蠡之识未能窥测高深以挂漏为愧)
豹略而来输黼幄(微黩皇上十全武功皆由于不得已而用兵无几武之心故能所向克捷动必观成与武之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七德事事相合自黄帝用武以来所传韬略未尝有也臣钱樾,麟经所载熟书帷。
楚庄称颂惭无示,左传虽誇此有词。
全以十而合以七(计自用兵以来如王伦苏四十三田五均内地奸民跳梁小么不足比数凡平定金川二次准部二次廓尔喀二次及回部台湾安南缅甸各一次以事则十全以地则七处无不以七德为兢兢幸愿与上苍洪佑予惟日慎一日不敢少存勤远之念天下臣民长事升平之福),长承昊佑万年垂(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