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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黄公永存墓志铭嘉泰四年十二月 南宋 · 何澹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九、《永乐大典》卷七六五○
淳熙九年夏,某以秘书郎工部,与昭武黄公永存左曹范仲艺摄礼部,并命。
黄公折辈行相交。
晚节归休,士类倾乡。
某守三山,时得相闻。
踰两年而哭其讣,其子龟朋以状来请曰:「吾先君子以忠孝自厉,生平无亏,宜有以诏后。
同廊之契,存者惟公,其无逊」。
公字坚叟,其先光州固始人,唐末惟淡者入,家昭武
以五经分授子,号黄五经
生知良,宰信州贵溪县。
六传而至公曾祖扃,咸有隐德。
扃生蒙,以文鸣于乡,赠中奉大夫生公父中美,登元祐九年进士第,终左朝议大夫,以公赠开府仪同三司
曾祖妣危氏,祖妣施氏,赠令人。
妣林氏,赠少师延平积之女,封始兴郡太夫人,赠昌国夫人
公以荫补官,绍兴初虔州信丰,年方弱冠。
邑濒广,多盗,日厉弓兵督捕,请于郡,得驻大军三百。
循州戍将叛卒中夜奄至,杀二队将
公与统制官逆战于市,大破之。
邑人德公,绘像以祀。
旋捕逐饶十闲等二千馀人,寇自是不入境。
奏功第赏,循从事郎,训词有「奋身不顾,临锋剋敌」之语,闻者壮之。
秩满,以亲老丐祠。
久之,调饶州判官,守皆加敬。
遇旱履亩检校,户无异词。
势家不得免,闻于郡,公请诘诸田邻,乃屈服。
诸司交荐,改宣义郎、知信州铅山县。
俗嚚于讼,曰首禁过呼,讼者悉呼。
宣义公喜白母曰:「邑人相信矣」。
厉精剖劂,公庭昼阒。
县有寨五,人户岁输一石,则秋籴五斗以赡,直未始偿也。
公为申请蠲减,且废巡盐一寨,县计遂足。
岁歉,黥徒数百啸聚发廪,巡尉遣兵督捕。
公适燕僚佐,亟追回,密镂榜委佗官驰谕,悉感泣散去。
事定,收首恶三四辈赴部流配之,邑赖以全。
人服其善应变,家呼公为宣义,后昭武人过县必问宣义安否。
先是催科无法,户长告病,公易以田帖,十日一校,民自乐输。
去二十九年,百姓磨崖为善政碑以记,尤后人之更改也,事具《永平志》。
其差役尤尽善,人争先应,治有古循吏风。
诸台以闻,除诸军粮料院
公喜诵「节用爱人」之句,去,县有一年储。
会有言前鄱阳守者,波及佥厅,遂以祠去,日奉亲为乐,无宦游意。
邑人端明黄公中为春官,言诸时宰,除倅潭州
紫微张公孝祥为帅,自恐以敏失事,嘱公正救,公乐为之尽。
忠义寨姓莫者欲拥兵官莫延廪为变。
延廪,持节南丹州之弟也。
事觉,十八人斫寨门遁。
明日禽至其六,公请亟诛罪首,馀勿问,郡以亡恐,旋徙延廪他郡。
张公欲论荐公以除漕夔路
先是,尝诏举广西宪,叶公颙魏公杞以公应诏,至是二公实当国,给舍绳以格法,继命堂审。
乾道四年,陛对,孝宗问米运常平长沙军政,对甚悉。
退语辅臣:「黄某疏通,可任边寄」。
除知蕲州,陛辞未及敷奏,上曰:「欲卿措置训兵积谷耳」。
因乞行县,上曰:「春时劝农便可出,因问疾苦,卿必能称职」。
公至郡,则前所奏住修城池关隘、免起木筏等事悉施行矣。
公首惩输纳斛面之弊,招流移耕垦,阅民兵,节费,得赢镪五万,名备边库以闻,诏守臣不得妄支。
六年,再任,漕臣吕企中滋长小人,公抗辩不胜,罢归。
恬不介意,创葺圃,侍版舆从容,自号退圃居士
丞相虞公尝识公姓名于箧,起知通州
太夫人以淳熙二年弃养,年九十七。
公性至孝,老人食多噎,躬进匕箸,夜视床褥始退。
每宿疢作,亲涤溷秽,以授妾御,俾无厌惮。
执丧尤尽礼。
服除知严州,对陈足兵食、丰财、冗官、风俗等五事,改温州
九年赐对延和,时上忧旱,公因进布种迟法,上喜曰:「宫中亦种,甚佳,惟小麦可耳。
卿议论详明,当留为职事官」。
次奏外官临替妄费贻后之患,上曰:「节用犹不足,矧妄费乎?
卿贯何所」?
以闽对。
「无闽音,何也」?
曰:「先臣游宦,臣实生于河朔」。
陈皆开纳。
翌日,谕辅臣:「黄某老成重厚,全是北人,留他日护客」。
遂除大理正,旋兼左曹
上曰:「左曹民讼多,黄某三十年前作县,宜谙练」。
继迁官,终不徙。
轮对复陈刑狱、诡挟、差役等弊,口奏军政、宗室添差,上大喜。
又言板曹匮乏,宜少贷内帑
上曰:「名贷,曷尝还乎」?
亡何贷二十万,人谓上意向公矣。
给舍有言阙郎者,上曰:「黄某兼得好,当更除一二老成」。
遂召周颉赵公廙与公并命。
公在左曹,事越拘挛,符下诸处必分剖其曲直,更不容欺,亦毋得市恩。
讼者获伸,有踊跃于部门者,乃今知有省部
芜湖张次对有遗言,尽捐其产与幼弟,他房兴讼,二十年不决。
公判其牍,感以孝义,语激切,乃合词请守前约。
朝论翕然,异日训词有「儒雅饰吏」之语,词臣谓公盖指张讼。
十年夏旱求言,公不务大言,直述关本职者六事,蠲都城柴薪等税,免僧道六十以上丁钱,官户不许请佃,住招军以宽民力等事。
疏入,首施行。
刑部度支,两月间断诸州大辟四十馀。
郑兴裔防禦廉车,奏所给辞多就寡,公疑焉,乃其前任尝以内降给真俸,公檄问曰:「此乃辞寡就多也」。
郑愧服。
会除帅淮东,言者斥其欺,罢之。
十一月,除军器监
上留意淮西屯田,集卿监郎官议,公言便;
和州施温舒亦尝有请,诏各条具。
公言庐、和、无为有旧迹可行,勿利所入,三年始给耕兵,然后以十分为率,岁收其一至五分而止。
诏可。
异日上语温舒:「屯田惟卿与黄某为然」。
温舒因奏公诚实可任。
明年二月除漕淮西,临遣,上曰:「送迎北客当召」。
奏屯田久则有利,郭杲行于襄阳已就绪,郭刚见行于和州
上曰:「郭刚老成,但不甚识字」。
公曰:「若曰勤,何必识字。
其人守法,作州日,人号郭法司」。
上以为然。
因论吏赘员、兵冗食及前在左曹三事,复论北事及河南荒芜。
上曰:「河北近亦不甚经理」。
公奏:老胡诸子不相下,有乱證,愿饬武备以俟天时。
又奏:士大夫不为久虑,只钱会一事,久必弊。
上曰:「惟少印为是」。
因乞并江海处尽用铁钱,以杜渗漏,上是之,令至郡有便宜即奏。
未几有旨相视黄州蜀士竞税利害,公请就试者免征二千缗,外此勿免。
上称善,迄今为定法,公私两便。
继相视修筑巢县城,公以城南边江可泊舟,乞补治南壁,而以池军运甓,捐三千缗犒劳,客舟得无扰。
沿淮多襁负至者,庐帅王希吕不受,公乞随宜收留。
继奏和州开垦次第,守臣钱之望入奏,上问状,对可倍收,悦曰:「无人任责,惟黄某耳」。
后数月,之望复对,上曰:「卿向与黄某合,宜同措置」。
翌日,命以公知扬,之望知楚,辅臣有言公去,恐坏淮西屯田之成者,遂独除之望
郭钧乞守淮保江,诏公同诸将审度,时议有专保江者,公曰:「非所以安淮人也」。
和州无为贵籴,公拨巢县龙舒常平,复请借桩积二万,继又捐金代无为半月征税,人始按堵。
公力损浮费,宽假诸郡,以所积酒渡课五万,请收谷为二郡备,出纳视常平法,得旨专委本州倅,遇支遣先申省。
和州旧籴马料五万,官给三万本钱,州县以数不敷,例科总首,倍费无艺。
公奏屯田已成,岁收谷二十馀万,乞就籴诸庄兵食之馀,本钱不足则本司愿助,人船悉从官给,遂为公私无穷利。
郊恩赐三品服。
十三年二月,因任力辞不许。
公视巢县可宿师而无储峙,乃奏籴谷二万,仍桩三万缗以备修筑调发,创屋二十楹贮之。
承平时,六安茶场,岁收息约十万,乾道至淳熙稍修复,佃占者十三家,茶户且方为所困,公奏罢之,许比附包占田土法,岁输官,立户听与客旅有引者交易。
朝廷持不下,孝宗特从之,茶户立祠山中报德。
公庀职尽瘁,屡丐闲。
郑兴裔合肥,拉公同荐和守张士儋
奏入,七日不报,郑亟自解,因脩前怨,密奏出漕臣意,乃与士儋俱得祠。
归,增葺圃以日涉。
绍熙初再任。
明年,以奉直大夫谢事,积覃沛郊恩,转至太中大夫封江夏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自告老,颜色视听益精明,立不跂倚,坐不偃仰,治家教子无少倦。
嘉泰四年十一月一日,忽以微疾终于正寝,年八十有八。
河阳李氏,中大夫元孺之孙,宣教郎蘧之女,封硕人,先公十二年卒。
子七人,长龟朋,屡荐不第,竟就世赏,今为承议郎通判信州
次格,先公三十五年亡。
范、槱,俱免解。
勋,进士
耆年,先公一年亡。
孙十九人,大正、大时、大椿;
大全,登绍熙四年进士第从事郎,四川制置属官;
大猷、大学、大昌、大声、大韶、大受、大严、大任、大用、大哲、大夏、大雅、大庆、大惠、大瑞,而大学先亡。
曾孙二十一人,公震、公升、公显、公回、公焕、公章、公举、公晋、公岳、公邵、公鼎、公延、公谦、公静、公添、公诜、公运、公驩、公立、公岷、公饶。
玄孙二人,元楙、元奭。
女二人,适进士周端书,奉议郎、知郢州京山县鼎臣
孙女十一人,进士任斗南、林杞虞溥从仕郎漳州推官叶舜咨、进士严维太学生李自中宗子进士赵汝洋婿也;
馀未行。
曾孙女十一人。
公气质浑厚,刚果明恕,处己待物一以诚实,喜扬人善,有恃才慢公者不与校。
居官严于驭吏,宽以爱人,晨出视事,不改常度。
所至先修学校,礼师儒,荐名士,不待其求。
开府没于京师,公时年十一,扶旅榇侍太夫人出汴,而城已不守。
过宿,并举中奉柩以行。
杨帅吕公颐浩以事契留之,不可,径渡江。
是夜剧贼张遇拥众至,全家无恙,识者已奇其先见。
早志儒科,继习词学,兼读律,淹典故。
轻财重义,旧同僚居其里,物故,为棺敛;
孙女鬻于人,取而嫁之。
在州县五十年,一意守公,去辄见思。
晚以疏远受知孝庙,问答踰于亲密。
虽施行仅见淮西,然亦未为不遇。
尝以「千里江山」榜便坐,有「神州凝睇,老泪空盈掬」之句。
举酒辄浩歌,气老不衰。
尝从韩公元吉游,作文师昌黎,属词典雅。
有诗文十卷,奏议三卷。
不喜释老,而清心寡欲,自奉枯瘠过之。
内外二百馀口,身率以勤俭,子孙曾玄至前,一一拊教后事,纤悉办。
属纩如平时。
前一岁自驭生平间关履历、立身行己数千言以授诸孙。
其年十二月十四日葬于邵武县仁荣乡新屯保万松山之原,与硕人同域。
铭曰:
仕而遇主,远不必疏。
有韫如公,早载令誉。
州县沉沦,玉阶奋舒。
烈祖知人,见辄动悟。
不遐所施,未为不遇。
天锡公寿,复大其门。
垂其安车,以诏子孙。
校公所得,实多于位。
勒铭斯宫,昭告全美。
宋故通议大夫尚书工部郎致仕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宣奉大夫朱公晞颜行状 宋 · 谈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新安文献志》卷八二
曾祖温舒,故不仕;
曾祖妣程氏。
祖瑺,故不仕;
祖妣吴氏。
父逢时,故赠中大夫
妣吴氏,赠令人。
公讳晞颜字子渊,徽之休宁人
先世积德,韬晦林墅。
中大起家,履善尤自力,每曰:「功名富贵不必当吾身,我后必有显者」。
俄感朱峰羽仙入梦,已而生公
公生而秀异,童丱能属文。
才冠,入国学,鼓箧孙业益有声。
阅岁擢进士第时隆兴二年也。
未注拟间,闻中大丧,星夜奔赴,号毁若不胜
终制,调荆门军当阳
当阳被边小邑,公协赞令长,备禦慰存,一境安辑。
湖北沌河瀰漫数百里,葭菼丛荟,为盗渊薮,舟行所经,无脱免者。
公请诸司乞治停藏资给之家,严防巡禁戢之法,盗发地分,据实以闻,或掩匿,许人越诉。
宣抚使王公炎韪之,就檄公措置。
公复请舟之入沌者,警司画日时、船只申诸司
及出沌,申亦如之。
过期而不出者,即知其被盗,应时会合掩捕。
又设方略擒贼首,党与骇遁,其害遂绝,至今犹循其规。
时韩立胄摄夷陵监司有不乐者,以访闻置狱,且诱承勘官以荐剡,俾文致其赃罪,考掠无全肤,韩遂诬服。
案成,王公檄公录问,公视其爰书钱物皆非入己,经驳所鞫,凡三日而狱平。
秩满,用荐者关升从政郎,调靖州永平
靖介于夷獠,永平为附城,号难治
公抚以恩信,皆得其驩。
岁时熟界户丁来县庭踏歌击鼓致谢,郡人纵观,谓前此未有也。
民德之,生为立祠。
淳熙元年,举员书考及格,改京秩,知蕲州广济县
淮右民兵自罢兵后,岁调往合肥教阅,贫弱者多狼狈道涂,愁怨嗷嗷。
王公希吕为帅,公以书力言利害,乞就各州县阅习,缓急以保乡井。
王公然其说,以闻于朝。
四年秩满,通判阆州
阆在蜀居四路之中,经总制之属岁入缗钱几百万,有司复责增羡,民大困。
公稽入为出,酌三军之中数,力申总领所为定额,公私皆以为便。
总领李公昌图委公行视边徼,公雅有四方之志,欣然繇剑门汉中,历岷凤,瞰秦陇,览山川之险要,考秦汉魏蜀之遗迹。
道出武兴,为吴公挺言之,吴公嗟异曰:「西州无子俦者」。
成州马琥得罪于宪使,按其赃,内一项为钱万八千缗。
时宪使得以粉牌直达四路事,官吏侧目,观望风指,符合体究。
朝廷下兴元帅司选清强官鞫之,帅以委公。
公尽索券历考验,其钱乃先期发往总所鱼关充籴本者,收付甚明,竟为辨白。
李公与制帅议欲择善郡奏辟,公以母老力辞。
八年赴阙,授知兴国军
入对,其一论士大夫诞谩之习相师成风,今后有建议之人大言无效,乞断自英鉴,如太宗朝除籍削任,追纳赐金,使天下之人砥砺名节,趋事赴功。
一论西南夷近时开边衅者,起于官吏或亏其互市之直,豪民或侵其旁界之产,以激其愤,至解仇合党而反雠于我;
又镇寨官平日虐用土丁,使其亡入以为乡导,乞下制置与逐路监司严行禁约。
一论四川茶马司宕昌、黎、文等州市马万二千馀匹,不应格者官既不买,又禁民间私售。
夫马在官与藏于民一也,与其弃之化外,孰若养之民间为吾外厩邪?
乞听军民从便收买,缓急可以获用,既收夷人之心,复与省地之利。
一论铜钱渗漏入南北二番,乞禁解盐入界,沿边不得用铜钱,及有市舶去处,亦止以铁钱行用。
孝宗并嘉纳之。
俄丁令人忧,居丧尤尽礼,芝生二本于房。
服除,差知靖州
入对便殿,首论通判郡守之权,参议帅臣之事,乞加选择,其老病贪懦无资者不得预兹选。
又论诸州鞫勘公事,狱官必先具节款以探守臣之意,轻重高下,无复朝廷之法。
且狱官承勘不公,自有签厅司法可以疏驳,州郡监司可以按发,何必先具节款?
乞行下诸路,违者许监司按劾、台谏弹奏。
又论襄汉之地在上游为重,所以通吴蜀为一也。
境接唐、邓,土野平旷,汉江浅狭,隆冬可涉,而出戍军马如遇调发,则听鄂州都统节制。
襄阳逼近北界,去鄂阻远,缓急俟其往回,必不及事。
况鄂为内地,不必重军,襄阳极边,戍人单少,宜移武昌大军戍襄阳,留水军控沔鄂,以守则固,他时进取之计,何求而不得?
孝宗称奖再三,曰:「卿言极是」。
且与公反覆论边疆事体,公具言始末,因历诋辛巳岁谋臣战将之失,及论进取所当先,粮食所当储。
孝宗曰:「朕他时用兵亦只因粮耳,非卿莫能为朕用者」。
公感殊遇,复陈说数千言,辞意激昂,孝宗犹未进早膳也。
公退,扈带环閤迎于殿门,谓公曰:「对扬合上意未有如公者,行且大用矣」。
翌日宰执奏事,孝宗谓曰:「昨日朱某上殿议论极可采,有才如此而弃之远郡,岂为朕用人之意?
可别与一近阙差遣」。
诸公以不素料错愕莫对,会庐陵择守,以易靖。
吉俗号珥笔,讼牒纷委,公处以简静,裁以果达,桀黠退屏,狱犴衰息。
值岁中歉,公夙宵讲究,先事备豫,明赏格以劝分,示刑禁以戢盗。
前后三上奏,得米数万石,赈给单弱,禁止奸蠹,人受实惠,豪右无遏籴,细民无流移。
明年岁稔,公又痛裁冗费,辑材鸠工,增修城郭,改筑学舍,民不知役,士论尤归之。
磨勘朝奉大夫
广右盐法,客钞不行,孝宗妙选帅漕,往究利病,于是以应公孟明领帅事,除公转运判官,且趣令赴阙。
公入觐,天语劳问数四,且曰:「本欲留卿,西广盐筴敝甚,舍卿无能辨此,可与应共审实务,令经久可行」。
公谢曰:「臣驽钝不足以仰副隆知,不敢爱力」。
孝宗为动容,公又上论西蜀事宜,其略曰:「今所谓边非唐所谓边也。
唐为边患者止于云南六诏,故以益州为襟喉之地,便于经略,而韦皋李德裕高骈辈皆居剑南
若今日西蜀,自我艺祖断自圣谟,画大度河为守,夷人震慑天威,二百年不犯塞,逮今益以衰弱,此其备不在成都也。
今之蜀正犹三国之蜀,北与曹魏为邻,诸葛亮据箕谷,攻祁山,出散关,围陈仓,出斜谷,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垒渭南,未尝一日安于益州
而今之制置使乃居成都,有终任未尝至汉中者,尚能为陛下控扼险要,规取中原邪?
今之六诏,成都帅司之兵自可备禦,欲乞移制置司兴元,与荆鄂建节首尾相应。
兴元汉高帝所兴之地,褒、斜谷正在其间。
昔魏延言诸葛亮,『请精兵五千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不十日可到长安,而公从斜谷来,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正今日形势也」。
又论士大夫风俗逞私憾以相诋讦,乞戒敕百官,精白一意以奉公上。
被趣行之旨,兼程踰岭,上盐奏,其略曰:「臣入静江界,延问父老,皆蹙额告臣以卖钞之害,谓钞法初行,静江尚有富商数十家可招诱;
自乾道变法,皆乾没所有,多转徙湖湘,其存者又破家荡产矣。
府岁发县就卖之盐,为宰者即置酒招致上中户劝诱认数,实则视产税多寡抑勒承买,不从则以刑法胁之,令先以砧基簿抵当入官。
既得钞请盐,又有川涂之程、舟车之费,磨以日月,耗损不赀。
而受钞未几,官催入纳,急于星火,枷锢捶楚,无所不至。
一二年来,上中户亦穷困为下户,而官司岁科不已,或三五箩,或十数箩。
其力不能自往搬请,必至低价转售,约所纳之钱,所折已半矣。
又有荒废之产赊抵在官,或沉失,或死亡,官司不免勒邻保认纳,一人之钱波及数十人,人人愁怨,已不聊生。
会府尚尔,诸郡岂复有商可劝诱邪?
夫变为客钞,建议者徒以官搬科配有食贵盐之害,不若客钞便民,使朝廷贪爱民之美名而变其法。
自今观之,静江官搬之前斤为钱百,变为客钞之后为钱百三十矣,尚何便民之有?
诸州守臣为巧计者,差衙前及出职吏人诡名客贩,公然官卖。
既获其利,又得岁计增给,用度宽纡,或乞免岁计,或乞放残税,称是自能撙节,敢为诞谩,以希幸进。
建议之人更相容庇,以为盐筴之效,凡所以为州郡之备者悉以废弛,恐致萧墙之祸,噬脐无及。
陛下前以人言而变法,今以人言而复旧,何容心哉」!
奏入,有旨令从长相度,复旧法,毋致再有科抑。
公于是朝夕讲究通变之策,或画项条陈,或每事指奏,详赡明白,事悉施行,法至今人安之,由孝宗之刚明而公能力主其说也。
公以久去坟墓,力上祠请,有旨令再任。
公守法益虔,涖事益精。
又一岁,除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以初复盐法措置有劳也。
公至襄阳,条陈备边便民之策,其论控扼冲要则有分屯江陵之奏,论额外效用则有收刺子弟之奏,论剥浅船卒则有省费去扰之奏,论请佃官田又有限年首实买契之奏。
公深知民间纤悉利病,时张公杓帅襄阳,相得驩甚,而张公尤服公之识鉴。
再阅岁,除知静江府主管广西经略安抚司公事,进直焕章阁时绍熙四年也。
公年六十矣,再入炎岭,无所顾惮。
初,公为漕,乐易抚下,皆有恩勤。
开府,号令严明,矩薙整肃,胥吏𢥠惕,部属警励,故旧不敢干以私,谈者以为适为政之宜。
帅司每岁差官吏至邕之横山寨罗殿自枙马不下三千匹,费锦彩盐银约二十万贯,循习多弊。
公申明措置凡十九事,次年蛮马纷至,且多良者。
兴安县灵渠秦史禄所凿以达湖广之漕者。
又增治城壁,为屋千八百八十间,越十月而成。
盖南方土燥,城必屋覆而后可久,屋制如常则无以施守禦之具。
公乃创意,样若战棚,内庳外崇,上施带枋,栉比圆角,圆角之上复布箦,载泥而复以瓦甃,其坚壮可以拒炮石,立战士。
外檐包砌女垣,可以施弓弩。
用竹瓦木砖、役工皆以万计,无毫釐取于民。
事闻,特授中大夫,以奖其劳。
庆元初元冬,召赴行在所
二年三月入对,俄除军器监
五日丞相余公谓公曰:「上知公可用,适选饷臣,公能为朝廷一行否」?
公答曰:「东西南北惟上所命,不敢以内外为间」。
翌日除太府少卿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公至治所,稽考财货本源,叹曰:「国家财计如此而用或不给,渗漏多而浮费侈也」。
乃痛自节损,窒罅剔蠹,不顾众怨。
如诸州纲运至仓者,监守胥吏以至篙梢表里造弊,所纳湿恶,储积易腐。
公阅庾吏数踰百,供仓官驺徒者复倍之,公曰「此皆雀鼠也」,于是悉汰冗食,疏为定额,明示要束,人莫敢欺。
朝廷岁下和籴,乃自措置收籴,得米十四万石,价视旧损十之一,办集又在诸路先。
维扬城初计修筑费缗钱二百馀,日役万人者半年,诏公往来董视。
公见其城坚壮,徒为巨费,即以状闻曰:「扬州之城本太祖皇帝江南时所筑,臣堑其根土坚如铁,砖至数寻。
视砖之文,有饶、歙、袁、抚、衡、鄂、莱、海字,乃知艺祖既混一区夏,合诸郡之力而城之,规模远矣。
史臣谓周世宗韩令坤筑,盖传误也」。
阅实元料,百用其一。
庆元二年正月,升本寺卿,以修城省费、和籴先办也。
运渠在润境百三十有七里,岁久闭塞,小旱辄胶舟。
公阅图经,丹徒平视江潮,乃浚二渠直达于江,各立斗门,随潮进退而启闭,渠不乏水,人飨其利。
四年春,有旨赴寺供职。
公归班,面奏二事,一曰桩积军粮,二曰招刺子弟。
大略谓朝廷岁下四总所和籴各数十万石,令守臣认数桩管,以为先备也。
总所经常之米,或因州县荒歉,或因纲运欠折,宣限迫急,未免借兑,岁复一岁,厥数滋多,所谓桩管者徒有虚名。
乞取会每年诸州水旱除放及纲运欠折之数,别行科拨应副。
总司其桩管之数,止许以陈新相易,不许兑用,庶几缓急可恃。
又被坚执锐之士,招之于乡井之穷民,不若取之于军中之子弟。
彼其生长辕门,素习翘关,弓马便利,膂力刚强,与乡井穷民有间也。
今军中兵额亏甚,而招刺之法不及,使之仰给于父兄而口腹每不足,宁无意外之虑乎?
乞下诸军,遇有额阙,悉以子弟充刺,数千百之精锐可一朝而得。
八月,迁权工部侍郎,俄兼实录院同修撰
五年六月,兼知临安府,带浙西帅,事尤繁剧。
公以近侍史馆兼领,处之裕如,阙然阙服。
九月,转太中大夫
十一月,守阙。
明年春,三狱皆以空告,上赐玺书奖谕。
公顷仕阙足疾,至是增剧,力上丐祠之章,圣眷阙隆,褒诏不阙,给阙始免知府事
四月,以疾不起,享年六十有六。
遗表上闻,朝阙赠宣奉大夫,爵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公风骨峭整,若不可阙,而接物则和平乐易,辞气质简,若不委曲,而析理则赡蔚精微。
性友阙业悉推予昆弟,俸馀又经纪其生。
官既通显,官其犹子三人,其二以阙义襟倜傥,亲族故旧之以匮告者,至辍衣食以赡。
公为学务为有用,尤加意于诗。
其在南中所作,多载《续桂林志》,遗藁巨箧藏于家者尚未编次。
自持麾节,尤务收拾人物。
属吏之有才行,边将之有勇略者,每被荐拔,居显职。
娶洪氏,忠宣公之幼女,积封至令人。
令人之在室也,其兄枢密遵时在翰苑,以书抵兄丞相适曰:「必欲妹有归,无如朱君」。
故令人归于公。
令人言动有法,勤俭恭悫,人谓公之贤有内助焉。
公之薨也,令人哭泣致疾,后公十二旬弃世。
子男三人:克己,脩职郎、前衡州司户参军
立己,将仕郎
成己,登仕郎,秀美而向学。
女一人,适宣教郎主管佑神观汪纲侍御史义和之长子也,才器渊博。
公与令人爱女甚笃,故遇汪君加厚。
公易箦之际,司户衡阳将仕登仕尚幼,公以后事属之,且字呼之曰:「吾得暝目,有仲举矣」。
孙男一人,未名。
诸孤以嘉定元年三月二十二日葬公于枫林之原,令人祔焉,遵先志从祖茔也。
将葬,司户走介以书来曰:「先君子行实不可以无传,子盍为载之」?
钥椎鲁不文,辱公殊知,公帅广右,以所知荐,公贰冬卿,以自代荐,今将奚辞?
谨状公历官行事如右,俾名世之士志隧表阡与史氏编录于此乎考,谨状。
嘉定元年月日,门生承议郎干办行在诸军粮料院谈钥状。
王仲行尚书录示近诗闻今日劝农灵岩次韵纪事 南宋 · 范成大
七言律诗 押尤韵
馆娃宫殿压云头,自昔登临隘九州。
雪浪长风三万顷,苍烟古木二千秋。
宾僚谁伴作诗苦,父老竞传敷政优。
想见归骖穿夜市,月边灯火满西楼
仲行再示新句复次韵述怀 南宋 · 范成大
七言律诗 押尤韵
神仙懒学古浮丘,祖意慵参赵州
四壁尘埃心似水,一生风露鬓先秋。
病衰谨谢吴中客,技拙甘同楚国优。
斥鴳蓬蒿元自足,世间何必卧高楼。
次韵知府王仲行尚书鹿鸣燕古风1187年 南宋 · 范成大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昔人重远行,供帐饯出祖。
矧今燕嘉宾,宜有赠行语。
府公文章公,青紫拾取。
联翩二百言,字字劝稽古。
戒之书鱼蠹,勉以云鹏举
作霖要实用,洗兵嫌不武。
诸生承意气,脱迹蜕农圃。
明年一声雷,幽蛰起平楚。
班行入鹓鹭,榜贴缀龙虎。
回头谢府公,公言非漫与。
府公亦庙廊,来莅琼林俎。
千载吴趋行,愁绝白纻舞。
我闻有此作,病卧嗟未睹。
今晨梅驿动,副墨到衡宇。
调高瑟音希,芒寒剑光吐。
谁云鹿鸣废,正赖广微补。
当年群玉会,方贺肃飙羽。
倡酬久寂寞,邂逅相劳苦。
世故万浮云,交情一旧雨。
谁当将诗坛,君实东道主
夜直玉堂读王仲行正字文编用入馆新诗韵庚寅十月二十九日1170年10月29日 南宋 · 周必大
五言律诗 押鱼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轶材腾骥騄,涌思决河渠。
枝茂根先实,名高士岂虚。
君王怜旧土,馆殿有新除。
努力功名会,燕然欠大书。
次韵王仲行尚书宿直两绝句 其一 己亥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东省南宫切太微,夔龙行集凤凰池
更哦殿阁薰风句,坐觉微凉生桂枝
次韵王仲行尚书宿直两绝句 其二 己亥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紫禁同依日月辉,苍颜独愧羽毛奇。
水如明镜虽堪俯,笑汝星星谁肯嬉。
兵部王仲行尚书惠诗叙近日直舍隔壁论诗说棋之戏次韵为谢尚书近录旧诗一篇为赠故并及之己亥 南宋 · 周必大
 押尤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诗可弄万象,棋能消百忧。
苦吟复苦战,已过心休休。
自从识夫子,十阅长安
奇才掩众俊,博物包九流。
游戏亦臻极,他人叹无由。
脚踏软红尘,手把大白浮。
每坐客常屈,有社谁敢投。
此事聊复尔,壮怀许闻不。
杀虏卢龙沟,镌羌西海头。
六奇蕴秘策,凿壁那可偷。
稍见壶子机,已惊季咸俦。
遂盗祖师法,敢与神秀侔。
岂如念贫绩,明许馀光求。
故将绣段赠,不责玉案酬。
从今空囊富,免为杜陵羞。
讲筵官辞免进读三朝宝训终篇转官奏状淳熙七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历官表奏》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大中大夫试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臣周某,朝请郎、试兵部尚书、兼侍读王希吕朝议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兼侍讲陈岘朝奉大夫侍御史、兼侍讲黄洽朝奉郎秘书省著作郎、兼崇政殿说书崔敦诗同状奏:臣等准尚书省劄子,五月六日,三省同奉圣旨,经筵进读《三朝宝训》终篇,侍读侍讲说书并特转一官者。
非常之恩,承命震恐。
臣等伏睹真宗咸平中肇正讲读之职,始命邢炳专讲《左氏春秋》,其后篇帙既竟,特宴近臣,仍有赐赉迁官之宠,载在史册,以为美谈。
仰惟陛下迪三圣之丕烈,频御迩英,乐闻谟训。
臣等适有天幸,偶值终篇。
圣恩所加,务极隆厚。
赐饮则敕使踵至,赉予则骈蕃不一。
臣等无稽古之力,窃稽古之荣。
其为光辉,已不胜言。
若复骤增显秩,必将上累信赏,下拂公议,此臣等之所以惧也。
邢炳初终自讲一经,宜有异数。
今略计十九年间,任讲读者近六十人,曾非独劳,乃掠众美,此又臣等之所以惧也。
伏望圣慈矜怜危恳,原省罔功,因其旋辞,特格前诏,庶几侥倖之责犹可逭于万一。
臣等无任虔祈战汗之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进谢恩诗表淳熙七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少傅保宁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兼侍读卫国公食邑一万一千五百户、食实封四千九百户臣史浩大中大夫试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兼太子詹事、兼修国史管城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臣周某,朝请郎、试兵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修玉牒官、兼侍读符离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臣王希吕朝议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兼侍讲闽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臣陈岘朝请大夫起居郎、兼太子侍讲木待问朝请郎起居舍人、兼玉牒所检讨官宇文价朝奉大夫侍御史、兼侍讲黄洽朝奉郎秘书省著作郎、兼学士院权直崇政殿说书崔敦诗上表:臣某等言:伏蒙圣恩以进读《三朝宝训》终篇,赐臣等御筵及牙简、金带、砚匣、鞍马、香茶者。
侍言虎观,陈三圣之宏规;
锡宴麟台,讲一时之盛礼。
匪颁意厚,宣劝恩深。
既怙冒于光荣,宜发扬于歌咏。
等伏以皇祖有训,嘉言孔彰。
开创守持,垂亿万年之基业;
都俞吁咈,定六十载之纲条。
皆聚此书,克昌厥后。
而臣等读惭左史,时际右文
获并造于细毡,敢妄希于重席!
徒缘幸会,猥被眷私。
属餍殽核之丰,眩骇鼓钟之奏。
袅蹄象齿,第分御府之珍;
骏足雕鞍,均拜天闲之赐。
载颁贡焙,申锡宝薰。
岂伊极陋之姿,堪此殊常之宠?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缉熙帝学,阐绎人文。
诵上世之遗书,宁专耳受;
监先王之成宪,固欲躬行。
逮讫华编,特推饫赐。
儒流改观,识咸平庆历之遗风;
政路偕来,兼元祐绍兴之故实。
若时旷典,增焕昌期。
臣等积愧优恩,粗知美报。
盖九五正大君之吉象,已应于云需
则群黎祈万寿之增诗,必赓于《天保》。
臣等无任感天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各斋沐,撰成《谢恩诗》,随表上进以闻(《历官表奏》卷四。)
定:原缺,据四库本补。
奏知王澬淳熙八年十月十四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六、《奉诏录》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早来恭闻圣谕,新利路运判王澬是曾屡经言章者否?
继宣谕,所问乃曾为编脩官,不连点水,臣窃恐是王质,未敢进言。
退而契勘得本人昨知吉州,两为察官刘藩觉察,一经臣僚言罢,今录全文进呈。
昨见丞相雄,云已经宫观一任,钱佃言其无辜,王希吕荐其有才,且地远人所惮往,所以除授其人。
见今在此,将来引对,更在圣鉴。
臣曾蒙顾问,合具奏知。
论舒濠守臣奏劄子淳熙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周文忠公奏议》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见王希吕奏守北峡阙利害,得旨下池州张诏江州赵永宁议定。
近据二人奏,所部兵数不多,池州已认巢县江州又照管阳罗,俱无力可及北峡。
臣再三思之,兵力诚有不及。
按北峡在舒州境内,相去不远,今雍希稷偶已致仕,若舒州守臣得人,可使拣选民兵付之防守,免至别调大军。
濠州赵不违通判不流是缌麻亲,见乞回避。
两郡虽曾除代,能否尚未可知,欲望来日宣谕各别举可用之人使填此阙,实为要务。
谨密具奏知,伏乞睿照。
王希吕劄子回奏淳熙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奉诏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准内侍舜卿传奉圣旨,付下王希吕奏劄。
臣已祗领,更候郭钧梁师雄条具到,谨当逐一奏禀。
伏乞睿照。
又欲作书与牛僎王希吕淳熙十一年五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奉诏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一、臣伏准御批,令臣作书戒王卿月江溥,以今日非投壶雅歌之时,谨遵圣训。
所有令条具边防合有措置事宜,尤为急务。
臣更欲作一书与牛僎,亦谕以此意。
如或可行,别具检进呈。
一、臣昨禀淮西地分未有成说,固知圣明临时自有区处。
但今之将帅鲜能素定规模如古之名将,若不预加警策,缓急恐费指纵。
臣意欲作书,或自御前降旨与王希吕郭钧雷世贤等,问以将来或有守禦攻讨,其方略如何,使之相度地势,精思熟讲,以备应变。
虽未必皆能尽善,亦须留心措画,不敢忽略。
未审圣意以为然否?
如或可行,容臣别具检进呈。
右二事并取圣裁。
作书与王希吕等回奏淳熙十一年六月一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奉诏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准御批令作书与王希吕郭钧雷世贤、牛僎等,问以边防事宜,欲臣来日具检进呈,然后遣发。
伏乞睿照。
王卿月等书草奏淳熙十一年六月二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奉诏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已尝奏知拟到与王卿月王希吕等书草,谨具进呈,乞赐睿览,改定付出。
或大意有未当,容朝殿日禀旨。
伏乞圣裁。
沈清臣被责因依御笔回奏淳熙十四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奉诏录》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蒙圣问,记得是投匦上书论王希吕本归正人,不合用为谏官
谏院希吕乃所隶,不敢受,清臣即录本呈宰执
台谏虞允文怒奏其事,兼疑沈介教之奏,送大理寺鞫勘。
鍜鍊久之,元非沈介教唆,遂坐书未进御而誊本示人,编管封州
伏乞睿照。
缴荐士奏淳熙十五年十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奉诏录》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晚既具回奏,连夜翻阅旧书,方见元荐士劄子乃是七月初众人面纳,明知朝廷未必听用,不过各欲藉口塞故旧之责。
此亦古今常事,无足多怪。
当时臣与二参说了,各自收起,直至八九月间,好事者方知,以告葛邲,因而转相传说,敬达睿听,其于用意,自有曲折。
幸因圣问,方表不曾进拟一名,少杜谗者之口。
范仲黼王叔简并川人,系是近日圣选,无待臣言。
徐元德黄艾袁燮各有贴说,伏乞睿照。
〔贴黄〕只如张枃顷露章力荐沈焕,或者虑其收用,即为飞语以中之,风波可畏如此。
近日王希吕又有奏劄荐,至今不敢将上,足见臣之畏缩,旦夕不免进呈,取旨批讫。
〔再贴黄〕袁枢久被圣知,偶与陈贾有仇,近复因冷世光事,所以不乐者多。
罗点蒙亲擢右史,未免人之忌嫉。
体仁梁克家所荐,叶适王淮用为学官冯震武留正幕属
五人皆主张朱熹,遂致议论,似未必专为荐士。
伏乞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