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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作乱四逆 北魏 · 释玄光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六
夫冥宗难晓,声华易惑,缘累重渊岳,德轻风露,如黄巾等,鸢望汉室,反易天明,罪悉伏诛,次有子鲁,复称鬼道,神祇不佐,为野麋所突,末后孙恩,复称紫道,不以民贱之轻,欲图帝贵之重,作云响于幽窦,发妄想于空玄,水仙惑物,枉杀老稚,破国坏民,岂非凶逆。是以宋武皇帝惟之慨然,乃龙飞千里,虎步三江,掩扑群妖,不劳浃辰,含识怀欢,草木春光。
畏鬼带符妖法之极一 北魏 · 释玄光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六
夫真心履顺者,妖忤革其气。是以至圣高贤,无情于万化,故能洞游金石,卧宿烟霞,此纯诚感通,岂佩带使然哉,其经辞致姱慢鬼毙云:左佩太极章,右佩昆吾铁,指日则停晖,拟鬼千里血,若受黄书亦章,言即是灵仙,硠屐入靖,不朝太上,至于使六甲神而跪拜团厕,愚痴颠倒,岂识仪节,闻其著符。昔时军标,张角黄符,子鲁戴绛,卢悚紫标,孙恩孤虚,并矫惑王师,终灭人鬼。
解厨纂门不仁之极三 北魏 · 释玄光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六
夫开阐大施,与物通美,左道馀气,乃纂门解厨,矜身与食,怀咙班之熊。昔张子鲁汉中解福,大集祭酒,及诸鬼卒,酣进过常,遂致逸,丑声遐布,远达岷方,刘璋教曰。夫灵仙养命,犹节松霞,而厚身嗜味,奚能尚道,子鲁闻之,愤耻意深,罚其埽路,世传》道士,后会举标,以防斯难,制厨令,酒限三升,汉末已来,谓为制酒,至王灵期,削除亹目,先王道民,并具赈锡,虽有五利之贵,更为妖物之名。
笑道论 其八 观音侍老七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有道士造老像,二菩萨侍之,一曰金刚藏,二曰观世音。又道士服黄巾帔。或以服帢巴,通身被之,偷佛僧袈裟法服之相。其服黄帔,乃是古贤之衣,横披加前两带者。今悉削除,学僧服像。
臣笑曰:案《诸天内音八字文》曰:「梵形落空,九灵推前」。天真皇人解曰:「梵形者夺算元始天尊于龙汉之世号也。至赤明年,号观音矣」。又案《蜀记》云:「张陵避疟丘社中,得咒鬼之术,自造符书,以诳百姓,为大蛇所吞。弟子耻之,云白日升天。陵子衡,为系师;衡子鲁,为嗣师,以祖妖法,惑乱天下」。《汉书》云:「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遂杀汉中太守苏固,便得汉中,鬼道化人。时传黄衣当王。理遂令其部众改著黄衣巾帔,代汉之征」。自尔至今,黄服不绝。像服沙门,良可悲也。且立身之本,忠孝为先,子像父侍,天地不立。观音极位大士,老子不及大贤,而令祖父立侍子孙,是不孝也。又袭张鲁逆人之服,是不忠也。既挟不忠不孝,何足踵焉。
笑道论 其三十二 道经未出言出三十一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案玄都道士所上经目,取宋人陆修静所撰者目云:《上清经》一百八十六卷,一百二十七卷已行,始清已下四十部六十九卷,未行于世。检今经目,并云见存。乃至《洞玄经》一十五卷,犹隐天宫。今检其目,并注见在。
臣笑曰:修静宋明人,太始七年,因敕而上经目。既云隐在天宫,尔来一百余年,不闻天人下降,不见道士上升,不知此经从何至此?昔文成书以饭牛,诈言王母之命。而黄庭元阳以道换佛。张陵创造《灵宝》,吴赤乌时始出:《上清》起于葛玄,宋齐之间乃行。鲍静造三皇,事露而被诛;文成书饭牛,致戮于汉世。今之学者,又踵其术,又可悲乎!《汉书》:张鲁祖父陵,桓帝时造符书以惑众,受道者出米五斗,俗谓米贼。陵传,子衡,稀传子鲁,号曰三师,三人之妻为三夫人。皆云白日升天。初受道,名鬼卒,后号祭酒,妖鄙之甚,穿凿滥行,皆此例矣。
冉儒字子鲁鲁人赠纪伯今进封临沂侯赞 北宋 · 李维
四言诗 押支韵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山左金石志》卷一五、《阙里志》卷一七、雍正《山东通志》卷一一之七、乾隆《曲阜县志》卷二四、道光《滕县志》卷七
圣人之道,一以贯之。
允矣子鲁,堂奥斯窥。
惟帝登岱,克陈上仪。
追封侯社,沂水之湄。
宣圣七十二贤赞(并序绍兴十四年五月六日丙辰)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五一
朕自睦邻息兵,首开学校,教育多士,以遂忠良。继幸太学,延见诸生,济济在庭,意甚嘉之。因作《文宣王赞》。机政馀閒,历取颜回而下七十二人,亦为制赞,用广列圣崇儒右文之声,复知「师弟子閒缨弁森森、覃精绎思」之训,其于治道人心,亦庶几焉。
孔某,字仲尼,鲁人,开元廿七年制追谥为文宣王。赞曰:
大哉宣圣,斯文在兹。帝王之式,古今之师。志在《春秋》,道由忠恕。贤于尧舜,日月其誉。惟时载雍,戢此武功。肃昭盛仪,海宇聿崇。
颜回,字子渊,鲁人,赠兖国公。赞曰:
德行首科,显冠学徒。不迁不贰,乐道以居。食埃甚忠,在陋自如。宜称贤哉,岂止不愚。
闵损,字子骞,鲁人,赠费侯。赞曰:
天经地义,孝哉闵骞。父母昆弟,莫閒其言。污君不事,志气轩轩。复我汶上,出处休然。
冉耕,字伯牛,鲁人,赠郓侯。赞曰:
德以充性,行以澡身。二事在躬,日跻而新。并驰贤科,得颜为邻。不幸斯疾,命也莫伸。
冉雍,字仲弓,鲁人,赠薛侯。赞曰:
懿德贤行,有一则尊。子也履之,成性存存。骍角有用,犛牛莫偷。刑政之言,惠施元元。
宰予,字子我,鲁人,赠齐侯。赞曰:
辩以饰诈,言以致文。苟弗执礼,宜莫释纷。朽木粪墙,置不足云。言语之科,烨然有闻。
端木赐,字子贡,卫人,赠黎侯。赞曰:
谦德知二,器实瑚琏。动必几先,孰并其辩。一使存鲁,五国有变。终相其主,誉处悠远。
冉求,字子有,鲁人,赠徐侯。赞曰:
循良之要,在于有政。可使为宰,千室百乘。师门育才,治心扶性。退则进之,琢磨之柄。
仲由,字子路,卞人,赠卫侯。赞曰:
升堂惟先,千乘为权。陵暴知非,委质可贤。折狱言简,结缨礼全。恶言不耳,仲尼赖焉。
言偃,字子游,吴人,赠吴侯。赞曰:
道义正己,文学擅科。为宰武城,聊以弦歌。割鸡之试,牛刀谓何。前言戏尔,博约则多。
卜商,字子夏,卫人,赠魏侯。赞曰:
文学之目,名重一时。为君子儒,作魏侯师。不可后礼,始可言诗。假盖小嫌,圣亦不疵。
曾参,字子舆,武城人,赠郕伯。赞曰:
夫孝要道,用训群生。以纲百行,以通神明。因子侍师,答问成经。事亲之实,代为仪刑。
公西赤,字子华,鲁人,赠郜伯。赞曰:
学者行道,敝缊亦称。使齐光华,偶为肥轻。周急之言,君子所令。答问允严,理皆先经。
公伯寮,字子周,鲁人,赠任伯。赞曰:
人有贤否,道有废兴。子如命何,营营震惊。季孙虽惑,景伯莫平。师资一言,秩祀亦惩。
漆雕开,字子开,鲁人,赠滕伯。赞曰:
仕进之道,要在究习。具臣而居,咎欲谁执。斯未能信,谦谦有立。阙里说之,多士莫及。
南宫适,字子容,鲁人,赠郯伯。赞曰:
先觉既立,礼乐并驰。尚德君子,尔乃兼之。羿奡可惭,禹稷可师。三复此道,载观白圭。
申枨,字子续,鲁人,赠阿伯。赞曰:
刚毅近仁,志操莫渝。性匪祝鮀,面岂子都。有一于此,刚名可图。云欲则柔,盖生之徒。
原宪,字子思,鲁人,赠原伯。赞曰:
轼彼穷阎,达士所遵。邦无道谷,进退孰伦。敝衣非病,无财乃贫。赐虽不怿,清节照人。
有若,字子有,鲁人,赠卞伯。赞曰:
人禀秀德,气貌或同。而子俨然,温温其容。两端发问,未达机锋。以礼节和,斯言可宗。
司马耕,字子牛,宋人,赠向伯。赞曰:
手足其亲,志异出处。魋将为乱,子乃脱去。在污能洁,危而有虑。内省若斯,何忧何惧。
颛孙师,字子张,陈人,赠陈伯。赞曰:
念昔颛孙,商德与邻。学以干禄,问必书绅。参前倚衡,忠信是遵。色取行违,作戒后人。
高柴,字子羔,卫人,赠共伯。赞曰:
婉彼子羔,学业先圣。宗庙之閒,一出乎正。克笃于孝,非愚乃令。师知其生,有辉贤行。
陈亢,字子禽,陈人,赠颍伯。赞曰:
惟禽之问,从容其鲤。求以异闻,诗礼云尔。请一得三,诚退而喜。且知将圣,不私其子。
樊须,字子迟,齐人,赠樊伯。赞曰:
养才以道,圣人兼济。始谓不仁,问学良喜。寓志农圃,似睽仁义。学稼之辞,岂姑舍是。
林放,字子丘,鲁人,赠清河伯。赞曰:
礼之有本,子能启问。大哉斯言,光昭明训。德辉泰山,诬祭莫奋。崇兹祀典,盖永令问。
公冶长,字子长,齐人,赠莒伯。赞曰:
子长宏度,高出伦辈。虽在缧绁,知非其罪。纯德备行,夫子所美。以子妻之,尤知英槩。
蘧瑗,字伯玉,卫人,赠卫伯。赞曰:
有卫伯玉,夫子与居。寡过未能,荐赞使乎。以尸谏君,友则史鱼。果能进贤,烂然简书。
澹台灭明,字子羽,武城人,赠江伯。赞曰:
惟子有道,天与异容。状虽云恶,德则甚丰。南止江沱,学者云从。取士在兹,貌或非公。
曾参,字皙,鲁人,赠宿伯。赞曰:
惟时义方,有子诚孝。怡怡圣域,俱膺是道。暮春舞雩,咏歌圣教。师故与之,和悦宜召。
宓不齐,字子贱,鲁人,赠单伯。赞曰:
君子若人,单父之政。引肘寤君,放鱼禀令。傅郭勿穫,遂能制命。百代理邑,用规观听。
颜无繇,字路,鲁人,赠杞伯。赞曰:
人谁无子,尔嗣标奇。行为世范,学为人师。请车诚非,顾匪其私。干载之下,足以示慈。
巫马施,字子旗,鲁人,赠鄫伯。赞曰:
天清日明,密云曷有。师命持盖,子亦善扣。惟夫子博,三才充究。学者之药,所得遂茂。
商瞿,字子木,鲁人,赠蒙伯。赞曰:
易之为书,弥纶天地。五十乃学,师则有是。子能受授,洙泗传世。知几其神,宜被厥祀。
公孙龙,字子石,楚人,赠黄伯。赞曰:
黄伯著祀,公孙是云。弥缝中道,协辅斯文。藏修方异,渐渍其勤。史辞不忘,播为清芬。
廉絜,字庸,卫人。赠莒父伯。赞曰:
兄弟之邦,士有廉庸。涵泳素教,表揭儒宗。杏坛探赜,洙泗从容。作兴一时,莒父其封。
叔仲会,字子期,鲁人,赠瑕丘伯。赞曰:
瑕丘祚邑,子期是为。亲训有日,广业于时。四教允隆,五常以持。比肩俊杰,闻望斯垂。
燕伋,字思,秦人,赠渔阳伯。赞曰:
师席高振,大成是集。至道克传,贤达斯执。善教之柔,儒风可立。渔阳之士,得跂而及。
申党,字周,鲁人,赠邵陵伯。赞曰:
侁侁申周,四科与俦。逸驾文圃,鼓枻儒流。冠佩既燕,言动允休。邵陵得封,子想清修。
琴牢,字子开,卫人,赠南陵伯。赞曰:
多能鄙事,圣人曲意。惟其知之,是以不试。宗鲁虽友,吊必以义。尚师嘉言,祀亦罔替。
秦商,字子丕,楚人,赠上洛伯。赞曰:
孔父秦父,相尚以力。俱生贤嗣,相与以德。是父是子,致法畴克。会弁儒林,令名无极。
步叔乘,字子车,齐人,赠淳于伯。赞曰:
勉勉子车,封邑淳于。亲炙避席,唯诺趋隅。发问既博,雅道是扶。抑可尚也,不亦美乎!
颜之仆,字叔,鲁人,赠东武伯。赞曰:
贤行颜叔,亲承尼父。志锐于斯,道尊是辅。泥在陶钧,木就规矩。终縻好爵,扬名东武。
公西箴,字子上,鲁人,赠祝阿伯。赞曰:
猗尔子上,鲁邦之望。以德则贵,惟道是倡。师聪师明,友直友谅。伯于祝阿,儒风斯畅。
石作蜀,字子明,秦人,赠石邑伯。赞曰:
在昔石邑,能知所尊。懋依有德,克述无言。鼓箧槐市,扬名里门。此道久亲,彼美长存。
颜高,字子骄,鲁人,赠琅琊伯。赞曰:
琅琊之伯,其为子骄。微言既彰,德音孔昭。已观雩舞,同听齐韶。历千百祀,跂想高标。
邽巽,字子敛,鲁人,赠平陆伯。赞曰:
彼美邽子,先圣是承。墙仞已及,堂陛将升。良玉斯琢,寒水必冰。锡壤平陆,茂实斯腾。
任不齐,字选,鲁人,赠任城伯。赞曰:
任城建伯,其表曰选。淑问雅驰,才华清远。竞辰力行,爱日黾勉。礼教崇崇,令望昄昄。
曹恤,字子循,蔡人,赠曹伯。赞曰:
肃肃曹伯,王室之裔。积习乐道,切琢明义。惟善则优,素德是类。史笔有焕,令名永纪。
冉孺,字子鲁,鲁人,赠纪伯。赞曰:
纪伯子鲁,圣学是务。厉己斯约,好问乃裕。周旋中规,容止可度。允矣昔贤,后世所慕。
伯虔,字子析,鲁人,赠聊伯。赞曰:
有虔子析,全鲁之彦。儒行既明,聊伯乃建。兢兢受道,奕奕峨弁。懿选嘉访,世享馨荐。
县成,字子祺,鲁人,赠钜野伯。赞曰:
至圣立教,子祺安雅。擅誉鲁邦,启祚钜野。伟矣风猷,时哉用舍。出伦离类,后学是假。
颜哙,字子声,鲁人,赠朱虚伯。赞曰:
袖锡朱虚,在器轮舆。儒室振领,圣门曳裾。贤业素蕴,美材以摅。万世不刊,载观成书。
孔忠,字子蔑,鲁人,赠汶阳伯。赞曰:
惟子挺生,道德之门。佩听至论,鲤门弟昆。三得三亡,所问深温。君子归宓,义不掩恩。
后处,字子里,齐人,赠营丘伯。赞曰:
温温子里,入闻至圣。揽道之华,秉德之柄。深造阃域,不乖言行。全齐之封,竹素为盛。
左人郢,字行,鲁人,赠临淄伯。赞曰:
伯彼临淄,左行独贤。晞踪十哲,秀颖三千。心悦诚服,家至户传。乐只君子,文声益宣。
公晰哀,字季次,齐人,赠郳伯。赞曰:
周衰伪隆,政出群公。廉耻道微,家政聿崇。不为屈节,撝默自容。子于是时,凛然清风。
漆雕徒父,字子期,鲁人,赠须句伯。赞曰:
遐想子期,挟策圣帷。涉道是嗜,惟仕可縻。在德乃贤,在名乃垂。洋洋之风,逮今四驰。
荣旂,字子旗,鲁人,赠雩娄伯。赞曰:
伯锡雩娄,务学实著。三千之徒,七十是预。历告莫行,惟德乃据。视于前书,式彰厥誉。
秦祖,字子南,秦人,赠少梁伯。赞曰:
秦有子南,赞赞述作。守道之渊,成德之博。范若铸金,契犹发药。历世明祀,少梁宠爵。
秦非,字子之,鲁人,赠汧阳伯。赞曰:
乐善哲士,伯于汧阳。传道克正,垂名允臧。执德以洪,用心必刚。袤广业履,式彰素王。
商泽,字子季,鲁人,赠睢阳伯。赞曰:
邈矣子季,睢阳是伯。屏息受业,延教登席。未践四科,固涉六籍。祀典载之,好是正直。
郑国,字子徒,鲁人,赠荥阳伯。赞曰:
伯夫荥阳,实惟令德。俊义贤行,过不留迹。道以目传,妙则心识。猗欤伟欤,后代之则。
颜幸,字子柳,鲁人,赠萧伯。赞曰:
祀封于萧,实惟子柳。夙敛格言,克尊善诱。明德惟馨,贤业所就。大侑于儒,传芳逾茂。
漆雕哆,字子敛,鲁人,赠武城伯。赞曰:
子敛受封,爰居武城。亹亹其闻,翩翩其英。抠衣时习,厥学日明。诞敷礼教,爵里增荣。
壤驷赤,字子徒,秦人,赠北徵伯。赞曰:
式是壤伯,昭乎圣徒。执经请益,载道若无。诗书规矩,问学楷模。得志则驾,领袖诸儒。
施之常,字子恒,鲁人,赠乘氏伯。赞曰:
国因乘氏,有德斯彰。参稽百行,赞理三纲。自拔行閒,荣名甚光。在史霭霭,历久弥芳。
公祖句兹,字子之,鲁人,赠期思伯。赞曰:
惟彼子之,锡伯期思。与贤并进,得圣而师。彬彬雅道,翼翼令仪。一日王言,庙食不隳。
狄黑,字晰,卫人,赠临济伯。赞曰:
仰止狄晰,抱负渊通。游泳德化,扬厉素风。伟识既异,持教乃隆。厥志茂焉,宓祀无穷。
奚容箴,字子晰,鲁人,赠下邽伯。赞曰:
奚容子晰,已望堂室。幼则有造,成则祖述。文采日化,儒效力弼。永观厥成,德音秩秩。
冉季,字子产,鲁人,赠东平伯。赞曰:
东平子产,姓著盛时。奉师于塾,讲道之微。答问其敏,渊妙以思。升降陛廉,尚想英姿。
秦冉,字开,蔡人,赠彭衙伯。赞曰:
彭衙高士,经籍是亲。赞成德艺,叶于彝伦。厎绩圣道,期肖素臣。优哉优哉,学以致身。
梁鳣,字叔鱼,齐人,赠梁伯。赞曰:
室家壮年,无子则逐。见于信史,全齐之俗。原本厥初,师言可复。以学则知,揆之宜笃。
乐欬,字子声,齐人,赠昌平伯。赞曰:
乐氏子声,锡爵昌平。信道之笃,见善乃明。引领高节,载惟昌城。先贤聿集,出为时英(《咸淳临安志》卷一一。又见《中兴礼书》卷一四二,《中兴小纪》卷三一,《群书考索》后集卷三一,《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一一,《宋史》卷一一四,万历《杭州府志》卷四○,《金石萃编》卷一四九,嘉庆《汉州志》卷三三,《两浙金石志》卷八,同治《德阳县志》卷三八。)。
人心:原无,据《宋史》补。
药:《两浙金石志》作「乐」。
右中散大夫提举台州崇道观强公行状 南宋 · 曾协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四、《云庄集》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公讳某,字幼安,钱塘人也。皇曾祖讳冲,隐德不仕,累赠尚书职方员外郎;妣程氏,封仙源县太君。皇祖讳至,始以进士起家,终尚书祠部郎中、三司户部判官,以子贵赠金紫光禄大夫;妣杨氏、曾氏,封吴、鲁郡夫人。皇考讳俊明,历尚书主客员外郎,终两浙路提点刑狱,以公贵赠开府仪同三司;妣赵氏,封荣国夫人。强氏之先,其别自齐,盖本姜姓,班班见于汉、唐、苻秦之书。至国朝,公之祖考始以文学大显,为世称首。公尤警敏,四岁能辨四声。年十有五而孤,太夫人相继即世,刻意问学,居乡数年,人罕识面。从乡先生施国光学,遇讲解,尝默记数千言,退而笔之,无一脱遗。齿最少,同辈敬惮,不敢为逸游慢戏。开府公嗜学,博极百氏,造次未始释卷。公从旁观之,悉能记忆,问辄响答。馆客傅崧卿子骏极爱重之,叔父文宪公渊明尤器焉。居乡最为乡人所推,薛太尉昂目为后进第一,李修撰及闻而敬爱,与为忘年交。未冠,以开府公恩补太庙斋郎,调睦州遂安县兼主簿,时年二十二。持身廉约,一介不以取人。滞讼有越十年者付公,一言决之,一邑称服。民有方泽者,讼前令,去之,亟输粟得官以自庇,横益甚。士子郭霖、邵振民之徒,持吏短长,以自衣食。公来,皆屏息悔过。时朝廷重兴州县学宫,吏奉行唯谨,闾阎氓隶假逢掖立讼庭,则长吏改容加礼,事无曲直,一切右之,不则叫号欢呶,或面骂不顾,令不能制。值公在坐,则循循如平时。以是公旦旦造令,讼未毕不听去也。有詹天申者稍不逊,公遣人谕以理,少选,詹之族长相率携天申诣公愧谢。公因勉励之,卒为善士,后登科,仕为升朝官云。县岁给蚕盐,豪民劫持强取,多或倍蓰,吏破产以偿。公命工织竹为畚者百馀,细大有差,预实之,乱其钞而覆置之,次第而赋,讫事无敢哗者。吏以手加额曰:「使官得宰天下,当如此盐矣」!未几,移长洲尉。过市,民皆啜泣。后十有九年,以避地复来,士民争出劳问,相与调护焉。时去乱未几,邑豪杰更为长雄,乱屡起,令姑息不暇。公适寓居,犹以遗爱得其欢心,岁时问遗,邑人赖以为安。又尝之淳安,遣仆市药于肆,主人潜益其数。公觉而归之,不从。县吏见之,叱使去,曰:「是尝官吾邻邑,唯井水不以钱取,汝曹无知,敢污若人耶」?及为长洲尉,守盛章恃势恣横,郡官多谄以求进,小忤意,中以危法。公从容有常,章敬爱之。既去,称誉不衰。未几,除主管编估局,既而复改刬刷折钞官物。时文宪公年高多病,跬步不许离侍侧,而折钞官例不坐曹,如公之志云。改承奉郎,除光禄寺丞,兼大晟府杂务官。踰年,文宪公薨,除公通判杭州,年二十六。人初少之,而公遇事敏明,老吏皆畏服,以为不可及。杭本乡郡,公持身廉平,亲旧来者礼之,馈者厚报之,恩意往来如平时,皆得其欢心,然终不敢以毫发私慁公也。杭为一都会,多奸盗。吏薛昌以善迹捕名里中,昌弟宁桀骜横一方,州郡倚以为用,虽名太守莫敢诘。每捕弗满品,即推一无赖者,号家人,代之受责。公取其牒视之,曰:「姓名汝也,又奚辞」?即属吏。宁惶惧,愿自效,公不听。昌走白太守,守知公不可夺,卒杖之,诸薛为少衰,良民以安。吏马端者,专掌鞫狱,一州侧目。公行守事,端来不以时,命数卒捽置庭下,痛捶之,市人称快,迄公去,不敢为奸。公所决讼,人多纪之。后方腊陷杭州,族僧法秀者,老而有戒行,方逃伏山中,以书抵公曰:「州人出万死,犹谈强寺丞断事不去口。到今郡人语及公,必以手加额」。陈通据城叛,尤嫉衣冠,公出入兵间,皆起立致恭云。初,公在杭,待制赵公㠓来典是州,公外诸翁也,不敢以儿子畜公。赵雅饰厨传,一日偕郡僚登双门,曰:「官奴殊未差择」。将属公。公举手谢不能。且曰:「非某事,有仪曹在」。赵愠见而罢。其他规正多此类。然心爱公,尝语人曰:「吾内外族之贤者,霈与幼安二人而已」。霈,赵兄子也,后为工部侍郎云。公在职多馀暇,数游西湖两山间及龙山诸刹,与文人秀士论文赋诗,及高僧逸人为方外之交。每出行县,迹遍历胜处,徜徉兼旬乃归。当是时,权倖用事,其党皆据在州要职。或衔命出入,每会集,金带烂然照坐,在仕者多结以媒进,有骤用者。公未尝与之亲昵,然不得而怨也。给事中傅公墨卿使高丽,取道钱塘归,语其弟崧卿曰:「方是时,某亦不能处之使如此,盖惟有道者能之」。及终更,爱公者以书私相贺曰:「强幼安完璧而归,可喜也」!公初佐徐端明铸,独泊然无附意,日一见,非公事未尝请间。官欲满而徐去,过公,太息曰:「某尝接前辈,如公似之」。公去年受代时,居舍在城西,蒿莱没人,而邸店别业率颓毁不治,盖未尝役一匠者。某心服焉,始知徐初不敢以众人见遇也。罢官去京师,寓景德寺,与眉山唐子西以文字相酬酢。子西夜过公,语或到钟鸣。时宰相谢宾客,有劝公诡道以求见者,公谢不愿。久之,得通判宣州。杭倅选甚高,前此未有复为倅者。公至宣州,守俞公焘旧好饮燕,不事事。公到,数辞疾不往,守为之稍损。事有与法戾者,必从容规正。时州方建神霄宫,忠翊郎徐正德护宫门戟幡由京师来,自谓童贯门人,守畏权势,礼之如王人。倨益甚,郊迓数里外,称疾不得见。公适到郡,吏白致书,不听。既视事,问戟何为不立,曰:「奉使有命,须病间」。公曰:「此在选使臣尔,护戟到州,无他虞职也。奉安乃州郡事,彼何与」?守不听。公命一戎官即舟次,谕以新通判意,曰:「戟到久不立,岂朝廷崇奉之意?今择日奉安,倘管押官病未间,持假状来」。正德皇恐,力疾出。正德既自他郡回,曰:「童宣抚命我市物,为钱若干,须车以载」。公使索文檄阅视,且问费将安取,语塞不能报。会部使者来,犹据传舍不肯避。公遣牙卒二十辈迁之僧舍,明日遂行,众论快服,时宣和二年也。是年十月,盗方腊发睦州青溪县。十一月,稍逼新安。知歙州曾公孝蕴移帅营丘,知宣州上官公敦复老而畏愞,亟求去,得提举江西常平,知广德军韩公某亦以老病自列罢去。三州皆以通判行守事。而宣、歙接壤,唇齿之国也。贼势日张,承平岁久,民不知兵,远近汹惧。闻之朝廷,辄寝不报。江东帅司遣东南第三将,西人号病关索者,老于行阵,慨然有平贼志,然其所统乃江东诸郡兵尔,皆恇怯不习战。驻军歙州,贼率众来犯,亟帅所部应之,身冒矢石,为士卒先。未战,众皆溃,将死之,贼遂陷绩溪,宣州大震。先是,御笔以江东漕李侗董率诸州兵讨贼。侗,宣人也,领江宁兵八百人驰赴山前。既到宣,闻歙已危,顿兵不进。公方缮城壁,募敢勇为守禦计,分遣巡尉扼其要冲。有摄管界巡检张禹臣者,自言将家子,愿自效,请往杭、宣境上,气锐甚。行三舍抵宁国,闻歙已陷,驻溪南僧寺不进。中夜凭高远觇,如有火光然,大惧,委众驰还,所过以策叩门,大呼曰:「寇来矣」。五鼓抵城下,径造宣城县及使漕幕府言状,且云:「贼壁南门矣」。公使状其事。既又走南陵云:「贼临青弋江矣」。江去县不能五十里,于是城中官吏百姓尽室奔窜,一城为空。公亟诣漕计事,则既装矣。方退,则已领众出北门,趋江宁,于是内外大扰,寇攘蜂起。先是,漕使取太平州诸县土兵弓手一百五十人自随,是日抵宣州,漕以州无兵以畀公,公使分护帑廪囹圄,而州禁卒调发溃散,才馀三十六人,各给兵仗,列在庭下,目为亲兵。当是时,官吏无复一人存,独公在焉。骑诣诸狱,慰抚囚之在禁者,又走帑廪,坏扃鐍,以给士卒之仰哺者,亟遣人往宁国问状。邑尉来告,境内无寇,昨夕贫民附火耳。公访得一二小吏,求纸笔书榜以告百姓,将乘时作乱,公觉之,不为动。入夜,城中四面次第纵火,从者襆被持马促公去者数四,云:「贼已入城纵火,不可少俟」。公诡对曰:「吾决矣,姑更觇其实」。乃遣人之火所,既又报火方起,则又遣一人。乃解衣就寝,戒老卒曰:「吾夙兴罢甚,觇者至,俟来晨并白」。于是投床大鼾。众知不可动,不复言火矣。翌日,州监军宣城宰始自城外还,胥徒亦有归者,百姓诉剽夺者相属。公捕得,命荷以大校,帽其首如大辟者,书其械以徇于郊外,曰:「将不以常法治之」。于是人始知惧。宣州自政和末病水,流徙者十室而九,存者无以自赡,及是肆掠居民。宣城宰出,民持檄赴愬,遮道不得行。宰以白公,公命吏视其居处,以类相从,书其后以付巡尉,戒以须生致毋擅取首级,非格斗毋轻用矢刃,非经有司鞫实不以论赏。于是鸣金鼓献俘者早晚不绝。公命列之于庭,挟以铠仗,乃出据厅事。士卒有功,赏以金钱;里正若土豪与有力者,劳给加等。延巡尉坐语,温言相劳苦,然后以贼付有司。人人喜悦自奋,未旬日,奸人屏息,境内肃然安堵,城中外户不闭,见道遗者辄连呼其人,授之然后去。先是,城孤兵寡,度贼到无以守。有周某者,自言有家徒三百,膂力绝人,愿率以捍城。官吏得之欣然,请借兵资粮。公独疑之,命赴宣城县问状。周请与弓级蒋彬者偕行,彬一见,唾骂曰:「县官何负汝,乃欲反乎?若顷为强盗,吾获汝,欲杀我甘心耶」?周抚膺惭恨。宰阳怒彬,叱使去,好言谕周:「诘旦以尔诣州,为汝请」。是夕大扰,失周所在,乃径出村落为盗。里正率众围之,格杀周,搜其衣间有降书,将举城以应贼者,盖独惮蒋彬,欲先以计取之耳。方是时,非公先见,城几殆。漕宪讽公清野,及焚附城民居积聚,公曰:「是非边城比,内外皆吾民,奈何弃之」?是时,州县察奸甚密,城门昼闭,商旅不得行。公曰:「贼所为遣间侦伺者,以未测吾虚实也。今吾州无城与民,孰不知之,何以侦为?重扰吾民,无益也」。命勿察,城门启闭如无事时。间与同僚置酒高会,赋诗为乐。敌罔测,不敢轻犯。自军兴,州县多便宜杀戮以威众,公独不然。张禹臣晚自归,众谓当斩以徇,否则械系。公曰:「某人臣也,何得专杀?且一命以上荷校有著令」。第付狱奏劾而已。虽捕获奸盗,必问法何如,不自为轻重。时取一二死囚,断其首竿于市,远近骇服。事闻京师,执政者拊掌惊叹,曰:「儒者之勇也」。宣为江淮襟喉,贼得宣则江淮横溃,为京师忧,是以时多比公于巡、远。尽明年正月,朝廷方起钱公即为守,大军亦踵来。二月五日,庐州队将田某与三州巡检黄𧦬与贼战麾岭下,大败。贼陷宁国,直抵黄社,距州城四十里。时东兵将夏仔相继率众一千五百人趋宁国,闻败不救,领兵径还,夜抵城外,莫知为贼为官军也。守惧,与漕使俱出北门,欲趋太平州。公亟自出城追及,谕以利害,与俱还。贼闻大军且到,旁趋旌德,州城复安。当是时,童贯出为统帅,思所以为归报藉手者。广德军有常平钱六万埋地中,军倅取以献,贯大悦。或以此讽公,公曰:「军兴,州县所费无艺,更以为献,将不免科调。为一身计可尔,如吾民重困何」?言者愧服。然贯由是不乐,及第功,他郡倅获厚赏,州守钱公就加龙图阁学士,而不及公。钱初欲论于朝,其子谏之,畏祸而止。是时,帅臣监司咸欲为公言之,士民亦为公讼功不已,而漕以屡跳为耻,众相视莫敢发。然欲默不忍,各以著令荐员举公,其词则极道城守事。内翰徐公绩以书抵公,曰:「仁者有勇,今见之矣,碌碌鼠辈不足道也」。盖指侗辈云。西州士人屈通从军过宣州,摭民言为《楚歌》二十章,其末皆云「我不去」,盖实录也。其馀作为语言以记一时之功者甚众。童贯既班师,宣有四大寇环处境内,合散出没,四郊骚然。州檄公督捕,久之悉平。先是,诸州捕贼得辄杀,不问其所由来,良民往往为贼坚守巢穴,屡拒官军。公请于宣抚司,悬赏募为首及用事者,胁从一切置不问。又与帅约,无遣将兵,喜扰而善惊,用之适足败事,在道者还之。但会数县巡尉及召募勇敢士分布要路,戒以无得妄出兵,且谕巡尉曰:「吾曹第为国家毕事,毋贪功幸赏。他时有赏,通判不专有也,多寡当与诸君均之」。乃镂板为榜百纸,募人持入贼中,揭道上,众稍离叛。间有执贼来者,问知胁从,立慰遣之。于是徒党尽散,独所谓首领用事者数辈,窜伏山谷,未几皆擒获无遗。公迁官一等,巡尉第赏有差,如初约焉。公之以职事留郊外也,一日得部使者檄,以朝旨委公,密具弃城官吏姓名。方公摄事,时郡官皆出境外,间有驰归者,闻一虚传即日去,或白事未竟,就坐潜遁,虽主兵官亦然。皆盘泊和、太平、真、扬、高邮,逮事平始归。同时守会稽者,劾弃城官吏,皆荷校远窜,守骤加职数等。公念事出意表,安能人人责其固守,独守臣不可去尔。人情不相远,使数十百家流离狼狈,己取厚赏,安乎?即报以无弃城者,僚属由是获免。初,郡官闻有檄,忧惧不知所出,候公入城,迎叩公,犹相视怀疑。公命取案牍示之,无不感服。关注子东作序送行,具载其事。钱公号风力帅,所到不假僚吏以权,独重公为,政事无细大,一皆诹访。文书经公者、钱不复省视。尝行县,郡事留不决以待。然其为人尚威猛,下情或不得通,公介居其间以济之。钱尝云:「公之处事,初若不快人意,徐而思之,莫不曲当,盖某所不及也」。倅宣二年,领郡事者十七八。比去,民闭门遮道,不听去。公去踰一纪,宣州吏卒时犹为讹言相动云:「强寺丞来守此州」。踊跃驩呼,以先睹为快。公之友黄公子鲁自新安之建康,道宣州溪上,饭于野店,一妪前问曰:「官识强寺丞否?今安在」?曰:「在馀杭」。「安否」?曰:「安」。则以手加额。黄曰:「汝何为问之」?曰:「若人,宣民再生父母也。自有吾州以来,得知州、通判、知县才各一人,此其人也」。问守为谁,曰李龙图,令曰李朝奉,盖光、椿年也。公始还乡里,造父友傅岩老。迎劳曰:「宣城之节甚高,行季有子矣」。行季,开府公字也。杨公时一见公,大奇之,曰:「强氏有此人」!一时名胜,造门愿交。入朝,道毗陵,钱公谢事家居,宾客不得通,闻公在门,肩舆亟出,留连欢甚。曰:「公之为政,吏师也,有德又有言。老夫退居静念,愈觉可服」。是时王黼当轴,官以贿成,因曰:「闻迩来官有定价,非是不可得。公奕世清德,其值不赀,宁不得官,慎勿为此」。公敛衽谢曰:「某素心也」。留毂下半年,果不得官,乃告去。居乡二年,殆无出仕意。亲故更劝勉,乃再趋朝。诣吏部,视文榜有湖州司录事者,即求以归,时论为之扼腕,而公恬然自若也。杨公时屡为蔡攸辈言之,不效。公于蔡氏虽姻戚,然未尝少为之屈,故不用。及其将败也,攸子衎除徽猷阁直学士,始荐自代,虽其父祖犹以为然也。唐公恪、许公景衡,相知尤笃。会渊圣即位,二公方向用,慨然许以振起,及执政辄忘之。盖公耻于自售,故难进如此。公方待次里中,会朝廷穷治朱勔党与,命江浙漕臣凡以勔得官者即斥之,莫知主名,则求勔故吏,俾疏姓氏。由是争夺纷纷,或讦以自售,而公之代者亦误堕罢中。檄既去矣,一日漕使招公甚急,面授檄使之官,仍戒以速行毋留,且有所畀付。公力明其不然,曰:「閒居六年,宁不急禄,然岂可厚诬他人?不敢承命」。漕再三勉谕,辞益坚。以公言为信然,乃已。既而代者始使人自辨,然事已白矣。当是时,犹用旧制,圭田以四月三十日为断。月既望,漕以此动公,曰:「藉彼不然,而文移往来,犹可易朔」。公辞不愿,漕终身愧服,士论益以此归重。公未到吴兴,郡守直龙图阁梁公端闻公名,悚然以待。时钱塘叛军尚婴城,湖卒董照等亦谋据城叛,其党以告,为首者孥戮之,郡僚迁秩一等。于是州下令诸营卒十人为一保,一人有谋,十家坐之,又联城中居民为保伍以伺察,军士反侧不自安。而公适到郡,有兵士张青者,夜梯子城西门,并茶肆,登屋纵火。未及燃,为保伍所执,一城汹汹。质明,守命理官鞫于郡圃,具得纵火状。因会郡僚议罪,皆曰当如约束,戮十家。公曰:「不然。前日孥戮,出于仓卒,不暇详议,然何可为常?今日之事,唯宽可以已乱,不然众怒不可遏,此州殆矣。且焉知斯人于彼不有私憾,未见反状,当傅轻典」。同列曰:「唯前日用刑太恕,无人忌惮。若更从轻,则乱可立俟」。公固争曰:「杀人不是好事,须宽猛迭用,不然人人思乱矣」。守独谓公曰;「幼安与某意合,然则当如何」?公曰:「烧有人居舍,在法当死,况当此时,且近子城,处以极典,夫复何辞」?又问家属,曰:「徙邻州」。又问十保人,曰:「杖而释之」。同列犹力争,守不听,退坐后厅,书断如公言。未竟,客至,曰十保人已轻,因令俱徙邻州。既命斩张青市中,薄暮始治馀人,登时迫遣上道,家属相送,哭声震野。是夕卒辈无人色。于是巡察益严,溪下小舟一一搜索不遗。时方增置武尉,募新弓手二百人,州令分守武库,以备不虞。于是弓手横凌军士,军士愤怨,道遇新弓手辄殴之。守一付公使治。公呼證佐使前,曰:「彼均国家人也,州郡遇之无厚薄,但殴人者罪耳,汝当以实言,不然先罪汝」。咸对以实。又呼军士前,反覆问之,至三四,然后杖之,莫不悔服。有龙骑节级陈方及舟师沈青,攘袂市中,曰:「吾必为死者复怨」。一郡以为忧。已而陈方遇一鬻青果者于涂,夺其刀揕之,伤胸。逻者录以送州,众皆喜,谓去此人有名矣。公私语守曰:「慎无急杀,一陈方易尔,然祸有不可胜讳者。姑系狱,徐议之」。翌日,伤者困重,始荷以大校。方举目直视,鼻息咈然,众益惧。已而其妻又诬鬻果者怨其夫,持刀逐己,众證不然,杖而遣之。于是杂然谓使方出狱必为乱,当遂去之。公曰:「法有限,候限至徐议区处尔,何遽也」?守呼法吏将改配,公曰:「改配亦逃归尔,何益」?守问计于公,曰:「第付某决杖可也」。守孤疑虑累日,不得已,然公言,诸黥随之者数十百人。公初命依法行决,才数下,方号呼若不能堪者,遽命释之。且使升阶,好谓曰:「吾视汝貌,岂碌碌者,异日立功名,享官爵,殆未可量,而轻生如此,可乎?使前日被伤者不幸遂死,汝且不免。虽有富贵,将谁使享之?太守兼管内安抚,岂不能以便宜斩汝?盖将责汝后效,吾又从而贷汝,亦知悔未也」?曰:「然」。曰:「侥倖不再,而今而后,当自爱毋忽」。方再拜谢。众卒欢呼,以手加额,曰:「官犹齿吾辈于人类乎」!守初犹忧之,后半月见公,曰:「陈方帖然,公勉以忠义之力也」。未几,沈青又以私酿捕获,众持论如前日。公曰:「不当与陈方异罚」。亦杖而释之。自是湖卒不复萌反意,州人于今不见兵革,实公之功也。苗、刘肆逆,挟诏旨以除内侍,有寓他州者,辄没其家赀,徙之远方。吴兴郡官一时受牒者数人,惟公处之得宜,毫发不使有欺隐,而其家以口赋服用饮食甚备,具名物归之案牍,曰:「此固诏旨也」。其人感泣。未几,有诏复给,于是诉者纷纷,而公独晏然,众又愈服。在湖一年半,凡诉讼,守一委公,倅具员而已,郡无留事。公所决,皆傅情法,无纤介私,州人思之不忘。时公初脱兵革,囊中无留藏,独恃月俸,有馀辄分畀同事,郡守益以此多之。公雅志退藏,见四方多故,遂挂衣冠去。会新天子即位,用人如不及,翰林学士汪公藻等交荐,诏公主管亳州明道宫,除通判永州,改主管台州崇道观。初秩满,除通判泉州,复改崇道祠事。任满赴阙,望倾一时。凡论人物,必以公称首。时有诏从官荐堪任监司郡守者,将书姓名御屏以待选用,观其治否以殿最举者。又诏须明指事实,不得泛论。又诏监司、郡守有阙,先除所荐人。吏部侍郎晏公敦复、兵部侍郎刘公宁止、给事中傅公崧卿,以公应诏。傅雅器公,尝欲以十科荐,会资序碍格乃止。为舍人时尝以所草赠告三十六道书以畀公,使书其后。前后屡荐,动辄数百言。初以给事史官赐对,又反复口陈,不觉日旰,皇恐谢曰:「臣奏事喋喋,烦黩圣听」。上曰:「不妨,正要如是」。然与时宰无素,卒不用。乃从吏部调,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到官,会郡守数易,倅白彦搆适行守事,性多苛而疏率,文书有不合理者,公辄持不肯下,虽力取之不为动。既而出旁郡,以州事诿公者凡五十日,日阅讼牒千馀,区理郡事,一府厌服。既而公诸舅徽猷阁直学士赵公霈来知府事,赵雅爱重公,日间见坐语堂上,老兵辈悉屏远,每事问。公以忠厚信于上下,赵所施为,一事近厚,曰:「必自强丈出」。不然则曰:「强丈未言尔,姑待之」。赵固劲正,公左右之,治状远闻。己未秋大旱,户部尚书梁汝嘉建言漕运不通,请下杭、湖、苏三州募游手二万人治漕河,自秀州抵长河堰凡一百八里。公得之,笑曰:「彼初无水源,必待天泽。无益,第漕下塘可也。且岁旱井眢,万众野处,弱者暍死,壮者溃而归尔」。移书言事官,罢之。是日大雨踰二尺,漕运以通,汝嘉憾焉。吏部尚书张公焘、吏部侍郎刘公岑、给事中刘公一止、中书舍人李公谊,共荐公可用。惟焘遂及宣城城守事。丞相曰单方择守,其以公往。既而以私计辞行。秩满,主管崇道观。宰相秦益公既悉公行治,兵部侍郎程公瑀乘间道公姓名,秦闻之欣然,即除知常州。始一识面,叹曰:「清苦之士也」。退而之郡,岁且旱,入境而雨告足。自是凡有水旱,走群望,应不移晷,且间有异事。公老于州郡,听决如流,虽毛密,应如有馀。率以辰刻退食,未刻始复视事,迨晡休吏卒,当昼门庭阒然。暇日书传皆自校勘,或手抄,其从容如此。为治简静,不事苛刻,人谓有前辈风度,上下安乐之,迄今士民思咏不去口。贡献赂遗,一切罢去。守臣供须,非法所有,一毫不取。邻州馈饷,不以归私家。会元夕,按乐行酒速,于是漕始大怒。因有媒孽其短者,谓公以廉自喜,而中书有成规之言,盖嫁怨焉。自是求瑕甚悉。一日过州,得二事,锐意欲按治,以委晋陵宰李璹。璹力言其无有,曰:「兹事如有之,安能掩众人耳目?且监司有所劾,必合公论,乃终无悔。彼人皆曰贤而害之,无终悔乎」?漕大愧,引道去。于是属吏之干荐者,胥吏之惧罪者,多受风旨,至讽寓居过客以求公短。自春迄冬,了不可得。岁莫再道旧治,惭前事不效,毛举数事以劾,皆公事,又无其实,坐是罢郡,远近冤之。自漕之相伺察也,人人危之,公初不为动。或劝引避者,曰:「吾内省不疚,以朝命典此州,俟谴黜尔」。虽漕吏亦以此服公。及罢归,未尝片辞自辩。有言及漕,如未尝相失,虽家人父子间,不见其有忿色也。自是,凡三领崇道祠事。公自罢郡,买田筑室,慨然有终焉志。公所居占水竹之胜,幅巾杖屦,与邻里相往来,否则閒居一室,左右图史,视一世荣利泊如也。如是者十年。故人给事中刘公一止来见公,喜曰:「公形癯而神昌,养之如此,岂古所谓得道者耶」!既而得微疾,以绍兴二十有七年二月十有三日薨,享年六十有七。官累右中散大夫,以久次赐服金紫,开国馀杭县。公资禀既异,涵养有道,内外修整,色夷气清。嗜读书,博览强记,自少迨老,手抄口诵,未尝释卷。前言往行,往往成诵,取其要领以修身行己,期于有用,非特玩其文章而已也。人以疑事疑义质诸公,一言立决,问者冰释。为文敏捷立成,尤积思于诗,以诗名世者,皆见推许。公尝语人曰:「吾不事场屋,不干举荐,未尝为外所挫,故吾之乐也全」。平生以清约为尚,无所嗜好。自少年以来,未尝历媱坊酒肆。若夫纷华盛丽,性所不悦,非勉强而去之者,人以为公有外曾祖父赵清献公之风也。仁而爱物,内刚明而外和易,后己而先人。少壮时敏而锐,勇于立事,居正而行,自谓贲育莫能夺也。晚节益以盛德服人,杜门却扫,宅心物表,渊然其静,泰然其安,对之使人不善之心销也。早从学浮屠者游,出语简妙,多得其指归,临终神色不乱。善与人交,久而不渝。明而善容物,未尝恶于人。世人嗜好相反,有若荼荠,及语公,皆心服。盖其处心平恕、待人如一而然也。闻人之善,欣然如出诸己,虽异己者犹喜道之。街谈巷议有可取者,不废也。既老,以「乐闻过」名其斋,且自述其意,为文置左右,闻者益服其进德云。于内外姻戚,曲尽恩意。少尝与季父架阁公献明同居,开府公殁,架阁公养生送死甚力,既而亦下世。公经理其家,始终不怠,士夫谈之。族人之无归者,尤悉意存抚。其任子也,舍其孙而官其从父兄弟之子。既属纩,舌本强不能掉,家人环问所欲言,但能道孤侄女名字而已,闻者泣下。既殁,虽庸夫贱隶无不涕洟咨嗟。公行己于其细者,每所加意,盖不胜载,而大节著于宣州城守时,故某纪之特详。宣人周右司紫芝尝为某言:「当寇迫时,一日见公圃亭,忽睇视自语曰:『何期今日乃死于此』?方食,意不在匕箸也」。以此观之,初未尝有去志,非侥倖得名者。周每言之,心形俱服云。公娶同郡元氏,直龙图阁积中曾孙女,封令人。生二男一女。长男曰系,将仕郎,未冠而夭;幼曰修年,以公任从事郎。女嫁右宣义郎曾某。孙男女三人:男曰回,并幼。其孤某以二十有七年四月十有四日葬公于临安府钱塘县履泰乡郁家山之原,实迩开府公墓,从公志也。唯公于圹宜有铭,于国史宜有传,于墓隧宜有碑,谨掇公言行,以告世之立言者,求铭而刻诸幽,且备异日史官采择云。某月日,右宣义郎、知湖州长兴县丞、主管学事曾某状。